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此物少了器靈。”衛圖臉上,露出了一絲遺憾之色。


    靈寶,除了具有相應神通外,也往往具有器靈。


    有器靈的靈寶,才能算是一件完整的靈寶。


    他此前,之所以難以用法力催動補天缽,除了這件寶物的等級太高外,與其失去了器靈,亦有極大的關係。


    簡單來說。


    如果補天缽有器靈,他配合補天缽的器靈,催動補天缽,難度為一。


    但沒有器靈的話,他用法力催動補天缽,難度就為三,為四,甚至翻了十倍,到了十。


    “重暝老人。”


    衛圖嘴唇微動,輕聲吐出了這四個字。


    重暝老人,便是天女派高層猜測,有可能是補天缽“器靈”的一位元嬰修士。


    ——靈寶器靈和修士神魂相似,若掙脫靈寶束縛後,亦可奪舍修士,轉修仙道。


    “重暝老人是魔道赫赫有名的元嬰散修,天女派尚且不敢打他的主意……若想補好這件靈寶,最好的方法是重新煉製一個器靈,打入補天缽內。”衛圖心道。


    天女派的計劃,便是先在雲澤秘境內找到補天缽,然後重新煉製器靈,修補這件靈寶。


    但可惜,被他插足,搶了先機,奪了這件殘缺靈寶。


    ……


    打坐片刻。


    恢複了一些神識後。


    衛圖看向麵前,被他封禁住的白芷金丹,他麵露狠色,右掌冒出濃鬱青光,似乎下一刻,就要辣手摧花,讓其魂飛魄散了。


    “衛道友留手!有事好商量。”白芷麵露急色,連忙喊道。


    “白道友既然不配合,那麽衛某留你也無用。”


    衛圖語氣淡漠。


    “妾身願立下魂契,成為衛道友的仆從。”白芷求饒道。


    她是不怕衛圖折磨,但她恐懼死亡,修行多年,她好不容易證就金丹,可不想就這麽輕易死了。


    “魂契?”衛圖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了意動之色。


    魂契,高階修士可以強迫低階修士簽訂。但同階修士,隻有另一方自願,才可簽訂。


    簽訂魂契後,從此白芷的生死,就完全在他的一念之間了。


    衛圖自是明白,此時白芷念頭更改如此快的原因。


    先前,他沒有“陵陰蠆舟”這一魂道秘術,難以對白芷搜魂……白芷自認為可以憑借補天缽隱秘,拿捏於他,迫使他簽訂平等魂誓,放她自由。


    但現在,不同了。


    有了高階搜魂術,白芷的任何隱秘,於他再無阻礙。他迫切所需的補天缽隱秘,亦被他第一時間取得。


    其無拿捏他的資本了。


    現在,唯有投降,成為他的奴仆,才可換得一條生路。


    “這是妾身魂契。”不等衛圖表態,白芷便催動所剩不多的神魂之力,凝結成了一黝黑之色的靈紙,遞給了衛圖。


    見到此幕,衛圖略作思索後,便接過了魂契,與白芷簽訂了主仆契約。


    現今,取得補天缽隱秘後,白芷的最大價值,於他雖然已無了……但白芷的價值,絕不僅於此。


    天女派功法。


    魔道秘術。


    金丹魔修的見識等等。


    這些,都是白芷身上,可供他采摘的剩餘價值。


    僅靠搜魂,


    他可難以榨幹白芷。


    一者,白芷麵對他,雖無反抗之力,但其自解神魂,還是可以做到的。


    二者,對白芷搜魂,於他亦是一件比較大的負擔,並不輕鬆。


    “見過主人。”白芷適應自己的新身份很快,在看到衛圖接了自己的魂契後,當即改口道。


    簽下魂契,認衛圖為主,於她雖然屈辱,但她亦有自己的想法。


    白芷認為,衛圖的成就,絕不僅金丹境,說不定,能有望元嬰境界,乃至化神境。


    宰相門前七品官。


    成為元嬰老祖的奴仆,可不見得是一件屈辱之事。


    屆時,她說不定就和“重暝老人”這器靈一樣,能解脫自由,再次奪舍化為人身,重走仙途。


    若衛圖突破失敗——


    她和衛圖一起身死,也不虧。


    ……


    搜魂完白芷後,衛圖在南荒古原也無其他事要辦,他重新接上放在數裏之外的秋家姐弟,便準備從南荒古原,進入鄭國了。


    “想不到衛道友還有搜羅仙苗的閑情雅致,是為了培養這個小姑娘?妾身這裏,倒是有一本合歡宗的采補功法……”


