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恢聽到了黃皓的話語之後,也是心神忍不住的一凜,“黃太仆這是有些失望了?”


    “嗯?”黃皓也沒想到那鄭恢竟然還敢在這個時候開口,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了。


    在黃皓的眼中,這些年這鄭恢可一直是謹言慎行的,那不爭的性格,可是一直被自家的那位陛下所讚許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願意讓這鄭恢守在這位太孫的身邊伺候著。


    隻是未曾想到...


    黃皓看著麵前的鄭恢也是忍不住微微挑眉。


    “怎麽,難道你還有什麽意見不成?”


    “黃太仆乃是陛下身邊心腹,對大漢忠心耿耿,更是天地可鑒!


    雖然此時太孫還不知道黃太仆的心意,但是...肯定是對太孫好的。”


    “嗬嗬....你平素裏謹言慎行的,如今倒是真的有一張巧嘴!”黃皓看著麵前的鄭恢,也是忍不住輕笑了起來,“這曹家出了個你,倒也是他們的福分了!”


    “.....小人多謝黃太仆誇獎....”


    “嗯,算不得誇獎,這是你該得的!”黃皓說完之後,也再次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那劉程的寢殿之上。


    隻不過那目光之中仿佛也有著千言萬語一樣....


    “黃太仆...”鄭恢看著麵前的黃皓,似乎能夠明白黃皓的良苦用心,隻不過此時這鄭恢的臉上也是忍不住出現了些許苦澀之意。


    “怎麽了?”


    “.....無事,隻是覺得黃太仆過於辛苦了,這些事情...應該是太孫的太傅該做的事情。


    如今竟然讓黃太仆來做,真是....真是....哎~”


    此時的鄭恢也是忍不住歎息了一聲,或許劉程因為一時之衝動和憤怒從而看不清這黃皓的心意。


    隻以為黃皓是想要對他如何。


    但在鄭恢這裏,卻是能夠看出來一二。


    直到這是黃皓有意讓那位素來頑劣的太孫進取。


    至於什麽讓劉程送死這種事情....就算是用自己的腳丫子想一想,鄭恢也知道這不可能啊。


    別說宮裏麵就是隻有一個什麽清河王的世子劉祜,就算是這宮中再加上一個平原王又能如何?


    就以那位陛下的手段,還需要將這位太孫送到朝歌從而落人話柄?


    這不過就是對劉程的一場曆練罷了!


    隻不過,劉程自己,當局者迷。


    但是鄭恢有些看不明白的是,這件事情為什麽要黃皓這位太仆來做?


    黃皓不過就是一個宦官罷了,這種事情...明明就應該是專司教導太孫學業的太傅,也就是如今的大漢司徒費禕來做的。


    但是很明顯,費禕並不打算如何。


    大漢素來喜歡無為而治...亦或者是費禕自己有所想法,總之這件事情在鄭恢眼中,無論如何都不該是落在這位長樂太仆的手中。


    因為一個不慎,那就真的是將太孫得罪狠了。


    而長樂太仆,說到底...也是一個依托於太孫或者說依托於皇權的宦官罷了。


    若是得罪了太孫,這日後太孫若是仍然不成器,那麽這黃皓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可若是那位太孫真的成了氣候,從而得了大權,這些事情也很容易被太孫清算了!


    簡單來說,這是兩頭不討好的一件事情,因此這鄭恢才說,這件事情...輪不到黃皓來管的。


    畢竟,如何當好一個皇帝,那黃皓又如何能夠知道?


    看著鄭恢那一臉糾結的模樣,那黃皓最後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隻不過他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麽,或許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隻是,看著那大門緊緊關閉的寢殿,最後嘴角扯動,露出來了一個似乎是無奈,似乎是無所謂的笑容。


    “太孫啊....隻希望他早日知道這個道理。


    皇帝也好,這太孫也罷....但凡是能夠和這皇權拉扯上關係的,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黃皓的話語讓一旁的鄭恢忍不住挺直了自己的身姿,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黃皓竟然還有如此赤膽忠心。


    之前總是說陛下看重他。


    如今看來,陛下果然是慧眼如炬,他們這宦官內侍之中也同樣有著真正的英雄啊!


    在想明白這些之後,那鄭恢對於黃皓也是無比的敬服,連連對他躬身行禮。


    殊不知,此時那黃皓的眼神之中,也同樣透露著詭異的光芒。


    那神情閃爍,若是讓宮外的那些朝臣看到了,定然會立刻將心直接提起來的....


    “那逆子....太孫已經準備好了麽?”


