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荊州崛起 第545章——關雲長與虎豹騎
我是劉協，我不做獻帝 作者：青煙慕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曹純的舉動讓關羽大吃了一驚。
原本這關羽在看到了這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那腳下已經隱隱傳來了這動蕩，想來是上遊的河道已經被打開了。
那麽接下來就是要穩住戰陣，然後借助這水勢將那虎豹騎直接擊潰了。
但是，當這關羽直接命令讓大軍衝上那山坡準備據陣死守，準備讓虎豹騎就此覆滅的時候。
尤其是當他開始衝上山坡的那一刻，赫然發現曹純也同時衝了過去。
雖然曹純在後，他自己帶著兵馬衝殺在前。
但是雙方距離本就不大，加之虎豹騎麾下盡數都是寶馬良駒，最後竟然後發先至比關羽還要早一步衝了上去。
當他看到那在半山腰上策馬縱聲大笑的曹純之後，關羽整個人都愣在了那戰場上。
一旁的醜鬼軍師張鬆此時也是直接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這群家夥就這麽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衝到了自己的前麵！
登上了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山丘...
他們這號稱精銳的虎豹騎，竟然利用這種辦法將自己的計劃給破壞了！
這簡直...讓張鬆直接愣在了原地！
而另一邊的關羽見到了這一幕之後也同樣是神情變得無比嚴肅。
“曹純...”關羽緊握長刀，臉色鐵青，眼瞅著就要忍耐不住準備衝上去和這群立足不穩的虎豹騎爭奪一番了。
而那曹純此時看到了這關羽的模樣也隻是冷笑著再次揮舞長槍。
不等關羽做出什麽決定，這曹純率先開始了動作。
“殺過去！殺！”隨著一聲令下，虎豹騎麾下的士卒再次爆發出那令人驚歎的速度，直接居高臨下對敵人發動了衝鋒。
人借馬勢宛若猛虎下山一般衝向了關羽，大軍再次衝殺而來，這一次曹純直接全力出擊。
僅僅半刻便讓關羽的大軍感受到了潰敗的味道。
“關雲長！”獰笑且興奮的曹純親自帶著最精銳的虎豹騎迎向了關羽，“你知道自己有多蠢麽？
一群步卒竟然敢引誘騎兵，還是引誘我虎豹精騎！
吾等戰馬都是塞外各部大人送上的寶馬良駒，我等騎卒都是從百戰精銳之中挑選的百夫長。
我等每一人都是踩著無數的屍骨，在無數錢帛的堆積之下走出來的，你真以為虎豹騎隻是騎兵不成！”
曹純那瘋狂大笑的模樣此時可以說是深深刺痛了這關羽的內心，看著那瘋狂衝殺的虎豹騎。
看著那在自己的軍中不斷縱橫，將他麾下的大軍打得七零八落的虎豹騎。
此時關羽的心中怒火升騰，同時這嘴上也忍不住開始了喃喃自語....
“曹純...虎豹騎...”
“水淹虎豹騎，可笑！”曹純並沒有看清這關羽的神情，也沒有聽到關羽的喃喃自語。
他隻是依舊保持著自己的興奮。
憑借著虎豹騎百餘名士卒的加持，那曹純此時愣是做到了和關羽平分秋色。
雖然不斷有虎豹騎士卒被關羽斬殺當場，但關羽同樣非常不好受，一次次廝殺之中感覺到沉重的壓力。
而丟掉的山丘，更是讓他心中慌亂，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到來的沔水洪流，讓關羽麾下將士的士氣也大受影響。
就在關羽的擔心之下，大地終於開始了震動，那身旁的沔水和也明顯有了波濤湧動。
“壞了！”這一刻的關羽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退回山丘！”曹純當即下達了命令，甚至在回身之後還忍不住看向了關羽露出來了一抹嘲諷的冷笑。
就憑爾等也想覆滅虎豹騎？笑話！
曹純的冷笑讓關羽的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此時看著那已經快速回轉山丘，同時準備好了的虎豹騎和曹純。
關羽幾乎是沒有半點猶豫就下定了決心。
“搶占...”
“不要搶！”此時那沉默了許久的張鬆終於再次開口，隻見他一臉難看的看著麵前的曹純，“我等若是上山便是落入了曹純的算計之中。
全軍遠離河畔，寧可死傷甚眾我等也絕不可衝上山丘與虎豹騎廝殺相爭！
定然...定然會有木筏接應我等！
此時將軍麾下多是江夏士卒和西川將士！
而他們多在山川河流之中居住，甚至從小就生長在江邊，可以說他們多半會水，我等死傷不會太過於慘重的...”
張鬆的話讓那關羽的神情一頓，這臉上的漲紅不減反增。
看著那山上耀武揚威的虎豹騎，他想要反駁什麽。
可是剛剛開口就直接被那張鬆再次打斷。
“他...”
“將軍莫要衝動！
是....是鬆小覷了曹純，先撤！”
隨著張鬆的怒吼，動蕩不安的沔水終於徹底爆發，大水直接衝垮了河道衝向了大地，這一刻上庸震動。
而關羽的命令也終於發了出來。
“撤！”
“轟隆隆~”
伴隨著那關羽的一聲怒吼，無數荊州大軍瘋狂撤離戰場，而緊跟著....
那奔湧的河水直接衝垮了河道，將那河畔周圍的士卒更是一瞬間淹沒在了自己的胸懷之中。
奔湧的河水讓關羽麾下的兵馬人仰馬翻，本應該是覆滅曹軍虎豹騎的計策卻成了讓關羽生死兩難的手段。
不過幸運的是這西川而來的降兵降將以及他自己麾下原本的江夏精銳果然如同張鬆所言那樣子，或多或少都是會些水的。
加上如今還算是梅雨季剛剛開始，這才沒有給關羽造成太大的損失。
但覆滅曹純的算計也可以說得上是徹底失敗了，看著那山丘上耀武揚威的曹純和其麾下的虎豹騎士卒。
關羽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此時原本負責剿滅那些曹軍的士卒也乘坐木筏順勢而下，本以為應該是清剿殘軍的程銀等將領此時卻是看到了一副慘淡景象。
本應該在河水裏苦苦掙紮的虎豹騎士卒變成了他們的袍澤，而本應該用來殺敵盛放首級和屍體的木筏也變成了袍澤的救命稻草。
大量的士卒爬上了木筏，氣喘籲籲地看著蒼天，任憑身上家的甲胄內襯貼在自己的身上，也任憑那稀稀拉拉的雨水落到了自己的臉上。
此時的他們，卻是一動都不想再動了....
在那麽一瞬間，他們的眼神之中可謂是充滿了無奈和落寞，甚至充滿了絕望...
“將軍！”此時那張鬆看著局麵已經微微得到了控製，自己也是再次找到了關羽。
同時也朝著關羽說出來了自己的意見。
“如今我等的計劃雖然出現了些許的意外，但事情還是要繼續的...”
“你打算如何？”關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他現在對待法正到底是一個什麽態度。
但是從他的語氣之中，那張鬆似乎也能夠聽出來幾分不樂意來。
對此，這張鬆也隻能是歎息一聲，然後繼續說著自己的話語。
此時的局麵，也由不得他繼續傲氣下去了。
“曹純我等已經是無法應對了，但是他曹純是不是忘了，如今上庸的曹軍可不僅僅有他一支虎豹騎！
既然虎豹騎我等動不了，那麽我等就從其他人那裏下手。
這一場決堤，可不僅僅是會殃及這裏，整個上庸都會被波及到....”
張鬆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關羽眉頭就已經忍不住緊緊皺了起來。
然後緩緩點了點頭，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你是想要說夏侯淵...”
“正是如此！”張鬆看著那關羽明白過來，也是趕緊點了點頭，“之前夏侯淵和朱靈被我等打得潰敗而逃，如今定然劉借助虎豹騎的力量再次追殺而來。
他們可沒有虎豹騎的寶馬良駒，也未必知道我等的算計。
就算是發現了，恐怕也根本反應不及...”
