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冠聽了鍾波的話瞳孔不由一縮,臉色不由一白,顯然鍾波的話戳中了他的痛點,那些事的確是他以前沒有考慮過的。


    鍾波還是一臉平靜的和他對視著,這時鍾波才發覺,周冠其實年齡也不大,估計也比自己大不了一兩歲,也許也是在讀的大學生。


    他的皮膚很白,比一般的男生還白,應該也不是吃過苦的人,但是眉頭眼神之中總是有著這個年紀的人不應該有的焦慮。


    還有讓鍾波最不能理解的是,明明應該是一個幹幹淨淨,未曾被社會浸染的年輕人,做起事來卻是那樣的狠厲,不管是最初見麵時候對於感染者的一刀致命,還是對於不服從他的幸存者的咎則打殺,都不是一個現在年紀年輕人應該有的表現。


    周冠跟鍾波對視了一會,似乎也躊躇起來,開始皺眉深思。


    他緩緩站了起來,朝著窗口走去,也不怕從後麵鍾波襲擊他。


    起身之際,一本小小的筆記本從他兜裏滑落,掉在了他原來坐的地方,扉頁翻了開去,他並沒有注意道。


    鍾波見狀,隨意瞅了一眼,瞳孔卻微微變化了一下。


    倒不是上麵的內容讓他吃驚,而是上麵的字體讓他對周冠的身份變得更加疑惑起來。


    因為那些字太醜了,醜的不應該是一個大學生應該寫出來的。


    並不是字寫的醜就不是大學生,大學理科字寫得醜的一大把,而是筆記本上麵的字簡直就仿佛是一筆一劃的拚湊而成似的。


    就像是初初學字的稚童,或者是爺輩那種學過字卻很久沒寫過,寫出來的字一樣。


    “好看嗎?”


    鍾波內心正在翻江倒海,卻聽見周冠的聲音帶著寒意的問道,卻是剛剛才去窗邊的周冠又走了回來,看見鍾波在看自己的筆記本。


    他一把撿起筆記本,重新揣回兜裏,並將拉鏈拉好:


    “即使你說的都對,我也不會讓你離開的。


    既然你提出了這些問題,那好……”


    周冠走到了鍾波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就想辦法給我解決這些問題,別說沒辦法……”


    他直接打斷要說話的鍾波,慢慢起身朝門口走去:


    “我去給鍾依依和蔣雪他們送食物去!”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鍾波不由心頭惱怒,也暗暗怪起了張元曾經說過的搜救人員,不是說三天就會到學校嗎?現在都幾天了,還沒來。


    也是今天趙強的死刺激到了鍾波,他太想去找自己的親人了,才沒有忍住做了那一番表演,沒想到現在卻把自己坑裏麵了。


    而鍾波惱怒的張元所說的搜救隊,這時候已經到了理工大前的街道上。


    十幾輛警用防暴車以極慢的速度行駛著,走走停停,為的就是盡量少的引起感染者的注意和跟隨。


    第一輛車上,張元的父親張輝坐在副駕駛上不斷的望著已經有向車隊聚集的感染者們,雖然十分著急兒子的安危,但還是不得不通知車隊停下,等感染者失去對車隊的興趣,散去後再前進。


    本來四天前就應該到理工大這邊展開救援的,奈何需要營救從人員太多了,人員一多,食物就不夠,安置的營地也需要清理,就需要去儲備更多的食物,清理更大的安全區。


    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到了今天。


    而自己跟兒子張元的聯係,卻早已中斷,也不知道是手機沒電了,還是遇到了其他。


    故此,隨著車隊離理工大越近,張輝心裏卻是越緊張。


    十餘分鍾後,車隊再次緩緩啟動,然後到了通往理工大的步行街前。


    步行街明顯是有人為做個布置,街道口橫停著不少汽車堵住,街道往裏卻很是空曠,間或的有幾個零星的感染者漫無目的的在此遊蕩。


    見此情況,張輝也是鬆了口氣,說明學校裏麵有人組織了起來,有目的的對感染者進行了清理,就算沒有清理幹淨,但是有人組織起來,就說明有安全的地方。


    讓車隊車輛將步行街入口圍了起來,排列成幾圈,然後等待。


    等到被吸引過來的感染者散去,然後救援隊員開始依次下車,拿好手努和帶有消聲器的槍支等,處理掉被圍在裏麵的感染者,然後準備朝著學校裏麵前進。


    張輝是容城市公安副局,他是這隻救援隊的隊長,這時候的他對著近在咫尺的容城理工,心裏已經是緊張到了極點,生怕兒子出了什麽意外。


    一隻大手拍在他肩膀:


    “張局,小元沒事的,他平時跟你學了不少軍隊本事,不用擔心!”


    張輝看了眼自己的同事,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笑了笑,大手一揮:“行動!”


