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一清晰一模糊兩道靈體虛影,握著兩把碩大的咒縛之劍,仰頭,那鬥篷之下傳來了陣陣滲人的嘶吼聲。


    漆黑的犬型獵寵站在紮布之前,不安地徘徊,眼中猩紅光芒不斷明滅。


    紮布跌倒在地,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腦門上全是虛汗。


    痛,太痛了!


    他使用這套卡組,對魂卡師自己的疼痛耐受力也是有一定的要求的。


    畢竟,他場地的其中一種高端玩法,便是通過不停調換痛苦程度,在痛苦劇烈地高低變化時,會產生極其強大的錯亂感和扭曲感,這會大幅度削弱魂卡師的強度。


    所以,在一些必要的時候,他必須讓自己也承受一些痛苦……他的卡組之中,還有許多能夠在痛苦中下文章的魂卡。


    但,現在這波痛苦,他是真受不了。


    以往,一場決鬥中,他將運營到最後,所有無根之痛累積起來,估計也就這個程度了……而那個時候他有時間慢慢去適應,哪像現在這樣,突然一下子就到峰值了?


    而且,這痛苦和無根之痛還不一樣。


    無根之痛產生的痛苦會均勻地分布在身體各個部位,但是,聞人歌的這種痛苦……幾乎全在腦子裏!


    這可不是一個概念的!


    不過,還好。


    如此濃烈的痛苦,正催生了眼前如此強大的咒縛之劍!


    起手就是十四階,普通傳世的頂點,這怎麽輸?


    “攻擊……給我攻擊!殺了他!”


    哈!


    靈體握持著咒縛之劍,一個閃身便齊齊衝向了聞人歌!隻是,這兩隻靈體的實力差距相當誇張,所以速度上出現了很明顯的分級。


    那隻清晰靈體都要衝到聞人歌眼前了,模糊的那隻靈體才剛剛起步。


    見此,聞人歌眼神稍眯,而後一抬手,足足四張魂卡便在他身後翻開!


    仍然是共印召喚,仍然是神聖烈息和惡魂附體!


    六級的聞人歌,已經可以用一管魂能進行兩次共印召喚了,所以在剛才這短短的時間之中,他便已經將卡組中的全部的神聖烈息和惡魂附體全都用了出來!


    能力疊加,其造成的破壞力可沒有那麽簡單。


    白綠雙色能量在吞虛之痕上逐漸模糊、重合,而在聞人歌出手之前,對麵的紮布先一步發出了慘烈的大叫。


    “啊!!你……你還在做什麽?”


    紮布簡直就要瘋了。


    什麽情況?剛才那種痛楚,竟然還不是極限嗎?


    啊……是、是了,他知道為什麽了。


    已經被痛苦折磨的模糊不清的紮布終於意識到,聞人歌是在同時使用從屬性到能力都完全對立的兩張魂卡!


    我靠!


    這麽用魂卡,怪不得這麽疼!


    不是,哪個狠人敢這麽用魂卡啊?


    剛才那一瞬間,紮布隻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當場炸開了,甚至他現在很懷疑就是炸開了也說不定。


    可惡……他不是被針對了吧?


    是不是誰泄露了他的情報,所以這家夥故意用這麽邪門的卡組來惡心他?


    玩陰的是吧!


    但,他又感覺不太可能。


    畢竟,他隻能轉移痛苦,轉移不了副作用。


    你這麽搞,萬一出什麽問題,那受傷的還是你自己。


    甚至,因為腦袋裏的痛苦感知被轉走了,還會讓聞人歌失去對反噬程度的判斷,出意外的概率更大了!


    看聞人歌現在都還沒有問題……那估計是輕車熟路。


    該死,真是瘋子!


    紮布自問他自己平時就夠瘋了,沒想到遇見一個更瘋的。


    不過……還能忍受得住!


    還好平時就有做疼痛訓練,要是換做其他的人,估計現在已經昏過去了吧。


    聞人歌的那種屬性矛盾的魂卡,一定沒有太多!


    戰鬥!


    錚!


    然而,他的眼前卻隻看到了一抹劍光閃過。


    哢!


    十四階的咒縛之劍攻擊落空,聞人歌的身體如同鬼魅一般繞過,吞虛之痕一劍撩出,徑直砍在了後麵那把咒縛之劍上!


    崩!


