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宮,鳳儀殿。


    “妾身冒用殿下威名,還請殿下責罰。”


    聞人錦屏跪在地上,對著榻上之人一副低眉垂首、謙卑恭順的模樣。


    “行了,起來吧。”明月公主慵懶地說道,她今日穿的是皎白的披衫,青絲就這麽隨意散落,一部分垂在胸前,更襯得頸胸處肌膚雪白,身姿側臥,又白又長的美腿若隱若現,將起伏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


    “李重睿那小子行事越來越荒唐了,都怪肅王平日對他太過縱容,下次見時定要好好教訓一番。”


    聞人錦屏立即道:“多謝殿下垂愛。”


    明月公主淡然說道:“不是為你,放任李重睿胡來隻會更丟皇家顏麵。”


    “妾身明白。”


    明月公主隨後又道:“你找的那人,是南窗居士申容膝?”


    “正是,妾身與容膝姐姐情同姐妹,而今留了容膝姐姐在家裏住下。”


    明月公主卻悵然一歎,發出一聲莫名的笑:“好一個情同姐妹啊。”


    聞人錦屏心中思慮,又說道:“容膝姐姐現在正在殿外候著,妾身知曉殿下喜愛風雅,申南窗之才,亦是舉世聞名,不知殿下有意一見否?”


    而讓聞人錦屏意外的是,明月公主竟然拒絕了。


    “不見了。”


    聞人錦屏心念急轉,也隻能回應道:“是。”


    “我有點累了,能來幫我捏捏肩嗎?”


    聞人錦屏聞言怔了下,隨即忙應道:“好……遵命!”


    她起身緩步走至了雲床一側,今日那個叫媚兒的女子不在,大殿之內隻有她們二人而已。


    明月公主螓首輕抬,玉手握攏抵在鬢處,閉著雙眼,全身處在放鬆的狀態下。


    聞人錦屏出身尊貴,自小除了父母和夫君之外便沒伺候過人,但她心想明月公主是皇室,而且這件事上明顯在偏袒自己,伺候她也沒什麽。


    當即便伸手到她肩膀處,她身上那件皎白的輕衫料子極為細膩,摸起來清涼舒適,聞人錦屏還注意到這公主殿下裏麵好似沒穿裏衣。


    當即心裏暗想,殿下還真夠隨性的。


    不過這九霄宮內都是女人,不出宮的話,似乎也沒那麽多避諱。


    “等會兒我若是睡著了,你直接退下就行,那令牌給伱便是讓你用的,不必心有顧慮。”


    聞人錦屏聞著她身上的幽香,輕聲道:“多謝殿下。”


    她的手在明月公主光滑細嫩的肌膚上輕輕按揉,鳳儀殿內分外的靜謐,也沒人再開口說一句話。


    漸漸地明月公主換了個姿勢,側首趴在了枕頭上麵,似乎睡著了。


    瞄了眼緊貼在她身上的皎白輕衫,似乎裏麵真的空無一物,倒能清楚地看清玲瓏曼妙的身體曲線。


    聞人錦屏略微有些臉紅,收回了雙手,悄聲離開了大殿。


    申容膝正在外麵候著,見聞人錦屏出來便迎了上去。


    “怎麽樣?”


    聞人錦屏道:“殿下並未怪罪,我們先回去吧。”


    申容膝也立即鬆了口氣:“如此便好。”


    等離開皇宮,上了馬車。


    申容膝說道:“公主殿下對錦屏你,還真是厚愛。”


    聞人錦屏隻是笑道:“容膝姐姐以後便可安心住下了,以後也不必再擔憂什麽。”


    申容膝還是忍不住說道:“此番,真的是麻煩錦屏你和安公子了。”


    “容膝姐姐又和我客氣了。”


    申容膝感慨不已:“錦屏你這番情誼,真叫我此生無以為報。”


    聞人錦屏忙說道:“怎麽忽地煽情起來了,叫人怪不習慣。”


    申容膝笑道:“隻是見慣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才心有感慨罷了,安公子也是正人君子,能結識你們,是容膝之幸。”


    聞人錦屏聽她誇讚安厭是正人君子,卻無端想到昨日白天在臥房裏發生之事,出來後還被浣溪取笑了一番。


    俏臉微紅之下說道:“他才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她這句話本有嗔怪之意,申容膝卻說道:“安公子若不是正人君子,這天下怕是沒人能稱得上這評價了。”


    聞人錦屏不由好奇:“你怎麽突然對他這麽高評價,他做什麽了?”


    申容膝愣了下,旋即猶豫道:“安公子沒和你說嗎?”


    聞人錦屏更是奇怪:“說什麽?”


    申容膝抿嘴思慮了會兒,便將在寧國夫人府上,寧國夫人設計將安厭引入申容膝院子裏的事,安厭卻在寒夜中苦坐一夜的事說了出來。


    聞人錦屏聽完不由有些動容,心裏感動不已,想到自己此番竟還懷疑自己夫君的行跡,更是覺得萬分羞愧。


    她喃喃道:“這壞人,怎麽也不和我說呢……”


    申容膝便笑道:“安公子光明磊落,是覺得無需刻意去說此事來證明自己吧。”


    聽完申容膝的話,聞人錦屏也覺得自家夫君的形象偉岸起來。


    她隨即又咬牙切齒道:“這寧國夫人真的歹毒,竟用這種毒計來壞容膝姐姐的清譽!”


