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此話,秦川和公孫克明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若是對方的妖王不出手的話,單單一萬妖軍和獸潮,金陵城方麵或許真的有可能撐過三天的時間。


    當然,即使能撐到三天,可這金陵城上的司眾又能剩下幾人呢?


    “動了,獸潮動了!”


    忽然,一名司眾大聲地呐喊,秦川等人一轉頭,便看到了那浩浩蕩蕩的獸群,正如潮水一般朝著這麵城牆狂奔而來。


    刹那間,大地轟鳴,震得城外的護城河裏的水都跟著泛起了波濤。


    看著那烏泱泱的獸潮,城牆上的眾人皆是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手中的兵器。


    噗通!噗通!


    獸潮的速度很快,眨眼間便到了護城河前,而這些獸潮中的野獸,不管擅不擅長浮水,都毫不猶豫地跳下了護城河。


    “這些野獸全都失去了理智,這是想要屍體填平護城河啊!”


    公孫克明看著那些前赴後繼地跳入護城河的野獸,心底不禁感到一陣寒意。


    秦川點了點頭,心底也是十分沉重。


    都說信念才是一個軍隊的最強武器,但和眼前這些被妖族控製的獸群相比,再怎麽堅定的信念,也比不過人家。


    此時的野獸,已經失去了自身的控製,它們現在隻是一具具傀儡而已,隻要那些妖族一個念頭,它們便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就算是送死也毫無畏懼。


    “弓箭!放!”


    這時,城牆上的指揮人員,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般,同時下達了放箭的命令。


    咻咻咻!


    一陣密集的開弓聲響起,接著便是無數的箭矢從城牆上飛射而出。


    秦川微微抬頭,便看到天空中出現了一片箭雨,遮天蔽日一般,頗為壯觀。


    下一刻,箭雨落下。


    那些還在前赴後繼湧入護城河的野獸,頓時便迎來了一波洗禮。


    斬妖司的箭矢全部都是特質的,能輕鬆地穿透野獸的皮毛,而且為了能有效的殺傷野獸,城牆上的弓箭手,每一個人的麵前都放著一個水桶。


    他們在射出箭矢之前,都會將箭頭放在桶中蘸一下,水桶之中盛滿了各種能毒倒野獸的劇毒。


    兵器淬毒,向來是為人所不恥的,但,此時麵對野獸,倒也無可厚非了。


    噗噗噗!


    密密麻麻的箭矢落下,那些還在狂奔的野獸身上頓時便插滿了箭矢,而那箭頭上的劇毒,更是讓這些體型龐大的野獸,沒走兩步便毒發身亡,倒在了地上。


    雖說這一波箭雨殺傷了至少上萬頭野獸,但相對於整個獸潮來說,卻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而且,箭雨並沒有能阻擋獸群湧入護城河的腳步。


    獸潮隻是稍微停滯了片刻,後麵的獸群便踩著那些屍體繼續朝著護城河湧去。


    “繼續放箭!瞄準那些跨過屍體野獸,將他們釘死在那裏!”


    東方月大吼著,吩咐身邊的司眾,看樣子是想用弓箭,在那裏築起一道屍牆,讓後麵的獸潮無法輕易通過。


    “東老哥很有眼光啊,竟然能想出這種辦法。”公孫克明眼神微亮道。


    秦川看了一眼那正不斷堆起的屍體,以及那些正在朝著城牆這邊慢步而行的鋼牙象,不禁微微搖起頭來。


    若是這獸潮沒有妖族的指揮,東方月的方法確實很管用,但有妖族指揮,後者的這個計劃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因為那些妖族也不傻,他們是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個計劃實施成功的。


    果不其然,在野獸的屍體堆積到足夠高的時候,那些原本正在慢步而行的鋼牙象,忽然狂奔了起來,然後就狠狠地撞在了屍體之上。


    下一刻,城牆上的眾人便看到那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屍牆,飛了起來,無數的屍體從野獸的頭頂劃過,落在了護城河之中。


    “該死!給我射死那些鋼牙象!”


    東方月暗罵一聲,命令司眾將弓箭對準了那些體型龐大的鋼牙象。


    噗噗噗!


    但是當箭矢落在了鋼牙象的那濃密的毛發上時,卻並沒能穿透那厚重的象皮。


    “瑪德!給我上床弩!”


    一聲怒吼,司眾便推著一架架床弩上前,但還不等他們擊發,那些鋼牙象便掉頭朝著獸潮的後方撤退了,顯然那些妖族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些龐大的鋼牙象損失在床弩之下。


    “秦宗主,我要回城中居中調度去了,你是跟我一同離開,還是......”


    徐萬義看了一會兒,見此時的獸潮全都是食草性的野獸,便沒了繼續觀戰的心思。


    “徐司主,我還是留在這裏吧。”秦川搖了搖頭,道:“雖然我不是金陵城人,但我七星宗也有責任保護我人族子民。”


    “沒錯,我輩修者修煉,為的不僅僅是超脫,更多的是為了護佑我人族,值此危難之際,我輩修者豈能知難而退!”公孫克明道。


    對於麵前這兩個年輕人,徐萬義是非常滿意的。


    “好,那你們自己小心。”


    徐萬義並沒有多說什麽,叮囑了一番便離開了城牆。


    而等他離去之後,秦川兩人便一人要了一把弓,開始和城牆上的司眾一般,射殺城外的野獸。


    ......