    這把劍的實力可能隻有七階左右,在聞人歌麵前堪稱脆弱,隻是一個照麵,聞人歌便已經將其砍碎!


    哢!


    蒼白色的烈息夾雜著慘綠色的火焰,將所有崩碎的魂卡碎片都燒灼殆盡,聞人歌稍稍轉頭,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紮布身上。


    這一眼,便讓紮布冷汗浸透。


    這麽強?


    他連忙在心中瘋狂下令,讓咒縛之劍回防,同時,獵寵的身體之中又飛出了一張魂卡。


    法術卡,痛之降生!


    從痛楚之中,召喚出一隻食痛獸!


    “吼!!”


    魂卡剛飛出獵寵便已經破碎,紛紛揚揚的魂卡碎片化作紫色霧氣籠罩住獵寵,很快,那紫色霧氣齊齊衝出,落在紮布麵前,化作了一隻和獵寵一模一樣的召喚獸。


    同樣,也是十四階。


    十四階,不是痛苦的極限,但已經是紮布的極限。


    見此,聞人歌眉頭稍皺,被夾在兩隻傳世之間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於是他當機立斷,閃身後退。


    咒縛之劍和食痛獸兩麵夾擊,但仍然沒有逮住聞人歌,反而險些撞在了一起。


    在遠處站定後,聞人歌握緊手中吞虛之痕,眉頭卻稍稍皺起。


    這痛楚交換,還是持續性的嗎?


    剛才紮布召喚食痛獸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無根之痛變多了。


    同時,他剛才進行的兩次共印召喚,腦子裏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固然是好事……但他卻咋咋都不得勁。


    他就沒打過這麽舒服的仗!


    雖然手中握著吞虛之痕,雖然知道他必須要勝利,但就是……沒動力。


    太空虛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遊刃有餘。


    倒不是因為他比紮布強。


    而單純是因為——現在的紮布,根本沒有那麽多心思去控製自己的召喚獸,疼痛之下,他還能保持清醒都已經很了不起了。


    所以,即便場上站著兩隻傳世,在紮布那“向前走”、“攻擊”這樣簡單的命令下,也不可能打中聞人歌。


    輕輕歎了口氣。


    聞人歌決定速戰速決。


    他輕輕舉步,隻身向著眼前的那兩隻傳世走去。


    手中,吞虛之痕的叫聲越發淒厲——紮布所轉移的隻是聞人歌的痛苦,可沒有轉移走自然靈的。


    隻是,原本在他聽起來很動聽的聲音,卻在此時讓他格外煩躁。


    他不知道為什麽。


    嗤!


    與咒縛之劍錯身而過,吞虛之痕一劍斬出,將那靈體的鬥篷攔腰切開。


    蒼白色的烈息附著在鬥篷上,化作了火焰不息燃燒,惡魂附體所附帶的精神傷害更是直擊那靈體的本源。


    而聞人歌腳步不停,繼續前進,隻一個閃身便避開了食痛獸的撕咬,而後一劍砍在了其腰部。崩!


    食痛獸的身體表麵硬的像是金屬一樣,就算是神聖烈息也很難破防,但是,精神傷害似乎對於食痛獸有著很好的效果。


    總之,簡單兩招過後,聞人歌還有著六次烈息與精神攻擊,但這兩隻傳世已經被重創了。


    也正常,召喚這傳世的法術卡本來就隻是史詩,所以,就算因為痛苦而拉出了傳世,麵板數據也肯定比正常傳世弱很多。


    更何況,紮布還無心操縱。


    聞人歌臉色沒有變化,簡單擊傷他們後,便提著吞虛之痕,直衝紮布的卡盒而去!


    突然!


    聞人歌的眼前一陣恍惚,腳步忽然一軟,仿佛整個身體都無力了一般!


    他悶哼一聲,踉蹌了幾步,連忙將吞虛之痕插入地麵,拄著劍柄,劇烈呼吸了起來。


    發生……什麽了?


    是紮布幹的?


