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協和郭圖兩個人在商討著如何用法正此人的時候。


    另一邊的張燕也開始了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他已經得到了郭圖和趙雲的傳信,也知道了現在不能繼續逼迫下去了,必要的時候一定要穩定住局麵。


    讓那些江東兵馬喘一口氣兒繼續堅持堅持...


    雖然張燕覺得這麽做不地道而且有些...沒必要!


    但張燕畢竟到了這個歲數,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麽資格在劉協的身邊指點江山。


    既然人家要咱們怎麽做,那咱們就去怎麽做就是了!


    這是多簡單的一件事情...


    不過張燕畢竟是張燕,他可以放那些江東兵馬將校們喘一口氣兒,但是絕對不能坐視這群家夥繼續進攻。


    所以在收回了大半兵馬之後,他還是做了兩件事情。


    其一,繼續煽動越來越多的交州山民和那江東之人的麻煩,甚至偽裝成江東士卒去外麵做一些不算凶狠但是卻十分惡心的事情。


    讓那些山民心中的怒氣更大了幾分!


    其二,他親自帶人來了一場山中奔襲,大繞後!


    直接堵住了那交州和益州南中之間的道路。


    之前這張燕已經從手下的那些山民口中知道了,其實交州和益州一直有一條道路連接。


    那就是直通南中的道路。


    隻不過因為這最近這些年益州本就不穩當,而南中的蠻夷更是顧不上了,所以才沒有任何的動靜兒。


    但是這條路是一直存在的!


    張燕知道,現在的交州已經讓他攪和的不成樣子了,如果按照那郭圖所想的話,這一定有人想要趁著這個機會逃走。


    而那條路...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所以...此時過去,或許還能夠抓住他們!


    張燕不愧是當年的太行山巨寇,這想法是那郭圖都沒想到的,而且....還真讓他成功了。


    建安十六年秋,江東大軍徹底陷入了困境之中,長期的消耗和看似前途一片大好,但實則陷入泥潭的局麵讓賀奇等人有苦難言。


    後方的孫權支撐的也是越發的費力了。


    反倒是張燕在交州那混得叫一個風生水起。


    數次對蒼梧郡的進攻都被趙雲擊潰,反倒是讓趙雲麾下的兵馬慢慢變得更加成熟起來了。


    也讓劉協的勢力變得更加穩固。


    在這種情況下,張燕將自己的禮物也送到了劉協的麵前....


    就在那建安十六年的某一天。


    就在這大漢皇帝劉協將一天的公文處理幹淨之後,同時也在等待著回轉川蜀之地的張鬆和法正給自己帶來好消息的時候。


    那貼身侍從周不疑再次前來,同時被他帶進來的還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中年人。


    頗有些狼狽的模樣,有些淩亂的衣衫,外加還有衣擺上麵的泥濘...


    劉協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這是周不依從哪裏弄來了這麽一個玩意...


    “元直,這東...這位是...最近好像沒有什麽戰事吧?”


    “回稟陛下,此人乃是荊南名士劉巴,之前說服荊南叛亂皇叔,還有說服交州士家反叛我等抗拒朝廷大軍的就是此人!


    張燕將軍奇襲交州後方,成功將其拿下了已經!


    近日特地送來了陛下的麵前讓陛下....”


    “子初!”當劉協聽到了那周不疑一半話語的時候,就已經雙眼瞪大了。


    在此將目光放到劉巴身上的那一刻,他終於是直接站了起來,帶著滿臉的笑容朝著對方就撲了過去。


    “朕終於將你尋回來了!”


    “速速給子初鬆開,立刻鬆綁!”


    當劉協第二道帶著幾分驚喜的話語出現之後,看著麵前的大漢皇帝劉協,這周不疑此時也是一臉的震驚。


    這和他想象之中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陛下,此乃亂賊...”


