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啊。。。陛下的確是勢力增長了不少。


    麾下不但正式降服了張濟將軍叔侄,然後還有馬騰將軍一家全族。。。


    甚至一趟淮南之行不但讓劉玄德麾下勢力再次增長,還有了一支真正屬於陛下地心腹兵馬。


    劉曄所部的淮南精銳,雖然是潰軍組成,但如今戰力也是不俗了。


    可。。。。陛下仍然不能穩如泰山。


    此戰劉曄雖然有意後撤,但這西涼軍的勇猛也是讓人策馬,劉玄德麾下隻有一個關雲長出戰。


    但僅僅是一個關雲長,便已經差點拿下這大軍的首功了。


    斬將奪旗何其多也?


    聽那雲長說,他還有一個兄弟名喚張飛張益德,也是這不出世的名將,其勇武斷然你不在他之下。


    好在老夫讓人打探了幾分,這張益德雖然勇猛異常,但是卻為人魯莽,兼之暴虐。


    因此不得士卒之心,甚至為其心中所嫉恨。


    如此一來,算是讓老夫安心了幾分。


    可即便是如此,陛下身邊可征戰天下之人,仍然是那劉玄德還有馬騰張濟他們這兩家人。


    劉玄德以兄弟情分拉攏麾下心腹,馬騰和張濟又是父子叔侄,斷然不能將其拆散。


    今日他們忠心耿耿,可假以時日難保他們不會心中生出幾分野心。


    哪怕他們的野心隻是權勢,這又是何等的難纏?


    我等不可對此沒有任何的防範,因此這一次是長安的危局,但若是利用的好了,也是陛下真正掌握大軍。


    真正將所有的兵馬打亂重組的機會!”


    此時在那渡口大營之中,留守在這裏的賈詡,突然慢悠悠的說出來了這些話語。


    而此時,在那賈詡的身邊隻有一個滿頭冷汗的小家夥,就是那個被劉協一句話塞到了賈詡身邊的侍中郭淮。


    如今這位出身太原郡郭家,眼瞅著就要崛起的豪族之家的小子郭淮,可是沒有了半點風度和淡然。


    那一臉的驚悚和額頭上不斷出現的冷汗,完全已經控製不住了。


    此時的郭淮,無比希望自己剛剛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表現,就和伯道一樣,跟在劉協身邊離開多好!


    什麽弘農郡有問題,什麽現在出去很危險,這重要麽?


    這完全不重要!


    此時當郭淮聽到了那賈詡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甚至都有了一種想要直接昏迷過去的衝動。


    他覺得,自己剛剛要是昏迷過去了,是不是就可以當作什麽都沒有聽到了一樣?


    他覺得自己就算是親自身赴險地,也不過就是戰死沙場。


    最多死前多受一些折磨也就罷了,可這樣自己最起碼還能得到一個身後名不說,家族或許也會有些優待。


    可現在。。。。


    郭淮不知道賈詡為什麽突然對自己說這些,但是他知道自己隻要是聽到了這些話,就絕對不能當沒有聽說過一樣。


    “要命了要命了。。。這才真的是要命的。。。”


    郭淮吞咽了一口唾液,然後看著麵前的賈詡,有些猶豫地低聲說道。


    “賈公。。。賈公果然是為了陛下殫精竭慮,智慮忠純。。。小子佩服。。。佩服。。。”


    “你這個小子,可是不夠實誠。。。如今說出來這些話,恐怕甚是違心。


    你難道不應該擔心聽到老夫說這些話語之後,會禍及自己的家人麽?”


    “。。。。賈公。。。賈公當真是說笑了。。。這說笑了。。。”


    郭淮是真的很想要對著賈詡說上一句,你說完這些話之後是個什麽後果你這個老東西自己不知道麽?


    但是想到了賈詡在劉協心中的地位,這話啊是怎麽也不敢多說出來的。


    這也是真的無奈了。


    不過今日這賈詡仿佛是當真不準備放過他了一樣,看著郭淮都不打算多說什麽了。


    結果賈詡說起來卻是沒完沒了了。


    “伯濟。。。聽聞你是太原郭氏的子弟?”


    “。。。。”


    合著剛剛你剛剛說的“禍及家族”是轉首就忘了是麽?現在這年頭裝傻都這麽隨意了麽?


    不過雖然心中是一陣無語,不過這臉上還是帶著幾分笑意,朝著那賈詡輕聲說道。


    “小子的確是出身陽曲郭氏,家父乃是。。。”


    “雁門太守郭縕之子,陛下和老夫說過!”


    “。。。。。”


    你這不是清楚的很麽?


