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破落的院子,破敗的門麵,此刻的幽王府隻能用門庭若市來形容。二十餘載實在不是個很長的時間,亦國的子民們沒能將亦經綸這位賢王忘記。縱然落魄了,想在幽王府做個倒插門女婿的男子仍然大有人在。


    亦經綸坐在上首,身邊坐的是亦淩霄。葉茉坐在緊挨著亦淩霄的席位上:這位幽王著實將自己的侄子捧得很高。葉茉作為亦淩霄的女伴來的,坐的位置卻在亦國有名的富商,官吏之上。亦淩霄坦然地受了,葉茉自然也坐的理所當然。


    “本王年少被賊人所害,至今膝下無子,所處隻一女子爾,本王引為憾事。今日諸位肯賞我亦經綸個麵子,實在是幽王府天大的榮幸。這第一杯酒,本王敬在場的所有人。”


    亦經綸說著,端子手中酒杯,將酒一飲而盡。場上的大多數人急忙站了起來,說著受不起的話,也隨了亦經綸一杯酒。


    “這位幽王,一番話不似個王爺,倒像個江湖草莽。”葉茉想著,暗暗搖頭,“這番做派,倒辱了經綸這個名字。”


    “第二杯酒,敬我的侄子淩王。大丈夫當橫刀立馬,我這位侄子為亦國做了不少的事。”


    亦淩霄站起來,臉色不變,幹了杯中的酒。


    “第三杯就,要敬我未來的女婿。”


    飲了三杯酒,亦經綸的臉有些發紅了,擺了擺手,“本王不勝酒力,這邊開始了吧。”


    “第一輪為文試。屋內每十人一組,隨機抽選詩題,盞茶功夫內,十人做同一試題,每組前兩名留下。試問做出之後,有自覺不如者可以自行退出。其餘若有爭議,由王爺裁決。”


    說話的是為學政。聽聞


    規則倒也簡單有趣。亦經綸年輕時文采尚佳,寫得一手好青詞,甚受亦淩霄的爺爺看重,有“第一才子”之稱。做他的女婿,文采自然要過關。


    滿府的男子,也有幾個是有真才實學的,做出的詩文對仗工整,很有幾分意境。其中一位姓扈的白麵書生表現尤為突出。抽的是詠梅的題目,卻作了首七律,全詩無雪無梅,卻是雪中讚梅。


    “葉茉,這裏好無聊,我要出去。”


    說話的是瑾。葉茉應了瑾帶著她出來耍耍,卻遇到了賽詩。瑾小孩子心性,這種場麵自然會覺得無趣。


    “再等一會兒,一會兒就很精彩了。”葉茉嬉笑著回答。這幾人的詩作著實精彩,葉茉不想錯過。


    “諸位公子。”剛才的那位學政站了出來:“這第二輪的賽詩會,乃是飲酒作詩之暢事。我等能齊聚一堂,乃是天大的緣分。便請諸位同飲一杯,以謝相聚之緣。”


    學政飲了杯中酒,又道,“諸位既然通過第一輪,也是飽學之士。第二輪的規則也甚是簡單。三十餘人,每組五人,每組分別行個酒令。這酒令須得以一字對至上數多子。對不上者便請退至一旁暢飲,其餘公子繼續。”


    葉茉聽的新鮮:五個人行酒令,與其說是比才華,倒不如說是比酒量和機智。


    那白麵書生尋了個組,便參了進去,舉杯先喝了兩個。眾人見不知是哪裏跑出來的狂人,皆暗自吐舌。


    前幾輪


    眾人飲盡,卻無一人出局。句子從起初的簡單,難度也開始變大起來。


    白麵書生前麵的才子似乎喝得高了,吟道,“殘月下美人飲醇酒唇邊。”


    白麵書生大聲笑道,“烈馬將軍殺敵寇陣前。”一仰脖子,烈酒便像誰一仰灌進了喉嚨。眾才子踐踏這般豪爽摸樣,絕非一般書生,心中暗自佩服。


    待到三輪下來,再無人和他比拚。書生雙眼微紅,身體搖晃,卻屹立不倒,“琦君格子,舉杯牛飲,誰人笑我沙場醉;古事今做,投筆從戎,邊疆征戰幾人回。”


    這一句卻是沒人能接上了。他邊上的才子見他如此豪氣,也端起酒壺,咕咚咕咚幾聲。還沒喝上幾口,便撲通一聲,醉倒在了地上。


    葉茉知道,若是沒有暗箱操作這位姓扈的少年大概是要抱得美人歸了。


    果然,在接下來的一輪比試中他同樣表現優秀,拔得了今日比試的頭籌。


    比試已畢,亦經綸自當站起來說話了,“今日扈小將軍表現優秀,便依老夫前言,將小女嫁於扈將軍。眼下比試已畢,諸位便再賞我幾分薄麵,在我這王府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亦經綸嫁女,亦淩霄自然是要住下來的。葉茉也正好瞧見了將要出閣的新娘子:這位小姐著實是個美人。眼角掛著一顆淚痣,五官標致,柔弱地像是會隨時倒下。


    葉茉被安排在了亦小姐旁邊的房間住下。即將安寢的時候,卻迎來了位不速之客。


    “你不知道進女性的房間不敲門很不禮貌麽?”


    看著推門而入的亦淩霄,葉茉的心情很不好:自己身上套了件紗衣,很薄。亦淩霄若是再晚些進來,隻怕占了她很大的便宜。


    “時間不多,我有事情與你交代。”亦淩霄的語氣有些急,“用這塊令牌你可以命令我的所有下屬。今日得勝的是武太尉的兒子,年少得誌,邊關戰事未曾一敗。在約三十年前,武太尉隻是幽王的門客。亦經綸與扈二人從未見過。”


    頓了頓,“我便先去休息了。”


    說著轉身離去,關上了房門,沒有給葉茉開口說話的機會。


    葉茉拿著亦淩霄給自己的令牌:亦淩霄與亦經綸的博弈葉茉從拜訪亦經綸的時候便看得出來。沁城的怪事多半與亦經綸有關,這次又如此高調地為女兒選婿,怕是忍不住要動手了。亦淩霄說是與自己探查古宅,恐怕也多有來沁城試探亦經綸的心思。現在看亦淩霄的表現,應該是亦經綸已經著手布局了,亦淩霄的手下又不在,這才匆匆將自己拉下水。


    今夜亦淩霄來表達的無非就是武太尉從開始便是亦經綸的人,隻怕今日的招婚也是這位王爺安排好的。亦淩霄並不清楚亦經綸的後手,因此把令牌給葉茉,相當於給了她“便宜行事”的權利了。


    幫,還是不幫,是個問題。


    葉茉用手指磨了磨光潔的下吧:亦經綸似乎與聖琰教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為了找到黃小淺,葉茉還是決定幫著亦淩霄解決掉亦經綸這個麻煩。


    “剛才的是你男人?”這是不知道從哪裏跳出來的瑾,“長得挺好看,你比我姐姐有品位得多。”


    葉茉轉過來搔瑾的癢,“隻是一個自大的朋友而已,本小姐的品味才沒那麽差。”


    脫了身上的紗衣,蓋上被子,看著窗外的月亮:明日,似乎不會平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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