“返身，殺回去！”
這張鬆的話語還沒說完，關羽就已經一聲暴喝帶著兵馬衝殺而去，那些剛剛爬上了木筏還沒反應過來的士卒再次隨著沔水朝著後方殺了回去。
這一次，他們進攻的方向，變成了那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另一隻曹軍追兵，夏侯淵和朱靈所部....
而此時的夏侯淵....
“快...那裏有個矮坡，先上...上去！”
“往哪...往前...上啊！”
“拉一把...咕嚕嚕嚕....”
“當年丞相耗費無數才開鑿了玄武池，爾等不是在裏麵訓練了許久麽？
不是說爾等已經精通水性了麽？”
“玄武池的水他不動..咕嚕嚕嚕...救命...”
這夏侯淵和朱靈麾下的將士們已經是被這突然初夏難道變動給弄得手足無措，哭爹喊娘了。
那慌亂的模樣，可謂是將人丟盡了。
甚至就連那兩名大將之一的朱靈此時都是格外的狼狽。
好不容易才在泛濫的河水衝擊之下找到了一片立足之地，好不容易才讓自己擺脫了洪水的困擾。
感受著那奔湧而來的沔水，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幸虧...幸虧啊！”朱靈此時心中無比慶幸自己沒有追殺得太近，這才沒有被這泛濫的沔水徹底擊垮，同時看著這奔湧的河流也是忍不住開始心神顫抖起來。
“玄武池...僅僅是一個沔水就有如此威力，若是長江...
那玄武池怕不是一個笑話，那就是一個笑話！”
這朱靈之前就出身河北，說實話一直對長江是有些看不起的。
畢竟他家鄉不遠處就是那滔滔黃河，而同樣是以雄壯著稱的黃河這麽多年都沒有成為天險。
在他的心中，這長江何德何能被稱之為天險？
因此之前還不了解長江天險的朱靈，此時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坐井觀天。
在如此水域縱橫的南方之土，他們的準備還遠遠不足。
就在朱靈不斷生出感慨之心的時候，另一邊的夏侯淵也終於從那旋渦之中脫離出來。
帶著一身濕漉漉的甲胄，氣喘籲籲地看向了自己腳下的這一片混亂。
此時夏侯淵的臉上，可謂是陰沉一片，看著那洶湧而來的水流，他忍不住開始了破口大罵。
“真是該死的地方，也不知道子和怎麽樣了...那關羽如此做，恐怕當真是有些...”
一種沉重的壓力就這麽出現在了夏侯淵和朱靈，甚至是曹軍各個將校士卒的心頭之上。
爆發的沔水仍然在流淌，想要完全退去恐怕也需要數日時間，不過好在就在算是不會退去，隻要過上一日半日，這爆發的河水也會趨於穩定吧...
夏侯淵如此想象，隻是看著那還在不斷落下的雨水，這心思怎麽都感覺那麽的不可靠起來。
“嘩啦啦~”一陣水流劃動的聲音慢慢出現，在雨水的影響之下，直到遠處出現了一道道的身影之後，夏侯淵和朱靈才站了起來。
那劃動木筏出現在眾人麵前的關羽，此時正是一臉憤怒看著他們，這被虎豹騎追殺玩弄的火氣，也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
“殺！”
“撤！”
關羽和夏侯淵同時發出了命令。
關羽忍不住心中怒火發出殺意盎然的怒吼之聲，曹軍大將朱靈看著已經沒有能力再次阻擋對方的士卒，也同時下令全軍撤退。
但是這還在奔騰翻湧的河水，卻是阻斷了他們的逃生之路...
“駐軍死守，關雲長兵馬同樣不足，他們不可能這麽快覆滅虎豹騎。
如今曹純將軍定然安然無恙，我等堅持一段時間...再堅持一斷時間！”
夏侯淵也不虧是曹軍老將，雖然心中驚顫莫名，但是他仍然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知道了關羽定然不會是覆滅了虎豹騎。
而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但此時的夏侯淵所能執掌的兵馬十分有限，隻能眼睜睜看著距離自己較遠的那些士卒被關羽帶兵屠戮。
而他卻是無能無力，自保已然是極限了。
“眾將士聽令，眼前之敵....殺！”
在關羽的怒吼聲中，大量的曹軍被屠戮，曹軍大將之一的朱靈眼看自己被重重包圍，最後咋投降與死戰之中還是選擇了後者。
“當年鄃城之下，朱某眼看自己的親人被一一屠戮...眾人皆說我朱靈叛主而降曹。
說我朱靈目光如炬，說我朱靈反複無常...
而等何曾想過，那一日某家到底見到了什麽情景！
這些年朱某日日夜夜都會聽到親日的悲慘苦嚎之聲，都會聽到他們在對朱某說著當年的那一切！
這些年，朱某的心無時無刻不被煎熬。
關雲長....今日我朱靈還真就不想苟活了！”
看著那將自己包圍的關羽大軍，看著那一臉冷峻之色的關羽，最後朱靈直接露出來了一個慘笑。
這麽多年心中的痛苦終於可以大聲的說出來了。
他也終於不再害怕了。
“苟活於世...還真是不那麽痛快呢...關雲長，朱靈在此！”
看著在水中站都站不穩的朱靈，關羽第一次正眼看向了他，然後露出來了一抹輕笑。
“傳令，生擒！”
此時關羽看著那正在拚死頑抗的朱靈，心中其實頗為的欣慰，他終於再次看到了即將勝利的滋味。
而那朱靈，他並非是對這朱靈非要網開一麵，隻是想到了當初自己在那五百校刀手的屍體麵前發過了的誓言。
因此，他決定再給這朱靈一次機會！
而關羽的決定，也的確是讓這朱靈在這混亂紛雜的戰場之中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關雲長，你該殺了我！”
不足半炷香的功夫，被五花大綁的朱靈看著關羽開始了拚命的咆哮，仿佛隻求一死。
但關羽是一個極為有原則的人。
或者說，在某種情況下來說，這關羽是一個很傻的人....
麵對著那對著他破口大罵，隻求速死的朱靈，他隻是淡然的朝著對方擺了擺手。
然後立刻吩咐眾人給他鬆綁。
“不管當初是因為什麽，你將關某麾下五百校刀手送還給了關某，因此關某今日放你一條生路。
來人，給他一條木筏，讓他離開！”
關羽這一聲令下頓時讓眾將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自家的主將竟然在戰場上竟然還敢如此任性。
而一旁不知道什麽時候藏起來了的張鬆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卻是在那帶著一臉不可置信模樣的朱靈離開之後，發出來了爽朗的笑聲。
“關將軍果然好算計，如此一來看似是將朱靈放還，但此人之前在曹孟德麾下所做的所有努力定然已經沒了用處。
加之其家族已然覆滅，就算是還在，以他曾經的往事，曹孟德對他也沒了鉗製的信心。
如此再加上臨陣脫逃和被敵將放還...他回去也是生不如死的下場。
最終反倒是會讓曹孟德麾下眾將離心離德，這真是好算計啊！”
那張鬆自以為是的說完之後還直接撫掌讚歎，那言語之中倒是頗為真誠，覺得關羽還真有他見不到的這一麵，讓他十分感慨。
甚至心中忍不住的感慨了起來。
“早就聽說了這關羽也是天下名將，之前看著他問題頗多，還以為這是名不副實之人。
如今看來，果然是不可小覷，果然是豪傑之輩啊！”
張鬆心中感慨萬千，覺得終於看到了這關羽的能力。
但是此時關羽身邊的眾多副將們卻是臉色更是古怪，看著那侃侃而談的張鬆，再看看關羽怎麽都覺得這件事情似乎不是那麽...千回百轉。
他們都跟隨了關羽的時日頗久，知道自家的這位主將雖然有很多常人所看不到，所想象不到的本事。
但是吧....這好像不是他的本事....