    郭淮此時看著賈詡的眼神是越來越詭異了,臉上雖然你沒有變得陰沉亦或者是如何。


    但卻也不是那麽的幹脆,看不懂這個老家夥到底是什麽意思,因此隻能是沉默等待。


    他相信,今天賈詡絕對不是突發奇想和自己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既然說了,那麽就一定是有所求的。


    以不變應萬變,應該就是唯一能夠做的了,至於後麵。。。他一定會繼續和自己說下去的。


    果然。。


    賈詡看著那再次變得沉默起來的郭淮,他知道這個小子的確不是一個好對付的。


    因此在短暫的輕笑之後,那看向郭淮的眼神也是變得越來越滿意了。


    仿佛郭淮真的得到了他的什麽認可一樣。


    隻不過他滿意了,那郭淮的心裏確實越來越驚悚了。


    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個老家夥就這麽幹看著自己不吭聲到底是什麽意思!


    尤其是賈詡的名聲在外,當年。。。文和亂武啊!


    那忽悠著李傕郭汜兩個人直接攻破長安的賈文和,這天底下哪個人讓他這麽看著自己,他心裏麵不虛?


    二三十年之後,郭淮徹底成長起來之後,或許也能夠直視賈詡而不心虛。


    但那也得是二三十年之後,就如今還沒有成長起來,甚至還沒有真正開始成長的郭淮。


    那完全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心理承受力。


    “賈公。。。”長久的沉默之後,郭淮覺得自己還是沒辦法和賈詡比耐力,直接朝著賈詡躬身行禮,然後繼續說道。


    “不知道賈公今日到底想要說什麽?”


    “老夫沒有什麽想說的,相反。。。老夫其實是想要問一問伯濟,你可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賈公。。。這是。。。”


    若是伯濟覺得自己這一生就真的隻是按照家族的想法走下去,那麽老夫今日所言,伯濟大可以當作沒有聽到就是了。


    但若是伯濟當真想要成為一個名垂青史,成為這天下數得著的名將,那麽有些話其實還是需要聽一聽的。


    老夫覺得,伯濟你應該能夠明白老夫的意思!”


    “。。。。。賈公說的。。。過於深奧了,小子真的是不太清楚。。。”


    郭淮當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這一次所謂的危局絕對是在賈詡的意料之中的事情。


    甚至那位陛下也絕對不是什麽都不清楚。


    但他們仍然默許這件事情的發生,就是為了借助這件事情直接削弱馬騰與張濟手中的權力。


    至於他們會如何做,郭淮其實並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覺得這應該不會很容易的。


    而至於這種事情能不能做到,這一點郭淮反倒是不會很擔心。


    因為以賈詡的本事,就馬騰和張濟兩人,若是兩軍對壘尚且還有什麽可說的。


    但如今他們本就在朝廷治下,雖然各自手中握著兵權,但是卻也是朝廷麾下的將領。


    單論這心機,他們兩個加在一起都不是賈詡的對手,如今看那馬超的模樣似乎是完全沒有想到這些。


    這有心算無心,賈詡若是失了手,那豈不是成了笑話?


    可剛剛賈詡也將話說得非常明白了,他之所以要如此冒險,就是因為劉協身邊現在仍然是枝繁葉茂主幹細。


    賈詡要做的不是將所有的枝葉都砍斷,那是廢物才會做的事情。


    他要做的是不斷加深劉協的主幹。


    劉曄雖然是劉協的心腹,但是執金吾的位置已經將他掛在了上麵,他麾下的那幾頭。。。


    罷了,那幾個將軍就沒有一個人能夠接替劉曄的位置。


    淮南精銳不能保證劉協主幹的威望。


    而賈詡現在唯一還能夠用的,就隻有一些舊將,比如呂布曾經身邊的兩大親將魏越和成廉。


    還有就是一些小將。。。比如那位聽說名聲已經不小的,陳國相之子駱統。


    還有就是他郭淮和郝昭了。


    但很明顯,郝昭雖然也是出身豪族,但他的家族怎麽可以和他郭王兩家相比?


    一群人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如郭淮這個半大少年郎,而且還是那種從名望到實力全方位碾壓的那種。


    至於駱統倒是真的有出身,可他父親去世之中駱統也就和沒有家世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了。


    駱氏幫不了他。。。這就和郝氏幫不得郝昭一樣。


    但是他郭淮不同,他一定會顧及陽泉郭家。。。甚至還要顧及那世代姻親的太原王氏。


    這些家族力量日後會成為他的臂助,但是。。。也隻能是他的臂助!


    “毒士就是毒士。。。這三言兩語的,心中就已經被他說亂了。


    家族。。。未來。。。忠誠。。。。


    你這是要我郭伯濟那整個陽泉郭氏當這個投名狀啊!


    舉家族之力來供養我一人,就算是我願意,家族又如何會願意。


    可這。。。這種事情當真可以麽?”


    這一刻的郭淮,已經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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