    兩日之後,處理完朝政的劉馮再次回到了皇帝寢宮中。


    那淡然寫意的模樣,仿佛對什麽都渾然都不在意一樣。


    隻是從劉馮那微微顫抖的手掌之中也能夠看得出來,這劉馮的心情恐怕不是如同她臉上的這般輕鬆隨意的。


    而此時跟在劉馮身邊的黃皓聽到這消息之後,也是立刻躬身行禮。


    “陛下放心,在今日朝臣們上朝的時候,鄭恢已經親自護送太孫去和那賈充在洛陽匯合之後,並前往朝歌縣了。


    同時...那麋照也親自帶著人在暗中保護,斷然不會讓太孫真正遇到危險的。”


    黃皓說完之後,這還輕聲朝著劉馮說了起來。


    “陛下放心,宮中已經安排妥當了,之前太孫身邊的宮人就已經都帶走了。


    這一次也是背著眾人前去的,未曾有其他人知道陛下的安排。


    而太孫的寢殿也有鄭恢做掩飾,老太尉那裏也已經暗中說過,老太尉自然會配合陛下行事。”


    黃皓的話語還未曾說完,此時另一邊的劉馮就已經忍不住打斷了對方。


    “那孩子...如今可還在怪罪我這個當..當皇帝的祖父心狠?”


    當黃皓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也是忍不住沉默了下去。


    “陛下放心就是了,太孫如今隻是年幼,又未曾真正經曆過什麽險惡罷了。


    如今雖然還未曾明白陛下的苦心,但是等到太孫真正見到了這世間苦難,明白了陛下的良苦用心之後。


    自然會....”


    “希望如此吧!”劉馮似乎並不想再多聽這些話語了,又或許這些話語已經無法勸慰她了。


    一句話打斷了那黃皓的話語之後,然後忍不住走到了皇帝寢宮的窗前,看著外麵那並不算清澈的天空。


    最終也是忍不住默然歎息了一聲。


    “黃皓....”


    “臣在!”


    “朕現在就已經後悔了,當初就不該聽從你的話語....”


    “....”


    黃皓看著麵前的劉馮,聽著那劉馮的話語,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的跟在了對方的身後罷了。


    而在另一邊,在劉馮的思緒不斷的時候。


    劉程也帶著一臉的無奈跟在那賈充的身後,一步一步的朝著那朝歌的方向走著。


    隻不過....


    “賈充,你好歹也是朝歌令,身邊沒有千八百個護衛也就罷了,你這就帶著個祖父輩兒的老仆是什麽情況?


    還有,孤....我就想問一問你,你知道朝歌在哪裏麽?


    那裏離京師很遠很遠的,你就打算這麽走著去麽?”


    在京師通往河內郡的官道上,才剛剛離開京師不過十餘裏的地方,那劉程就已經堅持不住了。


    來來回回的嚷嚷著那幾句話,一副自己下一刻就要撂挑子的模樣。


    看他那德行,還以為這十幾裏路都是他一個三歲的奶娃子腿著走過來的呢!


    實則就是賈充背著他走了一段,那老仆背著他又走了一段,這是那老仆差點被累得躺下了,這才下來走了幾步。


    然後.....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看著那一臉不願之色的劉程,要不是賈充知道這位的身份,這要真的是自家的子侄,恐怕早就一巴掌抽過去了。


    這什麽玩意!


    亂世之中竟然還這般的矯情!


    不過如今,他也隻能在自己的心中想想罷了,並不敢多說什麽。


    甚至,如今臉上還得帶著笑.....


    “太孫,這世道艱難的,我等還是小心點好。


    其實臣到也不是沒有錢財買頭溫順的驢子,但是....就算是再如何溫順的驢子,也走不得這條道路的!”


    那賈充小心翼翼的和劉程說著話語,想要解釋,但是看著劉程那過於年輕,十分稚嫩的麵龐最後也還是說不出來。


    不過賈充也想不到,這說不出來的話語,最終卻是差點讓這劉程死在這路途之中。


    此時的劉程尚且不知道這些話是什麽意思,隻是看著麵前的賈充忍不住撇了撇嘴。


    “賈充,你且說...你是不是舍不得花錢?”


    “......”賈充看著麵前的劉程,最後忍不住的無奈搖了搖頭,“太孫若是認為是...那便是吧。


    這前方路途遙遠,我等還需要快些趕路的。


    太孫能堅持,就再堅持堅持,臣與這老仆...也實在是堅持不住,需要休息休息的。”


    賈充說完之後,還直接朝著那劉程輕笑了一聲,然後繼續朝著前麵走去!


