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來得可真是時候呢,今晚我們暖春閣的頭牌紅袖會連著演奏兩首曲子呢,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大人物前來為紅袖捧場呢。”


    月兒聲音仍舊十分嬌媚,但莫良卻聽出了一絲嫉妒之意,但他也能理解,同在一處青樓,那紅袖能夠得到如此多的大人物的追捧怎能不令月兒這些普通的姑娘感到嫉妒呢?


    莫良將目光也投向台上那被輕紗遮擋住的窈窕倩影上,雖看不清楚相貌,但那一舉一動中所流露出的風情萬種,不禁讓莫良也感到有些意外,怪不得台下那麽多的人一個個眼中都帶著癡迷之色,似都精蟲上腦般。


    “平常這位紅袖姑娘演出時都會有哪些大人物前來捧場?”莫良看似不經意地隨口問道。


    “來捧場的大人物可多了,不過要說最有名的大人物還是白象宗的寧申寧公子。”月兒聲音嬌媚地回答道。


    “寧申寧公子?”


    月兒咯咯嬌笑一聲道:“公子還真是第一天來白象城吧,居然連寧公子都沒聽說過。”


    “寧公子是白象宗一位內門長老的弟子,其兄長寧雲更是四象宗中的內門弟子,而寧申寧公子不僅是白象宗的內門弟子,更是一位六合境的年輕強者,據說寧公子已經被四象宗所看中,再過不久就會前往四象宗修煉。”


    月兒語氣中,帶著濃濃地羨慕之色。


    莫良恍然,隨即問道:“這位寧公子今晚還會來嗎?”


    “當然會。”月兒不假思索地回道:“凡是有紅袖出場表演的時候,寧公子從來沒有缺席過,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啊,寧公子來了。”


    說到最後,月兒掩嘴低呼一聲看向門外,眼中帶著敬仰和傾慕之色,連挽著莫良的手臂都抽了出來,白皙的俏臉上帶著紅暈,仿佛懷春的少女見到了情郎般。


    莫良聞言也轉頭朝著門口看去,隻見原本有著許多人進出的大門口,此時隻有一位一身白衣,手持一柄折扇的青年正緩步而來,身材修長,麵容英俊,行走之間雖刻意想掩飾下自己的氣息,但眉宇之間的傲氣卻隱藏不住。


    “呦~,寧公子您來了,快請進。”弄花夫人恭順中帶著討好的語氣在暖春閣響起,她一邊上前迎接一邊吩咐身邊的侍女道:“感覺給寧公子上一壺好酒。”


    “夫人不必如此,我今晚前來隻是為了給紅袖姑娘捧場,可別因為我來了就打擾到貴閣的營業,如果那樣的話,在下心裏可就過意不去了。”


    寧申輕搖折扇,含笑開口道,此般做派,讓周圍的一眾青樓姑娘個個都是眉眼含春,嬌羞不已。


    “公子快請進,紅袖的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奴家知道公子今晚會來,早早就特意給公子留好了雅間。”


    弄花夫人也是俏臉帶笑地恭身向著寧申示意。


    “夫人有心了。”


    寧申點點頭,也不客氣,跟在弄花夫人身後徑直向著一處包間而去,在那裏不僅有著更好更廣闊的視野,也更加清淨。


    莫良的視野自寧申出現後就停留在他身上,與其他人的目光帶著豔羨和仰慕之意不同,莫良看著寧申,目光深沉宛如深潭。


    他拍了拍身邊仍舊一臉宛如見到夢中情郎的月兒的肩膀道:“人都走遠了,還發什麽呆呢?”


    月兒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這位客人。”


    莫良沒管她那副模樣而是問道:“這位寧申寧公子每次都來捧紅袖姑娘的場,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將這位頭牌拿下或者為她贖身?”


    月兒搖了搖頭道:“紅袖隻賣藝不賣身,至於贖身的話,當初寧申公子也有打算為其贖身,那個時候寧申公子還沒有來得這麽頻繁,但不知因為什麽原因,寧申公子就沒再提為紅袖贖身的這事了,但從那以後凡是紅袖有表演,寧申公子不管有多大的事,也一定會來為紅袖捧場。”


    “不過,雖然沒能為紅袖姑娘贖身,但我們暖春閣有個規矩,那就是在紅袖姑娘演奏完曲子後,隻要在場的哪位大人物能夠拿出令紅袖姑娘滿意的東西來,就可以到紅袖姑娘的閨房品嚐到由紅袖姑娘親手衝泡的茶水。”


    “這麽長時間以來,也僅僅寧申公子曾有幸拿出過讓得紅袖滿意的珍寶,兩次與其在閨房中飲茶暢談半個時辰,實乃是一樁佳話。”


    月兒如數家珍,侃侃而談,語氣中毫不掩飾對紅袖的羨慕嫉妒。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莫良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於是對著月兒擺擺手,示意對方離開。


    “公子,您?”


    月兒一怔,想要說些什麽,但看到莫良已邁步朝著紅袖所在的高台下方那還未滿的眾多坐席後,不由得跺了跺腳,冷哼一聲,氣得扭頭走了。


    沒理會離開的月兒,莫良在台下那一片空位上隨便找個了角落的位置,靜靜等待著紅袖表演的開始,台下那眾多的位置隨還未坐滿,但也已經有著不少人正在高聲談論,更有著三三兩兩的狐朋狗友懷中摟著嬌媚的姑娘,一邊談論一邊上下其手,莫良看得一陣無語。


    這時,坐在離莫良不遠處的位置上,有著三四個年輕人,為首的是一位身穿錦緞長袍的男子,在該男子身旁的幾個年輕人明顯以他為首,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絲討好之色。


    此時,錦緞長袍男子身邊的一人開口道:“華少,這還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紅袖姑娘的表演就要開始了,怎麽還不見清野公子前來?莫非是出了什麽狀況不成?”


