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穀,這條道路可以說是一條最為詭異的道路了。


    詭異到了什麽地步?


    當初張鬆見到了劉協,並且從劉協口中得知這條路的時候,他自己都已經驚住了。


    因為在張鬆的眼中,這劉協就不應該知道這條道路才對!


    這是一條無論雍涼還是西川漢中,都不太清楚的道路...


    可是這條道路就是那麽的萬無一失?


    當然也不是,因為這條道路這西川和漢中之地,最起碼有數以萬計的人知道...而且對這子午穀的一草一木都非常清楚....


    這就是生死道,子午穀!


    被那些曾經逃難西川之人稱之為黃泉生死路的子午穀。


    若非是這張鬆身邊有一個曾經親身體驗過子午穀道路的好友,他自己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想到了自己的那位朋友的時候,張鬆的臉色也是忍不住變得有了幾分怪異。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但是....卻又有幾分不同尋常。


    不過還未曾等到他多說什麽,這一旁的諸多將校們就再次開始了詢問。


    讓這張鬆將所有的思緒都拉了回來,然後跟著他們繼續說著那進入關中之地的諸多道路。


    並且這大軍也在那子午穀之中瘋狂的前行,而他們前進的消息也快速傳入了關中,傳入了長安之中。


    在那長安城中,此時負責駐守長安的賈詡在得到張飛前來的消息之後,也是忍不住的露出來了一個笑容。


    那嘴角微微上揚的模樣,讓一旁的劉曄和已經是垂垂老矣的老尚書令趙彥在見到了這一幕之後都是忍不住抽動了一下自己的臉皮。


    這個樣子的賈詡,他們還真是沒有見過...


    “看著文和如此的模樣,似乎這張飛的到來你還是很興奮的....”


    “哈哈....”賈詡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臉上的變化,聽到了趙彥的話語之後也是直接忍不住笑了起來,“讓老令君見笑了。


    這張飛....老夫並不了解此人,不過聽聞是個勇猛的家夥,也不知道那馬超適不適應。


    不過他的到來是意味著陛下的計劃已經算是成功了一半....


    剩下的,就要看我等在雍涼之地的手段了!”


    “雍涼之地....我等這一次不是打算拿下荊州麽?”趙彥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也是忍不住的皺起了自己的眉頭。


    看著麵前的賈詡忍不住有些不解起來。


    “說起來,老夫還是想要問問你等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之前我等都已經做好了出兵雍涼的準備,結果你們說與其拿下雍涼之地不如拿下荊州!


    可是現在陛下親自去了荊州,但是卻又轉道直入交州了。


    好家夥,現在你說我們又要對雍涼之地出手。


    你可要知道,如今陛下的兵馬可都是已經調入荊州了,隨時都可能出現在荊州的戰場上。


    那呂岱和徐晃兩位將軍都已經前往弘農郡了。


    而馬騰和張濟以及陳宮等人也都開始在並州與關中準備,根本動彈不得。


    你若是想要對雍涼之地出手.....”


    “這不是還有那猛張飛麽?這雍涼之地的人....可是最喜歡這種人的!”


    賈詡此時直接打斷了那趙彥的話語,那悠悠的模樣讓趙彥的眉頭緊鎖,同時也讓他將自己想要說出來的話語,全都憋了回去。


    趙彥不知道這賈詡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是他知道....這賈詡既然如此說,自然是有著他的打算。


    而一旁的劉曄一言不發,看來也不是毫不知情....


    既然如此,那麽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當賈詡將趙彥等朝廷之臣需要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後,這第一批糧草也進入了子午穀,開始對張飛進行接應了。


    同時這張飛的兵馬,也距離穀口越來越緊。


    在即將到達穀口的時候,張鬆終於將自己後半段計劃說出來了。


    “與其帶著這些兵馬進攻洛陽,不如轉道漢中。


    而從漢中並非是進攻城固和南鄭等堅固城池,相反,則是繞過了他們直接進入用來關中。


    然後從長安得到輜重補給,轉入涼州!


    幫助那位陛下直接平定涼州,並且從涼州快速獲取足夠的兵馬,從而反哺荊州!”