    看著那賈充的背影,最後劉程也隻能是無奈的歎息一聲!


    這麽多年了,劉程一直期盼著那外麵的世界,希望能夠真正走出宮闈,然後看一看這廣袤的大漢是如何的雄壯波瀾!


    但是他真是做夢也沒想到,大漢的波瀾壯闊....是建立在那一步一步艱難的趕路之中。


    這一刻,劉程突然有些後悔了。


    “其實孤突然覺得....在宮中讀書,也不是那麽的不可以接受!”


    此時的劉程,那是忍不住的後悔哀嚎,但是如今卻是沒有人聽他訴說這些故事了....


    大漢的天下,如今仍然是混亂不堪,宮闈之中的安靜並不能代表著大漢的一切。


    隻是為了大漢的顏麵,為了皇帝的安全,京師內外一直是管理的非常森嚴。


    洛陽八關上的士卒此時更是全力待命,以防止有任何的流民亂民衝擊那京畿重地!


    因此,這京畿重地之中,雖然有時候還顯得這裏有些因為天災而造成的荒涼,但是...卻也算得上是安全。


    但是這些安穩,在離開了洛陽八關的保護之後,頓時就變得消失無蹤了。


    哪怕就連劉程這完全沒有這種經驗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那賈充變得無比緊張。


    甚至....


    “太孫你切記,萬萬不可離開臣的身邊,更不可四處亂跑,無論白日還是夜晚,都不許離開...”


    當劉程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那也是忍不住一陣的呆愣。


    “咱們不是去趕個路麽...你可是朝廷的朝歌令啊,你在擔心什麽?”


    “太孫莫要如此,從今日起你且記住,千萬不要離開臣的身邊,不要讓臣見不到你就是了....”


    這一次,賈充再次用了無比嚴肅的語氣,將這些話重複了一遍!


    “賈充....叔父!”此時劉程一臉無奈的看著麵前的賈充,最後更是忍不住的歎息了一聲,“你這是要幹什麽!


    叔父是去朝歌赴任的,又不是從京城出來逃難躲避災禍的?


    你這般小心翼翼的想要做什麽?


    這世道是有些亂了,但我大漢朝廷可還在呢,你身為大漢的朝廷官員,這般畏首畏尾的,那成何體統嘛!”


    劉程本就是個沉不下心的性子,如今被賈充成天拉拽著,和看孩子一樣死死看著自己就覺得非常不舒服了已經。


    而現在這家夥竟然還想再進一步,直接“控製”住自己,這讓劉程如何接受。


    在那賈充說完之後立刻就忍不住反駁了起來。


    緊跟著....


    “太孫不要胡鬧,這不是求情,這是必須如此!”仿佛失去了所有耐心的賈充直接在劉程的耳邊輕聲說出來了這麽一句。


    然後一把將劉程的手臂抓住,仿佛是真的害怕他逃跑了一樣。


    “....賈...”


    “叫叔父,這是陛下的命令!”


    “....”劉程看著直接換了一個態度的賈充,這也是忍不住的再次皺起了眉頭,“賈卿....”


    “太孫,莫要胡鬧,充現在是太孫的叔父,太孫千萬莫要胡鬧!”


    看著如此嚴肅的賈充,劉程縱然覺得這家夥有些神經,但是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最後嘴巴無奈的一癟,然後便默默點了點頭。


    “叔父放心,侄兒明白叔父的良苦用心。


    這一次前往朝歌乃是生死攸關的事情,侄兒斷然不會給叔父找麻煩的!”


    劉程的性格雖然有些跳脫,加上他的身份讓他這些年養成了桀驁不馴的性格,以及誰也不服的這種臭脾氣!


    但是劉程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他的腦子還算是清醒。


    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麽,也知道自己進入朝歌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如今的他,就算是在如何的不願意,心中在如何的憤怒和痛苦,甚至是想要將蔡倫和那老妖婦鄧綏碎屍萬段。


    他都無法反抗他們!


    如果自己不來,他們有的是辦法收拾自己,即便是不敢真的讓自己死在宮中,但是也可以讓自己無比痛苦。


    更何況...這群人並不害怕自己死了!


    所以劉程非常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處境,這才在憤怒之餘按照蔡倫等人的憤怒,老老實實來到了賈充的身邊。


    然後跟著賈充一同前往朝歌....


    劉程不知道自己前往朝歌代表著什麽,也不知道自己這般做前途可謂是一片慘淡,那朝歌的情況他也心知肚明。


    所以就算是心中再不服氣,他也得聽這家夥的話!


    “忍耐....一定要忍耐....忍著忍著就習慣了!”


