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仁好本事!”


    當董昭帶著薛洪等人正是投降之後,那夏侯淵也是朝著董昭大為稱讚,感謝他為自己解決了心腹大患。


    同時也提出來了自己的疑惑,他想不通董昭怎麽可能說服薛洪...


    “公仁,淵有一事不明。


    之前我等已經打探過那薛洪的來路,他雖然是河內薛氏出身,但心中一直對袁本初念念不忘。


    而且我等也得到消息,在之前他已經派人前去鄴城,想要請河北兵馬前來。


    此時我等攻城不利,按理來說他不該如此啊...”


    “將軍所言的確是沒有錯,隻不過將軍確實忘了他薛洪雖然想要等待袁本初,但是袁本初卻不需要他啊..”


    “哦?”此時夏侯淵就更加的迷茫了,“公仁可否直說,這河內與河東兩地乃是洛陽門戶,也是河北與兗州之地的連接。


    若非是...若非長安那位突然對河東下手,我等斷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冒險進入河內。


    這地方如此重要,就算是他袁本初不知道,他麾下的那些重謀智者也不會不知...”


    “河內再重要也不如河北的後背屏障更加重要啊。”此時董昭直接忍不住歎息了一聲,“薛洪的計策不錯。


    以他在河內的威望,以及這野王的兵馬百姓,還有這野王的存糧輜重,的確是可以守住一段時間。


    隻要河北的兵馬出擊,那麽便可以趁勢投入袁氏懷中,也可以逼退我等。


    這計策是真的不錯,但是他卻忘記了,如今河北正在忙碌,幽州公孫瓚雖然勢弱,但卻猶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之前那麴義在界橋之戰中大敗公孫瓚,覆滅了幽州最為精銳的白馬義從。


    可是轉過頭來,去年公孫瓚屯田於易京,生生將麴義拖垮了。


    此戰公孫瓚直接將麴義擊潰,逃回冀州者不過數千人罷了。


    那公孫瓚也成功緩過來了一口氣兒。


    好不容易才徹底穩定了冀青並這三州之地,眼看就要一統北方。


    若是這個時候讓公孫瓚緩過這口氣來了,那麽袁紹就真的危險了。


    因此莫要說一個區區河內,就算是加上司隸洛陽,他袁本初也不會放在眼中的。


    此時他的全部兵力幾乎都在幽州和公孫瓚僵持,此時也斷然不會和曹公有所衝突。


    昭就是將這些事情告訴了薛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罷了。


    那薛洪不是一個愚蠢的人,在明白這些道理之後,也自然不會和曹公繼續為難。


    投降,保證野王上下的安全,保證他的前途富貴和權勢,這便夠了!”


    “嗯...公仁大才!”夏侯淵雖然聽得不是特別明白,不過還是再次朝著董昭誇獎了一句。


    之後夏侯淵正式帶兵進入野王,同時聯合曹洪等人各自分兵攻取河內剩下的幾座城池。


    另外,夏侯淵親自給後方等待消息的曹孟德書寫戰報,讓他準備派出官吏來接受河內,並且安排河內的駐防等等。


    處理好了這些事情之後,夏侯淵也在董昭的建議下再次麵見了薛洪。


    對其一陣安撫,讓他徹底放下心來,當然...夏侯淵還順帶問了一個問題。


    “之前將本將擊退的眭固何在?


    之前攻城之時為何沒有見到此人!”


    夏侯淵這些年跟著曹孟德南征北戰,和百戰百勝那肯定是沒什麽關係的。


    畢竟就一個呂布就和他們來來回回廝殺了那麽多次,他家曹公都差點折在了濮陽城中。


    隻不過那是呂布!


    人家的官位是大漢溫候,奮武將軍、儀同三司...


    人家是天下聞名的勇將,弓馬嫻熟就不說了,在黑山賊數萬大軍之中帶著百餘人衝來衝去和玩一樣的存在。


    這河內是個什麽地方!


    上至張楊,下到什麽眭固楊醜,就沒有一個他入得了耳的,在這裏被人擊退,哪怕是被人算計了,哪怕是意外。


    他夏侯淵也感覺到無法接受!


    可是如今他已經攻克野王城了,但是卻沒有見到那個將他擊退的家夥,這讓他忍不住有些難受起來。


    而薛洪的回答更是讓他瞪大了眼睛。


    “眭固...眭固將軍在擊退了妙才將軍之後,當夜便開始整頓兵馬和糧秣輜重,然後趁著夜色直接帶著魏種離開了。


    據說是去了河東郡...”