    “......”


    當那張鬆將自己的這後半段計劃說出來之後,即便是這張飛對名士非常尊敬。


    即便是張飛對這謀略方麵並不是非常精通。


    但是他仍然感覺到,這件事情裏透露著濃濃的不對勁兒。


    甚至看向那張鬆的眼神,仿佛都不是那麽的和善了。


    好在這張鬆也不是什麽準備都沒有。


    麵對關羽,他需要拿出來劉協給他的信物,而麵對張飛....


    “你大哥玄德公已經同意此事,之前玄德公也說過讓你一切聽從鬆的吩咐...


    你當初就在旁邊,想來益德將軍聽得也是非常清楚的。


    如今無需懷疑!”


    當張鬆將劉備都抬出來之後,這現場的氣氛也是微微變得有些和善了些。


    不過雖然這氣氛變得有些和善了,但是張飛還是沒辦法完全認可。


    “你這想法看似不錯,但是....這雍涼之地可不是漢中張魯。


    在這裏的那群家夥....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哎....張將軍大可放心就是,此事....易爾!”


    伴隨著張鬆的這句話,那第二份兒輿圖也從張鬆的懷中被取了出來,然後帶著滿臉的笑意將輿圖緩緩打開。


    同時,這劉協和郭圖真正想要讓張鬆做的事情,也終於可以開始了.....


    話說,其實這劉協和郭圖等人對於那自己的大後方涼州之地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


    甚至於他們都曾經想過將這個地方直接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而對於那涼州亂局的評價....他們也是非常明確的!


    西方諸將,皆豎夫屈起,無雄天下意,苟安樂目下而已!


    這句話是劉協麾下的心腹之一衛覬說的。


    而在曆史上他也同樣說過這麽一句話,一句直接將西北眾將釘在了恥辱柱上的話語。


    那是當年作為曹孟德麾下第一任坐鎮關中的老司隸校尉衛覬說的。


    可見不管是那個時空,這家夥就對這雍涼一脈的勢力沒有過半點好感。


    而劉協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家夥的評價.....可以說是所有人之中做出過最為合乎情理的判斷了!


    就西北,尤其是涼州的這群家夥,他們是一群隻想要苟安的家夥。


    但他們同樣是一群豎子莽夫!


    這同樣也是讓所有人感覺到糾結和為難的地方。


    對於他們,過於嚴苛則會群起而反,讓人煩不勝煩。


    但若是給他們些許機會,便會爭權奪利,讓人同樣頭痛欲裂。


    而最重要的是,涼州和益州交州等地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益州的豪強敢於如此放肆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一旦感覺事情不對了,可以退入深山之中躲藏。


    這山林就是他們最好的保護。


    但這辦法雖然是有,可是卻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如此。


    尤其是大家都是非常的清楚,這畢竟不是什麽好辦法,在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會真的去拖家帶口鑽山上的小樹林。


    而涼州的豪傑卻是不同,涼州地勢狹長,若是從輿圖上看那簡直就是一條蜿蜒曲折的線路。


    而在這條線路上,西麵陽關之外便是西域之地,而涼州的北方則是鮮卑匈奴等異族,至於南麵...


    “你見過十幾二十萬羌胡麽,若是去了難免恐怕就見到了。”


    數之不盡的羌胡氐人,甚至就連氐人在這各種羌胡的麵前也隻能抱團取暖,不敢太過於放肆才行。


    至於漢人,他們的確是有著不少人能夠讓羌胡臣服,甘心為其驅使。


    比如涼州三明之中的段熲段太尉就是其中翹楚。


    還有諸如那皇甫嵩,董仲穎,甚至是馬騰和韓遂在這羌胡之中都有著不小的威望。


    但是他們隻能是讓其敬佩,讓其部分臣服,但是絕對不敢說讓他們成為自己的忠犬!


    甚至還要永遠保證他們有著足夠的利益才行。


    正是因為這種情況,那西域各國才和中原斷絕多年,同時這也是為何有著百年羌亂的最重要原因!


