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見過武家師姐——」


    七日之後,一位滿副戎裝的妙齡女子,進入了吐穀渾伏俟城的皇宮之中。


    「嗬嗬,快快請起,早就聽說驪山聖母座下有一名出色的女弟子,今日能夠在此見到小師妹,本宮喜出望外也——」


    武家娘子仔細打量了一番來人,趕忙起身離座,伸出雙手將盈盈下拜的這名女子給攙扶了起來。


    「梨花師妹這是從驪山而來嗎?」


    武家娘子央請來人落座,並親自為其端來瓜果點心,又細心地斟上了一杯茶,二女初次見麵卻如同相識多年的好姐妹一般。


    「好叫武家師姐得知,梨花此次並非從師尊身邊而來,半年之前梨花就拜別師尊回到了西涼家中,此次吐穀渾之行,梨花也是接到了師尊的信符才從家中趕來的。」


    「聽聞武家師姐在吐穀渾做下了好大的陣仗,師尊的意思是,想讓梨花在師姐這裏多多學習,並趁機尋找機緣,以求在修為上有所突破。」


    原來,來人的名字叫做樊梨花,她原本並不是大唐之人,其父乃是西突厥寒江關的關主樊洪,而樊梨花自然也就是出身於西涼了。


    在樊梨花三歲那年,她就被雲遊至寒江關的驪山聖母給相中了,並將其帶回驪山整整修行了一十五載。


    這樊梨花還真是天賦異稟之人,無論習練什麽都快,既聰明又肯下苦功,往往別人修煉一年才能達到的水準,她竟然隻要月餘就能夠掌握了。


    這樣的弟子,試問又有哪個師傅能夠不喜歡呢?


    驪山聖母那還了得嗎?


    她本是上清聖人的弟子無當聖母,封神之後苦苦支撐著截教餘脈,不惜化身為驪山聖母,同日益興盛的西方佛門交從甚密。


    當然了,所謂驪山聖母的真實身份,但凡是三界中的大佬自然知曉,不過後來三界氣運已定,自然也就沒有哪不開眼的會同截教死磕到底。


    截教隻是人散了、人心也散了,而不是真的就徹底滅亡了。


    先不說天庭的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中,有多少人原本出身於截教,就單單看看那西方吧。


    君不見,佛門之中也不乏截教出身之人,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如來佛祖,還是當年的截教首徒呢。


    如果真是硬拉關係,驪山聖母叫那位一聲「大師兄」,多少還能有一絲香火情吧?


    哎,沒有辦法,誰讓萬仙來朝的截教,敗落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呢。


    昔日高傲無比的無當聖母,為了存續截教的傳承,不也委曲求全地化身為驪山聖母了嗎?


    驪山聖母平日裏也很少在「蓬萊島」,大多數總是待在她的驪山,更是先後收了鍾無豔和樊梨花為徒。


    不過,到現在為止,樊梨花並不知道她師尊的真實身份,她更沒有隨師尊一起到過蓬萊島「碧遊宮」。


    而她的那位大師姐鍾無豔,樊梨花也隻聞其名,卻未見其麵。


    據師尊所說,大師姐天賦遠不及她,卻早已躋身「大羅金仙」之境,靠的就是日複一日的勤修苦練,樊梨花也一直將那位素未謀麵的大師姐,作為自己修行上追趕的榜樣。


    短短十五年就修到了「太乙金仙」初期,這樣的速度即便放眼整個三界,那也屬於鳳毛麟角之輩。


    當然了,如果要跟李治那幾個孩子相比,估計還是要遜色一些的。


    長子李沉香,現在不到十一歲,經過大半年戰場廝殺,修為已然來到了「太乙玄仙」中期,對比樊梨花雖說依然落後兩三個小階,想到二人差了七歲有餘,這天賦和機緣上的差距就不言而喻了。