    “子初乃是大才,立刻鬆開!”劉協此時看著一旁的周不疑直接怒喝了一句,那態度也是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


    “朕可是記得,當初你舅父也曾想要讓你求學於這位子初先生的!


    雖然子初未曾真正教導你什麽,但也算是你半個先生,你這般做可是太過失禮了!


    你今日如此做,難道是...不許無禮,鬆開!”


    看著直接對自己訓斥的這位大漢皇帝,此時周不疑的心中就更加的呆愣了。


    這都哪兒和哪兒啊,他雖然當初的確是被這位拒絕了,那都是什麽時候的事兒了。


    他...被拒絕就被拒絕唄,而且人家當初也沒有讓自己難堪啊,他記恨什麽?


    不過好在周不疑雖然有些發愣,但人還是很明白事理的。


    知道這位陛下的能力和性格,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如此,如今在此聽到劉協的訓斥之後。


    那也是趕緊躬身行禮然後畢恭畢敬地將劉巴給重新鬆開。


    “夠了!”剛剛重新獲得了自由的劉巴就打斷了那劉協和周不疑之間的話語和動作,看著麵前的這位大漢皇帝...他此時更是眉頭緊縮,“逆賊劉協,你...你如今到底何意?”


    “混賬!”


    “放肆!”


    “好一個狗賊,找死!”


    原本並沒有打算開口說話的眾人,如今當他們聽到了劉巴的這句話之後全都勃然大怒。


    甚至就連那平素裏最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郭圖,此時都是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帶著幾分別樣的光芒看向了劉巴。


    那眼神之中....格外的凶狠。


    而劉巴麵對如此局麵仍然是麵不改色!


    他已經得到了消息,就在劉協在這交州“不務正業”的時候,其實這天下已經發生了一場驚天巨變!


    那就是天有了二日!


    長安朝廷一直都是被稱之為大漢正統的朝廷,而劉協也是這天下最大的那個人。


    大漢皇帝!


    可是...就在前段時間,曹孟德突然拿出來了當年董卓廢立的事情,然後聯合了不少大儒名士說著劉協本就是來位不正等等...


    最後更是直接拿出來了袁紹當初請劉虞當皇帝的時候那套理論,將劉虞的兒子劉和...就這麽扶持了上來。


    而河北和中原當初本就有不少大漢的宗親郡王,這些人在諸侯亂戰的時候自然是落到了那曹孟德的手中。


    在曹孟德喊出來這句話之後,這群皇室宗親那是一個賽一個跳得高,都是高呼他劉協是個亂賊...然後擁立劉和為新君。


    當然,在這個時候,那曹孟德也正式成為了大漢的曹丞相。


    雖遲但到!


    因此這個時候那劉巴才說出如此不知道死活的“狂妄之語”來...


    不過對於這些,劉協的反應倒是非常平淡,他也早就對此有所預料了。


    而且他也不覺得這是他輸了,或者說是曹孟德不講道義。


    之前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已經得到了許多優待和特權,並且成功的走到了這一步,以及招攬了許多許多的人才。


    但是這種優待的前提是,自己的對手沒有絕對的優勢...


    就比如當初袁紹那家夥,什麽時候管過劉協是什麽東西,不去攻打長安是他顧不上,不是他不敢...


    而如今曹孟德的兵馬勢力更勝當年的袁紹,他當然不可能再和之前一樣任憑這劉協從他的身上索要攫取好處了。


    該動手的時候,他一定會動手。


    堅持到現在,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因此在眾人怒斥之後,劉協直接抬了抬手阻止了眾人,然後帶著滿臉的笑容來到了那劉巴的麵前。


    在此朝著那劉巴說了一句話。


    “子初...乃是大才!”


    還是這句話,而且語氣仍然是平靜無比,隻不過這平靜之中帶著幾分堅定,好像...


    好像劉協非常相信他的能力一樣!


    隻是當劉巴再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是怎麽都感覺到自己的心裏一股的心酸。


    其實說起來...這家夥也的確是當得起一句話的。


    那就是“劉巴此人,奇人也!”