    這些人,這種獨特的地勢,這種已經互相合作了百餘年的關係,才是他們的依仗。


    麵對如此模樣的涼州,無論是曆史上的鍾繇還是之後的曹孟德,甚至是如今的徐庶乃至與賈文和都未曾擅自動手。


    因為誰都不想在自己局麵大好的時候,給自己找來這麽一個天大的麻煩。


    這涼州的勢力,實在是太駁雜了。


    他們很多人暗中已經投降了朝廷,可是麵對那涼州真正的問題,這些人也不過就是簡單的說說罷了!


    他們並沒有半點想要真正臣服的意思.....


    如今,當張飛和張鬆等人帶著大軍出現在了關中並且得到了糧草。


    然後帶兵直接前往金城與武威兩郡的時候,這消息也快速地在涼州各郡傳遞了起來。


    經過了這些年的廝殺,那馬超雖然奈何不得金城郡的韓遂,雖然麵對這種局麵也是毫無辦法來解決問題。


    但是也讓這涼州受到了很大的損失。


    比如那武威郡的太守張猛如今是已經沒了,之後占據武威郡的新一代豪族郭憲也病故了,但這並不代表武威郡如今就是無主了。


    武威豪強顏俊如今終於找到了機會占據了武威郡中,同時與涼州各郡豪強也都取得了聯係。


    與此同時,這涼州之地的其他各個郡縣之中的眾豪強更是結成了同盟,同時聯係到了這涼州最大的勢力之一,武威三種胡!


    還有那以匈奴、月氏、羯族、氐羌等諸多種族雜居在涼州的涇渭流域的安定瀘水胡,河西走廊的臨鬆瀘水胡,河湟穀地的湟中瀘水胡。


    當然,還有號稱涼州胡王的治元多。


    隻不過這胡王的稱呼,除了他自己之外,倒也沒有別人認可。


    但即便是如此,這幾支力量湊在了一起,最起碼也有將近十萬餘人....


    而這隻不過是涼州的門戶,所動用的也不過就是胡人勢力。


    在這涼州還有河西鮮卑,燒當羌,白馬羌等動輒數萬乃至十萬戶的強大羌胡,還有橫行西域的異族勢力...


    麵對如此敵人,那些占據了各個郡縣的當地豪強,其實反倒不是那麽重要了。


    此時已經渡過了瀘水,進入正式進入涼州境內的馬超大軍,看著那衝殺過來,想要對他們半渡而擊之的胡人騎兵,也是忍不住的一腦門子官司。


    “弓弩手!”


    伴隨著那群家夥的衝鋒,這馬超也隻能回應自己的一聲呼喊,緊跟著就是數千名身穿筒袖鎧,手持弓弩的士卒就直接迎了上去。


    這漫天箭雨其實就是馬超等人如今唯一的手段了.....


    雖然方法非常的單一,但是不得不說這種辦法的確是非常管用的。


    在那漫天箭雨之下,這些胡人騎兵雖然是人多勢眾,但是裝備非常簡陋,全憑勇武行事的他們隻能用血肉之軀硬抗過去。


    甚至在一次次的進攻和防守之間,他們看著那漫天的箭雨,心中都忍不住生出幾分想法。


    他們突然覺得這不是弓弩手,這是從陰間走上來的使者...


    “殺!”


    麵對對方的進攻,往往都是如此模樣....


    一場廝殺,那真正的大軍都還沒有能夠出手,這場大戰便已經結束了。


    那來犯之敵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沒能報上,就直接潰敗回去,一戰斬殺胡人一兩千餘人。


    降服不下數千之眾,潰逃者更是不計其數。


    這看上去似乎是威風凜凜,但實際上那馬超在想要繼續進攻的話,那麽就要麵對四麵八方的敵人。


    即便是馬超的勇猛,即便是馬家軍如今的驍勇善戰,在麵對這種壓力之下,他也是沒有了任何的辦法.....


    而此時的張飛也得到了馬超那邊的消息,對於那個曾經的同袍,張飛當然是沒有半點陌生。


    雖然沒想到當年那個總是纏在他屁股後麵要和他比試一番的家夥如今也已經是一名大將了已經。


    但是對此張飛也是非常開心的。


    不過當張飛知道了這馬超的情況之後,並沒有立刻去和那馬超匯合。


    而是選擇反其道而行之....那便是直接長驅直入。


    用張飛的話來說,他要教一教這馬超到底如何才是真正的打仗!


