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手尾後,衛圖回到趙青蘿所在的山穀,將這個繡著“趙”字的儲物袋,放在了趙青蘿的身旁。


    趙青蘿的儲物袋內,除了那一枚築基丹外,還有兩件法器,三枚中品靈石,兩百多下品靈石,以及一些雜物。


    總價值加起來,少說也在千枚靈石以上。


    但衛圖沒有貪拿這些餘物的想法。


    原因有三。


    一,拿築基丹,算是報答救命之恩,屬於情義之內。


    但若將整個儲物袋拿走,這便是對趙青蘿的趁火打劫了。


    一旦趙青蘿蘇醒,很容易會促使其走向極端,與他不死不休。


    ——一些雜物盡管不值錢,但於原主來說,卻另有價值。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他已經拿了最急需、最珍貴的築基丹,沒必要再因儲物袋的其他財物,給他增添禍端、風險。


    二,他是符師,平日裏賺取的靈石,已經足夠他的日常修煉。


    他在練氣境內,差的,唯有這一粒築基丹。


    不能及時變現的資源,於他來說,除了增添風險外,沒有一丁點的好處。


    他有大器晚成命格,能穩妥變強,何必給自己增設礙難,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讓自己處於危難之間。


    三,大勢力的儲物袋,以及法器等物,可沒有這麽容易拿的。


    其內部,往往會留下大勢力的定位法陣。


    眼下。


    趙青蘿被暗害,棲月趙家的修士沒有第一時間尋找、救援。


    隻是因為四天時間太短。


    一旦趙青蘿消失時間過長,這就不好說了。


    最後。


    還有一點。


    他在山穀岩壁上留下所謂的“高人字跡”,是為了故布疑陣,將嫌疑推向其他人。


    演戲要演全套。


    能滅殺血老魔和耿文的修士,按照常理推斷,至少在練氣境以上——這等修士,可不會貪圖這一點小利。


    換言之。


    練氣境修士,很少有人能有這個決心,去舍棄這麽一大筆財物。


    因此,隻拿築基丹,而舍棄其他財物,對衛圖而言,是最安全、危險性最小的一個選擇。


    ……


    放完儲物袋後。


    衛圖並沒有第一時間撤離。


    他通過“遁地符”,躲在了五丈開外的地底,監視趙青蘿蘇醒後的反應。


    倘若其惱羞成怒,心生憤恨……


    那麽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衛圖不免要第一時間辣手摧花了。


    那時。


    種種猶豫,都不必複提。


    時間流逝。


    一日後。


    在衛圖的監視下。


    躺在山穀的趙青蘿蘇醒了過來,她先是環視己身,見自己的衣衫仍舊完整,體內也沒有預想的“雜物”,鬆了一口氣。


    接著,趙青蘿看到了放在自己身旁的儲物袋,以及寫在岩壁上的那一行字跡。


    趙青蘿怔然片刻,道了一句“萬幸”,然後盤膝打坐,開始恢複自己的法力,並沒有在意築基丹的得失。


    看到這裏。


    衛圖暗暗點頭,他收斂氣息,小心從穀底潛伏出去,待走到山穀外十數裏的地方後,這才露出了蹤跡。


    因為有裂空雕,所以衛圖沒有第一時間趕往丹丘山。


    他將裂空雕寄放在妖狼山脈,囑咐其好好匿藏身跡後,這才重新回到了丹丘山。


    裝載靈獸的靈獸袋,和儲物袋一樣都是空間法器。


    而其因為能承載活物的緣故,價格往往是儲物袋的數倍之高。


    一般來說。


    隻有築基真人才有這個財力,去購買一個不怎麽“實用”的靈獸袋,去裝自己的靈獸。


    回到雲雀街小院後。


    衛圖緊鎖屋門,將自己懷裏的兩個儲物袋掏了出來。


    這兩個儲物袋,一個是得自血老魔的儲物袋,一個是得自耿文的儲物袋。


    衛圖神識侵入耿文的儲物袋,在看到這方空間角落漸漸崩毀的狀態,他暗道一聲可惜,連忙催使神識,將裏麵的物品,一一掏了出去。


    儲物袋是法器,並沒有那麽容易摧毀,不過耿文臨死前自爆了神識烙印,也對這儲物袋空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害。


    按衛圖估計,耿文儲物袋內的空間最多再堅持一個月,就會崩毀。


    “不過也有好處!”