    二兒子李敖霆,有著龍族得天獨厚的基因,一出生就是「天仙」境界,四歲多就


    突破到了「玄仙」中期,此次隨著其母敖淩到「龍族秘境」中一遊,再次見麵時還不知道能強到什麽地步呢。


    兒子們一個比一個妖孽,李治的女兒同樣不遑多讓。


    看看武家娘子身邊的小太平吧,馬上就要五歲了,終於渡過了「天仙」雷劫,一身佛門法力遠超當年同樣年齡的武娘子,頂級的「九九雷劫」也預示著上佳的修行根骨。


    而被羅伽帶去蓬萊島「碧遊宮」長女離洛,那就更加誇張了,「大羅金仙」啊?——


    好吧,那位小姑奶奶的境遇是萬萬年可遇而不可求的,不說別人,就算李治自己每每想起都有些吃味。


    十八歲的樊梨花,突破到「太乙金仙」境界之後,就被驪山聖母「趕」下了驪山。


    倒不是她犯了什麽門規,而是驪山聖母不想自己的弟子,變成一個隻知道修行的木雕泥塑之人。


    她驪山聖母親近佛門不假,卻並沒有修行任何佛門神通,即便是她的兩個嫡傳弟子,也是傳承的上清妙法。


    當年的截教何等興盛,上清聖人化身為通天教主,對於洪荒生靈那是真正的有教無類、來者不拒。


    而無當聖母,則通天教主座下四大弟子中最年幼的一個,很是受截教萬仙的追捧,收到過不計其數的禮物,而各種各樣的功法就是其中之一。


    無當聖母自然不會去修煉這些,卻也認真地收藏了起來,到了兩個弟子這裏,也就有了充足的資源因材施教。


    就拿這位樊梨花來講,除了傳授本門的上清妙法之外,主要還修煉了刀法、槍法和一門暗器神通。


    大體修煉之人,於刀槍一途雖然都會有所涉略,但是精通者往往隻選其一。


    而這位樊梨花則不同,刀也好、槍也罷,她居然都練到了登峰造極、爐火純青的境界。


    最終,驪山聖母也沒能讓這個小弟子做出抉擇,索性將一柄寶刀和一杆寶槍,一同贈與了樊梨花。


    刀是什麽樣的刀?


    九鳳朝陽刀!


    槍是什麽樣的槍?


    鳳嘴梨花槍!


    均為「後天靈寶」級別的兵器,二者合在一起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落影追魂」。


    這一刀一槍,在無當聖母收到的眾多禮物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兩件。


    而樊梨花習得的暗器神通,則是截教聖人傳下的獨門神通,更準確地說應當是一件寶物。


    那是一個火葫蘆,其狀如葫蘆,內藏無數火鴉,打開葫蘆蓋,放出火鴉,火鴉可依照主人的意願,肆意灼燒對手,不死不休。


    這葫蘆裏的火鴉,本是先天之物,機緣巧合之下被尚未成聖的上清聖人得到,就隨時煉製了一個葫蘆裝了起來。


    大弟子鍾無豔性情單薄,且也算是經曆了磨難之人,塵緣了卻之後,就被驪山聖母帶往了蓬萊島「碧遊宮」,繼續潛心修行。


    而小徒弟樊梨花,則生性好動,且又長相出眾,眼角眉梢之間時有紅韻泛起,想必將來也要在紅塵中曆練一番,驪山聖母就將威力驚人的火葫蘆傳給了二弟子。


    也許是樊梨花出身將門的緣故,除了修煉各種神通之外,她對戰陣之法同樣感興趣。


    這就更難不倒驪山聖母了。


    截教中的各種陣法那是五花八門,適合於軍陣的同樣不少,驪山聖母自己不是很感興趣,卻一股腦都甩給了樂此不疲的樊梨花。


    十五年的苦修,在驪山聖母的眼中,這個小徒弟難道還真把自己當成佛門中人了嗎?


    索性,等樊梨花一突破到「太乙金仙」境界,她就將其放逐回老家了。


    ......


    寒江關,原


    本屬於西突厥的邊塞之一,卻因為魔族常年肆虐,連西突厥的王帳都沒能保住,更不要說這個瀕臨大唐的寒江關了。


    當然,這裏也遭受了魔族的侵擾,關中守將樊洪號召全關之人死力抵擋,才勉強保住了一座殘關。


    這種特立獨行的關口,自然更能吸引魔族的注意,也招來了更為猛烈的進攻。


    一個邊塞的關口而已,就算常年有駐兵,又能有多少人呢?