    雖然這話說出來,就連張飛自己的副將宗預都不敢應承,不過張飛對此仍然是堅信不疑。


    金城郡本就和隴西瀕臨,全靠旁邊的羌胡為他們撐腰助威。


    之前韓遂威望還在,並沒有經曆大敗的時候,那倒還算是能夠和涼州豪傑比上一比,甚至可以想著將涼州徹底占據。


    但如今韓遂雖然不是死了,但是也是勢力大減,而麾下的那些家夥更是生出來了許多不該有的心思。


    說句不好聽的,就連那閻行都開始慢慢脫離這韓遂了。


    雖然沒有投降馬超,但是對於這韓遂可以說是敬而遠之。


    至於他會相愛的勢力,自然也算得上是四分五裂。


    尤其是那馬超在得到了徐庶等人的支持之下,對金城郡的壓迫相當嚴重,數次進攻雖然沒有徹底拿下金城郡。


    但是也同樣逼得韓遂不得不遁入羌胡的地盤,從而將金城郡留給自己的“麾下”大將們。


    此時占據金城郡的乃是當年韓遂麾下舊將,田樂、陽逵等人。


    其中田樂、陽逵更是金城魁首...


    至於當年和閻行一樣在韓遂麾下擔任左膀右臂的軍師成公英,如今也同樣是跟著韓遂不知道去了哪裏。


    雖然韓遂和成公英都已經不在了,不過他們兩個人的傳說卻是一直都在這金城郡流傳。


    尤其是在金城郡當初最為混亂的時候,成公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韓遂的命令,親自出現在了金城郡。


    並且拉攏了不少羌胡部落,幫助那些人鎮住了金城郡,避免戰火直接將這金城郡焚燒成飛灰一般.....


    甚至於,最後那成公英還給了這田樂等人一個建議。


    那就是讓羌人部落保護金城郡的安危,而他們則是固定一個時間向羌人繳納一定數量的糧秣等物。


    從而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合作...


    在麵對這種局麵下,也是為什麽馬超明明有著絕對的優勢,但是卻無法拿下金城郡。


    甚至在涼州都是處處受製的原因!


    而張飛在此時帶兵進入金城郡範圍之中,麵對的就是如此局麵。


    層出不窮的燒當羌不斷襲擾他的大軍,雖然不敢說讓他寸步難行,但連戰十餘場,雖勝卻沒有取得實際戰果。


    這種勝利給張飛帶來的就不是好事了...


    此時張飛麾下的將士體力不斷下降,這士氣也是越發低沉了下來。


    麵對著如此局麵,那張飛的臉色也是忍不住的陰沉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若是繼續任憑事態如此發展下去的話,恐怕這事情就真的是麻煩了。


    而另一邊的張鬆...這個所謂的軍師在進入涼州之後就徹底閉上了嘴巴。


    仿佛成了一個啞巴一樣並沒有給張飛出任何的計策。


    美其名曰他相信張飛的能力。


    實則張飛自己也是看出來了。


    這個家夥這純粹就是拿那群人沒辦法!


    不過這也難怪,為何賈詡要廢這麽大的力氣將張飛換到這裏來。


    就是因為馬超還不夠莽夫!


    這段時間伴隨著那戰報的不斷到來,賈詡也是終於看明白了那涼州的局麵,知道了如何才能夠應付那群家夥。


    說得直白一些....莽夫隻能由莽夫來對付!


    他們這群有腦子的,麵對那群地方豪強還算是有些辦法,但是麵對那些沒腦子又認死理不會轉彎的羌胡,那是真的麻爪!


    因為這群人真是不管你如何做,他們佁然不動,就是不斷衝鋒!


    這種辦法,讓他又有什麽好方法?


    隻能用以莽克莽的辦法,讓所有的事情都在戰場上就解決。


    而想要解決這些人,僅僅是一個馬超尚且不夠,賈詡的心中這馬孟起可是有著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此,從劉備的手中換來一個人,那是最好的選擇了。


    而之前張飛則莽夫在劉協麾下為將的時候,賈詡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勇將。


    但是他卻是賈詡心中那最為滿意的莽夫!