    說實話劉巴是有本事,這一點不管是別人還是他自己都非常堅信這一點。


    但是他劉巴也同樣明白另一點,那就是他的本事特殊,一般人恐怕是用不到他的本事。


    也不值得他為其效勞!


    就如同那當初在襄陽的劉表,在荊州客居的劉備,甚至還有最開始的那些諸侯們...


    他們隻能讓自己充當一個謀臣,但是劉巴知道自己可以平息天下的亂,可以緩解天下的困窘之境。


    可以治理天下,真正的治理天下!


    因此,劉巴知道,那個時候還不是自己出仕的時候,他選擇了隱居...


    在家鄉零陵烝陽隱居的劉巴終於聽到了他的曹公帶兵征討荊州的消息。


    他知道襄陽的那些人定然會投降當初已經是權傾天下的第一諸侯,他當然也如此想。


    這些年,他無數次想要拖離荊南進入南陽等地,坐等那位曹公對他進行征辟之事。


    但是隻可惜都沒有能夠成功,那一次他終於是沒有放棄,終於是跟著蒯越等人來到了那位曹公的麵前。


    同時,也在蒯越的帶領下,有了自己的第一次諫言....


    劉巴的諫言讓曹孟德看到了這個家夥的與眾不同,可是...那一刻,這曹公的眼睛裏麵隻有這名動天下的蒯越。


    而自己...則是僅僅入了曹公的眼睛罷了。


    當然,順帶還給了自己一個任務,回荊南去!


    他知道,這是那位曹公要看一看自己的本事。


    雖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他最終還是同意了,並且一步一步走到了這裏。


    如今的曹公已經成為了曹丞相,而且他可能還會成為別的什麽公,別的什麽王,甚至是...


    但是他呢..他就被這麽留在了荊南,逃到了交州,又差一點點進入南中蠻荒之地。


    這一路的顛沛流離,這一路的坎坷,他一直在做著曹孟德給他留下的任務,但是...對方好像並沒有看到一點。


    這一刻,他的心裏麵其實是忍不住的有些心酸的。


    當劉協說出來那句話的時候,一直強撐著的劉巴終於出現了今時今日的第一次苦澀。


    “嗬...什麽大才,不過就是敗軍之將罷了。”


    這一句話說透了他心中的苦澀,也讓劉協的眼神微微一動。


    看著劉巴那已經是心灰意冷的模樣,此時劉協的心中並沒有半點開心之色,反倒是生出了更多的惋惜之情。


    若是他劉巴能夠早日被自己得到,不但可以少了這幾分波瀾。


    或許他的光輝也能早幾分顯露出來。


    別人不知道他劉巴的本事,劉協可是知道的。


    那是真正的治國之人!


    或許他的本事一輩子都不會被普通人所熟知,但是他的本事卻是曆朝曆代的皇帝最喜歡的那種。


    如今劉協在治國方麵不僅僅需要的是戰場上的猛將名將,不僅僅需要權謀大師和那決勝千裏的謀士謀主。


    還需要的是可以讓他治下土地五穀豐登的良臣子。


    諸如他麾下的張既,杜畿...


    當然,不僅如此,這一個王朝想要昌盛那就還需要錢帛來平衡天下。


    一個靠著以物易物的王朝,那終歸不會有什麽昌盛的機會。


    而劉巴,就是能夠讓天下如此的人。


    他在錢帛一道上,有著這個時代的人都沒有的本事。


    斂財,從合適的人手中拿到合適的錢財,然後平衡地方的物價,恢複錢帛的流通。


    他劉巴就是如此人!


    而這也是劉協做了十幾年都沒有做成功的事情....


    想到了這裏,劉協也是再次發出來了一聲長歎!


    之後,他便直接伸手將劉巴的手臂挽著,就這麽帶著他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並且讓周不疑在自己的位置旁邊再次添了一個坐席。


    順帶瞪了那想要再次站出來的眾人,讓他們不要衝動...


