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時期,蘇杳又快到生產的日子,搬家就悄聲進行了。


    蘇杳和閆守成不想辦的熱鬧,但是壓不住有人起哄。


    搬進新家的第二天,閆家一家老少就出現在了蘇杳新家的門口。


    不大的房子被擠得滿滿當當,幾個小孩子在屋子中間嬉笑打鬧,把鄰居都吵了上來。


    閆守成是被趙小鳳從單位喊回家的,看著一屋子亂糟糟的樣子,也格外的頭疼。


    蘇杳知道自己現在動不得氣,閆家人一進門,就被趙小鳳安排在了臥室,直到閆守成回來才開門。


    站在臥室的門口,蘇杳冷眼看著閆家人,臉上的不悅肉眼可見。


    王紅英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眼睛一掃蘇杳而過,視線落在閆守成的身上。


    “守成,咱們村裏的習俗,搬新家是得暖房了才能進來住人的。你年紀輕,不懂這方麵,我帶著你兄弟們來給你補上。”


    王紅英這理由,讓閆守成找不到反駁的地方。


    避開客廳中間的孩子,閆守成走到蘇杳的跟前,問起了蘇杳的情況:“你沒事吧。”


    蘇杳還沒有答話,王紅英就開口了,臉色不太好的說道:“守成,雖然你不是我生的,但也是我養大,叫了這麽多年娘,我也不是什麽鐵石心腸的人,更不會折騰你媳婦兒肚子裏的孩子。”


    閆守成恍若無聞,看到蘇杳搖頭才放下心來。


    “你先回去,家裏的事情,我處理。”


    閆守成說著,推開臥室的門。


    蘇杳出門的時候,門沒有關上,一會兒的功夫,幾個小孩子就溜進去了。


    臥室裏麵也不安靜,蘇杳心裏有些煩躁,攔下了閆守成的動作:“你先處理吧。”


    閆守成環顧四周,看到了蹲在牆角抽煙的閆福生。


    自從被趕下台之後,閆福生就和閆守成生了嫌隙。


    以前在村裏的時候,王紅英會去知青點找蘇杳的麻煩,閆福生卻是從來沒有登門過。


    現在出現在新家,閆守成直覺他們這次的謀算不小。


    定了定心神,閆守成走到了閆福生的跟前:“爸,我們聊聊。”


    閆福生重重地抽了一口煙,把煙槍裏的煙灰球磕出來後,站起了身子,跟著閆守成去了整個房子裏唯一安靜的地方。


    衛生間裏,閆守成和閆福生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閆福生說道:“你是家裏最有出息的,可惜不是我親兒子。”


    一句話,堵住了閆守成所有的問話。


    “不管怎麽說,你到底還是我們的孩子,不管怎麽發達,還是不能忘了自家的兄弟。”


    閆守成沒有耐心和閆福生扯皮,直接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麽?”


    “給老四老六找個好工作吧。”


    閆福生話說得理直氣壯:“我今天打聽清楚了,你現在在單位混的不錯,縣城裏很多人願意給你麵子。找個工作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閆守成想都沒想就拒絕:“找不了。”


    閆福生抬頭,看著高自己一個頭的閆守成:“如果不是當初我讓你頂替老四進部隊的名額,你就不會有今天。”


    自從知道了自己不是閆家親生後,閆守成不在乎以前的事了,心結沒了,但不是記憶沒了,對於閆家,閆守成隻能說不恨不喜,也不想再被他們吸血了。


    對於閆福生的攜恩求報,閆守成不為所動:“那是老四怕死,不去,你才讓我去的。”


    閆福生臉露慍色:“也不是誰都有資格頂替老四的。”


    閆守成抬眸,冷笑:“那是因為別人都不願意去。”


    原本,閆守成的那批兵是要去最艱苦的地方,那時候消息一傳出來,很多人就打了退堂鼓。最後入選的幾個人,要麽是沒爹沒娘吃百家飯長大,要麽就是沒權沒勢被拉去充人數,而像閆守成這樣,明明閆福生在村裏也有點地位,卻是把孩子送過去的,就他一個。