    用他來對付涼州的胡人,簡直不要太簡單!


    因此,他在得知了那張鬆將張飛等人弄進了關中之後,立刻就讓他們轉入涼州。


    同時麵對張鬆的詢問,他隻是告訴了對方,一切....順其自然!


    而接下來的戰場,也證明了賈詡的目光果然是沒有半點錯漏。


    當一次次的廝殺之後,這張飛的帶兵也難得的謹慎了下來。


    “將軍,我等後方又有羌胡出沒,似乎有意截斷我等糧道。”


    在張飛大軍的中軍大帳之中,副將宗預帶著一臉無奈來到了張飛的身邊,告訴張飛這個不幸的消息。


    讓張飛本就有些黝黑的臉,如今更加的陰沉了起來。


    “那燒當羌還真把自己當成這雍涼的主人了不成?


    真以為我張飛是那泥巴捏的不成?”


    麵對這種沒完沒了的進攻,即便是最近一直說自己脾氣好了不少的張飛都是忍不住破戒。


    直接麵對那戰報就是怒罵了起來,一拳差點將麵前的桌案都給敲碎了。


    不過怒罵歸怒罵,如今這事情還是要處理的。


    在一陣沉思之後,張飛最終還是摩挲著自己的胡須朝著一旁的張鬆開口說道。


    “子喬先生,之前麋芳那家夥是不是接著長安給咱們補充糧草的機會,給俺老張送過來十來車遼東的好酒?”


    “唔…”突然的問話讓張鬆猛然一愣,然後眨巴了眨巴自己那狹小的小眼睛十分淡然的說了起來.....


    “那麋子方明明隻送來了八車…”


    “你這混賬東西!”本來還在琢磨計策的張飛聽到這話之後一下子就怒了。


    一聲巨響之後,張飛拍案而起怒視著麵前的張鬆,這一巴掌直接將麵前的桌案給拍成了兩斷不說,自己更是張口就是一聲爆喝。


    “那才多長時間,你竟然偷喝了這般多!”


    “益德將軍還請不要冤枉老夫可好?


    那麋芳便隻送來了這麽多,與老夫有什麽幹係!”


    “胡說,我當初是一車一車數著的。”


    “你....”


    “咳咳咳咳咳....”宗預看著因為幾壇烈酒而差點吵起來的兩個人也趕緊用了一陣咳嗽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視。


    同時也提醒了張飛一下,現在該說正事了...


    “哼!”被提醒的張飛看著麵前那明明偷喝了烈酒但就是死不承認的張鬆也是忍不住直接冷哼了一聲,然後便看向了一旁的軍中主簿。


    “張休何在?”


    “末將在!”


    “你即刻回去,然後將那幾車烈酒給我送來,還有去隴右之地讓那....那什麽徐元直等人也調撥酒水。


    然後全都送往此地!”


    “諾...嗯?”


    “嗯什麽嗯!”張飛看著那一臉震驚的張休也是直接一巴掌抄起地上的軍令扔了過去,怒罵一聲繼續說道。


    “若是回軍之後有羌胡前來劫掠,你隻需要帶人逃走就是,莫要為了些許酒水而傷了自己的性命才是!”


    “....”李休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就明悟過來,“諾!”


    等到李休離開之後,張飛在此看向了自己麾下的另一名將校。


    “薛州!”


    “末將在!”一名頗有幾分凶狠之色的將校越眾而出,正是當初在廣陵直接投入劉備麾下的巨寇之一,薛州。


    “你且過來,本將有一件事情要交代給你...”


    張飛的命令不斷地發出,一名名將校也被調離出去,而他大軍自然也開始各自跟在自己將軍的身後,緩緩離開大營。


    數日之後,從隴西郡再次運送了一批糧草輜重進入了金城郡之中。


    而那負責押運糧草的自然就是這一次張飛親自任命的督糧官張休了。


    在這片土地之上,對於那些仿佛是無處不在的羌胡來說,就算是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別想瞞過他們的耳目。


    如今更不要說這“糧草輜重”的運輸了。


    對於他們來說,這可是意外之喜,天降橫財!