    “耿文這個老貨臨死前不想給我留下戰利品,所以自爆神識烙印……這反而讓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了他的儲物袋。”


    衛圖麵露笑容。


    這次,耿文聰明反被聰明誤。


    要是其沒有自爆留在儲物袋內的神識烙印,以他的實力,恐怕需要數日才能打開儲物袋。


    到了那時,一切都晚了。


    他不知催情散功效,極有可能會對趙青蘿下殺手,然後攜寶逃走,淪為喪家犬。


    身死的幾率很大。


    耿文自爆神識烙印——反而給了他另一個選擇的機會。


    “除了這七枚玉簡,以及六十三枚靈石外,耿文就沒有其他值錢的家當了。”


    “也是,他臨死前劫殺趙青蘿,是為了拚一把,哪會閑置靈石。”


    衛圖將之前在山穀時挑出的七枚玉簡,一一擺放在了桌案上。


    這時候,他才有暇心去仔細查看這七枚玉簡裏麵的內容。


    “這四個玉簡,是一套一階上品的丹師傳承……”


    “應該是舒丹師這二階丹師給耿文的。”


    衛圖將四個製式一樣的淡黃色玉簡挑了出來,放在一旁。


    然後目光看向了其他三個製式不一的玉簡。


    “一個是包含催情散的自研丹藥合集,一個是紫鳶丹的丹方……”


    三個玉簡,衛圖先前在山穀時,已經探查了兩個。


    他略一沉吟,拿起了最後一個模樣奇特的黑色玉簡。


    “《千麵幻功》?”


    衛圖目光一凝,看到了玉簡當先的第一行金字。


    他沒料到,這黑色玉簡竟然是一部功法玉簡。


    待看完整部功法後,衛圖根據這部功法的功效,立刻就想到了十多年前楚音化作“尉遲玉”潛伏在雲雀街小院的那段經曆。


    他當時還在驚疑,怎會有人易容變裝如此精妙,幾乎看不出“變臉”的痕跡。


    然而,在看到這部功法後,他所有的疑惑都消失殆盡了。


    《千麵幻功》這部修仙界的奇技功法,隻要練到第二層,就可以改變容貌、形體,幻變為他人。


    隻是這功法唯一的缺陷是,難以更改己身的氣息。


    隻能做到盡量偽裝。


    “饒是如此,這功法也算是一門奇功了。”


    衛圖收好黑色玉簡,打算過段時間,就去兼修這門功法。


    他修煉《天香羅功》,練出的“香羅鼻”已經超出了功法所限。


    說不定,這門功法他修煉至圓滿後,亦會與“香羅鼻”一樣,多出幾分神效。


    “和耿文不同,血老魔的儲物袋是完整無缺的。”


    “這老魔,被追殺了這麽多年,身家定然豐厚。”


    衛圖拿起血老魔的儲物袋,開始用神識磨滅其留在儲物袋上麵的“神識烙印”。


    相比趙青蘿儲物袋上的“神識烙印”,血老魔儲物袋上的“神識烙印”就十分強大了。


    極其堅韌。


    衛圖足足花費了兩天左右的時間,才勉強磨滅了這儲物袋上的神識烙印。


    神識探入其中。


    幾息後,衛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這血老魔,有些貧窮啊。”


    和他想象的豐厚收獲不同。


    血老魔這兩個立方的儲物袋內,靈石極度稀少,僅比耿文寬綽一些,有一百四十多枚靈石。


    一百多枚靈石也不算少了,但相較於血老魔這個實力強大的魔修而言,就少的離譜了。


    但衛圖轉念一想,立刻就有些釋然了。


    血老魔飼養的兩隻靈獸,品階都在一階上品,相當於兩個練氣後期的修士。


    靈獸是吃金大戶。


    血老魔儲物袋內,還能剩下一百多枚靈石,已算是持家有道了。


    “要是真富裕,誰還去當劫修。”衛圖暗道。


    劫修和捉刀人一樣,有靈石的話,都會盡量將其轉化為實力,哪會空餘這麽多靈石,等其他人劫殺揀寶。


    不過,衛圖看重的也不是血老魔儲物袋內的靈石。


    法器、玉簡、靈材這一類的寶物,可比靈石值錢多了。


    他目光一轉,看向了血老魔堆積在一塊的玉簡、丹瓶,以及幾個染血的包裹。


    半日後。


    衛圖徹底將除了靈石之外的雜物辨認、整理幹淨。


    玉簡方麵,血老魔的玉簡雖然不少,但質量比耿文的差遠了,這些玉簡多是一些修仙界練氣境的功法,比如《金元訣》、《火髓功》之類的東西。


    倒是有兩個血色玉簡等級不錯,但對衛圖來說無用,因為這兩個血色玉簡是血老魔的魔道功法。


    法器方麵。


    衛圖倒是有了驚喜。


    除了血老魔使用的那柄上品法器級別的血色鐮刀之外,他還找到了一個攻防一體的“重水珠”,一個防禦所用的“紫鐵盾”。


    這兩件法器,都是中品級別。


    “材料上……”


    衛圖小心打開一個玉匣,他略顯激動的看著裏麵的一根三尺長的朱紅丹參。


    “築基靈物——丹元參!”