    “什麽?”本來隻是問一問的夏侯淵此時直接拍案而去,“他帶著兵馬糧草去了河東?還有魏種那奸賊?”


    聽到這些話的夏侯淵更是有一種被人戲耍了的感覺。


    “他帶走了多少人,還有他帶走了多少輜重糧秣!”


    “這...”薛洪看著那突然暴怒的夏侯淵也是忍不住有些害怕,不過想到了如今自己的處境也是趕緊如實告知。


    而夏侯淵則是走到了河內郡的輿圖麵前,一邊算計著野王到箕關的距離,另外算計著他們要躲避斥候和他們曹軍合圍兵馬的視線。


    同時還有糧秣輜重...


    “來得及!”夏侯淵猛然一拍麵前輿圖的框架,巨大的力道直接讓那框架都裂了一道縫隙出來,“立刻點兵,快!”


    夏侯淵一聲令下,他本部最精銳的兩千兵馬直接走了出來,同時董昭也聞訊敢來。


    而夏侯淵並未過多解釋,隻是將兵馬和政務交給了董昭,然後讓人通知曹洪加快進入野王駐守。


    自己則是帶著兩千本部精銳直接衝著箕關方向而去。


    這一次,夏侯淵可是傾盡了全力,拚命趕路之下,這群步卒愣是跑出了半個時辰將近二十裏的速度...


    夏侯淵一口氣追殺了整整一日的時間,終於前方的斥候告訴他已經追上了那眭固的尾巴。


    此處距離箕關隻剩下不到五十裏路,夏侯淵聽到之後並沒有立刻讓麾下兵馬殺了過去,反而是再次下令。


    “加快速度,給我繞過去!”


    再加速!


    疾風將軍夏侯淵,這一次他要讓那眭固見識見識自己真正的本事!


    “殺!”


    箕關東十五裏之地,夏侯淵帶著兵馬直接堵在了那眭固的麵前。


    看著滿臉震驚之色的眭固,夏侯淵的心中充滿了快慰,一聲大喝,麾下的士卒仿佛忘記了疲憊直接怒吼著衝向了麵前的敵人。


    雙方一經廝殺眭固立刻就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這幾天的行軍,他們小心翼翼,躲躲藏藏的本就疲憊,而且這些天他們的士氣也開始慢慢低落了下了來。


    體力和士氣都開始嚴重下降的時候,遇到了夏侯淵這麽一個怒氣衝天的家夥,而且士氣正好因為追殺了敵人而高漲。


    一場廝殺,眭固堅持了半個時辰都不到就已經陣腳不穩了,夏侯淵親自帶領兵馬屢屢衝殺,一次次距離他的將旗是越來越近。


    “撤...撤..”


    此時眭固的雙拳已經緊握,雙眼怒視著麵前的夏侯淵,牙齒緊咬,那已經到了嘴邊的“撤退”卻是怎麽也不敢說出來。


    “不能撤!”


    關鍵時刻,一旁的魏種突然開口說道。


    “夏侯淵也是疾馳而來,他麾下兵馬雖然精銳,但體力定然無法堅持太久。


    如今能夠占據上風,全憑著他們心中的這一口氣兒,隻要這一口氣兒泄了,那頓時就會大敗。


    堅持下去,絕對不能撤!”


    “可是...”眭固看著身邊的魏種,那臉色就忍不住變得更加的難看了,“某家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現在麾下的將士們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不是說箕關之上有人接應我等麽?”魏種的眼睛看向了遠方,那是箕關所在的方向,“既然有人接應,那定然不會是什麽無能之輩吧。


    我等如今距離箕關已經很近了,就算是沒有人能夠衝出去報信。


    狼煙已經點起來了,總不能對方一丁點的想法都沒有。


    堅持住...終歸會有變化的!”


    在魏種的鼓勵之下,眭固看著麵前越來越近的夏侯淵,最後也是直接怒罵了一聲。


    “你老娘的!兄弟們,給我殺!”


    伴隨著這一聲怒吼,眭固直接抽出來了腰間的佩刀,然後帶著親衛就頂了上去。


    “兄弟們,殺了他們!”


    “他們遠道而來,殺我河內百姓,害死張楊將軍,今日報仇的時候到了!”


    “殺!”