    再說了,對方可是魔族之人啊,雖然沒有統領級別的魔族至此,好歹領頭之人也是一名「真仙」中期的小頭目。


    而寒江關中,實力最強的也不過是樊洪的「天仙」初期而已,樊梨花兩名同父異母的哥哥樊龍、樊虎,則隻有「金丹」期的修為而已。


    眼看寒江關馬上就要被攻破了,一隊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大唐軍隊趕到了。


    來的唐軍人數並不多,也就是堪堪五百人數,尚不及魔族攻城之人的四分之一。


    而唐軍領頭之人,居然還是一位十來歲的娃娃,胯下騎著一匹赤龍駒,手中拎著一根通體泛紫的棍子。


    那根棍子非同小可,被這十來歲的娃娃將軍掄起來,那攻城的魔族就成片成片地化作了齏粉。


    「爾等都在後邊等著,看小爺如何料理了他們——」


    這娃娃將軍嫌騎在馬上打的不過癮,索性一個縱身,飛離了赤龍駒,在半空中就對那些魔族下了死手。


    「娃娃,你是何人?——」


    一眨眼的功夫,兩千餘攻城的魔族,竟然就死在那娃娃將軍棍下數百人,那位「真仙」境界的魔族小頭目可頂不住了。


    「哼,區區一個‘真仙的小嘍囉,也敢來這裏撒野?想知道你家小爺的名號嗎?我呸——到陰曹地府去問吧!」


    娃娃將軍才懶得理他呢,方才征戰一個多月,他就發現自己的戰力有了長足的進步,就連境界都小升了一階。


    看來戰場的廝殺,才是提升自我實力最好的方式,至於說往日裏的練功,卻遠遠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因此,這位娃娃將軍每次上戰場,都是身先士卒,甚至喝令五百名護衛全在後邊幹看著。


    就像現在這樣,遠遠的望去,一個半大小子,拎著一根粗大的木棍,就那樣肆無忌憚地在魔族大軍中橫衝直撞。


    「爹爹,這是大唐的軍隊,看樣子還是長安城中的禁軍精銳,咱們要出關接應一下嗎?」


    娃娃將軍在寒江關外一動手,魔族也顧不得再攻打寒江關了,紛紛掉頭去圍剿那娃娃將軍。


    如此一來,寒江關的守軍終於算是長出了一口氣,仗著膽子望向關下的廝殺,頭上纏著紗布的樊龍問道。


    「大哥,你怎麽糊塗啊,那可是大唐的軍隊,咱們這裏是西涼的關口,如今關中兵力折損大半,這要是開關出去了,無論他們哪一方獲勝,恐怕咱們這寒江關都落不了好啊。」


    這樊氏弟兄二人,雖然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兩人的性情卻差了很多。


    老大樊龍為人還算是忠厚,三十出頭的年齡,一杆大槍也有幾分火候。


    老二樊虎就差了一些,倒不是說他的武力不行,而是此人總是有些好高騖遠,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就比如現在,西突厥王帳被夷為平地,像寒江關這樣的邊疆關口,其實就如同無主之地差不多。


    而樊虎則有心慫恿他老爹擁兵自立,這話題樊家爺仨都不知道討論多少回了,卻一直也沒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正是這個時候,寒江關遭遇了魔族的連番攻城。


    現在倒好,寒江關的兵力銳減到了原來的四分之一,別說是擁兵自重了,


    就算是想在亂世中自保都已經成了一種奢望。


    寒江關下的魔族,肉眼可見地在減少著,跟在娃娃將軍身後的那五百名禁軍精銳,似乎早已習慣了主將這種打法。


    在兩名副將的指揮下,五百禁軍精銳呈偃月形展開,竟然在外圍擋住了數倍於己魔族大軍的退路。


    「魔將大人,您看少主這次會有多長時間將這兩千不到的魔族殺完?」


    其中一名年輕的副將問道,他竟然稱呼另一位副將為「魔將大人」?


    「懷玉啊,少主現在算是走進了一個‘誤區,或者說這也算是一種‘瓶頸,要依靠不斷地殺戮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哎,俺真是有些後悔,月前就不該傳我阿修羅的功法給少主,這少主要是真有個好歹,魯托羅就算是死上一百次也難辭其咎啊——」


    原來,這兩名所謂的「副將」,竟然是當年「晉王府」的老人,來自阿修羅族的魯托羅,和秦叔寶之子秦懷玉啊。


    魯托羅沒得說,「大羅金仙」巔峰的實力,說是副將其實充任著他們口中那位「少主」的護衛。


    而秦懷玉才算是這五百禁軍精銳真正的統領,日常安營紮寨、行軍管理、衝殺戰陣、攻守埋伏等等軍中瑣事,統統歸秦懷玉打理。


    這五百禁軍精銳,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修為最差的都已經完成「築基」了,五名伯長更是達到了「真仙」級別的修為。