    有些時候,看到結局是好的,總會選擇性的忽略了開端的不好。


    閆福生看到閆守成現在的好生活,也就選擇性的忽略自己當時候的小算盤。


    被閆守成這麽說透,閆福生臉上有些掛不住:“你要是不幫,我就去你單位鬧,你現在是當官的,應該不想讓自己的身上有了不孝不恭的名聲吧。”


    五年前的閆守成最在乎這些,也是為了穩住家裏人,不讓他們給自己添麻煩,才會找原身做那個炮灰。


    這五年裏,蘇杳的存在,讓閆守成有了更多的追求,也讓他看開了很多。


    閆福生現在的威脅,在他的眼裏,不算什麽。


    打定主意不會再讓閆家人從自己身上得到好處,閆守成肯定的說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幫你們,但是對外他們還是我兄弟,走出去,他們臉上有光,做事情也能得點便利。你去我單位鬧一頓,別人都知道我這人六親不認,到時候誰的損失最大,您心裏有數。至於我,不在乎。”


    閆守成話說的不假,這兩年閆守成在外有點名聲,出門辦事說是閆守成家兄弟,做事順利不小,就是去年閆明成被扣押,也是沾著閆守成的光,才被放了出來。


    看閆福生的臉色不好看,閆守成嘴角微微上揚,抬腳走出衛生間。


    轉過角,閆守成看到了站在牆邊偷聽的王紅英。


    相比於閆福生,王紅英的眼光要短淺很多。


    知道閆福生想讓閆守成幫忙找工作的事情泡湯後,說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守成,我們今天進來的時候,聽好多人說過了,你現在職位高,以後還能升一把手,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閆守成雙手插兜,點頭應道:“可惜,沒能光你們老閆家的祖宗。”


    當初說破閆守成身世的時候,王紅英罵的難聽話不少,閆守成的存在,讓老祖宗在地下不安穩這話,就是王紅英說的。也是王紅英警告閆守成,老閆家跟他沒關係,要他以後別叨擾老閆家的祖宗。


    所以後來閆守成急切地要了單位的房子,一家子搬離了下合村。


    王紅英臉色訕訕:“我當時候說的就是氣話,你別放心上。”


    閆守成:“也是真心話,不是嗎?”


    王紅英這輩子除了去鎮上趕集,基本沒出過門。對於閆守成有了工作這件事,並不以為意。


    知道閆守成現在真的很厲害,還是這次來給閆守成“暖房”,向這院裏的人打聽得來得消息。


    想著套近乎,但是閆守成不領情。


    反正已經撕破臉了,王紅英也不說虛話了:“行,到底不是自己生的,就是養不熟。你兄弟們於你恩情不大,你不給他們找工作就不找吧,白眼狼就是沒良心。但你吃我奶長大,我養了你小,你得養我老吧。”


    “你現在是發達了,住在縣城,看不上我們這村裏人,我以後也不來這兒招你眼了,給錢就行。隻要錢到位了,我以後絕對不招你眼。”


    閆守成沒有說話,看著王紅英的眼神越發的深邃,讓王紅英後背有些發麻。


    “蘇杳現在快生了,以後你也是得養孩子的人,我和你爹也不要,一人十塊錢,每個月給一次。”


    閆守成現在也就是一個月六十塊,除去平時的人情往來,也就剩個五十,聽起來不少,可是家底子薄,生活還是不容易的。


    閆守成依舊默不說話,幽暗的眼神看著王紅英。


    “不行就五塊,一人五塊。隻要你給錢,以後家裏絕對安分,不會來找你麻煩,不信的話,你可以寫個字據。”


    王紅英的性子,和蘇大軍有的一拚。


    隻要錢給夠,什麽保證都能做,但絕對不會遵守。


    錢花完了,還是會再找上門的。


    閆守成冷眼看過:“不給,之前十多年,我給家裏掙的錢足夠還你們的恩情了,以後不會再出一分錢了。”


    說完,錯身走過,回到了客廳。


    客廳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安靜下來的,眾人齊刷刷的眼神落在了閆守成身上。


    閆明成是個沉不住氣的,看著閆守成現在的房子眼熱,心裏有些不平衡,臉上就表現了出來:“二哥,這房子不錯啊,你把老丈母接過來住著好房子,卻把爹娘扔在家裏,良心上能過得去嗎?就不怕別人戳你脊梁骨?”


