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日後。


    衛圖和傅誌舟二人來到了丹丘山附近,傅誌舟棄馬,尾隨在衛圖身後,等待劫修應柄的出現。


    不過。


    二人的運氣不大好。


    並沒有在丹丘山外麵撞見落單的應柄。


    丹丘山入口。


    二人重新會合。


    “下次在外麵撞見應柄,我弄死他。”


    傅誌舟放出狠話。


    說話間,他將手上貼著數道符籙的亮銀長槍重新分為兩截,裝在了挎包內,背在了肩上。


    “傅家槍法,靈武合一?”


    衛圖看到這一幕,不禁眉宇微挑了一下,暗道難怪傅誌舟有截殺應柄,並將其殺死的信心。


    練氣階段的修士,手上能動用的手段並不多,並沒有什麽移山倒海、揮手斷江的本領。


    因此,轉為修士的先天武者,通常會將凡俗武技與仙家手段結合起來,以此對敵。


    這般行徑,亦被修士稱之為靈武合一。


    靈武合一的修士,戰力往往碾壓同階修士。


    不過通常來講,修士想要做到靈武合一,達到對敵的程度,也不是那般容易之事……


    極有可能出現……靈武兩道運用不熟稔,反倒露出了破綻,從而被敵人殺死的慘劇。


    短短十年間,傅誌舟就能將凡俗武技和仙道手段結合在一起,達到靈武合一的地步。


    也算極有戰鬥天賦了。


    “生死間有大恐怖,四弟當捉刀人,曆經生死,這才有能耐靈武合一,做到同階之內……戰力稱雄……”


    衛圖感慨。


    天道平等。


    他與傅誌舟同是先天武者出身,而且他的武道造詣比傅誌舟更好一些,畢竟他是以外練手段突破的先天境界。


    但境遇不同後……在戰力上,傅誌舟卻成功做到了後來追上,以靈武合一的手段,穩壓他一頭。


    盡管沒有打過,但衛圖自忖,要是沒有岩盾符和精品地刺符相幫,他在十招之內,應該就會被傅誌舟一槍梟首。


    “不過,我也不必妄自菲薄。”


    “符師的戰鬥,本就和捉刀人不同,是以更多的上等符籙取勝。”


    “我去學四弟的靈武合一,反倒就落了下籌。”


    衛圖搖頭,將這一絲雜念壓在心底,信步走進了丹丘山。


    ……


    “去年三月下山,今年九月回來,過去了近一年半。”


    “下山額度超了七個月。”


    太玄宗辦事處,一樓。


    劉執事接過衛圖的下山令牌,掃了一下日期後,笑嗬嗬說道。


    一般來講。


    在丹丘山內,隻要修士不私自下山,不在凡俗內惹下什麽禍事,哪怕下山額度超過了一些時間,也不會有什麽重罰。


    頂多,罰上一些靈石。


    “劉執事,我是下山時,遭遇了劫修,這才不得已暫去了白石湖坊市,尋求相熟之人庇佑。”


    聽此,衛圖如實道。


    說話的同時,衛圖也暗暗點明了,自己前去白石湖時,所尋求庇護之人的身份。


    這次,寇紅纓加入義社,也對衛圖等人明言了——他們幾人在外可以打著她的旗號行事。


    隻要衛圖等人不敗壞她的名聲仗勢欺人便可。


    散會之後,寇紅纓亦特意叮囑了衛圖,切勿因為她是侄女,就不好意思對別人開口了。


    修仙界內。


    有一個背景很重要。


    因此衛圖沒有刻意拒絕,直接承了寇紅纓的這一份情。


    “原來衛道友還有這一層關係,有拜入鏡水閣的侄女?”


    劉執事聞言微訝,他右手一抬,將筆尖從籍冊的“罰”字一欄,移了出去。


    築基真人的弟子,盡管也不是什麽大人物,但賣個情麵,說不定他日後也有用得到的地方。


    “那劫修,衛道友可知道是誰?老夫這就叫執法隊懲辦。”


    劉執事詢問。


    “衛某不知。”


