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


    張狂帶著季伯常行走於一片大山當中。


    很早以前,張狂就來過一次二十四節穀了,他當時的想法是,八奇技或許就是在這裏被張懷義等人悟出來的,所以他也想悟出一個不弱於八奇技的功法。


    但進來後,他發現這是一個鳥都不拉屎的地方,何談八奇技?


    於是,張狂就興致缺缺的走了。


    沒想到,百年後,他又回到了這裏,目的也是為了二十四節通天穀!


    幫助自己的徒兒季伯常能夠行炁!


    季伯常打完一整套拳法,蹲了半個小時的馬步後,深呼吸一口氣。


    雖然身子的變化沒有太大的明顯,但季伯常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大腦好像都靈活了。


    他的雙目比以往都要炯炯有神!


    他的精氣要比以往更加旺盛!


    季伯常萬分欣喜看向張狂,開心道:“師傅!我感覺自己的力氣又變大了一分呢?!”


    “那隻是你的錯覺……”張狂嗤笑道:“這才幾天,你還想感受到變化?先把基礎打牢好,修行的根本不在於變強,還是堅持不懈的毅力!雖然你現在站樁可以一站就是兩個小時,但這樣還不行,起碼得六個小時以上才算入門!


    嗯,靜功也不能落下,雖然現在練著也沒什麽用,但提前練著,等突破後也是大有好處的。”


    “明白了!”


    季伯常重重的點了點頭。


    成為異人本就是他從小的奢望,現在終於是有希望了,他當然要堅持不怠,一路上的修習,他可都是按照張狂的建議去做的!


    不過,剛開始也會有無聊的時候,就比如現在。


    夜幕降臨。


    季伯常很是識趣的點燃一個篝火。


    張狂與季伯常坐在一邊烤著火。


    本來這個時候季伯常是要去多看看書的,多讀書有好處,至少也不能像全性妖人那樣,曲解了先輩祖師楊朱的理念。


    可今夜,季伯常耐不住寂寞,雙眸帶著希冀,問道:“師傅,一路上我聽說您年輕的時候是個刺頭,整天不是被罵就是在被罵的路上,三天兩頭的就被師爺打入後山麵壁思過去的,是真的假的呀?”


    聽聞此話,張狂笑了笑,點點頭道:“是的,那是一段很愉快的時光。”


    “啊嘞啊嘞!”季伯常抱著腦袋晃了晃腦袋說道:“我不覺得嘞!頭上天天有人管著難道不煩嗎?”


    “為什麽會煩呢?”張狂笑著問道。


    季伯常義正言辭道:“因為我想要自由啊!我要做什麽我自己會負責!為什麽總是要管?”


    張狂沒有生氣,也沒有搖頭,而是淡淡說道:“那我現在管著伱,你會煩嗎?”


    “不會啊!”季伯常搖頭道:“為什麽會煩?你是我師傅呀!而且你又不會罰我麵壁思過!”


    張狂點了點頭,一拍大腿,一本正經道:“有道理!我就說當時師傅的管教方式有問題!”


    “哈哈哈!!”


    季伯常大聲笑了笑,臉上露出了期待,“師傅,你跟我講講你以前的故事唄?你的實力這麽強大,年輕的時候肯定有不少的紅顏知己吧?江湖上到處都得是你的傳說吧?有沒有欠下一屁股的風流債啊?”


    “當時我第一次下山遊曆的時候就是跟你說的那樣想的……”


    張狂在篝火上架起一隻兔子,今晚的晚餐就是烤兔肉。


    “隻是後來,事不如人願,我做錯了事,一件天大的錯事,我修行的功法入了魔,殺了很多很多人,一開始啊,是想著去參加抗戰,殺小鬼子,這件事呢,我的確是辦到了……


    然而也做錯了,墮入了魔道,心性被人粉碎了,我想殺盡天下,一個不留,後來呢,我殺了很多該殺和不該殺的人,若不是師傅下山破除了我的心魔的話,或許我會成為一個魔頭,埋骨他鄉吧……”


    季伯常皺了皺眉道:“後來呢?後來呢?”


    張狂神色悠然,似是在回憶,緩緩出聲:“後來啊,師傅因救我而死,當時幾乎是半個天下的人都要弄死我,還好,現如今那一輩的人基本上都不在了,不然的話,說不定到現在還住在龍虎山上討伐我呢……


    現在想想,師哥也是厲害,為了隱瞞我的信息,物盡其用,想什麽‘吃牛肉’、‘在外麵遊曆’、‘已經不在了’、‘出嫁了’……能想到的理由全都往外扔了一遍,最後告訴我,‘不讓我修成天人合一就不得出山!’這種話來……


    可師哥怎麽也想不到啊,‘天人合一’這種玄乎其乎的玩意還真被我練成了!嗬嗬~”


    回想到最後,張狂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聽著師傅張狂的話,季伯常臉色有些驚訝,“師傅,我記得道家無論哪一派都不能吃牛肉的吧?”


    張狂輕聲道:“所以說啊,師哥當時估計是想的焦頭爛額了,不管合不合理,是個理由就往外拋,吃牛肉、為什麽不能是吃鴨肉、雞肉、豬肉呢?因為對於我們來說,吃牛肉本就是大忌,若是師傅那會兒還在世的話,或許就不會有這麽個荒唐的理由了……”


    張狂看著季伯常,鄭重道:“季伯常,記住,若是以後還有認祖歸宗的機會,你一定要給我上山去給你太師爺張靜清和師伯張之維好好磕一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命,是他們倆救下來的,而我對師傅的愧疚一直都憋在了心裏幾十年來,不吐不快……


    所以我想要將這份愧疚補償給師哥身上,於是就有了掃平全性這件事……當然,這隻是其中之一,順勢而為……”


    “呃……”


    季伯常仔細思考了一會,可未經曆過他人的事,不好評價。


    也不會懂他人的心理。


    忽然,季伯常想起了什麽,問道:“師傅!你說你退出龍虎山天師府是因為不想波及到師門,可你的實力這麽強大,世界上恐怕都沒有人能與你一戰了吧?


    為什麽要忍受那些人的氣呢?遇到不順心的一劍砍死不就好了?”


    張狂仔細想了想,說出了答案:“季伯常,你年齡太小,還未經曆過許多事,心性當然是桀驁不馴的,心比天高,若以你現在的年紀擁有了我的力量,你會作何想?


    第一天,我要保護地球,然後第二天地球是我的?


    當一個祖國人?


    若是在七十年前,我確實會像你說的那樣去做,出山後先是一腳踏平全性,一巴掌拍死所有對抗我的人……可是我如今時間不多了,要去做一件事情,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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