    被稱作華少的錦緞男子道:“我怎麽會知道,說不定清野公子早就來了,正聽我們談話呢,隻不過我們不知道罷了。”


    先開口的那人聞言頓時縮了縮脖子,訕訕道:“華少別嚇我了,我這人膽小。”


    華少嗤笑一聲,摟著一名女子纖細的腰肢,將目光看向台上那道若隱若現的倩影,眼中露出癡迷之色,依偎在他懷中的少女繡眉緊蹙,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但卻死死咬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


    原來是不知什麽時候華少放在她腰間的手掌已經悄然捏緊,在她那纖細的腰肢上捏出一道道淤青。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突然伴隨著一聲清亮的琵琶聲響起,台下眾人齊齊精神一振,目光全都死死盯在台上那道模糊的倩影上,緊接著一道宛如空穀幽泉的琵琶樂聲從台上傳來。


    樂聲清脆,如同銀珠落在玉盤上;又如山間雨打芭蕉;又如美人在耳邊吐氣如蘭。總之琵琶聲一響,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享受之色。


    莫良也是一臉驚訝,被這琵琶聲所驚豔,他並非沒聽過驚豔的曲聲,甚至他聽過比這還要好千百倍的曲子。


    在上古時期有一位強者,以樂入道,被稱為樂聖,樂聖彈奏曲子之時,如同至聖講法般,天地生出異象,大道規則也紛紛避讓,在當時不知道有多少強者為了能夠聽到樂聖的曲子而不顧一切隻為求得那一縷機緣。


    無他,隻因為樂聖的每一首曲子中都蘊含著他的大道至理。


    莫良當然不會將台上的紅袖和樂聖相比,他驚訝的是,紅袖所彈出的曲子竟如此自然,仿佛渾然天成般,帶著一股說不清的味道,讓你不由自主地沉淪下去想要陷入其中。


    莫良的目光也微微迷茫,隨即他腦海深處似有鎖鏈碰撞聲響起,莫良眼中精光一閃,神智瞬間恢複清醒。


    “有古怪。”


    他的目光盯在輕紗後的那道曼妙倩影身上,微微皺起眉頭,他轉頭看了看四周,悠揚的曲子還在樓閣中回蕩,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莫名的笑意,似乎沉浸在溫柔鄉中無法自拔。


    “這是,安魂曲?”


    莫良眉頭皺的更深了,他隱隱感受到了紅袖彈得曲子到底有何古怪了,那就是如果單單聽曲子的話,雖然驚豔但卻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真正有古怪的地方就在那飄渺的琵琶聲中還夾雜著一絲安魂的力量,使得被這股安魂的力量所接觸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沉浸在樂聲中,除非演奏者主動停下,或有著像莫良這樣修過神魂的魂修,才會在這股安魂的力量下保持清醒。


    安魂曲,並非一首固定的曲子,而是隻要一首曲子中夾雜著安魂的力量都能被稱作安魂曲,與之相對的還有招魂曲;定魂曲;滅魂曲等。


    在上古時代,每一種曲子都有著自己獨特的力量,比如樂聖,隻要他願意的話,僅憑借一曲滅魂曲便能輕易滅殺一座城池中的修士,但同時憑借著招魂曲,他也能喚回遊蕩在世間各個角落遊蕩的亡魂;而安魂曲則能恢複修士受創傷的魂體,或者滋養修士的魂體,功效甚至比一些神魂秘法都要強大,莫良當初就偶爾聽過一次樂聖演奏安魂曲。


    在上古時期有一個二品宗門被滅門,門內從仆役弟子到掌門長老近萬人口無一幸免,所凝成的煞氣和殘留的陰魂使得這個二品宗門的遺址之地變成了一座鬼地,當時的樂聖才剛突破到至高之境還沒多長時間,路過此地,被此處那因此冤魂遮天蔽日的景象所觸動,於是在天地間彈奏三天三夜安魂曲,終於將所有的冤魂的怨氣盡數化解,並使用大手段將這座二品宗門所在的疆域封禁,化作門派的傳承之地,以待後人繼承遺跡。


    而樂聖在彈奏安魂曲的時候,莫良當時正好也在現場,他原本是帶著師妹靈雙兒一道下山遊玩去了,在返程的時候剛好碰到樂聖在彈奏安魂曲,受到樂聖曲子的影響,他和師妹昏迷了三天,醒來後發現自己兩人已經回到了太虛劍宗,詢問了其他人後才明白是樂聖將他們送回。


    而莫良發現經過這件事後自己的神魂居然更加凝實了,這讓他欣喜若狂。


    莫良皺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眼中露出一絲感興趣之色,沒想到在這白象城居然還能碰到一位踏入樂道的修士,如果有機會的話,莫良倒真想和這位紅袖姑娘好好聊一聊,甚至說不定自己還能幫他一把,畢竟自己腦海中還有著樂聖的傳承。


    作為上古第一宗門的太虛劍宗,收錄天下萬法,當然也有著樂聖的傳承,莫良當初便在太虛劍宗的藏經閣中翻閱過樂聖留下的傳承,裏麵記錄了樂聖從一個普通人一步步成長為至高存在的修煉心得和樂聖所修煉的功法和靈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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