    衛圖喃喃自語。


    他沒想到,血老魔的身上竟然暗藏著一份築基靈物。


    這份築基靈物,盡管是煉製築基丹所需十三種靈材中偏於下等的一個靈材。


    但其價值亦毋庸置疑。


    少說也在兩三千靈石左右。


    “本來,我還在擔心,服用這粒築基丹築基,會不會引人注目,畢竟我沒有獲取築基丹的渠道……”


    “但現在有了這根丹元參,再加上寇紅纓未來許給我的築基靈物……我在坊市內,亦能換得一粒築基丹了。”


    “來曆經得起推敲!”


    “屆時,有兩粒築基丹在手,突破築基境,定是板上釘釘之事了。”


    衛圖欣喜不已。


    他現在雖然身具地磁靈體,相當於中品靈根,但這隻是表現在他的日常修煉中。


    若百年內築基……


    在築基時,他應該仍是下品靈根。


    ——大器晚成命格對靈根提升很緩慢。


    下品靈根築基的幾率,哪怕借助築基丹,亦隻有不到五成的幾率。


    一半的希望。


    但要是有兩枚築基丹,就不一樣了。


    築基幾率,至少在七成以上。


    ……


    整理好收獲後。


    衛圖將所有“贓物”,都藏在了得自血老魔的那個儲物袋中,然後貼身收好。


    接著,他離開雲雀街小院,出去打聽消息。


    ——此刻距離趙青蘿脫困已經過了四日有餘了。


    走在街上,衛圖本打算去耿文洞府附近查探,但他又擔心撞到趙青蘿,與趙青蘿碰麵後,讓其生疑。


    於是他心念一轉,提步去了棚戶區的胡瑤住處。


    “衛道友有十餘年都沒來奴家這裏了,怎麽,今日突然有了興致?”


    堂屋內,胡瑤看了一眼神色頗為拘謹的衛圖,笑吟吟道。


    “也無它事。”衛圖搖了搖頭,並未直接詢問胡瑤關於耿文最近的情報。


    二人閑談片刻。


    等胡瑤給他提壺倒茶後。


    這時,衛圖才開口問道:“胡道友,我聽已經亡故的汪道友說,宮舒蘭身上有一份築基靈物?”


    他打算,借宮舒蘭的事,將話題引到耿文身上。


    這樣,打聽耿文後續的動向,就合情合理多了,不易引人懷疑。


    “怎麽?”


    “衛道友也想謀奪這一份築基機緣?”


    胡瑤落座,將茶壺放在了案幾上,她腦袋先是低了一下,等抬頭時,神色就有些似笑非笑了。


    看到胡瑤的表情。


    衛圖心中疑惑,怎麽提及宮舒蘭後,胡瑤的神色,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對他,有了一些冷漠之感。


    “莫不是競爭關係?”衛圖思忖片刻,想到了合適答案。


    汪丹師不就舍棄了胡瑤這個舊歡,轉投到了宮舒蘭這個新愛身上。


    “唔……隻是打聽打聽……”衛圖隨口解釋了一句,然後將話題往耿文身上引,“我聽說耿文一直在圖謀宮舒蘭身上的築基靈物,要是讓他得手……我恐怕距離身死之日就不遠了……”


    ——他與耿文之間的仇隙,胡瑤早就知道了。


    上次趙青蘿去耿文洞府大鬧了一場,也是胡瑤借童佩佩之口,轉述給他的。


    “原來是這樣。”胡瑤聽到衛圖這般解釋,臉色緩和了許多。


    緊接著。


    胡瑤就說出了衛圖最關心的情報。


    “衛道友現在不必擔心耿文尋你報仇了。”


    “前兩日,耿文洞府就被棲月趙家的築基真人,夷為平地了,包括耿文的師父“舒丹師”,也被棲月趙家降罪……”


    胡瑤緩聲道。


    “這是因為何故?”衛圖故作詫異,追問道。


    推一本朋友的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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