    衛圖搖了搖頭,壓下了告發“應柄”的打算。


    劫殺他的真凶是“耿文”這個“舒丹師”的二弟子,而“應柄”不過是疥蘚之患,一個馬前卒罷了。


    憑他和傅誌舟二人,隻要應柄敢落單出去,他們二人就有自信,劫殺應柄,鏟除這一禍患。


    因此,告發應柄,對他們非但無益,反而會打草驚蛇,驚住了耿文這個大敵。


    ——僅憑一些捕風捉影的言辭,在丹丘山內,根本治不了耿文這等地位不一般的丹師。


    舒丹師,是丹丘山內,地位崇高的二階丹師。


    也是堂堂的築基真人。


    而耿文的丹道造詣,盡管遠不如其師舒丹師,卻也是一尊一階中品丹師。


    “那可惜了。”劉執事歎息,他還打算利用權職,在衛圖這裏留下一個大人情。


    ……


    解決下山問題後。


    衛圖回到棚屋,借胡瑤的關係網,放出了自己已經晉升為練氣中期,且成為一階下品符師的消息。


    現在。


    以他的背景、實力。


    放出自己是一階符師的事,不僅不會引來麻煩,還會增添一些安全保障。


    幾日後。


    一些散修提禮上門,拜訪衛圖,想在衛圖這裏,留下個好印象。


    禮物,大多不怎麽珍貴。


    最貴的禮物,也不過價值半枚靈石左右。


    禮物收了二三十件。


    累加起來,也有五六枚靈石的收益。


    於衛圖來說,


    亦算是發了一點小財。


    “一階符師,也算是小有地位。可以前往坊市區租賃洞府了……”


    在棚屋區修煉了幾天後,衛圖感覺進度緩慢,不由想起了在白石湖坊市修煉的日子。


    由奢入儉難。


    兩者一對比,他頓感在棚屋區內修煉,有些難以忍受了。


    “隻是現在身上的靈石太少了,還是得先畫符賺錢。”


    衛圖掃了一眼自己身上僅存的財物,搖了搖頭。


    上次,離開丹丘山時,他身上有三十四顆靈石,以及兩張岩盾符,五張精品地刺符。


    而後,戰鬥消耗、兌換地元丹、閉關修煉、給一對兒女買突破先天境界的丹藥——


    再加上傅誌舟欠他的三枚靈石。


    他渾身上下。


    此刻,隻剩下了八顆靈石,以及一張精品地刺符了。


    僅剩的一張“岩盾符”,則被傅誌舟以高於成本價的一成,賒買了。


    “還是先畫符賺錢。”


    “一年後,搬走。”


    衛圖耐下心來,取出了此前儲備的兩打空白符紙,以及一張硝製好的妖獸皮,準備畫符。


    半個月後。


    空白符紙一空。


    衛圖得到了三十四張地刺符,其中,有一張是為精品。


    至於“岩盾符”,他將硝製好的妖獸皮用盡後,也沒能畫出來。


    “看來是我多想了,想要繪製出精品符籙,雖與符道造詣分不開關係,但亦少不了一些運氣的加持……”


    “或者說,這所謂的運氣,是我現在難以觸及到的,更高的符道知識……”


    “也有可能與符筆有關,我手上的符筆,並不是一階法器。”


    衛圖駢指夾住書案上的精品地刺符,仔細端詳片刻後,搖了搖頭。


    早在兩年前,他金紫命格上關於地刺符的進度已經圓滿。


    但結果並未如他所料一樣,畫出的地刺符,各個為精品之列。


    基本上。


    隻能做到一打出現一枚精品地刺符的地步。


    “一階符紙告罄……”


    “四弟現在還未歸來……”


    “算了,去尋胡道友,讓其幫我買上一些。”


    “再者,一階符師後,指望四弟每次所獲的妖獸皮,根本不夠我畫符的日常所需……”


    半日後,衛圖放下符筆,用麻繩捆好一遝地刺符,然後起身出門,前去胡瑤的住所。


    這十年來,胡瑤一直給他提供六折的空白符紙,不曾漲價,所以他也懶得再尋別的渠道。


    不過,找胡瑤購買一階空白符紙,他這還是頭一遭。


    “一階符紙?”胡瑤聽到衛圖的請求後,她心中頓時砰砰一跳,連忙點頭,答應道:“奴家這就幫衛道友去買一階的空白符紙……”


    ——一階符紙昂貴,代購的利潤可比普通符紙大的多。


    半個時辰後。


    胡瑤回來,她將一打一階符紙放在了桌上,拍了拍胸口,笑道:“幸不辱命,妾身幫衛道友以六折的價格,買到了這些一階符紙。”


    “多謝胡道友了。”