而麵對這種讚歎，關羽隻是用了十分冷漠的一個眼神看過去。
“關某就隻是還他人情罷了，其他的...關某沒想過！”
這一句話說出來，大家的臉色甚至變得正常了些。
這才對嘛，這才是他們所熟悉的那位關將軍嘛....
當然...除了那個臉色再次僵住了的張鬆。
剛剛按滿腔的激動，如今都在這關羽的一句話之後，宛若是被一盆冷水徹底澆了下來。
不但將他所有的激動都給澆滅了，甚至讓他臉皮抖動不止，那尷尬的模樣真的是讓他一瞬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才好了。
張鬆的嘴巴開開合合，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另一邊的關羽卻是已經不再管他了。
雖然這一戰他大勝，但是卻隻是讓自己的士氣給緩了過來。
真正距離那他心中的想法可還有很大的差距呢！
關羽解決了曹軍大部和朱靈之後，也看向了另一個方向，那是好不容易才聚攏起來了不少兵馬的夏侯淵。
若是廝殺...
此時的關羽心中可是頗為衝動的。
但是此時那張鬆也終於緩了過來，然後一把拉住了關羽那濕漉漉的袖袍，然後製止了他。
“將軍，沔水泛濫定然會影響南陽，畢竟南陽郡的河流無論是沔水還是漢水都算是一脈相承。
在這種情況下，將軍可有辦法在這半日或者一日的時間裏斬殺了那夏侯淵等人？”
“.....”關羽看著已經開始慢慢落下的太陽，一旦進入了夜晚就算是他們恐怕也很難支持夜戰。
而且他們也是被大水波及，折騰了這麽久同樣是身心俱疲。
“夏侯淵....”關羽看著已經開始慢慢平複的河水，此時也是明白了這張鬆的話語。
他明白了自己雖然想要一鼓作氣，但是他也知道，張鬆說的有道理。
這個時候若是繼續堅持下去的話，那麽等到接下來的水慢慢降下去之後，這局麵就真的是太危險了...
因此關羽在張鬆的拉扯和勸說之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另一個辦法。
“衝出去先去支援主公！”
劉備大敗，此時最是需要支援和士氣的時候，而且那接連勝敗讓他們也是身心俱疲了。
此時關羽也很清楚，若是不能讓此時那些士氣低落的將士們看到希望，恐怕接下來他們的日子都會很難過。
因此看著那背後被不斷肆虐的洪水，看著自己麾下再次穩定下來士氣的將士們。
最後關羽還是看向了這南陽郡的方向....
“大哥，你且等我...”
帶著這份兒信念關羽大軍直接順著那洶湧的河流朝著南陽而去，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甚至在這種情況之下，關羽都不去想過那上庸如今又該如何？
駐守上庸的申儀是否能夠擋得住夏侯淵與曹純之間的進攻，亦或者是若是夏侯淵與曹純等人直接衝出上庸進入夷陵當如何...
這些問題不足以致命，但是這些問題全然不在關羽的考慮範圍之內，他所要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救援他的大哥，劉備。
劉備大營之外，曹軍大將張合正在帶著兵馬源源不斷衝殺著劉備大營，無數拋車甚至是從劉協手中學到的霹靂車也再次開始了轟鳴之聲。
無數巨大的石塊轟擊著那山下的大營，讓本就心神慌亂的士卒變得更加怯懦起來。
陳式，鄧方，沙摩柯...
劉磐，黃祖，乃至於是劉備自己和他麾下的親將陳到...
所有人都是傷痕累累，麵對這種進攻也隻能拚死抵抗下去，他們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此時張合已經是顯露出來了自己那獨特的本事。
在麵對著堅固的營寨之後，張合並沒有使用什麽手段，而是用最簡單的辦法不斷消耗著劉備的兵馬和士氣。
他此時的進攻非常穩，利用自己手中一切所能利用的東西，不斷消磨著劉備軍中為數不多的那點士氣。
不斷擊殺著他麾下的那些兵馬！
就用這種消磨劉備麾下的兵馬士卒和士氣的辦法，那張合試圖用最小的代價，將劉備這個曹公大敵斬落在此...
所有的計劃都非常順利，張合也在不斷的消磨之中，將自己的戰線一次次向前推進。
至於張合的老對手，那猛將張飛此時在麵對如此局麵的時候，也是無可奈何。
畢竟任憑張飛如何凶悍，在強大的兵力優勢之下，仍然能夠做到毫發無損。
相比較於劉備麾下的猛將衝殺，張合幾乎是完全不同的一種打法，他本身就是一個河北出了名的猛將。
可是如今他卻是再也不會依靠勇武來做事。
他隻會利用自己身邊所有的優勢對敵人進行攻伐，在這種情況下麵對那嚴陣以待，訓練有素的將士。
再看看那頭頂的漫天箭雨，饒是以張飛的勇猛也不得不受傷退去。
這是一個不想給對方任何衝殺機會的人，這河北名將張合充分證明了自己為什麽能夠在河北被人們稱之為河北四庭柱之一了。
而且還是如今唯一一個活著的四庭柱！
甚至就連他進攻的時候，這周圍的防禦，他都沒有忘記過！
“加派斥候，巡視四方，萬萬不可讓我等受到任何的威脅！”
“諾！”
張合的謹慎讓那山上的劉備也是恨得咬牙切齒。
他是真沒想到，如今這張合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即便是明知道此時他的一路援軍....諸葛亮的援軍已經被曹孟德率軍擋住，而關羽麵對著的是虎豹騎，夏侯淵，朱靈等精銳大軍恐怕難以突破。
可仍然還是會選擇加派鼠輩斥候不斷巡視。
仍然小心地防備著周圍的一切....
這張合，如今可以說是連同自己身邊的那些所謂的盟友同袍都不相信了。
除非那是他自己的麾下....
戰場之上，這張合的進攻不斷的進行著，一道道命令快速的傳遍了整個戰場，帶動了那曹軍的一次次進攻....
“弓弩手，再射！”
“拋車，霹靂車，拋！”
“大軍緩緩前進，殺！”
張合的命令再一次傳入了戰場之中，仿佛是為了迎接這清晨的朝霞一般。
轟鳴與嗡鳴的聲音讓劉備軍中的士卒再次感覺到了絕望和恐懼，隻能等待著天黑的到來。
期盼著自己可以再次活過一天....
隻不過這一次，就在他們準備好硬抗的時候，這仿佛永遠不會改變的戰事卻是發生了轉變。
天空之中的巨石和箭雨突然在某一刻慢慢消散了，那已經步步緊逼過來的曹軍士卒也開始緩緩後退。
動作不快，但是退去的動作卻是相當穩定，這一幕著實是讓所有殘存的劉備軍中士卒都大受驚訝。
“曹軍...這是轉性子了麽？”
“不對，如今我等雖然不至於堅持不住，但是明顯已經有了疲憊模樣。
這張合在這種時候撤離，他定然有什麽陰謀，小心！”
“眾將士抓緊時間修整，快，修繕大營...”
“將巨石搬出去，抵擋曹軍，快...”
一道道命令從大營之中傳出，讓這剛剛還在震驚之中的大營瞬間變得嘈雜甚至有些慌亂起來。
而在這一切之下，劉備則是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某個方向。
仿佛是內心深處感受到了什麽一樣，他不自覺地轉動了身子，看向了那上庸的方向，看向了那根本不可能在出現援兵的方向。
直到.....“關”字大旗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雲長...”
“大哥！”
劉備和關羽仿佛是心有靈犀一般同時看向了對方的方向，同時最終開始了喃喃自語，仿佛是對那對方的呼喚。
雖然此時他們雙方誰都聽不到對方的話語。
可是他們仍然難以掩蓋著心中，這臉上的激動。
而此時在另一邊，那曹軍的軍陣之中，這張合聽到了這斥候的稟報之後也是忍不住的變了自己的臉色。
“關雲長...還真的讓他衝出來了...”
