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性格古怪,天性好動,喜歡遊曆世間,屬於閑不住的類型。加上左慈除了修道以外,還會煉丹,並且精通奇門遁甲,沒事在山間采采藥,煉煉丹,看看山山水水,感悟自然真諦,卻也活得瀟灑自在。


    所以,左慈跟史子妙不同,在戰神殿內呆了沒幾個月,四十九幅戰神圖錄都已經被他徹底記在了腦子裏,能參悟的參悟,不能參悟的暫時也不去糾結,最後實在無聊,左慈也就找到方法出來了。


    其實戰神殿是不是每三十年開啟一次,左慈也沒有驗證過,但他已經沒有再進去一次的必要了。裏麵的奇珍異果,左慈當然也知道,可到了他這個級別,吃那些東西,除了能增長一點真氣量以外,毫無其他作用,除非他能返老還童,重新擴張經脈。


    不過,左慈雖然對戰神殿沒有任何留戀,但對戰神殿外地底湖水當中的怪魚,卻是難以忘懷。這魚吃起來鮮嫩無比,是外麵世界任何魚類都無法比擬的美味。所以,每年都有那麽幾月,左慈算準地下湖水潮退的時日,專門跑到這裏,時不時總會有一些怪魚不小心被潮水衝出來。這些魚最終都可憐的成為了左慈的腹中之物。


    結果,這一天,近期潮水最急的日子,左慈照舊在這邊樂滋滋的摸魚,卻不曾想,突然冒出了孫權這麽個不速之客。


    “沒錯,我曾經進到那裏去過。”左慈絲毫沒有隱瞞,接著,主動自報家門,“小老兒是左慈,你又是誰?”


    “我?你叫我孫公子好了。”孫權回道,他的身份早晚都會暴露,他也不想隱瞞左慈。這時候之所以不說,實在是說太多左慈也不會相信。


    “孫,公子?”左慈那叫一個目瞪口呆,舉起手中的魚,哆嗦的指著孫權,“我說兄台,咱能別裝嫩好嗎?”


    “裝?我沒裝啊,我本來就很年輕。”孫權無奈的攤了攤手。


    左慈張大嘴,欲言又止一陣,還是忍不住道,


    “我知道你現在很年輕,但你實際上並不年輕吧?莫非你還打算重出江湖,去騙騙那些無知的小姑娘?”


    孫權想起江湖傳說,左慈年輕的時候,那也是數不盡的風流,甚至還有傳言說他擅長房中術,一時間,孫權簡直不知道該從何吐槽了。


    聳了聳肩,孫權說道,


    “反正不管怎麽樣,我現在就很年輕,這是事實。”


    “行。”


    左慈擺了擺手,也不跟孫權爭論,抬手指了一個方向,對孫權說道,


    “從這個方向一直走,以你的速度,不出一天,就能走出去。好了,快走吧,別耽擱小老兒我抓魚了。”


    孫權沒有急於離開,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並且還是傳說中的左慈,他怎麽能不深入交流幾句。雖然該了解的消息,在剛才的幻境當中,孫權已經打聽到了,但孫權也非常有必要,在現實世界當中,真正結交左慈一番。


    “我說左慈老兄。”


    孫權向左慈靠近。


    嚇得左慈連忙把手中抓著的魚縮了起來,謹慎的盯著孫權道,


    “怎麽?兄台你剛剛從戰神殿出來,想必也該吃膩了吧?難道還覬覦小老兒的魚?”


    “老兄別誤會,我隻是想跟你談一樁交易罷了。”孫權微笑著說道,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不過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臉上。


    “沒興趣。”左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壓根就不想聽孫權說些什麽。


    孫權嘴角一抽,突然一笑,


    “行。被這底下縫隙撞得七暈八倒的,這裏山清水秀,正好休整兩天。”


    “隨你怎麽樣,別打擾我就行。”左慈說著,隨手把魚往岸邊一扔,準準落在他事先挖好的水坑裏,水坑之中,已有數條魚的成果。其實一天之內,左慈本吃不了這麽多魚,但這一天水流最急,從地底衝出來的魚最多,左慈自然想多抓一點。


    孫權也不在意,慢慢遊到岸邊,坐在一塊石頭上,對著潭水照起了鏡子。接著,拔出隨身攜帶的色空劍,小心翼翼的刮起了胡子,削起了頭發,修整自己的儀表。如果被慈航靜齋的人看到孫權居然這麽對待她們的色空劍,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


    很快,一個麵色俊朗的翩翩佳公子,出現在了潭水之邊。孫權本就生得俊俏,道家真氣更讓他多出一股超然之色,最要命的,還是史子妙給予孫權的劍心,目前的劍心還沒被孫權轉化成道心,讓孫權顯得銳氣十足,仿佛一柄隨時要出鞘的長劍,十步之內,必取人性命,給人一種魄人的氣度。加之孫權此刻衣衫不整,壯碩的身材,爆發的力量,更給人一種強烈的衝擊性,要是讓情竇初開的少女瞧見了,估計立馬就會被攻破心房。


    水裏的左慈,瞥了這邊的孫權一眼,嘴裏嘀咕一聲“裝嫩”,接著又轉回去摸魚去了。


    這一邊,孫權整理完儀表之後,對著水中倒影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收起色空劍,若無其事的打開史子妙托付給他的包裹。美其名曰,幫史子妙把包裹裏的東西曬幹,免得壞掉了。實際上,孫權完全行的是偷看之舉。


    包裹裏是一塊布料,仔細一看,仿佛是史子妙身上衣料的一角,上麵滿是娟秀的文字。看著史子妙的衣物,讀著史子妙的話語,腦中情不自禁又浮現起了史子妙的身影。


    ‘我一定會回來的!’


    孫權在心裏暗道一聲,突然有些不舍把這東西交給上官蒂。布料之上,記載著史子妙對戰神圖錄,對天道的理解,雖然還比不上張道陵的留字,但卻更加的細致,也能讓更多的人受益,是史子妙留給慈航靜齋最後的隗寶。


    一邊看著,孫權也一邊不斷跟自己的領悟相印證,一時間,倒是受益匪淺,體內的劍心好像也跟自己更加切合了幾分。孫權知道,史子妙既然把東西交給自己,必然就想到了自己會偷看,所以這裏麵也不排除有故意寫給孫權看的內容。心中滿是溫熱,不過看著看著,孫權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暗起來。


    布料上,一開始,還隻是史子妙對天道的理解,但到後麵,因為已經觸及到目前的史子妙無法參悟的地步,所以,記載的是她對天道的猜測。修煉的最終目的,是破碎虛空。但戰神圖錄,第四十九塊浮雕之上,對破碎虛空卻是完全空白的描述。不知道是不是受廣成子所影響,史子妙寫在最後的,竟也是舍棄肉身,讓自己進入一種徘徊於死亡邊沿般的枯禪坐,從而達到精神層麵上的超脫。


    看到這裏,孫權心中一痛,幾乎下意識就要把這塊內容給撕扯掉。但轉而一想,這種東西,就算被他毀壞了,那又有什麽意義?能改變的,隻是後人而已,孫權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已經抱有此種想法的史子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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