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的憤怒和怒吼讓眾人更是忍不住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他們知道這為什麽會如此,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裏麵到底充當了一個多麽不光彩的角色...


    而對於這些,張鬆都渾然不在意,他隻是在聽到了劉璋的話語之後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然後躬身行禮,冷靜的看著麵前的一切,冷靜的看著那鄭度數次想要開口,但是最終還是緩緩閉上了嘴巴退了出去。


    當張鬆看到這一幕之後,他的心神也終於徹底鬆弛了下來。


    之後,張鬆便寫下來第一封信送到法正的手中,然後告知法正這成都情況的同時,也讓法正繼續做著他該做的事情。


    同時填補好他的那份兒,一並送到荊州,然後送到交州劉協的手中...


    而做好了這一切的張鬆也沒有停下,他的時間不多了,還要很多的事情要做。


    因此張鬆直接站起身來,但是他並沒有聽從劉璋的吩咐直接滾出去,而是在一陣深呼吸之後選擇了來到那劉璋的麵前。


    “鬆...”


    “你且先出去吧!”劉璋看到張鬆之後就想到了剛剛的那些話語,這心裏是忍不住出現了一陣酸楚,“老夫知道你的好意,但是現在...”


    “可是巴郡的戰事遇到了問題?”張鬆這一次完全沒有裝傻充楞的意思,直接就將話題給引了過去,“使君也知道,鬆剛剛回來...


    這家也還沒有回去,自然也還不知道家族的消息。


    不過鬆覺得,如今這個時間已經是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了,我等需要時間,需要快速的解決這個問題。


    還請使君如實告知...鬆來為使君想辦法!”


    張鬆的話讓那劉璋忍不住頓了一頓,這臉上的神色也是難免有了幾分變化。


    當然....這最重要的是,他似乎有了一份感動在心中。


    “子喬...”


    “使君!”


    這一刻的張鬆,仿佛是那劉璋最為心腹的謀士,一把拉住了那劉璋伸過來的臂膀,然後...


    相顧而又無言!


    不過一切....盡在不言中!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在張鬆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劉璋的確是遇到了一些麻煩。


    因為壓根就不需要張鬆來提醒,這劉璋在知道自己失敗之後,除了憤怒之外,還直接打起了那漢中的主意。


    他對那漢中的張魯早就已經看不上眼了,因此在想到了這漢中的張魯也是損兵折將。


    甚至損失比自己還大的時候,他幾乎就是義無反顧的對張魯發動了攻擊。


    其中那入川兩條路都有各自的兵馬前去攻打廝殺。


    而自己也是非常支持,還對那巴郡進行了新一輪的攻擊...


    但是...


    “兩條進攻的路線都受挫了,楊懷和高沛打不開局麵,龐羲那老家夥就想著怎麽滿足自己的手段。


    而這巴郡...哼!


    一群自私自利的家夥,就連你們...就連這成都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夥!”


    劉璋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經是徹底克製不住自己的怒火了,所以上來就是一頓怒罵,直接波及到了那張鬆本人...


    但張鬆對此並沒有任何的意見,隻是繼續帶著滿臉的笑容讓那劉璋冷靜下來,繼續說著他的問題...


    其實劉璋的問題很簡單,對方明明都已經失敗了,而且還是大敗的那種。


    可是自己就是打不過去,而且巴郡明明就在自己的手中,可是那裏等人卻又是首鼠兩端。


    最重要的是,那些該死的山民巴人和賨人寧可投效那個什麽都給不了他們的張魯,都不肯朝著自己低頭!


    而自己負責進攻巴郡和漢中的那個家夥,那個自己父親的老臣,動不動就和自己說什麽通家之好,動不動就說是自己長輩的老家夥。


    他竟然敗了!


    隻要進攻就失敗!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一個不知道進退的蠢貨呢。


    但是每次防守都成功,他是真的以為自己是傻子,不知道他這個家夥是在故意隱藏自己的實力不成?


    他想要保存實力,也不能將自己當成傻子啊!


    除了前麵那些人不省心之外,這成都也是一樣。


    自己身為益州牧,平日裏對他們已經是非常好了,自己也從來沒有過多的要求過他們什麽事情。


    明明已經非常好了,為什麽還要...為什麽還要對自己如此!


    劉璋不過就是想要讓他們幫一幫自己,從手中拿出來一些錢糧幫助他趕緊緩過來。


    怎麽...怎麽到了如今,就成了這個樣子。


    這群家夥找了無數的理由,總之就是一句話。


    他們窮得已經揭不開鍋了!


    好家夥,平素裏在這成都裏麵鬥富的時候,隻恨不得將成都所有的樹木都裹上精美的蜀錦來彰顯自己。


    怎麽到現在了,這反倒是開始嚷嚷自己沒錢了?


    這簡直...活畜生啊!