    衛圖道謝一聲,按照價格將將地刺符兌給胡瑤。


    算完後,他還從胡瑤這裏,拿了三枚靈石。


    離開胡瑤住處,衛圖朝自己的棚屋方向趕去。


    但——


    他剛趕到門口時,卻在門口見到了一個意料不到的人。


    “車楚龍?”衛圖皺眉,打量了一眼這個與他在內集多有不合的符屋攤主。


    “衛道友見到老夫,也不必這麽劍拔弩張。”


    車楚龍哈哈一笑,將手上拎著的禮物展示給衛圖看。


    衛圖一瞅,見車楚龍手上提了一籃時季靈果,不由麵色稍緩,他點了點頭,推開門,將車楚龍迎了進去。


    二人落座。


    車楚龍看了一眼衛圖放在桌上的一打符紙,笑道:“衛道友剛才應是去了胡道友的住處,找她去買一階符紙去了?”


    衛圖點頭,沒有反駁。


    胡瑤算是內集的掮客,其本身並不生產符紙,幫他代購的符紙,有不少,都是從車楚龍手上購買得到的。


    因此。


    車楚龍有此猜測,實屬正常。


    “胡道友給衛道友的符紙,應該是開價了六折?”


    車楚龍道出了衛圖和胡瑤二人交易的內幕信息。


    “車道友說這句話是何意思?”衛圖眯了眯眼,語氣有些不客氣了起來。


    盡管車楚龍沒說,但他此刻也能猜出車楚龍的想法——其無非是看到胡瑤供給他一階符紙的生意利潤太大,想繞過胡瑤這個中間商,直接向他售賣。


    這是交易的大忌!


    一旦做了此事,後患不少不說,還容易得罪人。


    此外,胡瑤在劫修一事上,對他多有相幫。


    這份恩情,他得記著。


    最後一點。


    衛圖不認為車楚龍讓給他的利潤,能大過胡瑤背後的“人脈”。


    僅是為了這點人脈,他亦心甘情願多掏一點靈石,去找胡瑤代購。


    見衛圖麵露不善之色,車楚龍也不以為意,他道:“胡道友剛才給衛道友買的一階符紙,乃是從坊市店鋪購買,我等符屋攤主,並未將一階符紙售賣給胡道友……”


    “這點,衛道友需想明白。”


    這句話。


    車楚龍的言外之意很明顯。


    選擇胡瑤——衛圖根本沒希望再拿到低價的一階符籙。


    因為他們這些攤主,已經聯合了起來,不會將一階符紙再去低價賣給胡瑤,讓其過一遍手,搶奪他們本得的利益。


    話音落下。


    車楚龍嘴角微翹,等待衛圖的開口服軟。


    平日裏,他們會給胡瑤這掮客幾分薄麵,但到了真正的利益關鍵時,胡瑤就會被他們聯手起來,第一個踢出局。


    這就是修仙界的殘酷之處!


    他相信衛圖,不會因為與胡瑤的幾分交情,故意給自己的符師道路上增設障礙,自誤道途。


    ——沒有低價符紙,符師想要脫穎而出,不是易事。


    “車道友,說的這些話,未免有些自視甚高了?”


    幾息後,衛圖終於回話,但他話語的內容,卻不是車楚龍想要聽到的。


    車楚龍看著衛圖冷笑的麵孔,麵露錯愕之色,似是沒想到衛圖會露出這幅表情,說出這一番話。


    他與衛圖認識了十年,大致也清楚衛圖是個什麽性格。


    比較怕事!


    怕麻煩!


    這點,從其與童佩佩的交鋒中,就可見一斑了。


    其被童佩佩鬧上門後,當即就讓出了靜心符的巨大市場,當了縮頭烏龜。


    怎的?


    到他這裏。


    就不靈了?


    “還請車道友出去。”


    衛圖起身,做出一副趕客的姿態。


    ——他在丹丘山內謹小慎微,不是因為怕事,而是擔心不必要的麻煩找上身來。


    不想惹事。


    不意味著他怕事。


    此外,僅是車楚龍這幾個符屋攤主的威脅,對他來說,也著實有限的很。


    他符道天賦,遠比棚屋區的其他符師要強——因此無需太多的低價符紙,或者說,哪怕符紙的成本高昂一些,畫符的成本他還能承擔得起。


    退一萬步來說。


    丹丘山棚屋區的符屋攤主不賣他低價符,他也能去坊市店鋪,或者去白石湖坊市購買。


    車楚龍以此威脅他,還不足以讓他為懼。


    “好!好!好!”車楚龍看到衛圖趕客,頓時怒極反笑,他連道了三聲“好字”,隨手將提著的果籃帶走,摔門而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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