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腳步下意識一頓,眼底隨之閃過幾分愕然的望著成瑩。


    她很快回過神來,聽成瑩在她耳邊說,“我以為你會陷進去,想著提前拉你一把。但現在一看,是我多慮了。不過小婉,你得想想你以後怎麽辦?”


    付安鸞要回國,曲婉這個做替身的,肯定會被蔣崇州踹開。


    以後……


    曲婉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畢竟付安鸞和她老公自結婚來恩愛有加,誰都料不到會到離婚這步。


    目光順著窗戶望向病房內正熟睡的妹妹,曲婉情緒複雜,“總得先治好我妹妹。”


    最起碼,先要將以後的治療費湊齊。


    曲婉在醫院陪了妹妹一整天,第二天才回了公司。


    去找蔣崇州時,他正在看文件。


    看蔣崇州手邊杯子空著,曲婉幫他倒了杯水,“蔣總。”


    蔣崇州:“放下吧。”


    將杯子放在一旁,曲婉適時開口,麵不改色的撒著謊,“蔣總,我妹妹醫院那邊說,需要補交住院費。”


    蔣崇州問她多少?


    曲婉說出一個數字,“四百萬。”


    蔣崇州抬起眼看她,關心了句她妹妹,“你妹妹還在icu?”


    曲婉妹妹上月底就從icu裏出來了,但她沒跟蔣崇州說過,便點了點頭。


    蔣崇州繼續看文件,“等會讓黃度轉給你。”


    曲婉彎起眉眼,“那我先替我妹妹謝謝蔣總。”


    蔣崇州沒理她。


    想起成瑩說的付安鸞要回國的事,曲婉抿起唇,刻意壓低聲音試探,“蔣總,我聽說付……”


    尾音還未落下,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她的話。


    是蔣崇州的手機。


    曲婉循聲望去,在蔣崇州拿起前,看到最上麵的兩個字:安鸞,心尖不由一顫。


    接通電話,付安鸞輕柔的聲線傳來,“崇州,我下月七號回國,你……能來接我嗎?”


    蔣崇州的語氣也不似那般疏冷,很溫柔,“可以。”


    付安鸞的聲音很輕,曲婉聽不到。


    見蔣崇州沒再應那邊的話,她以為通話結束了,明知故問一句,“付小姐是要回來了嗎。”


    付安鸞耳朵尖,剛好聽到曲婉這一句,便問蔣崇州剛才是誰?


    蔣崇州麵無表情的睇了曲婉一眼,“助理。”


    曲婉反應一怔。


    對麵的付安鸞也沒有多疑什麽,跟蔣崇州又聊了幾句,不舍的掛斷電話。


    蔣崇州放下手機,起身吩咐道,“過來。”


    曲婉來到他身邊,被他一把拉去。


    後腰抵著桌沿,曲婉身體的兩側是男人精壯的手臂,跟著低沉的訊問響起,“是想讓她知道點什麽?”


    曲婉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出聲的事,低聲解釋,“隻是意外。”


    對於她的回答,蔣崇州冷笑一聲,輕拍了拍她的臉,“這樣的意外,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記住了嗎。”


    “是。”


    曲婉應聲,隨後抬起頭,霧光朦朦的眸子去仰視蔣崇州。


    要問出口的話此刻仿佛有千萬斤重,被她以輕鬆的口吻拋出,將話題帶回到正軌,“蔣總,付小姐要回國,那我是不是該從您身邊離開了?”


    蔣崇州目光一黯,“這麽著急走?”


    曲婉往前挪了幾厘。


    遲疑片刻,將手臂抬起,攀上蔣崇州的肩頭,話裏話外盡是體貼與著想,“不著急離開,萬一付小姐回來,察覺出什麽,影響您與她之間的關係了,該如何是好?”


    其實,她心裏是怕。


    怕自己會陷入這場交易中,繼續糾纏下去,到最後什麽都得不到。


    主動提離開,總好過被玩膩,被蔣崇州一腳踹開好。


    前者痛一時,後者痛一世。


    蔣崇州笑意不達眼底,冷森森的睨著她,帶著嗤嘲,“你倒是會替我著想。”


    曲婉揚著唇笑,“這是我做助理的本分。”


    “本分?”蔣崇州口中反複咀嚼這兩個字音。他抬掌,虎口卡著曲婉的下顎,手指捏的兩腮隱隱作痛,“記得助理的本分,忘了當情人的本分嗎。曲婉,你的去與留,你說了不算。”


    曲婉神情意外。


    不過須臾,便轉瞬即逝,她帶著試探的問了一句,“那蔣總的意思,是要繼續留下我嗎?”


    蔣崇州看著她,沒出聲。


    曲婉又往前挪了幾步,她踮起腳尖,在蔣崇州唇邊嗬氣如蘭,“蔣總若是不說話,那我便當您是想讓我留——”


    ‘留’字剛從唇齒間跳出,蔣崇州毫不留情的將她一把推開,陰著臉睨她,提醒:“你在我身邊三年,應該記得我不喜歡什麽。”


    他不喜歡別人來揣摩他的心思。


    後腰撞在桌沿上,疼的曲婉眼底泛出依稀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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