    閆守成回道:“你們不做人,我還要什麽良心,早就喂狗了。至於脊梁骨,夠硬,戳我脊梁骨的,得先看看他手夠不夠硬。”


    閆守成說得放肆,閆明成聽著生氣,急得跳腳:“閆守成,別以為你現在有個工作就能當大爺了,你就是我家養著的狗。”


    “閆明成”


    閆守成麵色淡淡,但是閆家的其他人卻是異口同聲的嗬斥起了閆明成。


    “喊我幹什麽?要不是閆守成能給家裏掙錢,早就把他發賣出去了。一個外麵撿來的孩子,還想著從老閆家要好處,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閆守成臉色不好看,轉頭低眸盯著身後一步遠的閆福生兩口子,嗤笑道:“這才是真心話嘛,我就是你們用來掙錢的工具,還非要扯什麽養育之恩,臉皮也是夠厚的。”


    閆明成被閆合成和閆建成合力壓著,嘴堵上不能說話,嗚嗚啊啊的表示自己的不滿。


    閆守成也把話都明說了:“你們養我十八年,我省吃儉用掙了十二年的錢都進了你們口袋,足夠還你們的恩情了。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欠誰,誰也不要找誰的麻煩。”


    “別抱什麽去我單位鬧的想法,惹急了我,讓你們連下合村都待不下去了。”


    直視閆福生的眼睛,閆守成開口放話:“別忘了,當年我一無所有的時候,是怎麽讓你丟了村長的位置。現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了,一點小事還是能做到的。”


    此刻的閆守成,臉上沒有表情,但是眼眸裏的狠意,就像是隻狼,狠的讓人發慌。


    客廳裏的大人都不說話,氣氛凝固。


    臥室裏把被子抓成一團的孩子們跑了出來。


    看到被壓在沙發上動彈不得的閆明成,他家的小崽子不樂意了。


    在父母從小到大的教唆下,把心裏的不快發泄在蘇杳身上。


    一個猛推,蘇杳後撤了一步,剛好被櫃腳絆倒在地上,摔了個屁股蹲。


    蘇杳倒下的時候,閆守成正在和閆福生僵持,沒有注意到。


    聽到蘇杳的痛呼聲,閆守成回神,心下一慌,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蘇杳的身邊。


    “你怎麽樣。”


    蘇杳疼的直冒冷汗,抓著閆守成的衣領,忍痛說道:“我估計要生了。”


    預產期本就是最近,家裏的一應用品早就準備好了。


    蘇杳這麽一說,閆守成心裏也有些慌亂,掐了掐手心,讓自己冷靜下來,指揮趙小鳳去樓下找三輪車。


    此刻,閆家人都被拋在了腦後,閆守成扶著蘇杳下樓,直奔衛生所。


    蘇杳隻是驚到了,有些宮縮,沒有見紅,也還沒到生產的時候。


    閆守成三輪車蹬得飛快,到醫院後就被安排在病房待產。


    蘇杳是第一次生孩子,但是生孩子的資料沒少看。


    十二級的疼痛果然不一般,蘇杳全身發汗,話都不想說。


    縣城的醫療條件,蘇杳隻能順產。


    蘇杳一直等到天黑,也就開了八指。


    閆守成一直陪在病床邊,看著蘇杳難受,自己心裏也不好受,緊握著蘇杳的手,焦慮的等待著。


    臨到半夜,蘇杳可以生產了。


    被分娩室的門擋著,閆守成隻能聽到蘇杳的叫痛聲,一聲高過一聲,揪得閆守成心疼。


    淩晨一點半,嬰啼聲響起,閆守成終於放過了自己的頭發,慌忙站起身。


    “男孩,五斤八兩。”


    給閆守成看過一眼後,孩子又被抱了回去。


    再出來時,是和蘇杳躺在一起的。


    滿頭汗水的蘇杳已經昏睡了過去,閆守成終於鬆了一口氣。


    跟著醫護人員一起回了病房,閆守成讓趙小鳳在陪護床上休息,自己趴在蘇杳的旁邊,看著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伸手摸摸蘇杳的額頭,再輕輕捏捏孩子的臉頰,閆守成突然之間好像心底的一處空白被填滿了,卻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睡不著,又好像有些昏頭,閆守成傻傻的笑了半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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