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麒神色稍動。


    那兩個是召喚獸?


    不,不是。


    是於蒼所使用的那種新召喚方式!


    於蒼與傒薇的那場決鬥,鍾麒自然也是看過的。


    他的指導老師分析過,那種召喚方式,應該是將兩張召喚卡以永續法術卡的形式用出來,然後就能依靠其進行進一步的召喚了。


    但是信息太少,沒有人敢確定。


    眼下,聞人歌召喚出的那烈天使和噬魂鬼,顯然就是這種情況。


    所以,他要開始召喚了……嗎?


    刹!


    聞人歌的身形似乎模糊了一瞬,而後,赫然消失在了原地!


    鍾麒的身體立刻緊繃了起來。


    消失了?


    等等,有危險!


    後背上的汗毛密密麻麻的聳起——在後麵!


    來不及過多思考,鍾麒掄起大劍,一記凶猛至極的揮砍便砍向身後!


    【古龍之絕怒】、【重嵐吐息】!


    狂躁的風與火在大劍之上凝聚,這一劍揮落之時,爆發的能量已經連成狂潮!


    鍾麒此時的心情也很凝重。


    自從將靈子練成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聞人歌這樣頑強的對手。


    正常的龍奔襲劍,想要搞出一個史詩級龍魂,可謂是複雜至極,一般來說到了那一步,也是許多稀有級龍威拱衛著一隻史詩級的主魂。


    但是他的靈子,卻可以直接將史詩級龍魂送入死亡冷卻,這讓他奢侈到可以直接史詩起手,而完全不需要在卡組之中投入下級!


    之前的戰鬥他還算低調,如今麵對聞人歌,他自然拿出了全力,起手就已經用出了能掌控的極限——十階龍魂!


    正常來說,在他砍出這一劍的時候,勝負就已經分出了……但是,竟然解決不掉聞人歌?


    誠然,聞人歌用那種從矛盾中誕生的力量,所能調動的能量也很強,但是論及量級,絕對是遠遠不如自己的!


    “才能……嗎?”鍾麒神色沉凝。


    明明能量不多,但是將其凝聚到一處,以點破麵,所以才能擋住自己的斬擊?


    但,他史詩級龍魂提供的能量都沒有那麽狂暴,已經讓他有些難以掌控,聞人歌使用的那種自肅互相卡的魂卡……怎麽可能控製得這麽好?


    錚!


    龍奔襲劍劈砍到了實處,風與火逐漸在眼前被分開,等到火焰逐漸消退,聞人歌的身形逐漸出現在了眼前。


    忽然,鍾麒瞳孔一縮。


    單手持劍?


    突破那種程度的攻擊還能單手和自己僵持,他哪裏來的力量?


    轟!


    這道思緒還沒有轉完,聞人歌空餘的那隻左手便已經赫然揮出,一記升龍拳就要打向鍾麒的腹部!


    “太小瞧人了吧!”


    鍾麒一咬牙,劍身之中的龍吟聲陡然高昂,源源不斷的力量在身體中爆發,他大喝一聲,龍奔襲劍摁著吞虛之痕向前猛推,巨大的力量打亂了聞人歌的身體平衡,讓他不得不放棄打出這一拳!


    不僅如此!


    龍魂之中,能量重新狂暴了起來,再過不久,第二波劍氣也將醞釀而出,而這一次……如此近的距離,就算你有那所謂的才能與技巧,也絕對擋不住!


    如此毫無防備地靠近他,這就是下場!


    鍾麒眼中已經看到了勝利。


    這樣想著,鍾麒突然又爆發出了更強大的力量,隻聽見一聲鏘鳴聲爆發開來,他憑借龍魂力量震開了吞虛之痕,就要再接上一劍,眼角卻忽然看到了一抹光。


    什麽?


    哢!


    一道劍痕突兀地印在了鍾麒的胸口,頓時,龍魂護盾層層破碎!


    什麽?有人在攻擊我?


    可是,為什麽這一次,他的直覺並沒有發現端倪?


    電光火石之間,鍾麒隻來得及稍稍偏轉眼睛,便從餘光看到……是烈天使!


    此刻,被設置成裏之麵的烈天使仍然閉著眼,但是懷中的長劍已然揮出,剛才,正是這一劍近乎擊穿了他的一層龍魂護盾!


    而且還沒完!


