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如此大事,老八為什麽不來?”遊方道士賀甘問道。


    張圖搖了搖頭,眼神中出現了一絲冷意,道:


    “老八失聯了一個多月了,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最後一次聯係到他的時候,他似乎說是要去搶親!


    也不知道是去搶誰的親,老八這個人年紀還輕,心思有些活泛。


    其實我早就看不慣他和我們一樣當護法傳教使,以他的資質哪能夠啊?


    要不是他一身修為高,我打不過他,我早就把他打殘,踢下這個位置了!”


    遊方道士賀甘無語的看著張圖道:


    “既然你知道打不過他為什麽還要說這種話?


    被他聽見了,你又該挨揍了。”


    張圖嘿嘿一笑道:


    “雖然我打不過他,但他也打不動我。我又何必怕他?”


    遊方道士白了這個白蓮教第一鐵疙瘩一眼:


    “就是因為你夠硬才會吸引他不斷的向你發起挑戰。你竟然還覺得沾沾自喜,怕不是腦子有毛病。”


    “放你娘的屁,教主都說了我是四大護法傳教使裏麵最聰明的一個,就算和護教尊者比,我也隻是差那麽一點點!”


    遊方道士賀甘不再跟他廢話。


    張圖這個人最是狂妄自大,偏偏教主還一直哄著他,雖然大家心裏都知道怎麽回事,甚至可能張圖自己也清楚怎麽回事,但他偏偏就吃這一套。


    該說什麽好呢?


    似乎就是有這種癖好!


    “那你怎麽直接找到我這裏了?”遊方道士賀甘突然問道。


    張圖擺擺手,一臉輕鬆地道:


    “你這地方又不難找,很簡單,找這裏的地頭蛇一問便知!”


    遊方道士賀甘大吃一驚地確認了一句道:


    “一問便知?”


    屠夫點點頭道:


    “也沒有那麽容易,我給了他們一萬兩白銀。


    他們就告訴我你藏身的地方了,我一開始以為他們在騙我,還心想著如果敢騙我,我就上門把他們老宅給拆了,沒想到是真的。


    哎嘿嘿,現在的黑道魔道。和以前是不一樣了,竟然開始講信用了!”


    “你媽嗨!”


    遊方道士賀甘一臉無語,他心中暗道:


    就你這樣的還敢自詡是白蓮教最聰明的一個。你他娘滴就花了一萬兩白銀,就讓人把老子的位置給供出來了,你還覺得人家講信用,講個屁的信用,老子花了十萬兩白銀才讓他們把自己的消息封鎖起來,結果你一萬兩白銀就把我的線索又套了出來,老子非要滅了他們不可。


    心中罵了許久,他突然一個激靈。


    “快走!快走!這裏不能待了!”


    張圖有些疑惑地問道:


    “怎麽啦,你有毛病啊,我花了一萬兩才知道這個地址,結果你要走,那我這一萬兩不是白花了!”


    遊方道士賀甘簡直要噴血了,你為什麽覺得你這一萬兩買的是個地址啊,你的目的不是為了找我嘛?


    “快走!”


    遊方道士賀甘跳下床,結果動作太大,牽動傷勢,頓時疼的撕牙咧嘴。


    張圖認真的看了遊方道士兩眼,然後他說道:


    “那好,我去問那個人把銀子要回來。”


    “哎喲我滴馬,你現在還想著這個呢!”


    遊方道士賀甘無力地說道。


    張圖竟然還恬不知恥的笑了笑。


    但下一刻,他笑不出來了。


    嗖嗖嗖...


    同一時間,不知出現多少弩箭破空而來的聲響,牆壁被強弩洞穿,光從這一點判斷,這些弩箭就不是尋常的玩意。


    “錦衣衛辦事,閑雜人等退避!”


    “錦衣衛辦事,閑雜人等退避!”


    “錦衣衛辦事,閑雜人等退避!”