此時已經將兵馬收攏起來的張合也看到了那杆隨風飄揚的旗幟，雖然對於關羽出現在這裏十分不解，但卻沒有半點慌亂。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從曹純和夏侯淵兩位將軍手中活下來的，不過既然你衝過來了，那也不能太過於客氣了不是...”
“弓弩手何在，射！”
麵對那衝殺出來的關羽，張合並沒有半點畏懼，也沒有半點客氣。
直接就用一場箭雨作為了對他的歡迎。
隨著張合的命令和令旗的揮舞，一隊隊已經做好準備，彎弓搭箭的弓弩手直接朝著半空射出了自己手中的箭矢。
雙方尚且有些許差距，張合似乎也知道這無法對關羽等人造成什麽傷害，但是這卻足矣在關羽和劉備大營中間射落一片箭雨。
這種震懾足矣讓雙方無法匯合了。
果然，箭雨落下，關羽看著明明已經就在眼前的大營，可是麵對張合的威脅也隻能調轉馬頭衝向了對方。
“張合狗賊，你找死不成！”
憤怒的關羽一馬當先直接衝殺了過去，怒吼著揮舞手中青龍偃月刀直接朝著張合衝殺而去。
那凶猛的模樣讓張合此時也是忍不住吞咽起了一口口水，他身後的將士們也是忍不住想起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而張合的命令也第一次有了那麽幾分的慌亂。
麵對關羽的衝殺，張合直接開始了暴躁的箭雨模式....
“弓弩手，再射！”
“射！”
“再射！”
雖然說這張合的命令難免有了幾分慌亂，但是他麾下兵馬都是跟隨了張合多年的老卒，是跟著他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天下初亂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是袁紹麾下的將校的時候。
這些士卒跟隨他平定黃巾，攻打董卓，平定河北，征戰官渡，最後投奔曹操直到現在。
甚至這中間還有那大戟士作為根底重新整頓擴充....
這麽多年，這些兵馬早就已經讓張合給訓練到了令行禁止的地步。
此時在張合的指揮之下，那些同樣心中有些慌亂的弓弩手卻也不會亂了自己的手腳。
在命令之下，不斷射出手中的箭矢。
那箭雨宛若不會停歇一樣從關羽的頭上落了下去。
與此同時，刀盾手和其他諸多兵士也緩緩上前，麵對著衝殺而來的關羽毫無懼色，將手中兵器高高舉起。
將掌中盾牌也立在了他的麵前。
“哈！”
一聲怒吼，關羽聽到了那士卒們齊刷刷的一聲怒吼，臉色也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
頭頂大軍箭雨讓他不斷揮舞長刀，身上的甲胄並不能將他完全保護起來。
感受著手臂和腿上的疼痛，甚至看到了胯下赤兔馬的哀鳴，再看看那嚴陣以待的曹軍。
關羽的臉色越發的沉重。
“關將軍稍歇，我等來了！”就在關羽準備和以往一樣強行衝陣的時候，身後卻是傳來了一陣呼喊之聲。
緊跟著他就看到了馬玩和程銀等人從後麵同樣是飛奔而來。
再他們的身後，是策馬飛奔，統率大軍而來的周倉和衝回來的候選等人。
甚至還有這軍中的軍師，醜鬼軍師張鬆....
“列陣！”
在關羽滿是吃驚的眼中，馬玩直接揮舞手中長矛，一聲高呼後那身後的士卒也開始了列陣迎敵。
甚至在奔跑之中還在不斷變換陣型，那動作，那氣勢，甚至讓作為自己人的關羽都感覺到了一陣勇烈...
“這是...”
“將軍這麽多年衝殺在前，威名遠揚天下，我等跟隨將軍多年，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豈不是成了天下的笑話！”
此時那馬玩的怒吼聲在關羽的耳邊爆發，緊跟著立刻就有士卒手持盾牌衝了過來，擋在了關羽的身旁，避免了那箭雨對他的傷害。
同時掩護關羽緩緩後撤，沒有讓他和之前一樣，以一己之力強行衝開敵人的軍陣。
“鋒矢...殺！”
直到關羽回歸本陣之後才發現這的確是讓他有些驚訝的本事了。
這麽多年他一直在前方拚殺，都忘記了自己的身後，原來已經有了如此可靠的一支兵馬。
遠道而來卻剛剛經曆了一場大勝的關羽，數日征戰，兵馬訓練有素的張合。
雙方就這麽在劉備的眼前交手了，戰場的慘烈在這一刻暴露無遺。
張合的指揮縱然與關羽難分高下，說實話兩個人其實都不算是指揮而聞名的人。
這一點，關羽比不了諸葛孔明，而張合也比不過曹軍大將於禁。
但是其麾下士卒之精銳卻是實打實的。
隻可惜，這張合雖然勇猛，那會相愛的將士也同樣不俗，但的確不是靠著決死之心的荊州兵馬所能比擬。
這一點，關羽和劉備都是能夠改變戰局，決定勝利的人！
再加上關羽，以及他麾下的諸多河東乃至黃巾之中走出來的副將們，其實都算是驍勇善戰之人，尤其是關羽更是勇猛之名天下皆知。
在他們的衝殺之下，任憑這張合指揮若定，這士卒們的死傷也是難以減少。
隨著越來越多的曹軍被關羽等人斬殺，戰鬥也慢慢從僵持偏向了關羽一方。
“關羽...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勇武...”於禁看著那往來衝殺，如入無人之境的關羽竟然忍不住歎息了一聲，“不過那指揮之人也不可小覷，當慎重...”
確定了他已經很難保證勝利之後，張合當機立斷立刻下達了撤離的命令。
“本將親自斷後，爾等緩緩撤離，關羽麾下士卒看似凶猛，實則定然經曆了重重死戰，他們定然不敢追擊！
大軍撤離！”
伴隨著張合的命令，曹軍直接開始了交替撤退，有條不紊地往後撤離，甚至還有時間將自己大營之中的輜重帶走大半。
即便是不能帶走的也會一把火直接燒掉，用來幫助張合阻擊敵人...
而此時那張合的撤離也讓關羽成功鬆下來了一口氣，這一次不需要張鬆多說便直接阻止了兵馬繼續追擊。
“爾等暫時修整，打掃戰場，關某去為爾等尋找輜重糧秣！”
關羽一聲令下，直接讓馬玩與程銀等人繼續看管兵馬，然後修整待命。
他則是帶著那代表著劉協身份的張鬆朝著那同樣策馬飛奔而來的劉備衝了過去。
“雲長！”而此時的劉備在見到這一幕之後也已經忍不住飛奔了過來。
就剛剛若非是身邊陳到等人拚死阻攔，恐怕劉備就已經忍不住帶人再次衝殺出去和自家兄弟並肩作戰了。
如今看到關羽擊退張合率領的曹軍，給了他們一口喘息之機後，劉備也是忍耐不住立刻策馬飛奔而來。
“大哥！”再次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劉備之後，關羽也是難掩興奮之情，直接甩鞍下馬，不顧身上戎裝甲胄，朝著劉備就是跪拜行禮。
“關羽來晚了...”
“雲長！”劉備也同樣飛奔下馬，一把將比自己高大不少的關羽從地上給拉了起來，“雲長無需如此，若非雲長我等恐怕死無葬身之地...”
“大哥！”
“雲長...”