    隨著被震飛的聞人歌在空中翻轉身體,烈天使也跟著緩緩升空,而在那之後……噬魂鬼同樣閉著眼從下方襲來,鋒銳的利爪直逼鍾麒胸口!


    這些“永續法術卡”,還能攻擊?


    來不及更深入地思考,鍾麒可不敢再吃一次攻擊了。


    他緊急調整身形,放棄了發動龍魂能力,試圖將龍奔襲劍橫在胸前。


    崩!


    然而,來不及!


    在看到噬魂鬼攻擊、自己想要抵擋的刹那,噬魂鬼的爪子便已經印在了鍾麒的胸口!


    而在此時,鍾麒心中湧現出了一種危機的預感。


    這次卻來不及反應了,一抹劍光瞬間掠過自己的身軀,僅剩的龍魂護盾頓時崩碎,其下的決鬥護盾之上也因此布滿了裂痕。


    鍾麒此刻卻已經無心戀戰,幾個後跳,便和聞人歌拉開了距離。


    他皺起眉:“你做了什麽?”


    剛才,烈天使的那道攻擊,並沒有被自己所察覺。


    假如沒有那道攻擊的話,就憑剛才聞人歌的反擊,絕對不可能命中自己!


    “嘖……”


    聞人歌緩緩站起,烈天使與噬魂鬼的裏之麵依舊閉著眼,懸浮在了他的兩側。


    “反應比我想象中的快一點。”


    聞人歌一笑:“進攻前我就提醒過你了吧……不要被你的直覺騙到了哦。”


    鍾麒:“……”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聞人歌道,“那就姑且解釋一下吧——直覺,或者說,本能,並不代表著什麽未來,它隻是你的過去……所以,認知之外的、沒見過的東西,是無法被單純的‘直覺’預知的。”


    本能誕生於人的過去,它的運作機製……更像是意識自動計算了一些被忽視的信息,並且給出的警覺。


    就像裏之麵,它們就是魂卡的“本能”,誕生於魂卡的“過去”,也就是背景故事。


    人的本能更為複雜,但,總有規律。


    鍾麒眉頭稍皺:“你是說……因為在我的認知中,那兩個……”


    “它們是‘裏之麵’。”


    “……在我的認知中,那兩個裏之麵不能攻擊,所以,直覺也就感知不到他們攻擊我嗎?”鍾麒的眉頭皺的更深,“這是否……好吧,就算那是真的,但如今你解釋了這麽多,我已經知道了他們可以攻擊,伱的戰術豈不是就浪費了?”


    “是嗎——但很可惜,我剛才說的,隻是一部分原因。”聞人歌的笑意更甚,“更大的原因是——它們的攻擊不僅超乎了你的認知,而且……也同樣不在我的掌控之內。”


    “什麽意思?”


    “裏之麵,是魂卡的‘本能’,除了發動寫好的能力之外,我無法控製它們做任何事,但,也正因為它們是‘本能’,所以……才會如此響應我的‘本能’啊!”


    “……”


    鍾麒仍然皺著眉頭,顯然,他沒有聽懂。


    聞人歌沒有了繼續解釋下去的意思。


    簡單來說,他從來沒有去操縱裏之麵,而它們之所以會攻擊,是因為自己在攻擊。


    戰鬥之中,自己的每一點意識都在尋找對方的弱點,尋找發起進攻的間隙,這樣的想法通過共鳴影響到了裏之麵……所以,鍾麒一露出破綻,便會立刻中招。


    這本質上,是和灰色魂卡差不多的控製模式——都是以本能來操縱,但是卻比那還要難以掌控。


    起碼操縱聞人七殺的時候,他能意識到聞人七殺是在遵循自己的意誌的,而裏之麵……但凡你的意誌之中有了些許命令它們的想法,便不可能讓它們發動攻擊。


    本能,必須純粹。


    正因為如此,裏之麵的攻擊毫無征兆,而裏之麵沒有質量、慣性的身軀,甚至讓這攻擊幾乎沒有過程,隻要出現可以攻擊的時機,那麽開始攻擊與攻擊命中,都會在同時發生。


    而一般來講……這樣的攻擊是沒有傷害的。


    它更像是突然產生又轉瞬即逝的一些小想法,虛無而虛幻,不會對現實產生什麽影響。


    但,聞人歌現在處於一種極其特殊的狀態之中,他強行將兩個完全矛盾的裏之麵擺在了靈擺橋的兩端,這樣的行為直接撕裂了靈擺橋!


