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明白明似錦的意思,當即道:“若是官、官家小姐,會。”


    銀環抿了抿唇,一邊加快了腳步,一邊盡心盡力的開路,心中卻已經將身後兩人罵了個體無完膚。


    等到了瓷窯,就要她們好看。


    走了大概一半路程之後,到了最難過的峽口,隻聽見大風刮著樹林子,像狼嚎似的嗚嗚直響,聽起來陰森得怕人。


    其中還隱約夾雜著殺伐之聲,聽得銀環腿肚子打轉,生怕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遇到什麽歹人。


    回頭一看,明似錦卻是一臉雲淡風輕,一點嬌滴滴大小姐的樣子都沒有。


    剛要開口說話,就見明似錦突然朝她伸出手來。


    “小姐,你——”


    話音未落,明似錦便抱著她往旁邊一滾,一道箭羽帶著勁風從兩人身旁掠過,落在青雲的鞭下。


    “誰!”


    青雲厲聲喝道,上前一步將明似錦護在身後。


    “三當家的,竟然真能在這鳥不拉屎遇到美人,看來你那消息挺準,也不枉俺們來著斷山一遭。”一個粗獷的聲音在幾人頭頂響起。


    眾人抬頭,見不遠處山丘上站著個五大三粗滿臉大胡的漢子。而他身後的男子身型修長,拿著把血色羽扇,頭頂更是有一縷紅發,看起來陰邪異常。


    “呀,看見那妞手中的軟鞭沒?”三當家手中羽扇遙遙一指青雲,“二當家,打得過不。”


    “嘿嘿——”二當家憨厚一笑:“俺不打女人。”


    三當家冷嗤一聲,羽扇往前一揮舞,血色羽毛像是銅鐵做成似得,激射而來。


    “青雲小心,不可硬碰。”


    明似錦喊了聲,驚醒了眾人。


    膽小的隨從已經撒丫子開跑,而她身側的銀環確實很鎮定——或許是明玉小姐找來的人,那他們就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正這麽想著,青雲鞭子擋開的血羽直直從銀環耳邊掠過,帶起了血珠。她尖叫了兩聲,立馬將山丘上兩人的目光吸引而來。


    “我是明玉小姐身邊的人,你們竟敢傷我!”銀環麵色猙獰道。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青雲將血羽往她這邊挑的更多了。


    明似錦早就起身往安全地方走了幾步,給了青雲足夠的發揮空間,而後抬眸細細打量著那兩人。


    她思來想去,腦海中都沒有關於這兩個人的記憶,可聽這兩人剛才的說法,是有人專門放了消息來。


    明似錦突然出聲問道,“不知二位是要活的還是死的?”


    一句話驚得那三當家眉頭直直豎起來,連帶著手下的動作也是微微一頓。


    青雲得了喘息的時間,腳下一點躍上山丘,軟鞭直直從三當家頭頂往下劈去。


    本以為會是一場惡戰,豈料三當家身子往下一蹲,聲音尖細的喊道:“二當家救我!”


    一直沒有動的二當家伸出大手,不怕疼似得將青雲鞭子捏在手中猛地用力,將她往自己懷中拉扯。


    青雲作勢丟了鞭子,卻還是一腳踹在了三當家肩膀上,直直將他踢滾下了山丘,而後赤手空拳與二當家鬥了起來。


    二當家連戰連退,一臉驚慌:“俺不傷女人,俺真的不傷女人。”


    山丘下,三當家一跌落下來,明似錦就將袖中的匕首拿出來,蹲下身子抵在他脖間,冷聲道:“別動!”


    三當家當真就不動了,任由明似錦將自己手中的血羽扇拿走,麵如死灰,口中喃喃道:“呀,栽了栽了。”


    明似錦這才發現這三當家原來是不會武的,他唯一的依仗便是手中的這柄暗藏玄機的扇子,血羽不過是暗器罷了。


    她冷笑一聲,將匕首在他脖間壓出道血痕,而後抬眸喊道:“二當家住手,你朋友在我手——”


    話音未落,隻覺得後腦勺一痛,便不省人事。


    青雲聽到這邊動靜一分神,竟然被二當家反奪過去的鞭子給纏住了腳,直接倒吊在了樹上。


    “銀環,你不、不得好死!”青雲倒吊中紅著眼睛喊道。


    銀環雙手一抖,手中剛剛撿來的石頭轟然落地。


    “呀,真是千防萬防,暗箭難防。”起身的三當家口中嘖嘖道。


    “事情既然已經辦妥,那我就可以走——”


    銀環也是話說一半,三當家突然揚手撒了包粉末出來,她便暈了過去。


    青雲磕磕絆絆的咒罵著,突然又衝出來幾個人,將她直接捆了套進麻袋中,而後又如法炮製裝了明似錦與銀環。


    明似錦中途醒來過幾次,覺得自己應該是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不知道眼下是幾時幾分,隻覺得身體散架,沒多久又昏沉過去。


    再次醒來時候,隻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身邊又潮濕又陰冷。她打了個寒顫睜開眸子,卻見自己在木籠子裏麵。


    木籠吊在橋下,懸浮在波光盈盈的水麵上,水中月影清晰,竟然已經到了晚上。


    她心中暗道聲“銘哥兒”,微微歎氣去觀察左右,竟然不見青雲與銀環。


    橋不遠處岸邊上有篝火,圍著許多人似乎在喝酒吃肉。


    她摸摸疼痛的後腦勺後鬆了下自己的筋骨,已然反應過來自己是大意之下糟了銀環的暗算。不過自己既然活著,就說明對方不要死人。


    她定了定神,虛弱喊道:“你們想要什麽,我們都可商量。”


    岸上的人聽到了她的喊聲,立馬有一個男人端著酒碗搖搖晃晃上了橋,到她頭頂後沒有說話,而是將一碗酒直接從她頭上倒了下來。


    明似錦咬著顫抖的下唇,忍著不發作。不明情況之下,她不能惹惱這些人,免得沒有機會回去見到兒子。


    那人見她一言不發淡定自若的忍了下來,突然就來了興致,衝著岸上喊道:“這娘們厲害啊,竟然不哭不鬧。”


    岸上立馬有人高低起伏的應和著:


    “你想讓人家哭,那可得拿出點真本事。”


    “看來你不行啊。”


    “啊呸。”頭頂男人回頭喝道:“不許說男人不行。”


    說罷腳下在籠子上踢了幾下,籠子便如秋千一般晃悠悠蕩動起來,隨時都可能因為繩索被磨斷而沉入湖中。


    明似錦保持著平衡,片刻,眸中卻是掠過一抹寒意。


    重生歸來,她再不許有人欺她辱她。雖舍不得銘哥兒,但徐婧羨定能保得他平安。


    思及此,她忽然起身抓住了那人腳腕,將他一隻腿拖進了籠子。


    那人姿勢難堪的劈腿叉在籠子上,雙手捂著大腿哀嚎出聲:“嗷嗚,臭娘們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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