“咳咳咳咳咳！”張鬆看著都快抱在一起的兩人最後還是忍不住發出來了一陣輕咳之聲打斷了兩個人的敘舊。
“成都張子喬，拜見玄德公！”
“張子喬？”劉備看著這個有些醜....有些瘦弱的年輕人也是臉色浮現著笑容，“早就聽說過張子喬乃是這西川的俊傑之輩。
如今雲長可以突破重重阻礙與備匯合，想來這裏麵多是子喬的功勞。
備，在此多謝子喬施以援手了！
子喬，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玄德公過獎了。”此時那張鬆雖然嘴裏謙虛，但是臉上可全都是倨傲之情，“不過玄德公還請暫緩興奮吧。
因為我等的麻煩...這才剛剛開始呢！”
原本這關羽在看到了這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那腳下已經隱隱傳來了這動蕩，想來是上遊的河道已經被打開了。
那麽接下來就是要穩住戰陣，然後借助這水勢將那虎豹騎直接擊潰了。
但是，當這關羽直接命令讓大軍衝上那山坡準備據陣死守，準備讓虎豹騎就此覆滅的時候。
尤其是當他開始衝上山坡的那一刻，赫然發現曹純也同時衝了過去。
雖然曹純在後，他自己帶著兵馬衝殺在前。
但是雙方距離本就不大，加之虎豹騎麾下盡數都是寶馬良駒，最後竟然後發先至比關羽還要早一步衝了上去。
當他看到那在半山腰上策馬縱聲大笑的曹純之後，關羽整個人都愣在了那戰場上。
一旁的醜鬼軍師張鬆此時也是直接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這群家夥就這麽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衝到了自己的前麵！
登上了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山丘...
他們這號稱精銳的虎豹騎，竟然利用這種辦法將自己的計劃給破壞了！
這簡直...讓張鬆直接愣在了原地！
而另一邊的關羽見到了這一幕之後也同樣是神情變得無比嚴肅。
“曹純...”關羽緊握長刀，臉色鐵青，眼瞅著就要忍耐不住準備衝上去和這群立足不穩的虎豹騎爭奪一番了。
而那曹純此時看到了這關羽的模樣也隻是冷笑著再次揮舞長槍。
不等關羽做出什麽決定，這曹純率先開始了動作。
“殺過去！殺！”隨著一聲令下，虎豹騎麾下的士卒再次爆發出那令人驚歎的速度，直接居高臨下對敵人發動了衝鋒。
人借馬勢宛若猛虎下山一般衝向了關羽，大軍再次衝殺而來，這一次曹純直接全力出擊。
僅僅半刻便讓關羽的大軍感受到了潰敗的味道。
“關雲長！”獰笑且興奮的曹純親自帶著最精銳的虎豹騎迎向了關羽，“你知道自己有多蠢麽？
一群步卒竟然敢引誘騎兵，還是引誘我虎豹精騎！
吾等戰馬都是塞外各部大人送上的寶馬良駒，我等騎卒都是從百戰精銳之中挑選的百夫長。
我等每一人都是踩著無數的屍骨，在無數錢帛的堆積之下走出來的，你真以為虎豹騎隻是騎兵不成！”
曹純那瘋狂大笑的模樣此時可以說是深深刺痛了這關羽的內心，看著那瘋狂衝殺的虎豹騎。
看著那在自己的軍中不斷縱橫，將他麾下的大軍打得七零八落的虎豹騎。
此時關羽的心中怒火升騰，同時這嘴上也忍不住開始了喃喃自語....
“曹純...虎豹騎...”
“水淹虎豹騎，可笑！”曹純並沒有看清這關羽的神情，也沒有聽到關羽的喃喃自語。
他隻是依舊保持著自己的興奮。
憑借著虎豹騎百餘名士卒的加持，那曹純此時愣是做到了和關羽平分秋色。
雖然不斷有虎豹騎士卒被關羽斬殺當場，但關羽同樣非常不好受，一次次廝殺之中感覺到沉重的壓力。
而丟掉的山丘，更是讓他心中慌亂，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到來的沔水洪流，讓關羽麾下將士的士氣也大受影響。
就在關羽的擔心之下，大地終於開始了震動，那身旁的沔水和也明顯有了波濤湧動。
“壞了！”這一刻的關羽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退回山丘！”曹純當即下達了命令，甚至在回身之後還忍不住看向了關羽露出來了一抹嘲諷的冷笑。
就憑爾等也想覆滅虎豹騎？笑話！
曹純的冷笑讓關羽的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此時看著那已經快速回轉山丘，同時準備好了的虎豹騎和曹純。
關羽幾乎是沒有半點猶豫就下定了決心。
“搶占...”
“不要搶！”此時那沉默了許久的張鬆終於再次開口，隻見他一臉難看的看著麵前的曹純，“我等若是上山便是落入了曹純的算計之中。
全軍遠離河畔，寧可死傷甚眾我等也絕不可衝上山丘與虎豹騎廝殺相爭！
定然...定然會有木筏接應我等！
此時將軍麾下多是江夏士卒和西川將士！
而他們多在山川河流之中居住，甚至從小就生長在江邊，可以說他們多半會水，我等死傷不會太過於慘重的...”
張鬆的話讓那關羽的神情一頓，這臉上的漲紅不減反增。
看著那山上耀武揚威的虎豹騎，他想要反駁什麽。
可是剛剛開口就直接被那張鬆再次打斷。
“他...”
“將軍莫要衝動！
是....是鬆小覷了曹純，先撤！”
隨著張鬆的怒吼，動蕩不安的沔水終於徹底爆發，大水直接衝垮了河道衝向了大地，這一刻上庸震動。
而關羽的命令也終於發了出來。
“撤！”
“轟隆隆~”
伴隨著那關羽的一聲怒吼，無數荊州大軍瘋狂撤離戰場，而緊跟著....
那奔湧的河水直接衝垮了河道，將那河畔周圍的士卒更是一瞬間淹沒在了自己的胸懷之中。
奔湧的河水讓關羽麾下的兵馬人仰馬翻，本應該是覆滅曹軍虎豹騎的計策卻成了讓關羽生死兩難的手段。
不過幸運的是這西川而來的降兵降將以及他自己麾下原本的江夏精銳果然如同張鬆所言那樣子，或多或少都是會些水的。
加上如今還算是梅雨季剛剛開始，這才沒有給關羽造成太大的損失。
但覆滅曹純的算計也可以說得上是徹底失敗了，看著那山丘上耀武揚威的曹純和其麾下的虎豹騎士卒。
關羽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此時原本負責剿滅那些曹軍的士卒也乘坐木筏順勢而下，本以為應該是清剿殘軍的程銀等將領此時卻是看到了一副慘淡景象。
本應該在河水裏苦苦掙紮的虎豹騎士卒變成了他們的袍澤，而本應該用來殺敵盛放首級和屍體的木筏也變成了袍澤的救命稻草。
大量的士卒爬上了木筏，氣喘籲籲地看著蒼天，任憑身上家的甲胄內襯貼在自己的身上，也任憑那稀稀拉拉的雨水落到了自己的臉上。
此時的他們，卻是一動都不想再動了....
在那麽一瞬間，他們的眼神之中可謂是充滿了無奈和落寞，甚至充滿了絕望...
“將軍！”此時那張鬆看著局麵已經微微得到了控製，自己也是再次找到了關羽。
同時也朝著關羽說出來了自己的意見。
“如今我等的計劃雖然出現了些許的意外，但事情還是要繼續的...”
“你打算如何？”關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他現在對待法正到底是一個什麽態度。
但是從他的語氣之中，那張鬆似乎也能夠聽出來幾分不樂意來。
對此，這張鬆也隻能是歎息一聲，然後繼續說著自己的話語。
此時的局麵，也由不得他繼續傲氣下去了。
“曹純我等已經是無法應對了，但是他曹純是不是忘了，如今上庸的曹軍可不僅僅有他一支虎豹騎！
既然虎豹騎我等動不了，那麽我等就從其他人那裏下手。
這一場決堤，可不僅僅是會殃及這裏，整個上庸都會被波及到....”
張鬆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關羽眉頭就已經忍不住緊緊皺了起來。
然後緩緩點了點頭，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你是想要說夏侯淵...”
“正是如此！”張鬆看著那關羽明白過來，也是趕緊點了點頭，“之前夏侯淵和朱靈被我等打得潰敗而逃，如今定然劉借助虎豹騎的力量再次追殺而來。
他們可沒有虎豹騎的寶馬良駒，也未必知道我等的算計。
就算是發現了，恐怕也根本反應不及...”