    正麵打不過張飛的他們,如今可是絕對不會放棄這種從背後偷襲的機會的.....


    “殺!”隨著突然出現的一聲喊殺,那官道的兩側也直接出現了一名名羌胡騎兵。


    廝殺怒吼的聲音直接爆發出來,那凶狠對麵模樣讓這些運送糧草的徭役忍不住渾身顫抖。


    “撤!”


    “快撤!”


    “快跑啊,羌胡來了....”


    “狗蛋子,你等等我,我腿軟了....”


    “狗日的,別擋著老子的道,趕緊滾蛋!讓開啊!”


    “混賬東西,亂什麽!


    撤退!士卒斷後,徭役先行撤離!”


    就在這些徭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是好,張休直接爆發出來了一聲怒吼,然後二話不說就帶著士卒開始了逃竄。


    那動作之迅捷,讓那些徭役都感覺到了一陣驚訝。


    不過瞬息之間他們就趕緊飛奔起來,跟在了張休等人的身後同樣逃離了出去。


    這一逃,那所有的糧草輜重自然也全都落入了那些羌胡的手中。


    在一聲聲放肆的嘲笑聲中,大量的車架被直接送走,而他們從這車架之中找到了的遼東美酒和雍涼好酒更是讓他們忍不住興奮起來。


    那一路上的興奮模樣,並沒有讓他們注意到,自己的身後已經悄悄跟上了一支隊伍。


    “我說阿苞啊,你這小子是真不怕死,這種事情都敢做麽?


    你自己做就做吧,你還拉著咱們作甚?


    這....這日後若是我出現了什麽問題的話,小心我爹饒不了你!


    還有....那個....伯鬆怎麽沒來?”


    此時在羌胡隊伍的後麵不遠處,幾個孩子正尾隨其後。


    燒當羌並不是那些胡人,他們沒有選擇正麵和漢軍廝殺,而是用了騎兵的另外一大特點。


    任何人都無法抵擋的機動性。


    不斷襲擾和截斷張飛的後方糧道,讓張飛陷入一種進退兩難的處境之中。


    隻不過他們的機動性再如何強大,也一定要有一個聚集之地,否則根本無法調動。


    而這就是張飛想要的機會,他用糧草輜重誘惑,然後讓一群特殊孩子跟在他們的身後,這種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的流浪兒在這涼州遍地都是。


    看似危險其實並沒有人會真的在意,也不會有人真的對他們出手,畢竟他們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好處。


    而那些輜重之中的烈酒,便是幫助張飛拖住這些羌胡之人的重要之物。


    一路尾隨之後,那些半大不大的孩子們也終於找到了那燒當羌聚集之地,雖然隱蔽,但是作為羌胡他們可沒有什麽明哨暗卡,更加沒有什麽嚴密的軍營。


    隻不過就是一個羌胡的聚集之地罷了。


    在找到這裏之後,其中為首的那個頗有幾分雄壯意思的小孩子留下盯著,其他人立刻撤離前去稟報張飛。


    沿途他們已經留下了記號,張飛的大軍也已經在遠處等待,得到消息之後,那自然是不需要多說什麽。


    當夜色慢慢降臨,這些羌胡在美酒的刺激之下也成功進入了瘋狂之後的迷醉狀態。


    一支漢軍也緩緩將羌胡包圍...


    “殺!”伴隨著張飛的一聲怒吼,宛若在這夜空之下直接響起了一聲驚雷。


    而接下來的廝殺更是讓那些迷醉的羌胡驚慌失措。


    很多人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斬殺當場了。


    這燒當羌的幾位首領更是直接被斬殺了大半之多,張飛宛若一頭猛虎不斷在燒當羌的陣營之中衝殺往複。


    羌胡損失極為嚴重,剩下的人在這種圍殺之中也隻能狼狽而逃,可周圍那早就埋伏好的弓弩手更是讓他們生死兩難。


    發現自己逃脫無望之後,投降也成為了他們必然的選擇。


    “小子芒中!求將軍贖罪,我等願意投降!”