    “子初請坐....”


    “...”劉巴看著麵前這個到了現在還是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大漢...大漢皇帝,心中的無奈和苦澀卻是更加重了,同時他也再一次對著劉協改變了稱呼。


    “你...陛下這是要讓巴當成了你手中的馬骨麽?”


    “子初誤會了!”劉協聽到這話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劉巴也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朕如今雖然還是缺少大才輔佐,但是此時已經無需用千金買馬骨這種事情來宣揚自己的愛才之心。


    朕是個什麽人,難道子初就真的不知道麽?


    還是這天下人還有人有所懷疑?


    更何況子初乃是這天下的千裏馬,隻不過那曹賊不是你的伯樂罷了!


    區區馬骨如何配與你相比!”


    “哦?”


    原本隻是想要質問一番的劉巴聽到這句話之後真是再次愣住了。


    而且...這句話似乎是真的勾起了他的些許的興趣。


    看著麵前的劉協,他此時也是非常嚴肅地問了一句。


    “陛下剛剛這些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曹丞相不懂如何用我,反倒是隻有陛下才是劉巴的伯樂?


    這陛下恐怕是...有些托大了吧!”


    “托大不敢說,但是關於子初先生的才華...朕自然是比那曹孟德強得多!”


    劉協看著雙方已經開始合理溝通之後,那連勝也是忍不住露出來了一模輕笑,然後從周不疑手中接過來了讓他送過來的諸多絹布和文書,最後放到了劉巴的麵前。


    “陛下這是什麽意思?


    巴似乎並沒有打算投降陛下,而陛下.....這是讓我幫你處理政務?”


    “當然不是。”劉協趕緊擺了擺手,回答得非常隨意。


    然後才將這其中幾卷文書還有一個裝著十幾枚銅錢的竹筒子一並交給了身邊的劉巴。


    “這是朕之前讓人收集的各地銅錢,從這裏麵朕也看出來了幾分差距。


    若非是朕明白如今的情況如何,單單是看這些東西,還以為我大漢又退回了那春秋戰國的亂象之中了!


    在這些銅錢裏麵,其中交州幾無銅錢可用,而豫州銅錢相對而言質量還算是穩定。


    其他地方的銅錢則是良莠不齊,最終導致天下百姓無法錢貨相通。


    甚至就連那各個州府郡縣之中的銅錢也無法流通,因為這各個州府郡縣的銅錢...都有成色不同的問題。


    這最後非要收的話,反倒是會讓百姓非常麻煩,因此還不如幹脆繼續以物易物罷了....


    近日我等即將徹底結束這交州的局麵,至於後麵是去哪裏,朕還沒有完全想好。


    而此時朕最為頭痛的便是這錢糧和因洛陽之事導致的內亂頻發。


    內亂的西北以及被鮮卑再次盯上的並州自然由朕和朕麾下的將士們來負責,但是這錢貨之事並非是簡單的賺取錢財那般簡單,他還需要的是更多的章程來平複百姓之間的物價。


    如此方可穩定民生...”


    劉協此時說得倒是非常真誠,就連自己如今的苦難你都說得非常清楚,仿佛是真的來這裏求教問計一般。


    而劉巴此時也是聽的有了幾分入神...甚至在某些時候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那陛下可有什麽章程?”劉巴並未將那幾卷竹簡和帛書打開,而是不斷把玩著手中的那些銅錢,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說來不怕子初笑話...


    當初拿下荊南之後,朕也曾經去拜訪過子初,但是....子初當初已經離開。


    但是朕曾在子初的府中讀過子初家中的書籍和筆記,直到子初有一法名曰直百....”


    劉協此時已經忍不住笑了,之前荊州事成之後,劉巴逃離他是知道的。


    而且劉協也真的曾去劉巴府邸將其所有書籍收攏,那是他以防萬一做的準備。


    萬一自己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那幹脆隻能是照本宣科了...


