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翠雲樓吃酒。”衛圖率先打破了沉寂。


    他看了韋飛一眼,說道:“欠二哥你的一頓,一直沒找時間補上,今日休沐,前段時間又剛發了俸祿……”


    傅誌舟是否選擇遵守盟約,衛圖說自己不在意那是假的,能在山南道的官場上多一個幫手,總好過自己單打獨鬥。


    不過相比韋飛,衛圖有自信,能在下次鄉試中出頭,成為武舉人。


    那時,即便沒有傅誌舟幫忙,他都能脫身於慶豐府何知府一黨的打壓,出人頭地。


    沒了傅誌舟這個最有前途的“四弟”幫忙,他還有韋飛這個同縣好友,二人一起同舟共濟。


    “好,三弟。”韋飛聽到衛圖這話,心中失落也少了一大半。


    他笑了笑,簡服出行,與衛圖一同朝翠雲樓走去。


    二人在廂軍衙門做官的這兩個月,衛圖作為“賞功罰罪”的都軍使,和底下的兵卒們相處不多,感情不深厚。


    但韋飛不一樣,其是廂軍的“都教頭”,負責演武練操,整日和兵卒們廝混在一起,整個青山縣就沒幾個人不認識韋飛這號人物。


    來到翠雲樓。


    衛圖舍了血本,花了七錢銀子叫了一桌上好的席麵,用來感謝上次韋飛和他一同去簡梁家送禮的慷慨。


    席麵上,蔥燒海參、醬肘子、四喜丸子、爆炒腰花等葷菜應有盡有。


    還有時下的四季涼菜,新鮮瓜果。


    同時,衛圖又多花了兩錢銀子,讓翠雲樓掌櫃沽了一壺上好的“桃花釀”。


    韋飛看到衛圖這般豪爽大氣,心裏頓時對衛圖的評價上了一個檔次,覺得自己沒結拜錯衛圖這個義弟。


    二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韋飛漲紅著臉,大著舌頭道:“大哥寇良、四弟傅誌舟二人,哪怕韋某都不認了,也認三弟你這個人……”


    言畢,他摟著衛圖的肩膀,沉沉的睡在了餐桌上。


    衛圖聽到此言,搖了搖頭,卸了韋飛摟住他的胳膊後,也不勝酒意,睡在韋飛的身旁。


    他明白,傅誌舟的功成名就,反倒促進了他和韋飛二人的感情,二人一同落難……更易一起抱團取暖。


    ……


    時間流逝。


    轉眼。


    就到了慶安二十五年。


    這年元旦,衛圖帶杏花一起去了單武舉家裏拜年,並沒有回長鳴鄉衛家寨。


    在衛圖任官的這半年多時間裏,衛家寨的族長多次派出村裏的後生找到衛圖,想讓衛圖認祖歸宗,回長鳴鄉祭祖。


    但衛圖都一一拒絕。


    幾年前,離開衛家寨的時候,衛圖還對自己和杏花不能拜入宗祠這件事而耿耿於懷,但走至今日,他早就對此漸漸釋懷了。


    然而。


    釋懷歸釋懷。


    衛圖卻並不是什麽冤大頭,他清楚衛家寨族長想讓他認祖歸宗的背後原因,不外乎是看中了他的這個武官身份,想讓衛家寨的族人跑來沾一份光。


    當然,對於親爹衛豹,衛圖並未絕情,他給衛豹去信,打算讓衛豹搬來與他一並住,在他這裏頤養天年。


    這個時代的窮苦百姓,並沒有太多的選擇餘地。


    衛圖清楚這一點。


    他並不記恨當初衛豹賣他到了李家,還有回鄉探親時,衛豹催他早走……


    前者是為了他在災荒年間活命,而後者則是為了他不在衛家寨內受到折辱。


    若無回鄉探親時,衛豹偷偷塞給他的一兩多錢,他贖身之事,恐怕會拖上不少時間。


    而那……一兩多錢,幾乎就是衛豹的全部身家了。


    隻不過,讓衛圖沒有預料到的是,他親爹衛豹做出了和衛家寨族長截然相反的決定——


    其不僅沒有攀附他這個“權貴”,反而主動與他這個長子劃分了界限。


    衛豹派人送了口信,說自己膝下有子,不用衛圖再養,讓衛圖與杏花過好自己的生活,每年送點節禮便可。


    見此。


    衛圖隻得作罷。


    他選擇尊奉衛圖的意見,每年送給衛豹一些節禮、衣物、吃用。


    ——當了“都軍使”後,他財政雖算寬裕,但還要給彩霞還錢……杏花的贖身銀和買小院的錢加起來,不是一筆小數目。


    以他的身家,養一個衛豹還行,但多養兩個自己的弟弟,就有些吃不消了。


    半大小子,餓死老子。


    因此。


    既然不能回返衛家寨省親,衛圖隻能帶著杏花去了單武舉家裏拜年。


    師父,如師如父。


    去年離開長鳴鄉的時候,單武舉說是借給衛圖那匹價值百兩的青驄馬,但其與贈予,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在衛圖考完武舉後,單武舉也一直未曾索要。


    “這次幺女沒來,估計還是受了去年的氣……”


    單閔氏坐在起居室內,看著麵前的單延功和衛圖、杏花三人後,暗暗歎了一口氣。


    盡管她對單芳的“貪財”稍有厭惡,但沒了單芳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吵吵嚷嚷,她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麽。


    其外,單芳沒來,自然也沒帶她和單武舉膝下唯一的孫子——單毅武。


    “延功,要是不行,你就納個妾,你妻子一直沒生,這也不是個事……”


    單閔氏目光看向一旁束手而立的單延功,皺了皺眉,說道。


    在府城的時候,因為顧忌單延功的妻子,她不好多嘴,但到了三源鄉,就無須顧忌了。


    “娘,這件事……”單延功麵泛猶豫。


    “聽娘的,等過幾日,娘就給你在三源鄉尋個親家,給你說媒。”單閔氏斬釘截鐵道。


    聽到這裏,單延功歎了一口氣,也不好再勸,默默選擇了接受。


    沒有子嗣,這也是他為何在單芳麵前抬不起頭的原因。


    “衛哥兒,咱們什麽也要一個兒子……”一旁的杏花看到這一幕,心神一動,掐了掐身旁衛圖的手脖子,低聲問道。


    衛圖聞言,挑了一下眉,“等再過幾年,幾年後,再說這件事,咱倆不急。”


    他這半年來和單武舉聊過關於先天武師的事,從其口中聽到了更多關於先天武師的神異之處。


    先天武師,除了會審訊人的精神秘法外,也能幫助未出生的胎兒“易經洗髓”。


    經過先天武師這般“調理”的胎兒,生下來後,武道根骨遠超普通人,修煉武道一日千裏。


    如果可行的話,衛圖打算在到達先天武師後,再思考子嗣的問題。


    ——總不能讓他白發人去送黑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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