“返身，殺回去！”
這張鬆的話語還沒說完，關羽就已經一聲暴喝帶著兵馬衝殺而去，那些剛剛爬上了木筏還沒反應過來的士卒再次隨著沔水朝著後方殺了回去。
這一次，他們進攻的方向，變成了那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另一隻曹軍追兵，夏侯淵和朱靈所部....
而此時的夏侯淵....
“快...那裏有個矮坡，先上...上去！”
“往哪...往前...上啊！”
“拉一把...咕嚕嚕嚕....”
“當年丞相耗費無數才開鑿了玄武池，爾等不是在裏麵訓練了許久麽？
不是說爾等已經精通水性了麽？”
“玄武池的水他不動..咕嚕嚕嚕...救命...”
這夏侯淵和朱靈麾下的將士們已經是被這突然初夏難道變動給弄得手足無措，哭爹喊娘了。
那慌亂的模樣，可謂是將人丟盡了。
甚至就連那兩名大將之一的朱靈此時都是格外的狼狽。
好不容易才在泛濫的河水衝擊之下找到了一片立足之地，好不容易才讓自己擺脫了洪水的困擾。
感受著那奔湧而來的沔水，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幸虧...幸虧啊！”朱靈此時心中無比慶幸自己沒有追殺得太近，這才沒有被這泛濫的沔水徹底擊垮，同時看著這奔湧的河流也是忍不住開始心神顫抖起來。
“玄武池...僅僅是一個沔水就有如此威力，若是長江...
那玄武池怕不是一個笑話，那就是一個笑話！”
這朱靈之前就出身河北，說實話一直對長江是有些看不起的。
畢竟他家鄉不遠處就是那滔滔黃河，而同樣是以雄壯著稱的黃河這麽多年都沒有成為天險。
在他的心中，這長江何德何能被稱之為天險？
因此之前還不了解長江天險的朱靈，此時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坐井觀天。
在如此水域縱橫的南方之土，他們的準備還遠遠不足。
就在朱靈不斷生出感慨之心的時候，另一邊的夏侯淵也終於從那旋渦之中脫離出來。
帶著一身濕漉漉的甲胄，氣喘籲籲地看向了自己腳下的這一片混亂。
此時夏侯淵的臉上，可謂是陰沉一片，看著那洶湧而來的水流，他忍不住開始了破口大罵。
“真是該死的地方，也不知道子和怎麽樣了...那關羽如此做，恐怕當真是有些...”
一種沉重的壓力就這麽出現在了夏侯淵和朱靈，甚至是曹軍各個將校士卒的心頭之上。
爆發的沔水仍然在流淌，想要完全退去恐怕也需要數日時間，不過好在就在算是不會退去，隻要過上一日半日，這爆發的河水也會趨於穩定吧...
夏侯淵如此想象，隻是看著那還在不斷落下的雨水，這心思怎麽都感覺那麽的不可靠起來。
“嘩啦啦~”一陣水流劃動的聲音慢慢出現，在雨水的影響之下，直到遠處出現了一道道的身影之後，夏侯淵和朱靈才站了起來。
那劃動木筏出現在眾人麵前的關羽，此時正是一臉憤怒看著他們，這被虎豹騎追殺玩弄的火氣，也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
“殺！”
“撤！”
關羽和夏侯淵同時發出了命令。
關羽忍不住心中怒火發出殺意盎然的怒吼之聲，曹軍大將朱靈看著已經沒有能力再次阻擋對方的士卒，也同時下令全軍撤退。
但是這還在奔騰翻湧的河水，卻是阻斷了他們的逃生之路...
“駐軍死守，關雲長兵馬同樣不足，他們不可能這麽快覆滅虎豹騎。
如今曹純將軍定然安然無恙，我等堅持一段時間...再堅持一斷時間！”
夏侯淵也不虧是曹軍老將，雖然心中驚顫莫名，但是他仍然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知道了關羽定然不會是覆滅了虎豹騎。
而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但此時的夏侯淵所能執掌的兵馬十分有限，隻能眼睜睜看著距離自己較遠的那些士卒被關羽帶兵屠戮。
而他卻是無能無力，自保已然是極限了。
“眾將士聽令，眼前之敵....殺！”
在關羽的怒吼聲中，大量的曹軍被屠戮，曹軍大將之一的朱靈眼看自己被重重包圍，最後咋投降與死戰之中還是選擇了後者。
“當年鄃城之下，朱某眼看自己的親人被一一屠戮...眾人皆說我朱靈叛主而降曹。
說我朱靈目光如炬，說我朱靈反複無常...
而等何曾想過，那一日某家到底見到了什麽情景！
這些年朱某日日夜夜都會聽到親日的悲慘苦嚎之聲，都會聽到他們在對朱某說著當年的那一切！
這些年，朱某的心無時無刻不被煎熬。
關雲長....今日我朱靈還真就不想苟活了！”
看著那將自己包圍的關羽大軍，看著那一臉冷峻之色的關羽，最後朱靈直接露出來了一個慘笑。
這麽多年心中的痛苦終於可以大聲的說出來了。
他也終於不再害怕了。
“苟活於世...還真是不那麽痛快呢...關雲長，朱靈在此！”
看著在水中站都站不穩的朱靈，關羽第一次正眼看向了他，然後露出來了一抹輕笑。
“傳令，生擒！”
此時關羽看著那正在拚死頑抗的朱靈，心中其實頗為的欣慰，他終於再次看到了即將勝利的滋味。
而那朱靈，他並非是對這朱靈非要網開一麵，隻是想到了當初自己在那五百校刀手的屍體麵前發過了的誓言。
因此，他決定再給這朱靈一次機會！
而關羽的決定，也的確是讓這朱靈在這混亂紛雜的戰場之中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關雲長，你該殺了我！”
不足半炷香的功夫，被五花大綁的朱靈看著關羽開始了拚命的咆哮，仿佛隻求一死。
但關羽是一個極為有原則的人。
或者說，在某種情況下來說，這關羽是一個很傻的人....
麵對著那對著他破口大罵，隻求速死的朱靈，他隻是淡然的朝著對方擺了擺手。
然後立刻吩咐眾人給他鬆綁。
“不管當初是因為什麽，你將關某麾下五百校刀手送還給了關某，因此關某今日放你一條生路。
來人，給他一條木筏，讓他離開！”
關羽這一聲令下頓時讓眾將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自家的主將竟然在戰場上竟然還敢如此任性。
而一旁不知道什麽時候藏起來了的張鬆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卻是在那帶著一臉不可置信模樣的朱靈離開之後，發出來了爽朗的笑聲。
“關將軍果然好算計，如此一來看似是將朱靈放還，但此人之前在曹孟德麾下所做的所有努力定然已經沒了用處。
加之其家族已然覆滅，就算是還在，以他曾經的往事，曹孟德對他也沒了鉗製的信心。
如此再加上臨陣脫逃和被敵將放還...他回去也是生不如死的下場。
最終反倒是會讓曹孟德麾下眾將離心離德，這真是好算計啊！”
那張鬆自以為是的說完之後還直接撫掌讚歎，那言語之中倒是頗為真誠，覺得關羽還真有他見不到的這一麵，讓他十分感慨。
甚至心中忍不住的感慨了起來。
“早就聽說了這關羽也是天下名將，之前看著他問題頗多，還以為這是名不副實之人。
如今看來，果然是不可小覷，果然是豪傑之輩啊！”
張鬆心中感慨萬千，覺得終於看到了這關羽的能力。
但是此時關羽身邊的眾多副將們卻是臉色更是古怪，看著那侃侃而談的張鬆，再看看關羽怎麽都覺得這件事情似乎不是那麽...千回百轉。
他們都跟隨了關羽的時日頗久，知道自家的這位主將雖然有很多常人所看不到，所想象不到的本事。
但是吧....這好像不是他的本事....