    隻不過如今說起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很明顯,劉巴的注意力完全沒有在劉協剛剛的那擔心的事情上。


    他更加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你們現在還需要斂財?難道朝廷...長安的錢糧不夠...


    也對,長安三秦之地雖然這些年治理的也有聲有色,但是陛下手中有三個吞金巨獸。


    這錢糧還真的是永遠都不夠的。


    能夠支撐到現在,也是真的不容易了...”


    劉巴的眉頭一皺直接打斷了那劉協的話語,然後自己也想明白了什麽,最終還是緩緩點頭表示了認可。


    至於劉協剛剛所說的...他對於劉協的這種對他家中書籍隨意處置的做法沒有什麽說法。


    這不由的讓那劉協忍不住長出一口氣。


    不過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是劉協倒是從劉巴這語氣之中...


    嗯...應該說是劉協的一種感覺,感覺這劉巴似乎並不喜歡直白之法..


    不對啊,這還是劉協從獨屬於自己的記憶之中提煉出來的,怎麽就不喜歡了呢?


    想不明白的劉協...決定就不要想了,反正人就在這裏,直接問!


    “子初先生猜測的不錯,朕現在確實是缺少錢糧,而且這個缺口很大,也是越來越大....”


    “那金銀細軟也缺少了?”此時已經反應過來的劉巴直接冷哼了一聲,“當初在荊州的時候,巴就已經聽說了,陛下當年可是大力反腐而且還溝通了西域的商賈。


    甚至還有那塞外似乎也有人相助....


    在那個時候那些東西應該已經盡數交給了宮中才是,加上李傕和郭汜雖然耗費了無數的糧草輜重。


    但是這金銀細軟他們總不至於也吃進去了。


    他們的府庫也在,這些東西...


    僅僅是賞賜將士這些已然足夠了!


    所以陛下...你們缺少的是日後軍需糧秣和錢帛輜重,因此用直百錢那套方法做什麽!”


    劉協此時已經是忍不住眨巴起了自己的眼睛,說實話他覺得劉巴說得好有道理。


    但是...他好像聽的不是那麽懂。


    也不知道是劉巴剛剛語速太快,還是他的腦子沒有轉過來,反正就是...嗯..最後劉巴說了一句什麽來著?


    對對對...直白錢用來幹嘛!


    “自然是以直百錢來重新穩定物價,將豪族與百姓相勾連,最後加上...”


    “你說的是我曾經想到的,這無需你來說!”


    當劉巴開始真正說起來這些事情的時候,那神情動作,甚至就連自己的語氣,此時仿佛已經沒了之前的頹廢!


    尤其是那說話的語氣,那身上的氣質都變得毫不客氣,充滿了強橫!


    就算是此時他明知道自己麵對著的是大漢“曾經”的皇帝,他如今生命的執掌者劉協也是一樣一樣的。


    此時劉巴直接冷哼了一聲。


    “當初我之所以想出來了直百錢,其目的並非是為了穩固這市價如何,因為這根本就無法穩固百姓之間的價格。


    你打算讓直百錢有百倍之銅?可當真可一錢當百?


    若是可以,你為何不一錢五百,一錢當千甚至五千一萬,那豈不是你隨意築造一二便可以讓府庫充裕了?


    這種東西是這個時候應該用的麽?


    這是壞民之舉!


    隻不過就是兩全相較取其輕罷了,而且還需要一係列的事情來穩定局麵才行...


    如今這天下若是可以當真還是要用五銖錢的才好,但曹氏之下地域之大,根基之後尚且無法恢複五銖錢在百姓之間流轉。


    此乃為何?因為劣幣!因為小錢!


    這直百錢也好,五銖錢也好,他不過就是一枚銅幣而!


    僅僅是這一枚銅幣,它為何就能夠當一文,又為何能夠當百錢?


