就在七星宗眾人殺氣彌漫的時候,一名中年男子忽然踏空而來。


    這位中年男子,乍看之下,便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印象。他的頭發披散在兩邊,幾縷白發在烏黑的頭發中若隱若現,這反而增添了他那種曆經歲月洗禮的滄桑感。他的臉龐剛毅,劍眉星目,高高的鼻梁下是一張略顯削瘦的唇瓣,色淡如菊。


    他身形魁梧,但並不壯碩,而是有一種修長而優雅的氣質。他穿著一身簡單的灰色袍子,袍子的邊角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飄動。


    這位中年男子,身上有著一種曆經歲月沉澱後的寧靜與淡泊,一種超脫世俗的飄逸與自然。


    他就是月神教的教主,顧長風,一位金丹中期的修者。


    “在下顧長風,見過秦宗主。”


    顧長風從天空落下,朝著秦川微微一禮。


    “顧教主知道我?”


    秦川狐疑地看著對方,雖然眼前之人身上看不出一絲一毫淩厲氣息,但他能夠感覺出來,眼前這人十分危險。


    顧長風微微一笑,道:“金陵七星宗,秦宗主的名頭,在下自然是聽過的。”


    他雖然閉關多年,但是對於外界的消息,也是時常關注的。


    前段時間,黑水城發生的大事,他也收到了朝廷的邸報,也知道了那沒落多年七星宗出現了以為少年天才般的宗主。


    當時他還因此破例地多飲了一杯靈酒,要不是正在閉關,他倒是真想去金陵見見這位少年宗主。


    誰想到,今日他月神教的覆滅之危,竟然是這位秦宗主帶來的。


    先前在看到靈船和靈能炮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朝廷斬妖司的人呢。


    “顧教主是吧。”


    這時,一旁的顏子晴開口了,她先是掃了一眼顧長風身後聚集而來的月神教眾弟子,然後才看向顧長風道:“對於今日的事情,你有什麽想要辯解的嗎?”


    “如果你沒什麽想說的話,那今日之後,你們月神教將從這個世界上除名了!”


    雖然顧長風是金丹境,但顏子晴絲毫不給對方麵子,一來,她們七星宗不懼對方,二來,月神教有錯在先,她沒必要給對方麵子。


    “放肆!敢這麽和我們教主說話!”


    顧長風還沒開口,一名老者就站了出來。


    此人正是月神教的長老,侯林,在得知七星宗找上門的時候,他便已經安排弟子去通知侯德龍離開山門了。


    此時站出來,其目的是為了直接激化兩個宗門之間的矛盾,不然,他怕顧長風會顧全大局,將他的兒子交出來。


    而隨著他開口,跟在他身後的幾名弟子,也是瞬間拿出了兵器,一副隻要師傅一聲令下,便準備搏命的架勢。


    麵對侯林的怒斥,顏子晴勾了勾嘴角,道:“哪裏來的臭蟲,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不是她看不起侯林,實在是對方根本就沒有值得她看得起的地方。


    都這麽一把年紀了,才堪堪地修煉到開光境,而且看對方氣息虛浮的樣子,明顯是最近才突破的。


    這就是個廢物罷了。


    見有人這麽侮辱自家的師尊,侯林的幾個弟子頓時怒罵,道:“你這個賤婢,你怎麽說話呢!”


    話音落下,秦川原本平淡的眼神中,忽然閃過了一抹寒光。


    下一刻,他的身形瞬間變得模糊了起來。


    接著,隻聽到是噗噗噗,一連三聲悶響之後,先前辱罵顏子晴的三人便被瞬間刺穿了咽喉,一臉驚恐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也太快了,就連身為金丹境的顧長風都沒有來得及出手救援。


    等秦川再次回到顏子晴身邊之後,其餘人才發現侯林的三名弟子被斬殺了。


    “顧教主,你們月神教的弟子似乎不是很懂得上下尊卑,一個小小的弟子,就敢出言侮辱我七星宗的副宗主,我幫你殺了他們,你會怪我多管閑事嗎?”


    秦川一邊甩著劍上的鮮血,一邊用肆無忌憚的眼神逼視著顧長風。


    他雖然打心底裏不願意覆滅一個宗門,也知道自己這麽做很可能會讓雙方爆發大戰,但他還是這麽做了。


    因為在他的心底,沒有人可以出言侮辱是自家的副宗主。


    凡是敢如此的,他必殺對方,不論是誰!


    顧長風皺了皺眉,雖然對秦川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人的行為很不舒服,但秦川說得也在理,的確是他月神教的弟子冒犯在先。


    所以他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道:“秦宗主說的是,的確是我們月神教的人不對。”


    “教主!”


    眼見自家教主服軟,月神教眾人頓時心生不忿,他們不理解,眼前這些七星宗的人雖然殺氣恐怖,但實力並不強,以他們月神教的實力絕對能拿下對方。


    他們不懂,為什麽自家教主竟然會服軟。


    難道是閉關太久了,教主被磨掉了身上棱角嗎?


