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常觀望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一個字:老!


    太老了!


    就像是從上個時代拖過來的一樣!


    他摩挲著下巴,感覺不應該啊。


    村裏建一座老龍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因為以前常年幹旱,還很封建迷信,認為這是得罪了主掌雨司的老龍王,惹的其生氣了,所以建一座龍王廟好生供起來,祈福求雨。


    但現在國家就連人工降雨都整出來了,哪裏幹旱來一炮就行了。


    按理來說,除非老龍王是當地的信仰,不然的話,這龍王像一定會被人逐漸遺忘,最多就是有空來清掃清掃衛生而已。


    不至於像眼前的這尊龍王像保養的如此完美!


    “嗯……”


    正思索著。


    季伯常心頭一動,隻見一道人影從老龍王的肚子底下鑽了出來。


    “何方妖孽!”


    季伯常怒喝。


    掄起拳頭就朝著那道人影砸了過去。


    “兄台饒命!兄台饒命!”


    拳頭未落,那人影雙手擋在自己的麵前,大聲求饒道。


    “是人?”


    季伯常撓了撓頭,這大晚上的怎麽還會有人跑到老龍王的屁股底下藏著的?


    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是人是人!!”


    “你叫什麽?”


    “小的名叫吳建,兄台叫我小健就行!”


    得知此人是吳建後,季伯常伸出五指,抓著那人就往外拖去。


    借著月色,季伯常看清了吳建的麵容。


    四個字:奇醜無比!


    整張臉就好像被人拿硫酸潑了一樣,一種奇怪的協調感出現在那張臉上,讓人看見了,就忍不住想出拳揍一頓。


    “呦,道士啊?哪一派的?”


    季伯常挑了挑眉,他發現吳建身上穿著的是一件塵仆老舊道袍,原本鮮明的顏色暗了下去,給人的第一眼感覺是很髒。


    “小的無門無派……”吳建似乎是很怕生人,眼神不斷的躲閃著:“小的自幼被山裏的野道士收養,野道士死後,小的就流浪街頭,以乞討為生,剛剛小的在龍王底下睡著覺,是兄台非要用手指對老龍王敲一敲,我就被聲音驚醒了,然後想爬出來看看是誰清擾了我的美夢……然後就……”


    哦,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從小就是孤兒啊……


    季伯常恍然大悟,又說道:“你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嗎?我今天剛來,跟我說說這村裏的情況唄。”


    吳建搖了搖頭,不想說話。


    季伯常舉起了拳頭。


    吳建大驚,連忙說了起來:“這村子原本名叫柳水村,原本是個蠻富饒的村子,因為大家每年都有收成,家裏的男人們都很會幹活,一年到頭,不僅都能吃飽,還能有餘糧……


    隻是後來,鬼子們發動了戰爭,村裏的男人們拎著把大刀就衝了出去,隻留下了一些娘家人看家帶娃,後來,男娃兒都長大了,十五六歲就會扛槍壓炮,站在了最前線,直取山河,保衛家園!


    隻是,那些個男娃兒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後來啊,女娃兒們也都嫁出去了,很多年沒回來看望她們的母親。


    奇怪的是,這些老太婆也是命長,活了八九十歲還死不了,嘖嘖,還在幻想著有一天自家的娃兒會回來看自己呢……


    害~這兩年土地不肥沃了,降雨也少了,但蟲子也多了起來,一群八九十歲的老太婆哪還有什麽力氣去幹活呢?


    地裏的莊稼剛種下去,種子就會被蟲子吃掉,有些幸運的,還沒成長起來,就會因為幹旱啊……等各種因素活不下去……


    可憐呐!”


    吳建搖了搖頭,他指了指前方,說道:“那邊原本有一條小河的,不過現在已經幹枯了,她們現在喝口水都要掂量掂量下一口還有沒有的喝……”


    吳建又指了指龍王像與各戶人家,嘬牙花子,直搖頭:“這些個人,上來年紀後,最信奉的就是這種神啊佛啊之類的,全村的老太婆掏空了積蓄搞來了一尊老龍王,拿出家裏上好的貢品,想求來一場大雨……可結果嘛……嘖嘖嘖……”


    接下來的話,季伯常聽明白了,但他不是神仙,管不了天時。


    能做的,或許跟老婆婆們一起求老龍王祈福求雨?


    盡管季伯常打心底裏從來不相信這些玩意。


    “兄台,沒事了吧?”吳建小心翼翼問道。


    “走吧走吧!”


    季伯常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好嘞好嘞!”


    吳建連連點頭,生怕季伯常反悔了似的。


    季伯常歎了口氣,回到了老婆婆的家裏,他坐下身子,坐在了門檻上凝望星空。


    此時,若是師傅在此會做什麽呢?


    來一場人工降雨?


    “嗬嗬~”


    季伯常輕笑一聲,或許師傅真有那個能耐也說不定。


    他把腦袋靠在了門框上,閉上了眼睛,緩緩沉睡過去。


    ……


    翌日一早。


    季伯常準備離開村莊,他拿出了身上僅有的兩百塊錢,拿出其中的一百放在了老婆婆平日裏絕對能看到的地方。


    照片底下。


    哐啷!