    申容膝緩緩搖頭,輕聲說道:“我不過一孀婦,殘花敗柳之身,清譽什麽並不重要,隻是安公子君子聲名險些被她害了。”


    “真可惡!”


    聞人錦屏對於這些想害自己夫君的人痛恨不已,他們從雒陽來到長安,就是為了避開這些人,沒想到長安裏也有這種奸詐之輩。


    她想到了什麽,對申容膝說道:“對了,容膝姐姐,忘了交代你一件事。”


    “錦屏你說。”


    聞人錦屏緩緩道:“夫君現如今失去了過往的所有記憶,但我伯父說,夫君以前正是因為知曉了太多事才造此厄難,不恢複記憶會更好些。”


    申容膝若有所思:“錦屏你不想讓安公子恢複記憶?”


    聞人錦屏麵露憂戚之色:“我自然也想……但夫君的安全更重要些,還望容膝姐姐以後在我夫君麵前,盡量少提過去的事,剛進長安那會兒,景衡念了句夫君之前寫的詩,我觀夫君似乎有所察覺了。”


    申容膝立即想到了自己此前所看過的那首無比驚豔的詞,這安公子佳作絕不止這一首,隻是他不在意名聲,才沒流傳出去吧。


    她心裏對於安厭的為人已經極為欽佩,頷首道:“我知道了。”


    回到府上後,聞人錦屏因知曉了寧國夫人府上發生的事,先跑去安厭那兒膩歪了會兒。


    “安郎受苦,怎麽也不與妾身說呢?”


    “這有什麽可說的。”安厭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而他愈是這樣,愈讓聞人錦屏心裏感動,外加不少愧疚之意。


    “妾身竟然還懷疑過安郎,現在想想,真是妾身之錯。”


    安厭看她這幅模樣,將她攬入懷裏,輕笑道:“是啊,你竟然懷疑我,真是該罰!”


    聞人錦屏將紅彤彤的臉緊貼在安厭胸口,聲音極輕的同時又帶著幾分媚意:“全聽安郎的就是,安郎讓妾身做什麽……妾身便做什麽……”


    安厭摟著嬌軀,心裏頓時生出了幾分火氣。


    然卻在這時,浣溪突然端著托盤進來送茶,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立即麵色如常地低下頭去。


    聞人錦屏這才從安厭懷裏起身,稍微整理了下儀容。


    “夫君繼續看書吧,等下妾身先去容膝姐姐那兒了。”


    安厭鬱悶不已。


    等浣溪裏離開後,他還想去抱聞人錦屏,卻被她躲開。


    “總是這般猴急,非得白天是嗎?”聞人錦屏略有羞惱地白了安厭一眼。


    “安郎等晚上不好嗎,晚上妾身再好好伺候你。”


    聞人錦屏嬌笑幾聲離開了書房,見浣溪站在門前候著。


    “小姐。”


    “浣溪啊。”聞人錦屏頓時收斂神態,又變成了那端莊溫婉的模樣。


    她看著浣溪若有所思,繼而笑道:“隨我去容膝姐姐那兒吧。”


    #


    長安封城了。


    不止是長安,九州各地的城市都突然緊閉了城門嚴禁百姓外出。


    其緣由,是因為三界關終於打開了。


    具體發生了什麽安厭不清楚,隻是聽說靈州那裏調去了大批的軍隊駐守,迎接關外修士的到來。


    安厭並不明白玄唐為何要打開三界關,這其間和修士做了什麽交易他也不清楚,但能夠預見一點,未來的玄唐將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封城的這段時間,長安解除了宵禁,夜裏百姓們也能夠走出家門,這是隻有重大節日時才有的待遇,夜裏的長安要更顯繁華,萬家燈火、歌舞升平,徹底變成了一座不夜城。


    一日,安厭忽見到兩條金色巨龍騰飛而起,無數祥雲籠罩在長安上方,巨龍在雲層之間穿梭盤旋,猶如天上仙境一般!


    這原是盤踞在長安城南北那兩個巨大石柱上的雕像,而今褪下石胎,竟是兩條機械黃銅巨龍,翱翔於天際,看得安厭心中震撼。


    城中百姓們望著天上的巨龍,紛紛跪地拜伏,神色虔誠地祈福。


    時間又過去幾日,長安上空有無數黑影飛踏而過,是一排排機械神鳥,整齊地飛過天空,安厭目力驚人,能隱隱看到上麵有不少人影攢動,最終去往了太華山的方向。


    又是一日,幾道白虹劃過天際,落入太華山內。


    “仙人來啦!”


    這消息如風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長安城,所有百姓都沸騰了。


    外界的修士們,正式入關了!


    還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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