    “小子注詣!求將軍饒命...”


    隨著兩聲大吼,兩個穿著還算華麗的年輕的羌胡直接帶著不少羌胡跪在了張飛的麵前。


    那求饒的模樣也讓張飛臉上露出來了冷笑。


    “爾等反抗天軍,還敢投降?”先是一聲怒吼之後,張飛看著那忍不住開始顫抖的羌胡才放緩了自己的語氣,“不過本將倒也可以給你們一次機會...”


    在張飛的突襲之下,芒中和注詣等人投降之後,立刻就開始幫助張飛招降眾多羌胡。


    而這一刻,這兩個年輕人也表現出來了他們的威望,雖然年輕,似乎在燒當羌中頗有幾分名聲。


    短短半個時辰,戰場就已經變得安靜下來。


    所有負隅頑抗者,全都變成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


    “爾等今日雖然抵抗天軍到來,但看在爾等也有不可言之苦楚,今日本將便饒恕了爾等的罪過。


    但從今日起,爾等若是再有不軌之心,那本將定然會讓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隨著張飛的怒吼,這些跪伏於地的羌胡在聽到了翻譯之後,也是一陣陣大呼起來。


    他們的話語,張飛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也能夠明白這是臣服之意。


    解決了這燒當羌的大部隊之後,雖然他此時還有不少的問題,其他羌胡也仍然存在,但已經無法阻擋他張飛的腳步了。


    而這些燒當羌的加入,更是徹底保證了他後方的安穩,讓他可以直接衝殺金城郡。


    金城郡總共就七座縣城,在張飛的進攻之下,張飛兵分數路,接連攻破金城、允街、枝陽、浩門四座城池。


    之後全軍兵臨這金城郡的郡治允吾縣,將其團團圍住。


    如今提領金城郡的田樂和陽逵此時看著城下的兵馬,更是慌張不已。


    他們原本就是靠著那些羌胡才能夠活著的。


    如今他們發現自己最大的靠山竟然直接倒下了,這頓時讓他們徹底陷入了恐慌之中...


    而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讓他們感覺到了一陣陣的驚恐。


    因為伴隨著圍困的並不是那連綿不斷的攻打,而是....一個消息!


    一個讓他們從夢中都能夠直接驚醒的消息!


    原來這金城郡的霸主,也是西涼的一代傳奇,名士韓遂死在了外麵!


    死在了那張飛的手中,而這韓遂身邊的謀主成公英則是帶著那韓遂的屍體回到了這金城郡之中,將其好生安葬。


    然後算是送了他韓遂最後一程....


    當這個消息傳過來的時候,這“留守”金城郡的田樂等人更是又驚又喜。


    一來是這韓遂的死對於他們的打擊有些太大了些,二來則是....因為這成公英的到來,讓他們一瞬間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樣!


    萬般無奈之下,隻能在此將那位軍師請了出來。


    “還請軍師救救我們...”


    田樂看到了成功英之後二話不說立刻就衝了過去,朝著成公英就直接跪拜了下去,言辭懇切地請求成公英出手幫忙。


    可是這一次,成公英看著他滿臉殷切的模樣,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將軍,投降吧!”


    “....”當田樂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投降...軍師難道就不能救一救我金城郡嗎?”


    成公英看著田樂的模樣,就知道他現在並不想放棄如今的權勢,至於另一邊那個一句話都不肯多說的陽逵,那更是忍不住在心中搖了搖頭。


    他的想法是什麽成公英心知肚明,因此才不想和他們有更多的交往。


    在成公英的心中,從來就沒有看得上他們。


    “將軍想要占據金城,但正所謂今時不同往日。


    涼州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那種機會,即便是今日張飛不來,日後那大漢朝廷的大軍也會來。


    甚至那位陛下都可能親至。


    而等到了那等時候,我等連投降的機會也將沒有了。


    與其如此,不如效仿當年張濟馬騰之事,投降以換取日後之安穩才好。


    英言盡於此,至於將軍如何抉擇,那便是將軍的事情了。”