    季伯常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個鐵盒。


    鐵蓋與盒子分開了,裏麵的東西散落一地。


    都是一些平常的小玩意。


    似乎是小的時候最喜歡的東西珍藏了起來吧。


    有木簪、袁大頭、發夾、紙條……唔,這紙條貌似是一封情書?


    季伯常笑了笑,將其放回了鐵盒內。


    蓋上蓋子,放在了照片的一旁。


    季伯常準備收拾收拾離開了。


    一出門,就聽到了吳建那比專業的老神棍還要老神棍的大喊聲。


    “來來來!今日就是龍王出海的日子!大家快點奉上貢品,保不準龍王看見了,心花怒放,給咱們這地啊,打個噴嚏,吐口水!給咱們村兒啊!降雨了!”


    底下,隻有十幾個老婆婆這樣的觀眾。


    最年輕的估計都得有八十歲,最年邁的得有就是多快一百的模樣。


    季伯常皺著眉頭走了過去,他看到了老婆婆拄著拐杖,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想把手裏的銀元給遞出去。


    那吳建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嘴角笑開了花,那張醜惡至極的臉龐,隨著吳建的大笑聲,好似都要抖落幾塊爛肉下來。


    “畜生!你要幹嘛!”


    季伯常爆喝而起。


    “哦?這不是兄台嗎?”


    吳建收斂起了笑容,望向季伯常,冷笑道:“伱說我是畜生?我幹的可不是畜生,你知道我這些日子為了做這一場秀花費了多長時間嗎?為了給這些老太婆一個兒子回來的錯覺,我當牛當馬……


    不辭辛苦,代龍王之名,收取一點錢財怎麽了?


    而且,你看啊,這裏本就鬧饑荒,旱災不去的,讓她們有點信仰,心有所屬難不成不好嗎?


    不然的話,一年三百六十五的日夜下來,像個傻子一樣蹲在門口?”


    季伯常渾身顫抖,冷聲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


    吳建哈哈大笑道:“我就是這裏的龍王!”


    吳建大手一揮,大聲道:“快,把這個人驅趕出去,龍王不來招雨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人的存在!”


    那些老婆婆一聽,頓時猶如傀儡一樣,腳步顫顫巍巍的,手裏的拐杖摩擦出‘哢嚓哢嚓’的聲響,他們雙眼空洞,一步一步向著季伯常靠近著。


    “這……這什麽情況?”


    季伯常臉色一變,連忙向身後撤去。


    盡管老婆婆們速度不快,但一直緊緊跟著。


    “龍王?”


    季伯常望著龍王像上的吳建,冷哼一聲,腳步一踏,整個人飛上空中,一拳打在了吳建的臉上!


    他現在可是異人了!


    “龍王?你說你是龍王?你算個屁的龍王!”


    砰砰砰!!!


    季伯常掄圓了雙拳,一拳一拳砸在了吳建的臉上、身上、身體各處,後者被打的叫苦不迭。


    “你說自己是龍王?你管的是什麽的?”


    “龍王管的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啊!”


    “尼瑪嘞個必的,你說你是龍王,讓這裏兩三個月不下雨!害的這些老婆婆們連喝水都成問題!”


    “她們本就生活困難,尼踏馬的,還讓她們上貢品!”


    “你這龍王坐在大模大樣的,裝樣?”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說你是龍王都是在侮辱龍王了!!”


    “尼瑪比,尼瑪必!我去尼瑪必!”


    “你一條賴皮蛇還想當龍王!我當你個馬腦殼!”


    “老子打的就是你這個馬腦闊!”


    季伯常右手五指捏拳,全身的炁全都匯聚於一點,猛地往下一砸!


    金剛拳!


    轟!!


    “啊啊啊啊!!!”


    吳建痛哭哀嚎。


    他的一條胳膊直接被季伯常砸爛了。


    不僅如此。


    吳建身下的龍王像的一隻眼睛也被砸爛了!


    吳建哈哈大笑道:“你完了!你完了!惹怒了龍王!你過不了幾天的好日子了!”


    “還嘴硬!還嘴硬!”


    季伯常對著自己的拳頭吹了吹:“我要是有信仰的話,隻會相信自己的拳頭!”


    砰!


    說完,季伯常有事一拳砸下!


    吳建頓時胸口被砸出了一個大坑!


    而龍王像的鬧門也被季伯常砸出了一個不小的坑。


    “呼呼!!”


    疼疼疼!!!


    季伯常甩了甩酸痛的拳頭,僅靠現在的肉身錘爛金屬還是有些困難啊!


    季伯常翻身跳下龍王像,那些老婆婆們也都不再像個傀儡,原本渾濁空洞的雙目裏清晰了一點。


    “嘿嘿!”


    季伯常摸了摸鼻子,笑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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