    錢帛之道並非是因為此錢為何,也並非是此錢名何,唯有信譽而已!


    當年董仲穎私自鑄造小錢,大肆鑄造劣幣,如此一來他並非是為了讓百姓手中錢帛增加而是為了讓他聚攬財富。


    因此非但讓百姓手中的錢帛逐漸荒廢,更是讓他也沒了任何信譽可言!


    這就是所謂的信用。


    一個沒有任何信譽,一個不讓天下百姓都相信的東西,他怎麽可能值錢!


    莫要說一錢值百錢,他就算是值千錢萬錢,那也是一文不值的東西!


    如今的交州,雍州,涼州,甚至是那正在廝殺交戰的並州...


    不知道陛下還有陛下麾下的這些名臣良將們可有辦法讓自己的信用做到以一當百之用?”


    “額....這....”這一次劉協聽懂了,然後...劉協懵了。


    他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周圍,看看剛剛那些開闊訓斥的家夥,是不是現在可以繼續怒斥兩聲來給自己長長臉..


    不過劉協左右環視了一圈之後...嗯,非常好,一個個都閉嘴了!


    “咳咳咳”一陣尷尬的輕咳之後,劉協隻能再次看向了劉巴,“.....那以子初...”


    “百姓們以物易物已然多久?既然並非是一朝一夕之間,他們自然已經有了自己的體係。


    我等何須這般著急讓他們改變?


    不如徐徐圖之以觀後效,至於這直百錢並非日後所不可,畢竟我大漢向來銅礦不足,每每錢荒也不是無中生有。


    但此時尚且還不是時候。


    在這等時候,想要穩定交州乃至陛下手中其他幾州的民心物價,與其重鑄錢幣,不如設立官市統合管理。


    然後重立律法....”


    “此言大善!”


    伴隨著劉協的一聲大吼,這劉巴直接被對方一巴掌差點拍到了地上。


    看著那滿臉興奮之色的劉協,這劉巴一時間都有些愣住了。


    不知道這位陛下這是想幹什麽!


    “陛下...”


    “從今日起,子初就是朕的錢袋子,你就是朕的大司農了!”


    “不是...“劉巴聽到這句話直接愣住了,眉頭緊皺,”陛下是不是誤會了什麽,臣..呸呸呸..劉巴並沒有想要...“


    “難道子初先生真的打算將這一身的本事放在墳墓之中?”


    就在劉巴回過神來打算再次拒絕的時候,郭圖卻是直接站了出來,然後朝著劉巴就是輕笑了一聲。


    之前還帶著幾分凶狠冰寒之意盯著劉巴的郭圖,此時臉上的笑容卻是格外和善了。


    非但攔在了那劉巴與劉協的中間不讓劉巴有再一次拒絕劉協的可能。


    同時也直接接住了那劉巴的話語。


    一句話,直接刺入了劉巴的內心。


    “如果說之前子初先生是已經心灰意冷了,那麽如今...陛下已經向子初先生證明了自己有真正大用子初先生的眼光和魄力。


    可是子初先生為何仍然要如此拒人於千裏之外?


    難不成這一身的本事就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胡說!”原本隻是臉上有些許難看的劉巴,此時聽到了郭圖的話語之後,卻是直接勃然大怒了起來。


    看著麵前的郭圖好幾次想要開口繼續怒斥,但是....


    他最終還是沒有能夠開口,這一刻的劉巴心中無比糾結。


    他想要的...曹孟德那裏都有!


    可是曹孟德卻沒有給他機會施展。


    而他最看不上的,就是在他眼中根基最為薄弱,也最沒有可能的劉協。


    但是劉協,卻是最懂他....


    這種糾結矛盾的感情,讓他心裏麵當真是五味陳雜。


    而他的這個模樣,也讓郭圖的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子初先生,如今陛下手中的確是沒有荊州這富裕之地,但若是陛下能夠用西川之地換下來荊州呢?


