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梨木吊墜呢?”


    “他沒有給我。”真元子有些尷尬。


    趙川一跺腳,後悔死了,沒想到這個真元子會這樣不靠譜。


    “小善人別急,東西在我這呢!”背後傳來說話聲。


    聲音有些熟悉,趙川一回頭,見昨夜山洞裏的那個中年道人自不遠處正走來。


    山門前是個很大的廣場,這個中年道人不知從哪冒出來的。


    “此人是你們道觀的嗎?”趁那人沒有走近,趙川忙小聲問麵前的真元子。


    真元子微微搖頭。


    中年道人走近趙川,掏出梨木吊墜笑問,“是不是這個啊?”


    “怎麽是你?”趙川有些驚訝。


    “怎麽不會是我?”中年道人微笑著。


    “這東西怎麽在你手裏?”


    “東西怎麽不會在我手裏?”中年道人還是笑容滿麵。


    趙川越發疑惑不解。


    “玄靜道長有事臨時外出,二天後再回來見你,現在他把這個東西托我暫時保管,你二天後再來吧!”


    中年道人說完轉身離去,兀自下山,頭也不回地走了,隻剩下趙川和真元子二人一頭霧水地呆立在山門前。


    趙川隻得回到客棧,結果店小二跟他說爺仨讓官差帶走了,於是他當夜去了趟南風縣衙也沒有救出人。


    這就是二天前發生的事。


    趙川從南風縣衙回來,又在客棧呆了二天,第三天趙川如約去靈隱山清風觀。


    這次他終於如願見到了三叔趙凱,現在是清風觀道士玄靜。


    趙川不明白這道觀的晚輩們為何叫他傻師叔,不過等見到人時才明白。


    真元子帶路,他帶著趙川,在偌大的清風觀裏轉來轉去,轉了半天才在一個小山洞前停下,說裏麵就是。


    真元子說這裏麵不能隨便進,你進去吧,我在外麵等著。


    這清風觀範圍很大,包括幾座山頭,可是上好的房屋多不勝數,為嘛三叔要住一個小山洞啊?如果不是傻就是想和太爺爺自創神功需要專門的定製環境吧。


    趙川這樣想著就進了山洞,裏麵又黑又潮,要不是自己有了夜視能力,還真的不好走進去。


    走了幾十步,才看到有燭光,隻見一張桌子旁坐著二個人,正在交談。


    一個是見過的那中年道士,另一個人是個光頭,離遠看像個和尚。


    見到趙川進來,那中年道士用下巴指著那人說這就是你要找的人,說吧,你有什麽事啊?


    趙川聞言一愣,這個光頭家夥一臉苦相,長驢臉,胡子邋遢的,麵貌根本不像是趙家人。趙家大爺二爺長的麵貌都相似,這個老三肯定也得相似才對。


    “不對吧?這人不是玄靜道長吧?”趙川看著中年道士疑問道。


    “沒錯,他就是玄靜道長!”中年道士說。


    “他俗姓趙?”趙川再問。


    “姓趙?”中年道士再點頭。


    “他叫趙凱?”


    “對!”


    “北方人?”


    “是!”


    趙川越發心生懷疑,“我的梨木吊墜呢?”他問。


    “在這裏。”中年道人拿出中吊墜。


    趙川一把搶過,轉身就走。


    剛走幾步,中年道人哈哈大笑幾聲,又把趙川叫住“你再轉身看看這是誰?”


    趙川好奇回頭,隻見那個光頭的驢臉和尚用雙手在臉上一陣摩挲,那張臉慢慢變短,恢複了原狀,頭發也漲了出來,依稀有了趙家人的麵相。


    “這是易容術,道家的一個旁門小技!”中年道人又嗬嗬道,“這是玄靜道長在試探你呢。”


    “好了吧,你現在說說你是誰了吧?”中年道人笑罷說。


    “不行,我還看看他的後背。”趙川說。既然可以易容,那也完全可以易容成三叔的樣子,趙川多了心眼。


    那二個人聞言,相視一笑,然後就依了趙川的話,那人背過身撩起衣服讓趙川看。


    趙川上前來,抬手將衣服扯到左肩,果然有個紫色柳葉胎記。


    “三叔!我是侄兒趙川,我爹是趙宜山。”趙川撲通跪倒磕頭。


    “起來吧,我幾天前就知道了。”三叔趙凱淡淡道,“你現在給我細細說說,前前後後家裏發生的什麽事吧,還有你來到這裏之前發生的所有情況。”


    趙川足足花了二個時辰才所一切講完,三叔趙凱聽後長久的沉默不語,臉色陰沉著很難看。


    不過中年道士卻麵有喜色,對趙凱說這孩子煞費我苦心這幾天調查他,沒想到還真是你親侄子!這小子沒人知道他任何背景,隻不過有少許武功修為,也不知在哪裏學的,難道就是所說的太爺爺傳功?


    趙凱聲音清冷,說你喜歡嗎?


    中年道士說嗯,這孩子不錯。


    趙凱說那你就留下當徒弟吧。


    中年道士說你不留著?