而麵對這種讚歎，關羽隻是用了十分冷漠的一個眼神看過去。
“關某就隻是還他人情罷了，其他的...關某沒想過！”
這一句話說出來，大家的臉色甚至變得正常了些。
這才對嘛，這才是他們所熟悉的那位關將軍嘛....
當然...除了那個臉色再次僵住了的張鬆。
剛剛按滿腔的激動，如今都在這關羽的一句話之後，宛若是被一盆冷水徹底澆了下來。
不但將他所有的激動都給澆滅了，甚至讓他臉皮抖動不止，那尷尬的模樣真的是讓他一瞬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才好了。
張鬆的嘴巴開開合合，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另一邊的關羽卻是已經不再管他了。
雖然這一戰他大勝，但是卻隻是讓自己的士氣給緩了過來。
真正距離那他心中的想法可還有很大的差距呢！
關羽解決了曹軍大部和朱靈之後，也看向了另一個方向，那是好不容易才聚攏起來了不少兵馬的夏侯淵。
若是廝殺...
此時的關羽心中可是頗為衝動的。
但是此時那張鬆也終於緩了過來，然後一把拉住了關羽那濕漉漉的袖袍，然後製止了他。
“將軍，沔水泛濫定然會影響南陽，畢竟南陽郡的河流無論是沔水還是漢水都算是一脈相承。
在這種情況下，將軍可有辦法在這半日或者一日的時間裏斬殺了那夏侯淵等人？”
“.....”關羽看著已經開始慢慢落下的太陽，一旦進入了夜晚就算是他們恐怕也很難支持夜戰。
而且他們也是被大水波及，折騰了這麽久同樣是身心俱疲。
“夏侯淵....”關羽看著已經開始慢慢平複的河水，此時也是明白了這張鬆的話語。
他明白了自己雖然想要一鼓作氣，但是他也知道，張鬆說的有道理。
這個時候若是繼續堅持下去的話，那麽等到接下來的水慢慢降下去之後，這局麵就真的是太危險了...
因此關羽在張鬆的拉扯和勸說之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另一個辦法。
“衝出去先去支援主公！”
劉備大敗，此時最是需要支援和士氣的時候，而且那接連勝敗讓他們也是身心俱疲了。
此時關羽也很清楚，若是不能讓此時那些士氣低落的將士們看到希望，恐怕接下來他們的日子都會很難過。
因此看著那背後被不斷肆虐的洪水，看著自己麾下再次穩定下來士氣的將士們。
最後關羽還是看向了這南陽郡的方向....
“大哥，你且等我...”
帶著這份兒信念關羽大軍直接順著那洶湧的河流朝著南陽而去，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甚至在這種情況之下，關羽都不去想過那上庸如今又該如何？
駐守上庸的申儀是否能夠擋得住夏侯淵與曹純之間的進攻，亦或者是若是夏侯淵與曹純等人直接衝出上庸進入夷陵當如何...
這些問題不足以致命，但是這些問題全然不在關羽的考慮範圍之內，他所要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救援他的大哥，劉備。
劉備大營之外，曹軍大將張合正在帶著兵馬源源不斷衝殺著劉備大營，無數拋車甚至是從劉協手中學到的霹靂車也再次開始了轟鳴之聲。
無數巨大的石塊轟擊著那山下的大營，讓本就心神慌亂的士卒變得更加怯懦起來。
陳式，鄧方，沙摩柯...
劉磐，黃祖，乃至於是劉備自己和他麾下的親將陳到...
所有人都是傷痕累累，麵對這種進攻也隻能拚死抵抗下去，他們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此時張合已經是顯露出來了自己那獨特的本事。
在麵對著堅固的營寨之後，張合並沒有使用什麽手段，而是用最簡單的辦法不斷消耗著劉備的兵馬和士氣。
他此時的進攻非常穩，利用自己手中一切所能利用的東西，不斷消磨著劉備軍中為數不多的那點士氣。
不斷擊殺著他麾下的那些兵馬！
就用這種消磨劉備麾下的兵馬士卒和士氣的辦法，那張合試圖用最小的代價，將劉備這個曹公大敵斬落在此...
所有的計劃都非常順利，張合也在不斷的消磨之中，將自己的戰線一次次向前推進。
至於張合的老對手，那猛將張飛此時在麵對如此局麵的時候，也是無可奈何。
畢竟任憑張飛如何凶悍，在強大的兵力優勢之下，仍然能夠做到毫發無損。
相比較於劉備麾下的猛將衝殺，張合幾乎是完全不同的一種打法，他本身就是一個河北出了名的猛將。
可是如今他卻是再也不會依靠勇武來做事。
他隻會利用自己身邊所有的優勢對敵人進行攻伐，在這種情況下麵對那嚴陣以待，訓練有素的將士。
再看看那頭頂的漫天箭雨，饒是以張飛的勇猛也不得不受傷退去。
這是一個不想給對方任何衝殺機會的人，這河北名將張合充分證明了自己為什麽能夠在河北被人們稱之為河北四庭柱之一了。
而且還是如今唯一一個活著的四庭柱！
甚至就連他進攻的時候，這周圍的防禦，他都沒有忘記過！
“加派斥候，巡視四方，萬萬不可讓我等受到任何的威脅！”
“諾！”
張合的謹慎讓那山上的劉備也是恨得咬牙切齒。
他是真沒想到，如今這張合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即便是明知道此時他的一路援軍....諸葛亮的援軍已經被曹孟德率軍擋住，而關羽麵對著的是虎豹騎，夏侯淵，朱靈等精銳大軍恐怕難以突破。
可仍然還是會選擇加派鼠輩斥候不斷巡視。
仍然小心地防備著周圍的一切....
這張合，如今可以說是連同自己身邊的那些所謂的盟友同袍都不相信了。
除非那是他自己的麾下....
戰場之上，這張合的進攻不斷的進行著，一道道命令快速的傳遍了整個戰場，帶動了那曹軍的一次次進攻....
“弓弩手，再射！”
“拋車，霹靂車，拋！”
“大軍緩緩前進，殺！”
張合的命令再一次傳入了戰場之中，仿佛是為了迎接這清晨的朝霞一般。
轟鳴與嗡鳴的聲音讓劉備軍中的士卒再次感覺到了絕望和恐懼，隻能等待著天黑的到來。
期盼著自己可以再次活過一天....
隻不過這一次，就在他們準備好硬抗的時候，這仿佛永遠不會改變的戰事卻是發生了轉變。
天空之中的巨石和箭雨突然在某一刻慢慢消散了，那已經步步緊逼過來的曹軍士卒也開始緩緩後退。
動作不快，但是退去的動作卻是相當穩定，這一幕著實是讓所有殘存的劉備軍中士卒都大受驚訝。
“曹軍...這是轉性子了麽？”
“不對，如今我等雖然不至於堅持不住，但是明顯已經有了疲憊模樣。
這張合在這種時候撤離，他定然有什麽陰謀，小心！”
“眾將士抓緊時間修整，快，修繕大營...”
“將巨石搬出去，抵擋曹軍，快...”
一道道命令從大營之中傳出，讓這剛剛還在震驚之中的大營瞬間變得嘈雜甚至有些慌亂起來。
而在這一切之下，劉備則是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某個方向。
仿佛是內心深處感受到了什麽一樣，他不自覺地轉動了身子，看向了那上庸的方向，看向了那根本不可能在出現援兵的方向。
直到.....“關”字大旗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雲長...”
“大哥！”
劉備和關羽仿佛是心有靈犀一般同時看向了對方的方向，同時最終開始了喃喃自語，仿佛是對那對方的呼喚。
雖然此時他們雙方誰都聽不到對方的話語。
可是他們仍然難以掩蓋著心中，這臉上的激動。
而此時在另一邊，那曹軍的軍陣之中，這張合聽到了這斥候的稟報之後也是忍不住的變了自己的臉色。
“關雲長...還真的讓他衝出來了...”