    這吼聲連續響了三次,這會功夫,遊方道士賀甘已經用拂塵將所有弩箭擋下,甚至還幫助張圖擋下不少。


    張圖擺出馬步的姿勢,一臉不悅地道:


    “你小子是不是看不起我,這種弩箭,我光憑肉身就能應付!”


    “應付你媽嗨!你要不是穿著內甲,應付你媽個嗨!”


    遊方道士賀甘臉上已經焦急不已了,這混蛋還在這裏抖機靈,媽呀,我的隊友都是啥貨色啊。


    跟劉立誠那混蛋的兄弟完全不是一個物種。


    “闖出去!”遊方道士賀甘怒吼一聲,決定不去管這家夥了。


    畢竟他是白蓮教第一硬,自己受了傷,還替他操心個鬼!


    “好!”張圖這次沒有廢話了,直接瞅準一個方向,往前狂奔,雙臂擋在腦袋上方,一下子就把牆壁撞破,整個人帶著一股勁風衝了出去。


    外麵錦衣衛的弩箭射來,先是被帶起的磚石擋下不少,剩下的紛紛命中張圖身體,但下一刻在眾錦衣衛駭然的目光中,這些弩箭就像是撞在了金石上,直接彈開了。


    而在眾錦衣衛驚駭的注視下,張圖連續破開數道牆壁,直接撞出了包圍圈。


    而在他的相反方向,遊方道士賀甘不甘的揮舞著拂塵,對著青天白日就是一句怒罵:


    “張圖,我溜你姥爺的!”


    南鎮撫司千戶所。


    正在吩咐郭鏞劉傅等人一些事情的柳新突然看到值房門口一閃而過的程師兄,他立即結束了談話,說道:


    “你們下去按照吩咐行事吧。”


    郭鏞試著問道:


    “千戶,是不是有什麽大行動?”


    劉傅和丁明甫也看了過來。


    柳新歎了口氣,他不可能直接說聖宗和武帝城就要打起來了,而且就在帝都之中,他準備去幫聖宗,所以要動用一部分錦衣衛的力量。


    雖然上層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但不代表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用。


    看出了柳新神色中的為難,郭鏞立即心領神會地道:


    “我們聽令就是,哪來那麽多問題。”


    “是是是。”劉傅和丁明甫連聲附和道。


    柳新笑了笑,對於有這樣的麾下,還是很省心的。


    片刻之後,他找到程師兄。


    “程師兄,你都忙什麽去了,怎麽回來了?”


    一般來說,程師兄身為柳府的管家,雖然兼著千戶所的文吏之職,但其實是不用來千戶所的,說白了就是可以白拿俸祿,更不要說最近隱秘調查組那邊事情很多,他忙的幾乎見不到他人。


    程師兄神秘一笑,對柳新道:


    “我這裏的任務都布置的差不多了,現在還差最後一步,需要你的幫忙!”


    柳新沒有絲毫猶豫地道:


    “沒問題!”


    於是,程師兄就帶著柳新來到了外城的一家妓院。


    對,沒錯,就是妓院。


    花樓,青樓是更高級的妓院,姑娘們大多賣藝,以才藝為生。


    而妓院,則是那些沒什麽才藝的姑娘們謀生的地方了。


    柳新一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妓院,突然有些做賊心虛般的朝後麵看了看。


    “怎麽了,你看到誰了麽?”程師兄狐疑的往後看了看,沒看到什麽熟悉的不該出現的人啊。


    柳新沒有回答,他當然不可能把昨天的誤會說出來,但現在他總是感覺柳離和雪笙就在附近看著自己。


    “程師兄,我們確定要進去麽?”


    “確定的!”程師兄的神情極為嚴肅。


    柳新歎了口氣,蹙著眉頭,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妓院。


    程師兄見他躊躇不前,不由得問道:“怎麽了,這地方是讓你想起什麽不甘的往事了麽?”