    隨著眭固的一聲聲怒吼,這河內敗軍士卒的士氣也勉強把誒提升了幾分。


    但是雙方仍然還是有著絕對的差距,敗亡不過就是時間問題。


    “冥頑不靈!”


    夏侯淵眼看著那眭固不肯投降,直接朝著眭固的方向冷笑了起來,手中長矛再次揮舞,挑殺了一名敵軍的同時,也朝著眭固一指。


    “殺了他!”


    “殺!”


    廝殺在雙方主將的激勵之下,再次變得激烈了起來,兩方的擂鼓聲也從來沒有斷過,讓人心中血液沸騰的擂鼓聲。


    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無時無刻不再挑逗著所有人心中的激蕩。


    “殺敵!援兵很快就會趕到,殺敵!”


    “斬殺眭固,賞千金,錢萬貫!”


    “斬殺夏侯淵,野王城之財,爾等盡可取之!”


    眭固,夏侯淵乃至魏種都直接發出來了自己的怒吼,在大量的賞賜鼓舞之下,雙方的士氣非但沒有因為戰損而下降。


    反而隨著戰爭的繼續,越發的高漲。


    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雙方已經徹底殺紅了眼睛。


    眭固一刀砍下了麵前敵人的腦袋,同時握住了那刺向自己左肋的長矛。


    緊跟著數名親隨直接用手中的長槍刺入了對方的胸腹之處,將其擊斃當場。


    “殺敵!”此時夏侯淵也策馬撞飛一人,手中長矛挑殺兩人,身邊親衛也殺了數人。


    夏侯淵麾下士卒的體力開始下降了,但是眭固麾下的士卒損傷已經越來越慘重了,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讓眭固熟悉有驚喜的聲音終於從不遠處出現了。


    “白兔勿憂,關雲長來了!”


    伴隨著關羽的這一聲怒吼,一支千餘人的兵馬直接衝向了那夏侯淵的背後。


    尤其是一馬當先的關羽,剛剛交手就斬殺了夏侯淵數名士卒,還有一名剛剛從前方撤下來的校尉。


    就這麽被關羽一刀砍下了首級。


    眼看那關羽驍勇,援兵凶悍,夏侯淵忍不住心中火氣大冒。


    “好一個賊子...好一個賊子!”


    說起來這關羽來得也巧,此時那眭固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非但麾下的兵馬折損嚴重,士氣再次下降。


    如果繼續堅持下去的話,最多一炷香夏侯淵就可以直接將自己手中的長槍拍在了眭固的臉上。


    下一刻就可以斬殺了他。


    可是現在嘛...


    “撤退!”夏侯淵縱然心中百般不願,但仍然大後一聲直接撤離,“本將親自斷後,撤退!”


    隨著鳴金聲響起,夏侯淵親自帶著數百親隨和敢死士衝向了後方,同時大軍在副將文稷的帶領下直接繞過了那已經快要堅持不住的眭固大軍,直接開始了撤離。


    夏侯淵的副將文稷也是曹操身邊的老人,從最開始就跟在了曹孟德身邊,還是他最早的騎將。


    本事雖然不敢說多強,但也是久經沙場之人。


    此時接替了夏侯淵的指揮,倒也是頗有章法,一方麵大軍快速脫身,另一方麵則是親自看著眭固。


    如果他敢妄動,那就直接魚死網破,拚著他們被後方的敵人擊潰,也斬殺了眭固這個禍害。


    幸好,眭固也不是傻子,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逞強鬥狠的時候,緊守大陣死活不肯出兵。


    眼睜睜看著夏侯淵的主力撤離,然後才配合關羽夾擊夏侯淵的斷後兵馬。


    留下了他們兩百餘人之後,最終也沒有將夏侯淵留下。


    看得關羽連稱晦氣。


    不過當他看到了那眭固帶回來的兵馬和糧秣輜重等物的時候,那心中也是忍不住歎息一聲。


    對於眭固那已經到了嘴邊的怒罵也憋了回去。


    “罷了...你也辛苦了!”


    看著淒淒涼涼的敗軍,關羽直接大手一抬,讓麾下的兵馬讓開道路,帶著眭固等人朝著箕關撤離。


    河東的郡守杜畿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親自前去迎接眭固和他帶來的河內兵馬。


    同時戰報再次送往長安。


    而一直等待消息的賈詡此時也終於放下心來。


    “如此..河東算是可以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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