    黃雁舟剛啟動沒多久,衛圖腦海中,就傳出了白芷的聲音。


    魂契簽訂後,白芷的生死,便掌握在了衛圖的一念之間,甚至連其念頭,也隱隱能感應到。


    因此,此時的衛圖,就沒再將白芷金丹封禁在丹瓶內,而是隨身放在了自己袖中。


    孰料,白芷剛見到秋懷素後,就嘰嘰喳喳個不停,腦子裏動了歪門邪念。


    “采補功法?”衛圖眼底閃過一絲冷芒,“衛某可不是什麽采補女修的魔道修士。白道友,你說話最好還是注意一些。”


    合歡宗的采補功法,雖可通過采補女修,精進修為。


    但與正常修煉相比,采補得來的修為往往駁雜。


    畢竟是取巧而來。


    休說衛圖沒有這個心思,即便有,他也不會去修合歡宗的采補功法。


    “那就可惜了。”白芷歎了幾口氣,說道:“秋懷素年歲小,資質又好,若是從小修煉爐鼎功法,等過個兩三百年,晉級到築基後期,其體內的精純元陰,足可讓衛道友在金丹境內,突破一個小境界了。”


    衛圖聞言,不置可否。


    兩三百年後,他可不見得,仍舊困頓在金丹境。


    見衛圖沒這個意思,白芷也就不再出聲,保持了靜默。


    一旁的秋懷素,見衛圖的目光朝她這裏看了幾眼,低了低腦袋,麵靨微微泛紅。


    相處數月,她對衛圖這個長相普通的仙師,亦多了幾分孺幕。


    這種孺慕,並非愛情,而是弱小者對強大者的愛慕。


    衛圖作為過來人,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並沒有什麽歧念。


    十數日後,黃雁舟瀕臨鄭國邊境,速度為之放緩了下來。


    “咦?有天女派修士求救?”這時,藏在衛圖身上的白芷,第二次開口,語氣多了幾分的驚訝。


    “天女派修士?”


    衛圖聞言,眉宇微挑。


    他默念“知天渡”三字,放出神識,感應周遭地域。


    ——如天女派這等大宗門,一般門內修士,都擁有特殊的聯絡手段。不僅距離遠,而且準確。


    他的感知範圍盡管比白芷要廣一些,但在感應天女派修士這方麵,難免要差上一籌。


    “在東北方向,距你二十多裏的地方。”白芷匯報情報,絲毫沒有做內奸的愧疚感。


    有了白芷的指引,衛圖憑借“知天渡”感應,就容易了許多。


    “倪師凰?”


    衛圖看到了飛在荒原上,一個氣質清麗的白裙女修。


    不過,和白芷所說不同,倪師凰並未受傷,身後也沒有追兵。


    “沒有追兵?”白芷聞言驚訝,她為衛圖解釋道:“那倪師凰來南荒古原……應該是為了調查我失蹤之事。在前往太虛境的時候,我另有要職,算是擅離職守……”


    “暫且躲避。”


    有秋家姐弟兩個“累贅”在,衛圖不想多生事端。


    他控製黃雁舟,向倪師凰相反的方向,飛遁而去。


    繞了遠路後,衛圖與倪師凰錯開,進了鄭國邊境。


    ……


    對秋家姐弟的去向。


    衛圖在秋家時,就有了考慮。


    以二人的資質,加入鄭國的三大仙門和靖國的兩大仙門,不是難事。


    進入鄭國後。


    衛圖就此事,詢問秋家姐弟的意願。


    他道:“衛某與鄭國的鏡水閣、太玄宗兩大仙門都有相應的人脈,伱們姐弟分別加入這兩大仙門,會更好一些。”


