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門之際,明似錦還是回了馬車,總不能讓徐靖羨陪著她走完這冗長的帝都大街。


    從城門到明府的這段距離,明似錦被迫多看了徐靖羨幾眼。


    像他這樣郎絕獨豔,容貌比她還勝幾分的男人,絕對稱得上禍水,否則清平郡主便不會為難於她。


    明如玉知道管家駕著馬車回來,而沒與明似錦一起的時候,別提有多高興了,以為金環的事情辦的很妥,以後她再也不用看到明似錦。


    結果沒多久,明似錦卻被徐靖羨安然無恙的送回了明府,氣得她將自己最喜愛的花瓶都給摔了,好久才平複下來。


    所以當看到如落湯雞一般的金環跪在她腳邊時候,她隻是表情稍微一凝滯後,便反問明似錦道:“姐姐這是什麽意思?是打算將我院子裏的人都打發幹淨?”


    “這話從何說起?”明似錦淡淡一笑道,“若不是她們一個兩個趕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就是想要打發,也沒有理由不是。”


    “嗬。”明如玉麵色不變,“一回來就將我的兩個嫲嫲發賣不說,這剛將銀環處理掉,金環就成了這幅模樣跪在我腳邊。你說以後,還有誰敢在我的院子裏當差?”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大,至少院外的人已經聽到,剛準備去給明夫人報信,卻全被青雲攔了下來。


    “沒事兒,明日我帶幾個人來給妹妹挑選。”明似錦道。


    要真的能在明如玉身側安插人手的話,就要省很多力氣,不用時時刻刻防著她。


    明如玉被氣笑了,卻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多說什麽。


    金環能活著回到這裏,就說明她並沒有將自己招供出來,所以在明似錦心中,一定是清平郡主指使她那麽做的。


    便佯裝厲聲喝道:“金環你說,我被禁足的時候,你到底做了什麽蠢事惹得姐姐發怒,將你懲罰成這個樣子?”


    金環瑟瑟發抖,伏在地上不敢言語。


    這兩位小姐是神仙打架,她這稍不小心就會灰飛煙滅。


    明似錦見她裝的這麽淡定,便似笑非笑道:“妹妹這話說的就有問題了,若是沒有你的吩咐,她如何能在當值的時間段裏出的明府。再者,我從未說要責罰於她,我是來要人的,以後就讓金環伺候在我身邊,如何?”


    “去你身邊?”


    明如玉蹙眉,完全不知道明似錦葫蘆裏是賣的什麽藥,但她知道金環是不能給明似錦的,便據理力爭:“我身邊就剩下這一個熟人了,明似錦你別太過分。”


    若是說起過分,誰能有她們過分?


    明似錦輕輕一笑,“今日之事,安國侯全部知曉。無論是她引我去水邊,還是想要滅口的暗箭。他之所以未來追究,隻是我念在我們姐妹情分上……”


    “哈哈,你可真會胡說八道,連滅口的暗箭都有了?”明如玉突然笑出了聲,“還有什麽姐妹情分……怕是安國侯不想得罪清平郡主,所以讓你息事寧人吧。你這個下堂妻可真是又可憐又可悲。”


    沒有暗箭,所以隻有金環是明如玉派來的,林子裏的殺手另有其人,看來真得讓徐靖羨幫忙查一查。可是,她並不想與他有太多聯係。


    “自始至終,我都沒說過是清平郡主出的手。”明似錦淡淡道,對下堂妻那幾個字充耳不聞。


    明如玉麵色一凝,瞥向金環。


    明似錦繼續道:“對,金環什麽都沒說,落了水就暈了過去,醒來就已經回了明府。”


    明如玉這才知道自己落了個大圈套,一不小心就自說自話將計劃泄露。


    好在她演技不錯,忽而尷尬一笑道:“妹妹也是猜的。”


    “那金環……”明似錦抬眸問道。


    “送給姐姐便是。”明如玉咬著牙根兒回答,眼底劃過一抹陰鷲。


    明似錦這是想要將她身邊的所有羽翼全部拔掉,要讓她徹徹底底變成聾子瞎子。之所以要帶走金環,也不過是想要捏個把柄在手中,讓她忌憚。


    不過那又如何呢?該交代的事情已經交代完畢,接下來的日子,哪怕是沒有金環,你明似錦也不會好過……


    明似錦將金環帶回去後,並沒有真的留在自己身邊使用,而是放在芫荽身邊做了個粗使丫鬟。


    芫荽知道金環做了那種事情後,對她的態度更是惡略,過得雖比不上待在明如玉身邊時候,卻好歹是保住了小命。


    芫荽氣不過,又沒耐得住好奇心,忍不住問明似錦道:“小姐,你是如何發現金環撒謊,而提前讓青雲防備的呢?”


    青雲說,明似錦在出城門時候假裝跌倒,被她扶起來的時候在她手上寫了個“不”字,就是不信金環。


    而後明似錦更是假裝腳腕受傷,讓金環誤以為這事情已經成了大半。


    隻是大家都沒想到,林子中會射來暗箭,這事兒金環沒有撒謊,徐靖羨說,林中射箭之人,依舊是國舅府的人。


    這兩日,明似錦身子不舒服,便沒有去瓷窯,隻等著十日之後瓷窯管事將名單送來便是。


    徐靖羨天天往來跑,明似錦雖然在家,卻總是對他避而不見。


    為此徐靖羨苦苦思索了好些時日。本想著兩人就算和離,曾今也是夫妻,哪怕是看著銘兒的麵子上,明似錦也該對他也該態度好些。再不濟,他現在也是安國侯。


    可明似錦卻是油鹽不進柴米不吃,每每看向他的眼神裏,都是淡淡的漠然。若是細細品來,竟是夾雜著無盡恨意。


    徐二見徐靖羨如此苦惱,忍不住多了句嘴,“或許是夫人在這兩年中受了太多苦楚,心中介懷還未放下。”


    一句話,便讓徐靖羨派人去查明似錦與銘兒這兩年都是怎麽過的,必須打聽到事無巨細。


    看著桌子上沉沉的幾本子,是越翻越心驚,越翻越心酸。


    想他徐靖羨自小是徐家庶子,不受寵就罷了,所有人都提防著他,生怕他生出什麽狼子野心來奪了大哥的世子之位。為此,徐夫人在他六歲的時候,就逼死了他母親。


    這些年來,他如履薄冰,一心隻想著往上爬,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人為了他而不顧一切。


    如今這個人出現了,他卻發現,自己早就將她弄丟了。


    若換作是他處在她的位置上,會不恨嘛?


    答案是,不會。


    錦錦,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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