    劉璋心中的憤怒無以複加,但是現實卻也讓他無能為力。


    最後也隻能是將所有的憤怒都填充進入自己的心裏麵。


    而張鬆看到這一幕,也是知道了他的機會...也終於來了!


    之後的張鬆和劉璋便開始了一些列的密謀,而在張鬆的訴說之下,這劉璋的眼神也是變得越來越驚駭了起來。


    最重要的是,劉璋看著那張鬆的眼神,也是越發的古怪了起來。


    當然,雖然劉璋的臉色變得非常古怪糾結,但是....他的眼神..卻是越來越亮了!


    很快,在劉璋的府邸之中,立刻就傳來了兩條命令。


    其一,將那成都牢獄之中的鹵蛋...嗯...彭永年“請”到了劉璋的麵前。


    其二,將議軍校尉法正,也請到了成都!


    當然,除了這兩個人之外,其實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人,也被帶了過去。


    那就是被一群世家權貴們一起為之請功讓他高升,但是卻又有無數的百姓阻攔的成都令,南郡董和!


    隻不過相比較於那兩個人,這董和倒不是不起眼,隻不過是不怎麽受到關注罷了....


    而他們三個人聚集在一起可不是什麽好事。


    張鬆的目的就是要在這劉協還沒有到來之前,先一步將這成都乃至整個蜀郡甚至是西川之地都攪和的大亂。


    讓所有想要反對自己的人都無暇他顧!


    當然...也讓劉璋在自己的陷阱裏麵越來越深....


    當然,張鬆的這個想法當然不是十全十美,可是卻是他的那位至交好友與郭圖一起商量出來的辦法。


    說得簡單一些,他們兩個人算準了這兩個“盟友“的心思。


    張鬆的想法就是想要用他們徹底清理這西川的世家豪族,若是換做平時,就算是劉璋想要這麽做恐怕也是不敢的。


    但是現在,他已經有了幾分急迫。


    而且現在他還因為這些家夥的貪婪和不給自己顏麵,心中怒火中燒。


    平時想做不敢做的事情,這一次隻要張鬆和法正給了足夠的理由,不愁他不順著做下去!


    至於其他的問題...董和與那彭永年都是問題,因為兩個人都不是傻子。


    尤其是彭永年,雖然張鬆自己不想說,但是必須要承認這個家夥在某些地方比自己還要更加的聰明。


    但是此時的彭永年恐怕並不會幫助那劉璋的,哪怕...他看出來了自己的問題!


    如今彭羕可是被這家夥直接處以髡鉗,並關押獄中,這個時候的彭永年看似是每天樂嗬嗬的樣子。


    但是滿心的憤怒是絕對不會少的,那是對劉璋以及益州諸人的憤怒。


    而且他本就是益州之人,因此了解益州之人的貪婪。


    如今這益州百姓貧困之極而這益州豪族卻異常貪婪奢靡,甚至因為還敢光明正大的在成都鬥富...


    對此莫要說百姓哀聲載道,就連那益州牧劉璋已經看不下去。


    特意用了向來嚴厲的董幼宰整治成都,但是卻因為益州豪族的反對而不得不將幼宰調離。


    不過這件事情卻激起了成都百姓的反抗,因此逼迫他們不得不讓幼宰再次強行留了兩年。


    不過如今這反對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大了。


    彭永年果然是在聽到了自己被叫來的目的之後,直接看向了張鬆,但是也沒有對張鬆多說什麽。


    甚至直接露出來了一個笑容。


    並且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借助如今的戰事,直接將益州豪族之中的幾名表率之人全部調到外麵去!


    這樣便可以在成都行事減少很多的問題和麻煩!


    甚至可以調鄭度進入白水關,調張任進入涪城,如此一來這成都之中便隻剩下了張鬆與黃權兩人。


    張鬆就是製定出來這個計劃的人,而黃權本就是見風使舵之人。


    他們兩個在成都幫助自己做事,那麽這成都就絕對不會出現混亂,等到外麵的那些人知道了這裏發生的一起。


    也已經是無力回天,他們到時候就算是想要做點什麽,也沒有了機會和能力!


    而這個時候,隻要使君你一聲令下....嗬嗬嗬嗬....


    張鬆聽到那彭永年的話語之後也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兩個睚眥必報,氣量狹小之人,加上董幼宰這個向來嚴苛的成都令,他們便可以直接將成都翻過來了。


    那西川的豪族...他們的家財自然也會充入府庫之中。


    當然,也就是劉璋的私庫之中。


    這一係列的話語,著實是讓著劉璋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用嚴苛的律法和酷吏來鎮壓這西川的勢力。


    這麵子和裏子可是麵麵俱到啊!


    隻不過這麽做的話...


    “老夫也想要如此,但是...這麽做的話,是否有些...”


    “若是僅僅如此當然不妥,但在此之前,我等還需要一個人的配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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