    趙凱說這是我親侄兒,我教不了他,再說我學的是講經悟道,盛世講文亂世講武,他學這個沒用!師父當初帶我來學這個,我已經後悔多年,我可不能再害我侄兒……


    中年道士說你這個理由不充分,真實的理由是你們全真教是要出家的,不能結婚,要守戒,你是不想你們趙家絕後吧……


    趙凱說你這個老雜毛,既然知道還矯情什麽不收我侄兒,你們正一教的道術那麽厲害,不差收我侄兒一個。


    “那好吧,我就收下你侄子做徒弟,隻是現在不能,我還有事兒馬上去北國要辦,得下個月我回來才能正式收他,我本來就是個遊方道士嘛。”


    “隨便你!隻不過這侄兒不能留在我這裏,這清風觀也不安全,而且我也有事,明天也得走……”趙凱說。


    中年道士對趙川說你先回去,等我辦完事自會去找你收徒。


    不過三叔卻擺手阻止,招手讓趙川過來給中年道人磕頭:“川兒,過來,先給他磕頭認師,他道號逍遙子。”


    中年道人,也就是三叔說的逍遙子連連擺手,說得下個月我回來才能正式收他,三叔說要不想收就算,先隻是磕頭而已,老矯情什麽?


    趙川磕過頭,三叔才又擺手讓他先回去。


    見了麵,除了相認,三叔什麽也沒有對自己說。趙川有些失望,他原以為三叔會動情地大哭一場,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這樣說也不對,臨走之時,三叔趙凱,也就是這個清風觀的玄靜道長還是對他說了一句話:“對方根深蒂固,極難撼動,莫要急於行那複仇之事!”


    當趙川出洞的時候,沒想到真元子還等在那裏。此時已經過了午後,他是一大早來的,光洞裏講述就花了二個時辰,此時肚子早餓了。


    真元子在仔細察看趙川臉色,但趙川進來和出洞的表情幾乎一樣,看不出來喜怒哀樂。


    真元子又客氣地把趙川送到了山門,趙川想不明白這個真元子為何對自己這麽客氣。


    回到客棧,趙川很是失落,原以為這一趟叔侄相見會是一場人間愉悅,沒想到索然無味,不但三叔沒有給他依靠,連清風觀都不能讓他呆。


    這讓趙川認識到人和人的感情原來是在相處中增進的,三叔從小就離開趙家,料想他對趙家已經沒有什麽感情可言吧。


    趙川想不明白三叔怎麽會這樣,不過好歹還介紹自己認了逍遙子為師父,不過這個師父好像不太靠譜。


    趙川想想自己怪可笑,到現在有了三個武功師父了,一個是個太爺爺,一個是鬼師父嘯天,一個是逍遙子。這三個師父一個比一個敷衍,這最後一個更像是個掛牌的了,隻給了自己一個名分就走了。


    也罷,凡事還得靠自己。所幸自己身有技藝,還會點功夫自保,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就當沒見過三叔吧!趙川躺在客棧的床上,想著想著就釋然了。


    下麵怎麽辦?南風縣衙裏關的爺仨還得救,而且是自己去救,自己攬下的事得自己解決。


    趙川又呆在客棧裏二天,還是沒有想出好辦法。這二天裏沒有任何人來找他,既沒有官差來,那個磕過頭的師父逍遙子也沒來。


    不過就算官差來了,想請趙川去給侯爺出力,趙川也不會答應的,他骨子裏對官家早已產生了對立。


    爺仨坐牢的事三叔和師父都知道,因為趙川在清風觀裏對他們講過了,可是他們對此一字未提,看來他們壓根也不想幫忙。


    百無聊賴,趙川隻得盤坐練功,但練來練去,還是始終沒能突破水層晉級進入火層,確定已進入瓶頸。


    那就幹脆修習鬼師父傳授的醫術吧。


    鬼師父嘯天的這套醫術,《針法》《湯藥》、《丹丸》、《推拿按摩》及《行醫要術及雜項》共五個部分,除了《丹丸》沒法學,因嘯天送的丹鼎放在乾坤袋裏拿不出來,就剩下《行醫要術及雜項》沒有看了。


    那現在就學《行醫要術及雜項》吧。


    趙川自腦海中調出《行醫要術及雜項》,這一看不由嚇了一跳。


    這《行醫要術及雜項》裏什麽都有,簡直是個大雜燴。包括治療眾多千奇百怪的疑難雜症,什麽請神問鬼治鬼怪附體,動物傷病閹雞騸豬,用毒使毒解方,房中秘術等應有盡有。


    趙川有些暈,這鬼師父嘯天傳的醫術,到底是想讓自己當個人間郎中,還是獸醫?是要救人還是學會害人?


    再說了,當個郎中或獸醫也就罷了,人行走在世上,治病救人或醫騾子治馬也算是個光明正大的行業,可是連驅鬼招魂安靈慰神都幹了,這不是搶人家道士和尚的飯碗嗎?


    不過趙川倒是對這些很感興趣,用了二個時辰就將這些學得爛熟。


    有些人就是這樣,正經的事兒學的又慢又費力,旁門偏道學的會又快又好。


    為什麽趙川急著學得這麽快?因為他想到一個法子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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