    這樣的伯長放到大唐其他勁旅中去,至少也是一名統軍數千的將軍,可在這隻五百人的禁軍精銳中,卻隻能屈居於伯長之位。


    當然了,如果將他們單獨放到三界中去,那自然掀不起什麽浪花來,可是在五百禁軍精銳組成的軍陣裏,可就能發揮大作用了。


    這樣強悍的配製,又能夠被稱為「少主」的,在大唐恐怕就隻有那位太子殿下李沉香了。


    「不好,這個娃娃就是一個殺神,我等速速撤離此地——」


    又過去了一炷香時間,能夠繼續廝殺的魔族已經不足千人,更有不少帶傷的,硬是被那娃娃將軍給殺怕了。


    「想走,沒那麽容易!眾將士聽令,膽敢有脫逃的魔族,一律給小爺再趕回來——」


    好嘛,這位是多麽的弑殺啊?


    就算魔族出現逃走之人,他也不願意假借他人之刀,非要讓人再次給驅趕回來,然後自己再一棍子一個給敲死啊?


    果然,魯托羅也好,秦懷玉也罷,一左一右各自率領百名禁軍精銳攔在兩翼,正後方的位置,則有三名伯長率領剩下的三百名禁軍精銳在那裏兜底。


    而魯托羅更是停身在半空之中,將「大羅金仙」巔峰的威勢拉滿,防止有任何的漏網之魚。


    「爹爹,這......這股唐軍也太彪悍了吧?若是他們想拿下寒江關,恐怕我等一點兒抵抗的能力都沒有啊......」


    看著關下這「別開生麵」的廝殺,就算是一向木高於頂的樊虎,此時也不禁腿肚子有些轉筋。


    這股唐軍,不會是就來隨意打發了這兩千魔族,然後就轉身離開的吧?


    樊家父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魔族的勇士們,既然這些唐軍不給咱們留活路,咱們就同他們拚了,無天佛祖會保佑我們的——」


    那名魔族小頭目看到實在無法突圍出去,而自己帶來的魔族大軍已經傷亡過半,他也知道,今日之事恐怕無法善了啦。


    「哈哈,好,這樣的魔族,殺起來才更有感覺啊,‘形神俱滅——」


    那娃娃將軍將手中的紫色木棍一個橫掃,一


    道氣浪打出,在他周圍數十丈之內,再也找不到一個完整的魔族了。


    「這......這也太恐怖了吧?那可是魔族啊,他竟然一棍子就殺死了數百人?」


    按說寒江關關主樊洪,比起他的兩個兒子來,無論是修為還是眼界都要高明的多,卻也沒想到關下那名大唐的娃娃將軍,竟然會如此的強悍,強悍得讓他生出一絲無力感。


    「收縮軍陣,把剩下這些魔崽子都趕到少主身邊去,讓他殺一個痛快——」


    魯托羅居高指揮著,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魔族的那名小頭目,生怕這個一軍主將會玩出什麽花活來。


    可惜,一直到那個小頭目身死,也沒做出過什麽出格的動作來,讓魯托羅很是有些失落。


    「敢問關下的唐軍將領尊姓大名?某家寒江關關主樊洪,拜謝將軍護關保民之恩——」


    寒江關的大門一直緊閉著,樊洪父子則趴在關頭向下觀瞧。


    一直等到那娃娃將軍將所有的魔族都斬殺殆盡了,轉頭回歸了本隊,縱身再次騎上赤龍駒,看樣子竟然是要率軍離去?


    「關上的守將聽著,此乃大唐太子殿下到此,此番魔族被滅,或將招致更多的魔族殺來。」


    「爾等如若尚有餘力,可依城而守,若力有不逮,兩日後將有其他大唐軍隊到此,爾等隻要獻出寒江關,歸順大唐即可——」


    那娃娃將軍自然就是太子李沉香了,隻是他剛剛經曆了一場廝殺,又是在幾乎不動用法力的情況下,盡可能用肉身的力量催動著「弑神槍訣」。


    雖然沒有「弑神槍」在手,可沉香這根出生時就隨之而來的「沉香木」,同樣的威力無窮。


    就方才那不到兩刻鍾的廝殺,沉香就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天魔鬥氣」又增長了不少。


    所謂的「天魔鬥氣」,其實也算是一種特殊的真氣,沉香硬是磨著魯托羅傳授了他阿修羅族特有的功訣「天魔鬥」。


    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沉香就將它修煉到了小成,自己的修為更是從「太乙玄仙」初期,一舉來到了「太乙玄仙」中期。


    而方才的那場殺戮,讓他覺得體內的「天魔鬥氣」再次達到了晉升的臨界。


    可惜,就差了那麽一點點啊,如果再多數百個魔族,或者能夠斬殺一位「玄仙」以上境界的魔族就好了。


    沉香自然沒有興趣回答寒江關關牆上的問話,一帶赤龍駒的韁繩,真就背城而去,與其在此多費唇舌,還不如找地方多殺幾個魔族呢。


    沉香可以不清不楚地離去,秦懷玉可不行。


    他才是這隻隊伍的指揮者,再說了,他們到西涼幹嘛來了,還不是為了解(趁)救(機)天(搶)下(奪)蒼(更)生(多)於(地)水(盤)火?