    不,不是他。


    聞人歌似乎感知到了什麽,伸手從自己的鼻前抹過,果然……發現了一抹血跡。


    是了……他知道了。


    是自己的魂能井,出現問題了。


    “該死,在這個時候……”聞人歌牙關緊咬。


    那些矛盾的魂卡,本來就沒辦法放到一個卡盒之中。


    聞人歌能這麽做,是因為他參透了自肅的一部分原理,並且,用他那強大的控製力,無時無刻處理著因為矛盾而產生的能量。


    本來,這個過程很穩。


    但,紮布收走了他所有的“痛苦”。


    這看上去是一件好事,但是,同時也收走了聞人歌對自己魂能井的一部分“感知”。


    人類對於自己的魂能井、精神海和腦子,本來就不能做到完美掌控,那個地方沒有神經,虛無縹緲,常規的感官根本無法觸及。


    而,痛苦雖不好受,但是,卻能告訴你傷口的位置。


    也正是聞人歌的腦海中充斥痛苦,所以,他才能用這種感知,來構築出那些能量流轉的路徑。


    現在,痛苦消失了。


    雖然聞人歌的技巧仍然在生效,但是,在一些細節上,終究是沒辦法做到完美了。


    看著自己之間的血液,聞人歌清楚,剛才,在自己的腦子中,出現了一個“小失誤”。


    糟糕的是,他不清楚這個失誤在哪裏,又會導致什麽……在腦子這麽重要的地方,可能任何一個失誤,都會要了你的命。


    “哈、哈……”


    聞人歌喘著粗氣,大口呼吸,他盡量按照以前的經驗控製那些能量,但是身體還是一陣發虛。


    見到聞人歌的樣子,紮布麵露驚喜之色。


    太好了……他果然出問題了!


    哈哈哈哈……這就是膽敢羞辱他的代價!


    恰在此時,場地卡的痛苦轉換能力冷卻已經結束,現在隻要他想,隨時都能將這份快要將他折磨瘋掉的痛苦還回去。


    但……不急!


    紮布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意。


    好痛,好痛!


    但是,果然還是先將你殺了,才會更加舒爽吧!


    想到這,紮布一抬手,那兩隻被聞人歌重傷的召喚獸,立刻重整旗鼓,一步一步向著聞人歌走去!


    現在,終於輪到他來主持這場折磨了……快、快!他快要疼死了!


    ……


    觀眾席


    見到這幅情景,於蒼的眉頭已然皺起。


    聞人歌他……


    於蒼不笨,此刻已經大概猜到聞人歌的身上發生了什麽。


    果然,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聞人歌這種走鋼絲一般的戰鬥方式,遲早會出問題的!


    想到這,於蒼正要舉手,打斷這場決鬥。


    看上去,聞人歌已經算得上失去了戰鬥力,而對方卻還不肯善罷甘休。


    為今之計,隻有先保證聞人歌的生命,至於輸贏什麽的……在這種時候已經不重要了!


    而就在這時,坐在他旁邊的秋近冬卻摁住了他的手。


    “嗯?”於蒼很詫異,“秋鎮國,您這是……?”


    “再看看。”


    秋近冬也是皺著眉頭,不過,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另外的可能。


    “他快想明白了。”


    聞言,於蒼眉頭稍揚,再看向場中時,不由得稍稍沉默。


    這樣嗎……


    那好。


    那就讓他賭一把吧。


    現在的情況雖然危險,但是,卻也是難得的機會。


    最安全的方法,自然就是他立刻叫停,但他心裏清楚,以聞人歌的性格,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恐怕會後悔一輩子。


    畢竟,從他選擇這條路開始,就已經和安全二字沒有任何關係了……既然已經做好覺悟,那他便隻有尊重。


    ……


    場上。


    聽著身後緩緩靠近的腳步聲,聞人歌牙關緊咬,他努力控製自己的身體重新站起來,但是看上去,這陣無力感還要持續相當長的時間。


    還好,看上去是紮布的惡趣味發作,沒有讓攻擊立刻降臨。


    那麽,就盡快……


    聞人歌不斷地進行著深呼吸,調整著他身體的狀態。


    還有辦法,還不到山窮水盡。


    不要用技巧,用直覺!


    要相信,自己的身體,會給出最正確的答案!


    此刻,他要感謝於蒼,早早幫助他接受了自己的直覺,不然現在,他真的就山窮水盡,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呼……呼……”


    在這危機的時刻,聞人歌緩緩閉上了眼。


    以往他掌握的種種技巧,開始在心中閃現,隻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去注意細節,隻讓他們在心中、在身體中流暢,而沒有去控製。


    來吧。


    在此刻,完全相信,自己的身體!


    “哈……”


    ……


    錚!


    咒縛之劍從天而落,呼嘯的劍鳴聲劃破空氣,而當長劍落下的時候,聞人歌的身形早已消失不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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