    “沒有,不可能,別瞎說!”柳新幾乎第一時間否認三連。


    這一下讓程師兄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沒有就行,趕緊進去吧,萬一被有心人看到就不好了!”程師兄催促道。


    “是啊,被某些人看到就說不清楚了!”柳新小聲嘟囔一句,終究還是不情不願的邁開了腿。


    進入妓院,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脂粉味,極為濃鬱,其中還夾雜著某種異味,柳新說不上來,也可能不存在,隻是他的心理問題。


    程師兄似乎對於妓院內部的構造了熟於心,輕車熟路的走向妓院的後院區域。


    這家妓院在外城算是中等規模的,平日裏歸於外城黑道勢力清河堂管轄。


    除了前麵的四層主樓外,中間還有一個花園,有一個小池塘,上麵橫著一座木橋,左右各一棟三層小樓以及後院的一處別院。


    程師兄去的就是最後麵的別院。


    柳新穿過花園,走在木橋上,耳畔總能聽到鶯鶯燕燕的聲音。


    應該不是幻聽,這種聲音來自於左右兩側的小樓。


    這裏還真是妓院啊。


    原本柳新心中還抱有一絲期待,希望這裏隻是一個偽裝的妓院所在,現在看來,這裏真的是。


    這可不興讓柳離知道啊,萬一知道了,我這一生的清譽就算是毀於一旦了。


    程師兄也真是的,隱秘調查組怎麽能把據點選在這種地方呢!


    進入後院的那個別院,柳新一下子警醒,內力流轉,整個人一下子進入了戰鬥姿態。


    裏麵的人不少,個個氣息渾厚,修為不淺!


    因為對程師兄的信任,柳新隻是提高了警惕。


    程師兄在前麵打開了房門,往樓上嚎了一聲。


    “兄弟們,你們的大師兄來了!”


    柳新差點就被這一嗓子給整破防了。


    他的手都已經摸在了腰間的【破道】上。


    “大師兄!”


    一個柳新十分熟悉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熊二!”


    “大師兄!”


    柳新和趙少雷隔空互相喊道。


    然後柳新就看到了趙少雷那一張粗獷的臉。


    趙少雷臉上有著抑製不住的欣喜若狂。


    “大師兄,程師兄先前還說有一個我非常熟悉的人會來這裏,沒想到竟然是你。”


    柳新也是抑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欣喜,此刻的他合在錦衣衛時的他截然不同。


    “熊二來,抱一個!”


    趙少雷嘿嘿一笑,快步走了上去。


    兩人先是對錘了一會兒,然後不約而同地張開雙手。


    柳新和趙少雷熊抱在一起,兩人雖然隻是分離了兩個多月,就像是兩三年未見了一般。


    “你們的感情好像有點奇怪哦!”


    程師兄在一旁語氣怪怪地道。


    “而且你這樣也太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了吧?”


    柳新和趙少雷分開之後才發現,這一棟樓裏的竟然都是他這一輩的弟子。


    這些人都得叫他大師兄。


    “你們都是隱秘調查組的?”


    有一位師弟連連點頭,雖然他的年紀比柳新還長了那麽一兩歲。


    但因為入門時間晚,他也得管柳新叫大師兄。


    “是啊,大師兄,我們現在都跟著二師兄呢!”


    “是啊是啊,我們跟著二師兄一起在溫州執行任務!”


    柳新看著這些師弟,仿佛回到了還在山上的時光。


    這些弟子都是外門弟子,平日裏柳新沒少代師授業。


    和他們的關係可以說是亦師亦友。


    “我們進去說吧,一大群人處在門口多不好呀。”程師兄適時地道。


    於是眾人呼啦啦的都走進了房間裏。


    柳新看著大家落座之後才問道:


    “大家怎麽都來了?”