    「大唐太子?那個娃娃將軍竟然是大唐太子李沉香?——」


    望著逐漸遠去的大唐禁軍,樊洪已經癱坐在了寒江關之上。


    ......


    當樊梨花趕回寒江關的時候,已經是幾個月之後的事情了,寒江關的關牆之上,也已經換上了大唐的龍旗。


    不過,大唐並沒有在這裏安排一兵一卒,依然讓樊洪做這個寒江關關主,就連他所有的權利都原封不動地保留了下來。


    可以說,除了關頭上更換了旗幟之外,寒江關也沒有發生太多的變化,頂多就是此處成為了大唐的疆土,從大唐內地趕來的客商慢慢多了起來而已。


    樊梨花在家中住了不到一個月,就有些住不下去了。


    倒不是有魔族再來攻城,成為大唐國土之後,這裏反而不再是邊疆關口,向西、向北出去數百裏地,也逐漸納入了大唐的版圖,或者成為大唐實際的控製


    區。


    樊梨花之所以住不下去,實在是因為他這個固執的老父親樊洪。


    樊洪今年六十有七,足足比樊梨花大了將近五十歲,無論放到哪個時代,都算是典型的老來得女了。


    也算是對這個老樊家唯一女兒的疼愛,打小就給這樊梨花定了一門親事,可惜這些年樊梨花都不在家中,而是隨著驪山聖母上山修行去了。


    前兩年這位親家就來信催促過,要樊洪擇個良辰吉日,將自己女兒打扮一番,送嫁出閣。


    人都不在家,就連樊洪自己都十幾年沒見過女兒的麵了,你讓他拿誰來出閣?


    後來,魔族之亂也波及到了西涼,對麵的親家為了躲避魔族之亂,舉家南遷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吐穀渾還是更南的吐蕃?


    就這樣,這兩家的婚事也算是讓魔族給爭取了時間。


    可是,就在上個月,老樊洪又收到了親家的來信,此時對方居然在吐蕃做了***,而他的那位準姑爺,更是成為了吐蕃的一軍統帥。


    年紀輕輕的,那位準姑爺就有了一身不俗的修為,三十歲不到的「太乙玄仙」,放眼西涼、吐穀渾或者吐蕃,也算是炙手可熱的存在。


    本來樊洪已經想好了,如今寒江關沒什麽要事,他打算將寒江關交給還算是穩重的長子樊龍,自己親自和二兒子一起,帶著樊梨花到吐蕃走上一遭。


    可惜,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還是讓樊梨花無意中得知了。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樊梨花連聲招呼都沒有打,就悄悄地離開了寒江關。


    一個素未謀麵之人,就要把自己嫁過去?


    如此的婚姻,樊梨花是萬萬不願的。


    在樊梨花的心中,就算是自己將來要嫁人,那也是需要自己親自選上的,無論樣貌、人品、能力都不能比自己差太多才行。


    至於說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讓它們見鬼去吧。


    樊梨花的娘親去世的早,她三歲就離開了家,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原本就沒什麽印象。


    至於說爹爹樊洪,如果今後還是這樣逼迫自己成婚的態度,樊梨花覺得自己未必需要再回這個「家」了。


    恰恰是在這個時候,她卻收到了師尊驪山聖母的信符,並告知她的機緣或在吐穀渾,同時也將武家娘子及彼此之間的關係簡單介紹了一番。


    事實上,驪山聖母傳給樊梨花和武家娘子的信符,二人幾乎是同時收到的。


    隻因寒江關到吐穀渾的伏俟城尚有一段距離,而且樊梨花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在進入伏俟城之前,她總要做一番準備和調查的吧?


    就這樣,走走停停的,在路上就耽擱了七日。


    而正是因為路上耽擱了這七日,險些要了唐皇李治的二弟子,那位一軍統帥薛丁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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