    率先朝著學校小跑起來。


    沒一會,將步行街裏麵零星的幾個感染者清理掉,他們穿過開始長出齊踝草植的步行街,來到校門口,見到的情景讓他吃了一驚。


    原本大門的電動伸縮門,已經不見,換成了由鋼管鋼筋焊接而成的大鐵門,鐵門高大六七米,寬約五米,朝外的一麵敢接了無數由鋼筋磨成的尖刺。


    大門上開了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門,大小門開方向都是朝外開的,應該是為了防止外麵的感染者進到裏麵。


    五米大門之外,也全部用鋼管鋼筋縱橫焊接封死,做成了高大六七米的鋼鐵圍牆,圍牆之上也焊接了由剛勁磨成的尖利倒刺。


    尖刺上麵血跡斑斑,隻是沒看見感染者的屍體。


    看著大門前的情況,張輝懸著的心又放下了幾分,輕聲對一個隊員吩咐道:


    “去將車上的焊機拿過來開門。”


    這校門緊鎖,再加上上麵密密麻麻的尖刺,他們肯定無法翻越進去。


    不小會,焊機切開門鎖,輕輕將門推開,大門頓時發出尖銳的吱呀聲,聲音傳得老遠,嚇了救援隊所有人一跳。


    救援隊也是訓練有素,率先進去九人,迅速找了一處靠牆,特製改裝過的防爆盾豎起,圍成一個防禦陣勢,其餘人員快速的拿起武器,進到陣勢,等待感染者的到來。


    這特製的防爆盾是經過改造的,原本後麵持手的地方,周圍加了三根支架,隻要將其放下撐住地麵,就能將防爆盾頂住起來,形成一塊堅固的矮牆,足以應付十餘人的推力。


    並且防爆盾邊緣還加了卡榫,幾塊防爆盾一放,將卡榫一卡,便能快速形成一堵牆,盾越多,牆就越長,顯然是為了應付感染者特意改進的。


    搜救隊在組成的防禦陣裏等了半響,也不見校園裏麵有感染者出來,頓時麵麵相覷起來。


    與此同時,剛剛下樓的周冠,突然聽到了金屬相互摩擦的尖銳刺耳聲,臉色瞬間大變,那是校門口自製的大門發出來的。


    也是他故意沒有將門軸打磨上油,為自己預警的。


    沒想到真的用上了,真有人打開大門,闖進來了。


    “快快快,拿上武器,跟我一起出去,有人來了!”


    周冠將自己的槽型武器拿了出來,不斷的敲打著發出響動,朝他手下休息的房間大吼著。


    他的手下明顯也是聽到了校門的響動,聽到周冠的呼喊,立刻條件反射般的行動了起來,各自按照分隊集合了起來。


    然後在周冠的帶領下朝著行政大樓外跑去。


    張輝他們在確認了沒有感染者襲來,雖然感覺意外,但是還是按照計劃,朝著校園內部警惕的前進著。


    三十多人組成的圓形防禦陣型緩慢來到一棟低樓,按照得到的學校平麵圖,這裏是食堂,快速的在一二樓搜索了一番,沒有發覺有人。


    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明顯有食物被翻動的痕跡,張輝想了想,又上到了三樓。


    指揮隊員朝牆靠好,做好防禦,大聲的喊了起來:


    “有人沒,我們是官方搜救隊,是來搜救幸存者的!”


    連番喊了幾次,終於有虛弱的聲音回應:


    “有……有人!救救我們,我們這有五個人,我們食物快吃完了,快餓死了!”


    張輝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卻看見一個蒸飯器慢慢打開,從裏麵探出一個腦袋,虛弱的朝著自己這邊張望。


    “快……”


    張輝打了個手勢,防禦隊形變成環陣,朝著蒸飯器移動。


    蒸飯器的隔板已經被拆了,從裏麵傳出難聞的屎尿味,兩個男生躲在裏麵,其中一個已經昏迷了。


    迅速將兩人拉出來,拿出餅幹和葡萄糖水遞給他們充饑。


    “你說五個人,還有三個人呢?”


    剛才呼救的男生連吃了幾塊餅幹,又喝了幾口水之後才回答道:


    “那……在那裏,打飯的櫃台下麵,還有三個人!”


    搜救隊迅速朝他所指的地方跑去,也不管防禦陣型了,喊了這麽大聲,也不見有感染者出來,看來這層沒有感染者。


    在打飯的櫃台下麵找到了三個女生,都已經餓得沒了說話的力氣,眼淚不斷的從眼眶中流出,其中一個更是激動的暈了過去。


    趕忙將她們拉了出來,施展急救,給予食物,補充體力。


    看來這幾天這些象牙塔中的驕子,確實是受了大罪了,能活到現在得到救援,也確實是他們的幸運。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外麵進來的時候,確實沒什麽感染者,他們怎麽不一起出去尋找食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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