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燒掉信紙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目露思索之色。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二娘她……


    “止清,速去請你慧能師伯過來。”


    小沙彌止清應是離去,慧能大師很快被請了過來。


    玄慈麵色如常,“慧能,你剛從山門外遊曆歸來,可有四大惡人最近的消息?”


    “四大惡人?”慧能搖了搖頭,“現在隻剩下一個了,其他三個死的死殘的殘,估計都解散了吧。”


    玄慈心頭揪起,皺眉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日珍瓏棋會……”


    聽完慧能講述,玄慈方丈閉上眼睛,道了句佛號,再沒有說什麽。


    隻是揮了揮手讓他回去。


    慧能不疑有他,離開前又說了句:“聽周賓施主的意思,他還要殺葉二娘那個神神秘秘的姘頭。縱容自己女人殺嬰,也不知道是哪個大惡人,確實該殺!”


    玄慈聽了這話並無言語,隻是眼神又黯淡了不少。


    當夜未眠,次夜未眠。


    玄慈整個人憔悴得像一根朽木。


    第三天清晨,負責送早膳的沙彌發現,他要換工作了。


    少林寺方丈玄慈大師,於靜坐參禪中圓寂。


    享年六十三歲。


    【你逼死了玄慈,獲得1000點功德值】


    周賓這邊收到係統消息,看到收獲才這麽點,有點失望。


    葉二娘殺嬰的事玄慈是知道的,別人或許勸不了,他卻可以,然而他並沒有這麽做。


    當年被擄走的是葉二娘的孩子,但也是他的孩子,誰也說不準他有沒有借葉二娘之手泄憤的心思。


    他不說是共犯,至少也是個縱容罪。


    才1000點,有點少了。


    難道那禿驢身上有不少功德,抵消了一些?


    和尚們不用交賦稅,在山上自給自足,還有香火錢做外快。


    除了百姓的一點精神寄托,對社會好像也沒什麽貢獻。


    想來應該是出家這些年,因吃素齋戒免的殺生,而攢的功德。


    再看周賓麵板,4800的功德,什麽時候才能攢到十萬啊?


    已知有名號的大惡人,好像也就段延慶和天山童姥了吧。


    段延慶其實作惡不多。


    惡貫滿盈的綽號,一方麵來自他對待仇人的手段殘忍,


    但仇人之外並無濫殺,這點比葉二娘和嶽老三好太多了。


    還有一方麵,估計是來自相貌霸淩。


    正常人遇到滿臉刀疤,又沒有眉毛的家夥,即使他什麽都沒做,也都會下意識當成壞人吧。


    天山童姥倒是殺業無數,但周賓跟她是一個立場的,不可能殺她。


    周賓本就反派出身,可不是什麽大善人。


    殺惡人不是因為他有善心,而是為了賺取功德。如果為了功德殺自己人,那就本末倒置了。


    現在沒惡人殺,怎麽賺功德?


    自己一個人想太頭疼了,要疼大家一起疼。


    路上紮營休息時,周賓叫來函穀八友開會。


    除了薛慕華去送信,其他人都到了。


    “各位幫我想想,有什麽辦法可以快速積攢功德,比如殺惡人,做好事這種。”


    巧匠馮阿三第一個說道:“放生算不算?以前我和百齡去廣南東路,在廣州府經常看到有人放生,都是些附近寺廟的信徒香客,在集市上買了魚,再到河邊放掉。那邊有一個德高望重的大師說,這能積攢功德,獲得福報。”


    棋魔範百齡白他了一眼,“傻仔,你沒看到他們買的是海魚嗎?放進河裏死得更快。”


    馮阿三愣了愣,“是嗎?”


    琴顛康廣陵哈哈大笑,“太蠢了,功德沒攢到,還多了幾樁罪孽。”


    範百齡繼續說道:“還有更蠢的呢,不知是哪個放生的人運氣好發了筆橫財,大家都以為是放生的福報。後麵一大堆人都跑去放生,集市上魚價暴漲,百姓又吃不到魚,引起了一點騷動,官府壓下後,下令不準再放生魚類了。結果你猜怎麽著?”


    戲迷李傀儡好奇道:“官府都出麵了,還有後續?”


    範百齡道:“就蠢在這裏,那個德高望重的大師又說,放生井水也有功德,井水被困在井裏沒有自由,放生到河裏就自由了,而且放生井水不會造成物價暴漲,可以放心去做。”


    好家夥,以後井水不犯河水這句老話都不管用了。


    書呆苟讀疑惑道:“這種話也有人信?”


