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無言,自己不就說句實話嘛,至於這麽凶?


    但他可不敢說出來,非常識時務的道:“學生一時驚訝,說錯了話,還望大人莫怪!”


    吳正同嚴肅道:“別心中不服!郡守斥責你是為了你好!你現在還隻是小小的一品文人,待你成長到一定高度。”


    “接觸到權力的中心,踏足風暴的深處,就憑你剛才的言辭,便是敵人攻擊你的靶子,隨隨便便都能將你推向深淵,萬劫不複!”


    衛青心驚,誠心拜道:“學生孟浪了!”


    魏言道:“你能明白就好!”


    吳正同接著道:“你能知道那些巨匠的名字,足可見你私下用功了。不過,學的還不精。”


    “荀子雖未成聖,但也是凝聚出十一座文碑的十一品文人,被世人尊稱為亞聖。”


    “而曾子和顏回,皆是孔聖的弟子,他們雖然也學識淵博,但終究也是止步於十一品文人,被人尊為亞聖。”


    “至於距離我們這個年代最近的董聖,傳說,若是正常情況下,他老人家也達不到聖人的高度。”


    “所謂時勢造英雄,用在董聖身上最恰當不過。”


    “四千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浩劫,整整持續了千年之久,世間各族,各派,沒有能獨善其身的。”


    “那時我儒道的聖人,乃是孟聖,至於孔聖,所有人都以為他已不在世間,可沒想到,孟聖在大劫中隕落之後,孔聖再現人間。”


    “繼續帶領我儒門中人,竭力奮戰。可最終孔聖也隕落了。而在孔聖隕落之際,以無上文力,給當時為亞聖的董聖,強行文力灌頂,助他成聖,繼續帶領儒門在亂世中爭渡!”


    “而你剛才說的荀子等亞聖,皆在那場浩劫中隕落。”


    “所以,董聖可以說是後天聖人,而不是自己先天成聖的!”


    “聖文大陸還真是個玄幻的世界,藍星那麽多不同時期的人物,都同處同一時代!”衛青心中暗驚,開口問道,“那場浩劫究竟是什麽?竟然連聖人,佛祖,道祖全都隕落了?!”


    原主的記憶中,也有這場浩劫的傳說,隻不過,也隻是知道個大概而已。


    魏言接話道:“沒有人知道是什麽!那場浩劫來得十分詭異,傳說連聖人,佛祖,道祖都沒能弄明白!”


    “這麽可怕嗎?”衛青震驚不已,繼而又好奇的問道,“那董聖隕落了嗎?”


    吳正同搖頭歎息道:“隕落了!都隕落了!自此世間無聖,無佛,無道祖!”


    魏言道:“也不盡然。有傳聞說董聖並未隕落,大劫結束後,有人見到過他人間行走。”


    吳正同道:“都是傳說罷了!若是董聖在世,何至於世間依舊如此混亂?”


    魏言點頭道:“此言有理!”


    “扯遠了,還是繼續說五常文心吧。”吳正同回歸話題。


    “三聖探尋的‘仁義禮智信’這五條文心之路,是成聖的五條道路!”


    “有聖人之資的文人,無不是尋到其中一條契合自身的道路,以此為方向,不斷向十二座文碑問鼎!”


    “然而,世間紛亂,成聖之路,荊棘遍布,稍有不慎便會背離自己堅守的文心,從而無緣那至高無上的第十二座文碑!”


    衛青驚喜道:“也就是說,這五條路,隻遵循一條,便不會影響自己的修文之路!”


    “沒錯!”魏言道,“像董聖至‘信’到了極致,若非如此,哪怕有孔聖的相助,也不可能成聖。”


    “不過,你剛成為一品文人,文心距離你還遠!無須被此擾心!哪怕你現在不遵守這些,也無傷大雅!”


    “這我就放心了!”衛青長出一口氣。


    “此言謬矣!”吳正同反駁道,“人之初,性本善!後天善惡,皆由後天由自身經曆,環境等影響形成!”


    “所以,文人若是先天不在五常文心之列,後天強行選擇,很容易被各種事物擾亂,繼而導致文心崩塌,問鼎無望!”


    “而若是先天便遵守之,當真正觸摸到文心時,以後的路將會順暢許多!”


    “這就如同是與生俱來的本能,不會輕易受到外界的幹擾而被改變!”


    “所以,你若是從現在就能找到自己的方向,並加以遵循,對你日後的修文之路來說,將受益匪淺!”


    魏言眉頭緊皺,若有所思,繼而對吳正同拱手一禮:“受教了!”


    “你別忘了叫我喝喜酒就行。”吳正同笑道。


    “你個老匹夫,就不能給你一點好臉色!”魏言怒道。


    原本高興的衛青,眉頭又皺了起來,如此說來,自己違背了信之心,哪怕日後強行為之,也是極難的。


    而且,他自認為,麵對敵人時,他絕不會講‘信’!


    和敵人講誠信,那不是傻蛋麽?


    至仁之路,他覺得自己也做不到,敵人要殺他,他還能給敵人講仁義道德,放他一馬?開什麽玩笑!


    還有‘禮’,這條路看起來很簡單,但真正做起來,卻非常難。


    若是遇到打不過的敵人,用偷襲才能活命,難道自己還要先跑出去,站在他麵前,告訴他,你好,你小心點,我等會要偷襲你了?


    而且,文心也並不會這般簡單,要做到極致才行!這太難了!


    剩下的,也隻有,義和智這兩條路,他覺得可以試試。


    衛青突然好奇的問道:“難道背離了這五條路,就不能成聖了嗎?”


    吳正同一愣,繼而笑道:“不知!不過,我想路在腳下!那五條路,也是聖人自己走出來的。”


    “後世驚世之輩,也未必不可能會走出新的道路!”


    魏言鄙視道:“你倒是有魄力,還想走出新的路!那是聖人才能走的!”


    吳正同反問道:“聖人成聖前,是聖人嗎?那五條路,還不都是三位聖人,各自走出來的?”


    “這……”魏言頓時語結。


    “學生明白了!”衛青大受啟發,對兩人真誠拜謝,“多謝院長,和郡守大人解惑!此恩學生銘記於心!”


    可以說,今夜一席話,對他的未來,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能讓他少走許多彎路!


    魏言起身道:“我沒幫你什麽,謝這老匹夫自己就行!”


    吳正同沒有理會他,笑道:“謝就不必了!你隻要努力寫情詩就行,院長非常看好你!”


    “吳正同!本官忍你很久了!”魏言勃然大怒,“七言絕句之《詠劍》……”


    “《風之疾》……”吳正同腳下生風,嗖的一聲,不見了蹤跡。


    “老匹夫!你給我站住!”魏言同樣口誦《風之疾》,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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