    聞人歌沒辦法通過這樣的靈擺橋召喚出什麽,但是正因為這個缺口,一些外溢的能量得以通過其中,附著在裏之麵上。


    這讓它們已經足以參與到戰鬥之中!


    聞人歌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會什麽時候發動攻擊,鍾麒的直覺就算再強,也無法反應這種攻擊!


    想要防止這種攻擊,隻有一種辦法——那就是以絕強的技巧或是能力,全方位地壓製聞人歌,讓他隻能被動防守,本能中產生不了一絲“進攻”的想法!


    但,鍾麒做不到。


    “……沒聽懂。”鍾麒深吸一口氣,“但,你似乎浪費了可以獲勝的機會。”


    “哦?”


    鍾麒伸出手,緩緩拂過龍奔襲劍。


    魂能雖然可以給用完的靈子充能,但是短時間內,連續充能會讓魂能的消耗陡然升高。


    剛才他隻用了一管魂能就可以再次使用生殺予死,但是在那之後,他再次充能的消耗,直接來到了四管!


    龍魂會給他帶來一定的精神壓力,這種狀態下,湊夠四管魂能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不過好在,這些魂能可以一點一點地充,並不需要一次性全部付齊。


    就在聞人歌剛才講解的時候,他一直在進行充能,如今,魂能已經足夠!


    “生殺予死——須臾雷龍!”


    劈、哢!


    電弧在龍奔襲劍的劍身之上肆虐,綻放的光芒照亮了鍾麒的臉。


    “三條史詩龍魂匯於一劍,這樣的我,就算是於蒼那招帝王拔劍都未必不可以硬接。”


    風、雷、火,這三種屬性本來就專精於破壞,湊到一起時更是可以互相增幅,對最終威力的提升十分誇張!


    如今三屬性龍魂齊聚,已經是鍾麒的最強形態!


    “這一劍,你不再有近身的機會。”


    “哦……是嗎?”聞人歌卻是一笑,“知道我為什麽會說這麽多嗎?”


    “……為什麽?”


    “自然是因為——勝負已分。”


    哢!


    一張灰色魂卡在身後翻開,又破碎。


    這張魂卡,卻並不是聞人七殺。


    而是——命星之意·七殺無聞斬!


    發動後,選擇一個曾經造成過傷害的目標。


    以與彼時相同的攻擊強度,造成七次攻擊。


    鍾麒的瞳孔頓時收縮。


    這是……怎麽回事?


    在那張魂卡翻開的一瞬間,自己的危機感已經被拔升到了極致!


    而且這一次,在他的直覺之中,那可能會直接殺死他的攻擊,似乎來自於四麵八方,他完全無法根據直覺做出任何有用的抵擋!


    “這次又是……我沒有見過的攻擊嗎?”


    因為沒有見過,所以無法預知攻擊的軌跡?


    總不可能是攻擊真的會來自所有方向吧!


    怎麽辦、怎麽解……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這一瞬間,鍾麒內心的壓力已經拉滿,這種從來沒有見過的情況,直接幹燒了他的cpu,


    不管了!


    鍾麒猛地狠下心來。


    不管如何,你就在我的麵前,那就吃下我這一劍!


    “啊!”他怒吼出聲,額頭青筋暴起,沙啞的聲音從喉嚨中滾動而出,“三災——龍魂斬!”


    轟!


    一劍揮下,風、雷、火三種屬性的能量在轟鳴中擰在了一起,化作劍芒碾壓而出!


    那架勢……與其說是劍芒,倒不如直接說是能量衝擊來得準確。


    以往,這一劍揮出,他的對手就基本上沒了,這一劍給他帶來的安全感無與倫比。


    但如今,明明他已經摧毀了眼前的一切,已經調動了極限的能量,但……為什麽,心中的危機感非但沒有退去,反倒……更加濃烈了?


    為什……麽……


    哢!


    他忽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細密的裂痕已經布滿了自己的決鬥護盾。


    而召喚須臾雷龍時產生的龍魂護盾,更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


    從哪來的攻擊?


    莫非……


    嘭!


    決鬥護盾轟然破碎,鍾麒的身影消失在了場上。


    聞人歌站在鍾麒身後,看著他的身形緩緩消失。


    七殺無聞斬,無視距離。


    隻要這個目標曾經被自己傷到過,那麽這七劍,每一劍他都躲不過。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


    “若是沒有覺醒本能之前,我還真打不過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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