    範百齡道:“怎麽沒有,這天下有幾萬萬人,出什麽樣的怪胎都不稀奇。”


    周賓聽著也是嘖嘖稱奇,“好了好了,我讓你們來集思廣益的,不是讓你們來瞎聊天的。”


    眾人紛紛點頭,皺眉思索起來。


    康廣陵捋須道:“其實我覺得就算是正經放生,也不一定能增加功德。因為百姓對魚肉的需求是固定的,你把這個魚攤的魚全部買去放生,他的老顧客就會去隔壁魚攤買。最後進大家肚子裏的魚其實並沒有變少。甚至魚販們覺得今天生意好,明天就多捕一些,造成一部分魚賣不掉白死了,反而間接殺生。”


    畫狂吳領軍點頭附和道:“有道理,所以根源在百姓對魚肉的需求上。我們不能強迫百姓降低需求,隻能要求自己……咦,那不就跟和尚一樣,吃素齋戒?”


    周賓搖了搖頭:“吃素齋戒功德太少,而且我也受不了天天吃素。這個不考慮,過。”


    馮阿三又想到一個主意:“我聽說商人們賺了不義之財,就喜歡做善事消業,比如修橋補路,賑災發粥。”


    周賓又搖了搖頭,“修橋補路和賑災太費錢了,我大部分的錢都交給師兄,拿去發展門派了,剩下的自己還得花呢。”


    眾人討論了大半天,最後也沒個結果,他們提的方案周賓大都不太滿意。


    除了石清露提出的打擊牙行,周賓覺得有點可行性。


    當天便寫了封信給蘇星河,讓他找個目標試試水。


    打掉一個人口買賣的牙行,救下來長得好看的女人,就收入門派安置,其他的丟給官府頭疼。


    另外,逍遙派沉寂了幾十年,實力大不如前,要打也隻能先打打小牙行。


    大牙行勢力複雜,甚至可能有官府背景,暫時不能招惹。


    江湖門派是鬥不過官府的,即使是周賓這種百年功力的高手,也不過千人敵。


    扣上個謀反罪的帽子,根本翻不起什麽浪花。


    十天後,周賓一行終於到了姑蘇城。


    手下眾人在城內大肆采購婚嫁聘禮,金銀首飾、綢緞布匹、提親樂隊……


    而周賓本人,則提前出現在了曼陀山莊外。


    “逍遙派掌門周賓,特來拜會先任掌門之女李青蘿。”


    “周掌門請稍等。”門口打理山茶花的侍女回禮,進了山莊通報。


    李青蘿出來一看,這人有點眼熟,不記得是誰,但莫名地有點討厭。


    “你說你是逍遙派新任掌門?我父親呢?”


    “家師已經仙逝,王夫人請節哀,這是他留給你的書信。”


    周賓從係統空間拿出一件肚兜,拿錯了趕緊塞回去。


    又拿出無崖子的書信。


    李青蘿打開一看,果然是他父親的字跡,隻是裏麵這內容……


    「青蘿,周賓是我徒弟,武功、才智、相貌俱是上佳,他和語嫣郎才女貌,乃天作之合。聽說二人又早有夫妻之實,你為何棒打鴛鴦?周賓不日過去迎親,切不可阻撓!——父,無崖子」


    夫妻之實?是他!


    李青蘿終於知道為什麽周賓這麽眼熟,原來是之前在大理城抓他時,通緝畫像上看過。


    這個淫賊!


    李青蘿咬牙切齒地看著笑眯眯地周賓,“怎麽會有你這麽無恥的人?竟然在我父親麵前顛倒黑白!”


    周賓道:“我跟師父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明天迎親隊伍就會到,讓語嫣做好準備。”


    李青蘿聽周賓那下通知一樣的語氣,氣不打一處來!


    “別做夢了,我絕不會讓語嫣嫁給你這種無恥小人!”


    周賓義正詞嚴道:“你這是在害她。現在整個姑蘇城和牛家莊局部地區,誰不知道王語嫣被玷汙了,除了我誰還願意娶她。你難道要她當一輩子的老姑娘嗎?你也說了我是小人,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麵子上,我才懶得親自過來給她名分。”


    李青蘿臉色陰沉,周賓話雖難聽,但卻是事實。她也不想女兒一輩子嫁不出去。


    隨後看向他身邊的女人,“既是迎親,還帶著女人過來什麽意思,讓我女兒做小嗎?!”


    康敏道:“我是主人的丫鬟。”


    李青蘿又指著遠處麵色不善的兩人,“那邊那兩個呢,臉那麽臭,她們不是丫鬟吧。”


    周賓看向木婉清和阿紫,“她們……是我朋友,我們是管鮑之交。”


    李青蘿狐疑道:“真是朋友?我女兒如果嫁給你,確定是當正房沒錯吧?”


    周賓點了點頭,“我確實是第一次娶親,便宜你們了。”


    什麽叫便宜我們了?這家夥嘴真賤!


    李青蘿冷哼道:“我沒什麽說的了,但語嫣因為慕容複的死整天渾渾噩噩,像一具行屍走肉。你若想娶她,就想辦法讓她振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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