此時已經將兵馬收攏起來的張合也看到了那杆隨風飄揚的旗幟，雖然對於關羽出現在這裏十分不解，但卻沒有半點慌亂。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從曹純和夏侯淵兩位將軍手中活下來的，不過既然你衝過來了，那也不能太過於客氣了不是...”
“弓弩手何在，射！”
麵對那衝殺出來的關羽，張合並沒有半點畏懼，也沒有半點客氣。
直接就用一場箭雨作為了對他的歡迎。
隨著張合的命令和令旗的揮舞，一隊隊已經做好準備，彎弓搭箭的弓弩手直接朝著半空射出了自己手中的箭矢。
雙方尚且有些許差距，張合似乎也知道這無法對關羽等人造成什麽傷害，但是這卻足矣在關羽和劉備大營中間射落一片箭雨。
這種震懾足矣讓雙方無法匯合了。
果然，箭雨落下，關羽看著明明已經就在眼前的大營，可是麵對張合的威脅也隻能調轉馬頭衝向了對方。
“張合狗賊，你找死不成！”
憤怒的關羽一馬當先直接衝殺了過去，怒吼著揮舞手中青龍偃月刀直接朝著張合衝殺而去。
那凶猛的模樣讓張合此時也是忍不住吞咽起了一口口水，他身後的將士們也是忍不住想起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而張合的命令也第一次有了那麽幾分的慌亂。
麵對關羽的衝殺，張合直接開始了暴躁的箭雨模式....
“弓弩手，再射！”
“射！”
“再射！”
雖然說這張合的命令難免有了幾分慌亂，但是他麾下兵馬都是跟隨了張合多年的老卒，是跟著他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天下初亂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是袁紹麾下的將校的時候。
這些士卒跟隨他平定黃巾，攻打董卓，平定河北，征戰官渡，最後投奔曹操直到現在。
甚至這中間還有那大戟士作為根底重新整頓擴充....
這麽多年，這些兵馬早就已經讓張合給訓練到了令行禁止的地步。
此時在張合的指揮之下，那些同樣心中有些慌亂的弓弩手卻也不會亂了自己的手腳。
在命令之下，不斷射出手中的箭矢。
那箭雨宛若不會停歇一樣從關羽的頭上落了下去。
與此同時，刀盾手和其他諸多兵士也緩緩上前，麵對著衝殺而來的關羽毫無懼色，將手中兵器高高舉起。
將掌中盾牌也立在了他的麵前。
“哈！”
一聲怒吼，關羽聽到了那士卒們齊刷刷的一聲怒吼，臉色也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
頭頂大軍箭雨讓他不斷揮舞長刀，身上的甲胄並不能將他完全保護起來。
感受著手臂和腿上的疼痛，甚至看到了胯下赤兔馬的哀鳴，再看看那嚴陣以待的曹軍。
關羽的臉色越發的沉重。
“關將軍稍歇，我等來了！”就在關羽準備和以往一樣強行衝陣的時候，身後卻是傳來了一陣呼喊之聲。
緊跟著他就看到了馬玩和程銀等人從後麵同樣是飛奔而來。
再他們的身後，是策馬飛奔，統率大軍而來的周倉和衝回來的候選等人。
甚至還有這軍中的軍師，醜鬼軍師張鬆....
“列陣！”
在關羽滿是吃驚的眼中，馬玩直接揮舞手中長矛，一聲高呼後那身後的士卒也開始了列陣迎敵。
甚至在奔跑之中還在不斷變換陣型，那動作，那氣勢，甚至讓作為自己人的關羽都感覺到了一陣勇烈...
“這是...”
“將軍這麽多年衝殺在前，威名遠揚天下，我等跟隨將軍多年，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豈不是成了天下的笑話！”
此時那馬玩的怒吼聲在關羽的耳邊爆發，緊跟著立刻就有士卒手持盾牌衝了過來，擋在了關羽的身旁，避免了那箭雨對他的傷害。
同時掩護關羽緩緩後撤，沒有讓他和之前一樣，以一己之力強行衝開敵人的軍陣。
“鋒矢...殺！”
直到關羽回歸本陣之後才發現這的確是讓他有些驚訝的本事了。
這麽多年他一直在前方拚殺，都忘記了自己的身後，原來已經有了如此可靠的一支兵馬。
遠道而來卻剛剛經曆了一場大勝的關羽，數日征戰，兵馬訓練有素的張合。
雙方就這麽在劉備的眼前交手了，戰場的慘烈在這一刻暴露無遺。
張合的指揮縱然與關羽難分高下，說實話兩個人其實都不算是指揮而聞名的人。
這一點，關羽比不了諸葛孔明，而張合也比不過曹軍大將於禁。
但是其麾下士卒之精銳卻是實打實的。
隻可惜，這張合雖然勇猛，那會相愛的將士也同樣不俗，但的確不是靠著決死之心的荊州兵馬所能比擬。
這一點，關羽和劉備都是能夠改變戰局，決定勝利的人！
再加上關羽，以及他麾下的諸多河東乃至黃巾之中走出來的副將們，其實都算是驍勇善戰之人，尤其是關羽更是勇猛之名天下皆知。
在他們的衝殺之下，任憑這張合指揮若定，這士卒們的死傷也是難以減少。
隨著越來越多的曹軍被關羽等人斬殺，戰鬥也慢慢從僵持偏向了關羽一方。
“關羽...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勇武...”於禁看著那往來衝殺，如入無人之境的關羽竟然忍不住歎息了一聲，“不過那指揮之人也不可小覷，當慎重...”
確定了他已經很難保證勝利之後，張合當機立斷立刻下達了撤離的命令。
“本將親自斷後，爾等緩緩撤離，關羽麾下士卒看似凶猛，實則定然經曆了重重死戰，他們定然不敢追擊！
大軍撤離！”
伴隨著張合的命令，曹軍直接開始了交替撤退，有條不紊地往後撤離，甚至還有時間將自己大營之中的輜重帶走大半。
即便是不能帶走的也會一把火直接燒掉，用來幫助張合阻擊敵人...
而此時那張合的撤離也讓關羽成功鬆下來了一口氣，這一次不需要張鬆多說便直接阻止了兵馬繼續追擊。
“爾等暫時修整，打掃戰場，關某去為爾等尋找輜重糧秣！”
關羽一聲令下，直接讓馬玩與程銀等人繼續看管兵馬，然後修整待命。
他則是帶著那代表著劉協身份的張鬆朝著那同樣策馬飛奔而來的劉備衝了過去。
“雲長！”而此時的劉備在見到這一幕之後也已經忍不住飛奔了過來。
就剛剛若非是身邊陳到等人拚死阻攔，恐怕劉備就已經忍不住帶人再次衝殺出去和自家兄弟並肩作戰了。
如今看到關羽擊退張合率領的曹軍，給了他們一口喘息之機後，劉備也是忍耐不住立刻策馬飛奔而來。
“大哥！”再次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劉備之後，關羽也是難掩興奮之情，直接甩鞍下馬，不顧身上戎裝甲胄，朝著劉備就是跪拜行禮。
“關羽來晚了...”
“雲長！”劉備也同樣飛奔下馬，一把將比自己高大不少的關羽從地上給拉了起來，“雲長無需如此，若非雲長我等恐怕死無葬身之地...”
“大哥！”
“雲長...”
“咳咳咳咳咳！”張鬆看著都快抱在一起的兩人最後還是忍不住發出來了一陣輕咳之聲打斷了兩個人的敘舊。
“成都張子喬，拜見玄德公！”
“張子喬？”劉備看著這個有些醜....有些瘦弱的年輕人也是臉色浮現著笑容，“早就聽說過張子喬乃是這西川的俊傑之輩。
如今雲長可以突破重重阻礙與備匯合，想來這裏麵多是子喬的功勞。
備，在此多謝子喬施以援手了！
子喬，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玄德公過獎了。”此時那張鬆雖然嘴裏謙虛，但是臉上可全都是倨傲之情，“不過玄德公還請暫緩興奮吧。
因為我等的麻煩...這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