    “忍不下去了也得人,不忍...不忍回去交代不了!”


    “孤是太孫,不是皇帝,等孤以後做了皇帝,今天這事兒孤一定一個一個報複回去!”


    不斷在心中勸慰著自己的劉程,也將自己的手再次放在了那粗糙的大手之中,在賈充的拉扯之下開始繼續朝著前麵走去。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賈充和劉程的前進之路仿佛一瞬間就變得緊張了起來。


    先是賈充放慢了自己前進的速度,緊跟著他開始沿著官道行走,而且每過一段時間就要去尋找當地的府衙官員。


    不管是村裏的裏正還是這縣衙郡府的衙役,總之是恨不得要告訴全天下的人,他是這即將前往朝歌縣赴任的朝歌令。


    那模樣....仿佛這個家夥就是一個喜好虛榮,貪圖享受的小人一樣!


    不過讓劉程感覺到不解的是,他明明如此模樣了都,可是麵對那些裏正和衙役們的邀請,他卻是佁然不動。


    仿佛就是為了告訴他們,自己是個即將赴任朝歌的縣令,但就是不給對方討好自己的機會。


    仿佛...這是一個不為錢貨所動的君子一樣!


    就這麽糾結的行為,讓劉程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在思緒了許久許久之後,他終於明白了這種行為叫做什麽。


    “這就是傳說中的既當那個啥又立那個啥麽?”


    劉程此時隻能用這句話來形容他如今的模樣,但是同樣...劉程也不能說出來,因為他說出來對方也聽不懂。


    這或許就是劉程感覺到孤獨的原因吧!


    在賈充這種“又當又立”的狀態之中,劉程也跟著賈充一路前行,然後距離自己的目的地朝歌縣已經是越來越近了。


    伴隨著他們不斷前進,劉程和賈充等人的心思也終於有了些許的輕鬆,就連那一直對劉程嚴盯死守的賈充,都忍不住鬆懈了些許。


    畢竟賈充還十分的年輕,他也不是多年從軍的老將,更不是曆經世事的老者。


    這長途跋涉之下,他的身心也同樣都有了幾分疲憊。


    而這種鬆懈,就在這無聲無息之間慢慢開始了。


    甚至就連劉程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種情況。


    直到....


    “太孫,今日咱們恐怕是要受點罪了,這村子前些年遭了天災,之前的村民都已經逃走了。


    如今在這村子裏的也都是一些其他地方逃難過來的流民。


    看著他們的樣子也是頗有些雜亂無章的意思,這兩年我大漢也是有些天災不斷的意思。


    尤其是河內與冀州南部,不是水災就是蝗災,的確是出現了不少災民....


    而且剛剛...剛剛我等去看過了已經,此間也沒有什麽三老,裏正....”


    “沒有就沒有吧,就算是有咱們也占不到什麽好處啊。”劉程對於那賈充的堅持也是頗為無奈了,不等他說完就已經將他打斷了。


    順帶還頗為無奈的補充了一句。


    “而且叔父你自己看一看天色,今日都已經這個時辰了,再往前麵就是一片密林,你..叔父總不能讓咱們叔侄主仆三人露宿野外吧。


    這玩意半夜三更有個什麽野獸蛇蟲的....”


    劉程說到一半的時候已經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然後默默的看向了那一臉為難的賈充。


    他實在是無法理解。


    為什麽這賈充會如此熱衷於找那些什麽三老裏正顯擺自己那朝歌令的身份!


    這到底是個什麽癖好!


    最重要,也是最讓劉程這個大漢太孫感覺到不理解的是,他賈充可是朝歌令。


    在朝歌他算是個人物,這來了其他地方,他這個朝歌令有什麽用?


    那些三老裏正就算是真的給他幾分麵子,還能真的幫他什麽不成?


    真當他們大漢的地方官是吃素的?


    他瘋了吧!


    這朝歌令的身份,說句不好聽的,恐怕都不如諸葛家或者是武威賈氏的一個旁係子弟的身份更加的合適呢。


    劉程對於賈充的這種行為,表示深深的不齒!


    而此時的賈充看著麵前的劉程,在看看這已經開始落下的夕陽,最後也是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罷了罷了...竟然如此,那咱們就今夜在這村子裏麵留宿一宿。


    但是今夜一定要記住,不要隨便出去,如今這世道可是不太...哎...你們慢一點,慢一點!”


    在賈充的呼喚聲中,劉程第一次覺得自己今夜一定能夠睡個安安穩穩的好覺了!


    最起碼,他不想再和這個呼嚕聲震天響的“老男人”睡一張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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