    成公英說完之後便直接走了出去,沿途眾多護衛士卒,雖然沒有得到自家將軍的命令,卻也不敢對成公英有任何的阻攔。


    隻能眼睜睜看著成公英離開此處。


    而之後的事情就一場順利了,田樂與陽逵兩人當年在韓遂麾下就算不得什麽重要人物。


    名聲不強,實力也不足,勇武就更加不要說了。


    在張飛的攻打之下,半天就已經瀕臨崩潰,這個時候他們就算是不想承認也沒有了任何辦法。


    隻能將自己的甲胄脫下,然後帶著士卒和金城郡的各種印綬文書,打開了城門向張飛請求投降。


    在麵對張飛的質問之後,他們也毫不客氣的將成公英出賣,說是張飛兵馬雄壯並非他們可以阻擋的,加上成公英勸說他們投降...


    而張飛聽到這些話語之後也不再和他們多囉嗦什麽,也是直接下令讓他們直接退下。


    同時讓宗預控製住這金城的兵馬,然後讓李休等人處理降兵事宜。


    最後則是直接下令全軍進駐金城郡,向其他幾處還未曾攻克的城池發出最後的通牒。


    至於金城郡的政務,張飛自然也無需擔心,此行隴右的石韜等人已經為他配備了足以支撐各處郡縣政務的官吏。


    為首之人也是雍涼名士皇甫酈。


    也是那賈詡曾經專門點了名字的老臣,讓他一定要再次出山幫忙治理涼州。


    而為了請出來這位老臣,那徐庶乃至於朝廷之中的趙彥等人可是廢了許多的心思。


    當年這位怒罵李傕的老臣,就算是張飛見到了之後除了尊敬之外也不得不在心中感慨兩句...


    “這老爺子竟然還沒死?”


    “那朝廷的家夥是從哪裏將這位老古董給請出來的?”


    當然,這些話也就是在張飛心中想想罷了,而他對於皇甫酈這等名士老臣自然是非常尊敬。


    有他幫助自己坐鎮金城郡,自然不用過於擔心金城郡的民心,加上他的年紀也就隻剩下一個門臉的作用。


    倒也不用擔心他過多想些其他事情。


    而且就算是人家想,如今的張飛也沒有什麽多餘的心思了。


    畢竟他可沒指望自己能夠在這涼州建立什麽基業,他更加需要的事涼州的兵馬,是涼州能夠給他帶來的勢力!


    而這屬官小吏們也都是徐庶和尚書令趙彥等人專門挑選出來的精銳,諸如這些年政績不錯的任養等人...


    處理好了這些事情之後,張飛也不再客氣,直接將兵馬暫時放下,而自己則是前去拜訪那位在金城郡聲名鵲起,名望越發深厚的涼州名士。


    曾經的涼州軍師,成公英。


    “英,拜見將軍!”


    成公英對於張飛的到來並沒有任何的意外,甚至在他那簡陋的草廬之中,還為張飛準備好了飯菜酒肉。


    看樣子是真的等待許久了。


    “久聞先生智謀深重,如今一見果然是傳言不虛!”張飛麵對著成公英的鄭重也是表達出來了足夠的尊敬。


    對其的態度,不知道讓他身邊的士卒親衛會有多麽羨慕。


    而之後兩個人在交談之中也可以算得上是相談甚歡。


    成公英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名望或者說對於自己在金城郡特殊的地位就故作清高。


    相反,他對於張飛所詢問的很多事情都可以算得上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而對於如今金城郡的情況,他也算得上是如實告知。


    尤其是他為何要勸說那田樂等人幹脆直接開門投降。


    “還請將軍見諒,這涼州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涼州,金城郡更不是當年的金城郡了。


    雖然這些年這涼州在天下的名聲很大,甚至還有人打出來了金城亂則涼州亂的說法。


    但那不過就是過去罷了!


    當年的金城確實算得上是人才濟濟,豪傑輩出。


    野心勃勃之輩也是層出不窮,但...那與現在又有什麽關係?


    涼州也好,金城也罷,如今不過就是隻剩下名聲罷了。”


    “哈哈哈哈哈....先生說得好,隻是老張是真沒想到先生當真能夠用一具屍體,幫助本將拿下這偌大的金城郡!


    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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