    西川有天府之國,漢中也有漢中平原。


    他們都是錢糧充足的地方。


    而且還沒有荊州這四戰之地的地利。


    雖然未必就如同荊州如此富饒,但是此時的荊州也談不上什麽富饒了...


    隻要陛下手中能夠奪取益州還有漢中之地,那是不是我等....”


    “你真的可以...陛下當真可以奪走西川漢中之地?


    這益州可是險峻之地,不是那麽容易...”


    “容易自然是不容易,但正所謂事在人為嘛。


    當年陛下是個什麽出身想來子初先生也是聽說過的。


    難道再難還有比當年更難的?


    如今陛下不也同樣是手中有數州之土,麾下戰將百員,名臣無數,還有能征善戰的將士十數萬之眾。


    當年的陛下能夠走到現在這一步,如今的我等難不成還拿不下一個西川不成?


    不如子初先生就給陛下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看一看,在陛下的麾下是不是真的可以將子初先生的所有才能全都發揮出來!”


    “....你....”


    “三年為限!”郭圖不給劉巴更多的時間和口舌,直接伸出自己的手掌,“近日郭圖鬥膽替陛下做個決定。


    三年為限,圖幫助我家陛下拿下整個益州之地。


    以益州之錢糧盤活陛下當今的局麵。


    到時候還希望子初先生,能夠相助!”


    看著那一臉堅定之色的郭圖,再看看自己麵前的手掌,最終劉巴還是將自己的手掌微微抬了起來。


    最終,落在了那郭圖的手掌之上。


    “好!”


    郭圖與劉巴的三年之期讓一旁的劉協臉皮忍不住的有些抽動。


    不過最後他也沒有說出來什麽反對的話語,相反...他倒是朝著郭圖微微點了點頭。


    他相信郭圖既然說出來了,那就一定有自己的把握。


    最重要的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聽到,若是三年之後自己沒有做到,這劉巴又能夠得到什麽東西...


    算了,若是當初自己都沒有做到的話,那他劉巴,恐怕就不是什麽東西了!


    而劉協也知道,郭圖之所以敢在這個時候說出如此話語,那最大的依仗並不是別的,就是這在西川之地為他們籌謀的張鬆和法正。


    如今西川和交州之地的消息也終於打通了。


    因為西川道路難行,而且兩地相距甚遠,這才導致了雙方的交流那叫一個麻煩。


    劉協數次想要派人進入巴蜀之地都被攔住,生怕一個衝動會壞了他們的事情。


    而法正他們也是時而傳遞消息回來,隻可惜...這消息雖然經常傳回來,但是這速度卻是不敢苟同了。


    足足過去了大半年之久,那第一批信使才剛剛進入交州境內。


    但是隻要有消息傳來,那後續的消息自然也是接踵而至了。


    最重要的是,隻要有了消息,以郭圖的本事就可以從這消息之中知道那劉璋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什麽處境了。


    這是法正和郭圖兩個人最大的默契。


    他們相信對方可以猜測到自己所想,也能夠算計到這巴蜀之地的情況。


    從而造作準備....


    當那劉巴被再次帶走之後,這房間之中已經沒有人再次朝著劉協多說什麽了。


    更沒有人嚷嚷著要將劉巴那個家夥給如何如何。


    在場的無論是郭圖還是高柔,哪個不是本事不俗之人。


    劉巴剛剛說的那些他們當然也聽到了,知道這家夥就是自己需要的人。


    也是劉協需要的人,因此不會多想什麽,也不會再多說什麽讓劉協感覺到不開心的話語。


    數日之後,這最新的密信消息終於來到了這劉協的手中,而那郭圖在看過之後,也是立刻挑起來了自己的眉頭。


    “看來我等可以不需要繼續等待了!


    陛下,可以傳令張燕將軍和趙雲將軍動手了....”


    “你是說...”


    “交州的這一場鬧劇,此時也應該宣布結束了!”


    這一刻的郭圖,難得變得有些興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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