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衛青精神飽滿,起床,洗漱,被姐姐拉到飯桌前。


    然後哐的一聲,在他麵前放了一個大飯盆,盆裏麵,有一整隻燉好的甲魚!


    衛青一臉懵的看著衛子衿,開玩笑道:“姐,給我弄個盆兒,是把弟弟當豬養了麽?”


    “貧嘴!”衛子衿瞪了他一眼,道,“這叫如魚得水,首甲頭名!趕緊吃,先吃頭!”


    “額~”衛青哭笑不得,想到了藍星上,考試前,家長都會給孩子弄根油條,加倆蛋,希冀孩子能考個一百分。


    看來,無論什麽世界,都逃不了,這種心理期望啊。


    “好吧,我吃!”衛青知道這是姐姐的一片苦心,沒有拒絕,悶頭啃大頭。


    吃完之後,衛子衿又拉著他,進行了第二場考前儀式,祭拜爹娘。


    “爹,娘,青兒今日便要參加文碑盛典,您二老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他成功凝聚出文碑……”衛子衿虔誠跪拜,讓爹娘保佑。


    衛青不由瞠目,這臨事之前祭拜先人祈福的路子,居然和藍星一模一樣。


    祭拜完畢,衛青準備出發,道:“姐,今天你就別去做工了,好好在家等著我的好消息。”


    衛子衿幫他整理著衣衫,笑道:“好!今天姐哪都不去,就在家等著你的捷報!”


    “這才是我的好姐姐!”衛青話畢,離開家門,向遠方走去。


    衛子衿趴伏在大門的門框上,看著衛青的背影,緊張的大喊:“青兒!”


    她比衛青都要緊張,又酸楚,今日一戰,關乎他們姐弟倆的生死!


    而她什麽都做不了!


    “姐!安心等著!等弟弟受封秀才之位,回來帶姐姐一起跨馬遊街!”衛青回頭的喊道。


    衛子衿望向衛青離開的背影,直到什麽都看不見,她才突然笑了,笑的眼眶微紅,大聲喊道:“好,姐等著你!”


    衛子衿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才挪動身子,換上做工服,鎖好家門,前往聽雨樓做工。


    “青兒,姐隻是不想讓你分心,所以才騙你說不去做工了。無論你今日是否能成功,姐永遠都是你最堅實的退路。”


    “姐會竭盡全力,為你賺取退路上的風調雨順!”


    ……


    書院在洛郡東側,依洛山而建。


    此時,書院門口,圍滿了人,無不眼巴巴的看著一個又一個學子走進書院。


    “快看,那是王舉人!”有人喊了一聲。


    “見過王舉人!”人們紛紛見禮。


    王洪嘴角含笑,對人們拱手還禮。


    有人高聲奉迎道。


    “王舉人,您身為我洛郡士紳中的領袖人物,令郎必然也是傳承了您的衣缽,學識淵博,文采斐然,今日定能凝聚出文碑,作出驚世詩文,奪得陛下封賜的首甲頭名的秀才之首!”


    “是啊,我早就聽聞過虎公子的才名,今日必然奪得才首之位!”


    ……


    “嗬嗬,各位可不要太高抬這小子了,免得他生出驕傲之心。不過,才首之位,老夫對他還是有信心的!”王洪笑道。


    王虎在人們猛吹之中,自信滿滿,跨入書院大門。


    “唔,快看,郡守大人的千金大才女來了!”突然,人們又是一陣驚呼。


    隻見一輛裝飾粉嫩又豪華馬車,緩緩而來,上麵走下一名白裙少女,眉目秀麗,身材曼妙,眉宇間帶著難掩的傲氣。


    “我聽說,郡守千金八歲時,就自賦一首名為《花語》的五言絕句,韻律嚴謹,對仗工整,一時轟動全城,甚至都傳到了隔壁安郡。”


    “是啊,這位千金大小姐,也是這次奪才首之位的熱門。”


    少女對於周圍的誇讚早已司空見慣,視若無物,徑直走向書院大門。


    當她走到大門下時,身後人們喊出的一個名字,讓她不由停止了腳步,折身望去。


    “衛青!”


    “是那個寒門子弟衛青!”


    “聽說這個衛青和姐姐相依為命,姐姐給人做工,供他來書院讀書修文,而他也很爭氣,在書院學徒的每次考核中,都位列前茅,是所有寒門子弟心中的榜樣!”


    “是他呀。看來,今天一品文人的文碑盛典,是一場龍爭虎鬥了!”


    人群中的王洪,看到衛青背著破書簍走向書院,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衛青也看到了他,但選擇了無視,在沒有實力之前,說再多也無用。


    當他走到,大門下時,那一直等待著他的郡守千金,傲然道:“衛青,今天,我一定能打敗你,第一個凝聚出文碑!”


    “更能讓你見識到本小姐真正的文采,作出一首驚豔四座的五言絕句!一洗前恥!”


    話畢,她轉身就走。


    留下衛青一臉懵逼。


    但很快,他在記憶中找到了她的信息。


    魏芊芊,洛郡郡守魏言的掌上明珠,與他是書院同窗學徒。魏芊芊從小便被捧在手心,吹在天上,讓她性格非常驕傲。


    她入書院的時候,覺得自己能壓過所有人,結果,被寒門子弟的衛青給壓在了身下,抬不起頭。


    她心中一直很不服氣,每次考核都要和衛青比,但每次都敗下陣來。


    為了這次文碑盛典,能打敗衛青,聽說她還特意讓郡守爹,花大價錢,請了三個很有名望的先生,每日圍在她身邊講文,教詩。


    可謂鉚足了勁,要打敗衛青。


    對於凝聚文碑,成為一品文人,她根本不在乎,因為勢在必得,她更在乎的是,打敗衛青!


    “這麽驕傲的人,如果她這次再輸了,該不會氣哭吧?”衛青揉了揉鼻子,向腦海中的‘盜天冊’看了一眼,上麵是他新學的四篇《爾雅》內容。


    文碑盛典,除了學子之外,其他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全都在外麵等著發榜。


    書院的文碑考棚,是一座座相隔兩米的小房子,鱗次櫛比的坐落在一片桃花林中,莊重而又不失典雅。


    周圍布滿郡守府的守城兵甲,手持森寒長矛,以防有宵小之輩,擾亂文碑盛典。


    而在考棚前方,是一座巨大的觀文亭。


    觀文亭前,陸續站了五十三名學子。


    “衛青,這裏。”突然,有人喊道。


    “你怎麽才來!我和小樹都等你很久了!”又一人喊道。


    衛青尋聲看去,認出了兩人,周小樹,鄭石,和他一樣,同為寒門子弟。


    整個學子中,隻有他們仨家裏特別窮,被大多學子看不起,不願與他們為伍。


    也是衛青的成績,才讓他們在這群人中的地位抬高了一些。平日裏也不敢對他們太過放肆,不過,冷眼與孤立,是存在的。


    這也被動導致了,整個學徒班裏,衛青就和他們倆關係最好。


    “來這麽早不也是等著?”衛青笑著走了過去。


    “說的也是。”周小樹深以為然。


    鄭石則是拉著衛青,急道:“衛青,快說說,第二場的賦詩考核,你押的什麽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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