    鄭國三大仙門。


    鏡水閣、太玄宗、青竹山。


    除了青竹山外,他和鏡水閣和太玄宗,都有故人。


    其中,鏡水閣故人最多。


    因此,若秋家姐弟想要有個好發展的話,最好是秋懷素加入鏡水閣,秋不臣加入太玄宗。


    ——鏡水閣內,盡管有男性修士,但到底非是主流。同等資質的男修,入太玄宗和青竹山這兩大仙門後,發展機遇會更好一些。


    “那靖國舊修呢?”秋不臣小聲詢問。


    他曾聽衛圖提過,鄭國境內,還有靖國舊修的兩大仙門——禦獸宗和蒼穹城。


    “靖國舊修?”衛圖微微沉吟。


    靖國兩大仙門中,他與蒼穹城不熟,不過禦獸宗……他師父車公偉和禦獸宗的紅脂長老很熟。


    同時,他與禦獸宗的築基修士“左魁”、“南紫”,分別相熟。


    左魁和他一樣,曾經也是“蟬鳴崖”的鎮守修士。


    “禦獸宗於你,也是一個好去處。”衛圖看向秋不臣,說道。


    禦獸宗逃往鄭國,這百年間,可難以在鄭國境內,補充新鮮血液。


    秋不臣是根正苗紅的靖國人,又是上品靈根,若去禦獸宗,發展機遇,或許比去太玄宗要好。


    他在太玄宗的故人,也隻有“關振英”一個熟人。


    至於之前與“關振英”同伴的同門師兄“沈長豐”,則在幾十年前,在邊境戰場上,隕落了。


    “我願去禦獸宗。”秋不臣很快做出了選擇,他從地域因素考慮,選擇了靖國舊修出身的禦獸宗。


    “姐姐,要不你和我一起,也加入禦獸宗吧。”秋不臣拉著自己姐姐秋懷素的手臂,說道。


    來到異國他鄉,能和他相依為命的,便隻有他姐姐秋懷素了。


    但秋懷素這一次,卻罕見的拒絕了秋不臣。


    秋懷素搖了搖頭,“我聽衛仙師的,去鏡水閣。”


    “不臣,你該長大了。”這時,秋懷素摸了摸秋不臣的腦袋,微微一笑道。


    “是,姐姐。”秋不臣悶聲點頭,他感覺不是自己該長大,而是他姐姐,長大了。


    ……


    對秋家姐弟的選擇,衛圖沒有過多的幹預,他隻給二人陳說了利害關係,選擇權在他們手上。


    在看到二人各自做出選擇後,衛圖也不再遲疑,當即駕馭黃雁舟,前往鏡水閣和禦獸宗。


    鏡水閣距離較近。


    於是,衛圖先帶秋家姐弟去了鏡水閣所在的白石湖坊市。


    “一別數年,甚感陌生。”衛圖落步,看著白石湖坊市的一景一物,感慨不已道。


    數年前,辭別寇紅纓後,他還以為自己今生都不會再踏上鄭國之土了。卻不料,數年後,因為秋家姐弟之事,他重回了一次。


    衛圖有寇紅纓的聯絡方式,他發了符信,等待寇紅纓的回信。


    在鏡水閣山門等待期間。


    往來修士頻頻。


    得益於上次秦真人“秦玉靈”的金丹慶典,鏡水閣大多修士認識衛圖,紛紛停步,對衛圖見禮。


    “衛真君?”人群中,龔素珍麵露喜色,對衛圖斂衽一禮。


    “衛真君,何必在山門等候,隨妾身入門等候便是。”


    龔素珍麵露笑容道。


    上次,她見衛圖,衛圖還是求於丹藥、功法的“築基修士”。


    不曾想,一晃眼,幾十年過去,衛圖竟已成了金丹真君。


    這可是她的一個人脈。


    龔素珍卻是不知,數年前衛圖曾偷偷來過一次鏡水閣,隻是行事隱蔽,無人知道罷了。


    “也可。”衛圖猶豫片刻,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堂堂一個金丹修士,在鏡水閣山門處等候,確實不便。


    ……


    進入鏡水閣。


    龔素珍帶衛圖來了秦玉靈的道場——金玉樓。


    “衛道友。”秦玉靈接到龔素珍符信,從金玉樓而出,迎接衛圖。


    她在看到衛圖的第一眼時,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這種變化,稍縱即逝,但眼尖的衛圖,還是察覺到了。


    “秦玉靈記憶恢複了?”衛圖挑眉,暗暗思忖。


    幾十年前,他參加秦玉靈的金丹慶典時,秦玉靈的“失憶”可是將他嚇得不輕。


    後來,未成金丹前,他來鏡水閣的時候,多是躲著來的。


    生怕秦玉靈恢複記憶,審問他關於雲澤秘境的“秘密”。


    “今非昔比,我成就金丹境後。論戰力,她可不見得是我的對手。”衛圖心中自信。


    有元嬰符寶和四階防禦符籙,他哪怕麵對鬼羅魔主,都有自保之力,更別說一個金丹初期的秦玉靈了。


    如今的他,有資格、有底氣保守自身隱秘。


    “衛道友請。”秦玉靈伸手一禮,請衛圖進入自己道場。


    入內。


    眾人一一就座。


    沒等多久,聞訊而來的寇紅纓,亦走進了金玉樓。


    “既是拜師,小侄正好缺了一個弟子……”寇紅纓得知衛圖來意後,便起了收徒的想法。


    宗門修士,雖有種種好處,但有一點不好,那就是不如散修逍遙。


    按照宗門的製度,鏡水閣的新築基真人,必須在規定的年限內,收取入門弟子,教導功法。


    不然,會有相應責罰。


    而今,距離寇紅纓晉升築基真人,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了。


    寇紅纓正愁,自己沒有一個適合的弟子,完成任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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