    顧長風也感受到了眾多弟子的怨念,但他卻並沒有去解釋。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知道一旦開戰,他們月神教除了徹底滅亡之外,不會有任何別的結果。


    之所以讓他有這種判斷,倒不僅僅是因為先前那九聲鍾聲。


    在他之前現身的一刹那,他便感覺到有著五道強大的氣息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其中每一道氣息,都不比他弱,甚至他還感覺到,其中一道氣息更是已經達到了金丹後期的地步。


    如此情況下,他哪裏還敢懷疑七星宗的實力。


    而且除此之外,最讓他擔憂的則是他們月神教的青銅氣運鍾的反應。


    先前在靈船降落的一瞬間,青銅鍾便躲藏了起來,無論他怎麽召喚,後者都不出來,好像是碰到了天敵一般。


    青銅鍾乃氣運所化,能被其恐懼的隻有更強的氣運之物,也就說,七星宗來人之中,也有著能夠調動氣運之人,而且所能調動的氣運比他們月神教更加龐大。


    “顧教主。”


    顏子晴見對方服軟,也沒有再繼續相逼,而是問道:“你月神教的人刺殺我七星宗宗主,這件事你知情嗎?”


    “不知。”顧長風微微搖頭道。


    他已經閉關許久了,這些年教中的事務都交給了幾位長老打理,對有人刺殺之事當然不知情了。


    “很好。”顏子晴點了點頭,繼續道:“既然顧教主不知情,那倒是也可以原諒,但......”


    說到這裏,顏子晴麵色一寒,道:“但是,顧教主也知道修煉界的規矩,刺殺一宗之主,就相當於宣戰,如今我七星宗應戰而來,不知顧教主是何打算?”


    顧長風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後,道:“顏副宗主,此事乃我教弟子一意妄為,不知可否網開一麵,隻誅首惡?”


    “可以。”


    “不可!”


    秦川和顏子晴同時開口。


    而顧長風見狀,急忙臉色一喜,朝秦川拱手一拜,道:“多謝秦宗主網開一麵!”


    “你幹什麽!”


    顏子晴神色不悅地盯著秦川,心底是一陣惱怒。


    她就想不明白了,秦川平日裏也不是個婦人之仁的人啊,怎麽偏偏在這件事上這麽優柔寡斷。


    迎著她的眼神,秦川摸了摸鼻子,幹咳一聲,道:“咳,那個顧教主啊,我們七星宗是副宗主做主的,我這個宗主說了不算,你有事和她談吧。”


    說著,他就往後退了一步。


    聽著此話,顧長風不禁眨了眨眼睛,心說你是認真的嗎?


    一宗之主說了不算,反而是副宗主說了算,你們七星宗是正經宗門嗎?


    對此,七星宗眾人則是早已習以為常,往日自家宗主和顏副宗主意見相左的時候,最後都是宗主退步,無一例外。


    顧長風雖然無語,但也隻能乞求地看向顏子晴,“顏副宗主,我月神教願意奉上三萬下品靈石,一千中品靈石作為賠禮,另外,我們會在朝廷邸報上公開對此事認錯,隻要貴宗能放過我月神教。”


    “嘶!三萬下品靈石!”


    聽到此言,剛剛退後的秦川立馬又想上前,但是卻被身後的王德死死地拽住了衣擺。


    “宗主,你先別插話,讓顏副宗主來。”


    王德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道。雖然他很敬重秦川這位副宗主,但他更清楚,自家這位宗主並不適合談判。


    月神教出的這些東西看似很多,但是這才哪到哪啊。


    “嗬嗬,顧教主這是打發叫花子呢?”顏子晴冷笑一聲,道:“十萬下品靈石,五千中品靈石,另外將那雇凶之人的一脈交給我七星宗處置,否則免談!”


    “不行!”


    忽然一道聲音搶先在顧長風之前開口了。


    “教主!他們七星宗欺人太甚!”侯林紅著雙眼,一副絕不妥協的樣子。


    當然這並不是裝出來的,因為,顏子晴所說的一脈之人,也就意味著自己也要被交給對方,他當然不能妥協了。


    顧長風回頭,見他反應這麽大,便是不由有些好奇道:“侯長老,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本教主?”


    這怪不得他懷疑侯林,平日裏侯林身為月神教長老,是非常謹言慎行的,但今日卻屢屢搶在自己的前麵開口,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嗬嗬,他當然有事情瞞著你這位教主了。”


    顏子晴冷笑一聲,看向侯林道:“據我所知,那位雇凶刺殺我宗宗主的人,正是你這位侯長老的親生兒子。”


    聞言,顧長風的眼神頓時一冷,喝問道:“侯林!顏副宗主說的可是真的?雇凶刺殺秦宗主的可是你那兒子!”


    雖然嘴上這麽問著,但他心底已經基本相信了顏子晴的話。


    因為隻有如此,才能解釋侯林今日這一係列的反常行為。


    “你......你竟然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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