    三個時辰後。


    金陵城外已經看不到的原本的土地了,肉眼所見之處,全部都野獸的屍體。


    原本的護城河,也已經消失不見,徹底被獸潮用屍體填滿了。


    此刻的城外,仿佛大型屠宰場一般,濃鬱的血腥味,無時無刻地不在刺激著眾人的神經。


    一些稚嫩的司眾在見到這番情景時,不可抑製地就吐了出來。


    對此,無論是東方月還是那些老司眾,都沒有去笑話這些小菜鳥,因為就算是他們這些早已見過血腥的人,也是被這刺鼻的味道弄得有些不舒服。


    “公孫兄,你不是吧,難不成你修煉到現在,還沒經曆過殺戮不成?”


    秦川笑著看向那正在幹嘔的公孫克明道。


    先前,他賺取經驗點賺得正爽的時候,身旁的公孫克明忽然一臉難看地跑到了一邊,然後一彎腰,就狂吐了起來。


    這一吐,就停不下來了,此時竟然又幹嘔了起來。


    公孫克明幹嘔了幾聲,胃裏舒服了少許之後,才一臉苦笑地看向秦川。


    “秦兄,我怎麽可能沒經曆過殺戮,我之所以會吐,可不是因為城外的那些血腥,而是因為那些司眾的嘔吐物。”


    由於兩人身旁的全部都是斬妖司的新人,所以基本上每一個人都吐了,而且還就吐在城牆上,這就導致了,這一段區域,血腥味和嘔吐物的酸臭味混合在了一起。


    這兩種味道互相交雜,其威力都堪比生化武器了,連公孫克明這種修為都承受不住了。


    公孫克明又幹嘔了一聲,卻是忽然發現身旁的秦川麵色如常,淡定自若,絲毫沒有受到這難聞的氣味的幹擾。


    “秦兄,為什麽我看你一點事情都沒有?”


    秦川抬手拍了拍公孫克明的肩膀,一臉的笑意道:“年輕人,你還是經驗不足啊。”


    “早在那些人受不了血腥味開始嘔吐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用嘴巴呼吸了,這樣一來,不就聞不到那些怪味兒了?”


    聽著此話,公孫克明立馬就張開了嘴巴,然後用力的吸了幾口氣,果然發現自己真的聞不到那些怪味了。


    “有這種好方法,秦兄你不早說。”公孫克明幽怨地道。


    “不是吧,這還用我說嗎?”秦川眨了眨眼睛,道:“這是常識好不好,難道你不知道?”


    聞言,公孫克明的氣息不禁為之一窒。


    是啊,氣味是由鼻子傳來的,為什麽我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見他似乎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秦川不禁一陣狐疑,難道這個世界的人真的不知道這個常識?


    他轉頭看向另外一段城牆,果然,那些老司眾也是一副忍得十分辛苦的模樣。


    而再看另一邊同樣是新司眾居多的城牆,那些老司眾也都在一邊幹嘔著,一邊射著弓箭。


    不是吧,這些人還真的不知道這個常識啊。


    “所有人!不要用鼻子呼吸!全部改用嘴巴呼吸!若是有無法控製自己的鼻子不吸氣的,就用東西把自己的鼻子堵上!”


    此話一出,周圍的司眾立馬照辦。


    接著,這段城牆上便響起了一道道驚咦的聲音。


    “咦,我好像真的聞不到那種怪味了!”


    “哈哈!竟然真的好用,聞不到血腥味了!”


    “不對啊,為什麽我還是能聞到呢?”


    “你個菜鳥!你竟然連自己的鼻子都控製不住,趕緊撕塊布條把你的鼻子堵上!”


    “撕拉!咦,這下真的聞不到了。”


    “......”


    聽著眾人的聲音,秦川不禁一陣無語。


    這特麽仙俠世界,竟然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這放在前世,可是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啊。


    吐槽一聲後,他的腦海裏忽然又想起了一句順口溜。


    一硝二硫三木炭,加點白糖大伊萬。


    “這個世界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那想必也肯定是不知道火藥的配方了!”


    秦川的眼睛忽然一亮,此時若是有火藥這種守城利器,那眼前這些恐怖的獸潮還算什麽?


    先前之所以沒有想到火藥這種東西,是因為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看到火藥的應用,便天生的以為這個世界沒有製作火藥的原材料。


    但是現在看來,興許是自己想差了,這個世界礦物種類繁多,怎麽可能沒有火藥的原材料,之所以沒有火藥的應用,不過是沒人知道火藥的配方罷了。


    想到這一點,秦川忽然就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公孫兄,你跟東老哥說一聲,我有要緊事去找徐司主!”


    說著,秦川的身影便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了城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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