    趙少雷說道:


    “師兄,我們是接到了宗門的甲一密令,前因後果程師兄已經和我們說過了,我們是作為其中的一支隊伍在這裏。


    我們主要的任務是作為支援組支援主力和武帝城之間進行比鬥。”


    柳新看著這群活力四射的年輕師弟,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作為大師兄,他以前沒少有過這種擔憂。


    年輕弟子最怕的其實是外出曆練,但最不怕的也是外出曆練。


    外出曆練是對自己學藝所成的一次檢驗。


    當然會有天賦異稟的弟子下山之後,就像是潛龍出淵,一鳴驚人。


    但也有普通天資的弟子離開宗門,就像是雛鳥離巢,禍福相依。


    不過大多數時候,沒有真正外出曆練過,幾乎所有人都會覺得自己可以。


    這是一種對自己的迷之自信。


    很少有人能夠清晰的給自己定位。


    但恰恰許多時候就是這種不自知害得自己身死道消。


    歸根結底,終究還是因為曆練之事太過危險。


    如今的這個世道,人命從來都是不值錢的!


    而這一次跟武帝城之間的爭鬥就更是如此。


    武帝城那是什麽?


    那是一個集合了江湖許許多多門派的綜合體。


    武侯這個組織是武帝城建立之後才設立的,構成這個組織的都是一些以前江湖上有名的,出手狠辣,經驗老道的老家夥組成。


    經過這十幾年的發展,即使裏麵也出現了一些新的人物,但這些人也大多是在這群老怪物的訓練之下成長起來的。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龐春華。


    原擎天宗掌門獨子,那位擎天宗掌門在與魔道一位仇家的廝殺中喪命,年幼的他被宗門其他勢力排擠,差點就被廢除修為趕出宗門。


    可最後他絕境逆襲,恰逢武帝城整合江湖。


    他憑借武帝城的力量,一人打上擎天宗,將曾經欺辱過他的人全部擊敗。


    更是揪出了當年謀害他父親的真凶,當眾屠殺殆盡。


    那個時候他才二十歲出頭,就已經踏入大成境。


    這樣的人用四師兄的話來說,就是拿到了主角模板。


    而他也是武侯之中極少數表明身份,根本不怕敵人針對他的人。


    據說此人的修為有可能已經到達上品大成境,至少也是中品大成績,這還是他幾年前的修為。


    而這樣的一個人隻是武侯組織裏的四天王之一。


    武侯一共有四位天王,三位霸主。三霸主的實力還在四天王之上。


    可謂都是曾經江湖上一等一的豪傑,隻不過除了那位龐春華這位複仇天王之外,其餘六人的身份都不為外人所知。


    而聖宗的以隱秘調查組,曾幾何時幾乎遍布正陽境內的每一州,每一府。


    隻要是一府之地,就有一位組長。


    而在一州之地就會有一位總隊長。


    正陽東西南北中五個區域內各有一位總管。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聖宗宗主親傳大弟子,‘猛虎’趙師熊。


    那位號稱正宗弟子一輩最強戰力的強大人物。


    江湖上亦是給出了‘猛虎’這樣的強大綽號。


    他和龐春華一樣,同樣也是聖宗隱秘調查組裏唯一直接坦露身份的人物。


    但又沒人敢惹。


    敗亡在他手裏的上品大成境足足三位之多,直到後來江湖之上就算有人對他不滿,也不敢真正對他下手。


    江湖上有好事者評估,‘猛虎’的實力估計已經直逼武侯三霸主。


    當然其他也有傳言,聖宗宗主的幾位親傳弟子都是隱秘調查組的一份子。


    但是這種傳言並沒有真正的落實,因此雖然有人如此猜測,但並沒有真正對除了趙師熊外的其他聖宗宗主親傳付諸行動。


    當然這裏也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除了那位聖宗宗主第一親傳之外。


    其他的聖宗宗主親傳除了柳新還未出師,一直在山上,其餘四人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來沒有人能夠確切的找到他們的跟腳。


    聖宗隱秘調查組和武帝城武侯,這兩個情報組織各有長處,也各有其短處。


    隱秘調查組以隱秘二字見長。而武侯則重點在一個武字。


    隱秘調查組深耕正陽天下數百年。不知道隱藏了多少暗中的布置。


    這些隱藏的棋子一旦全數爆發,就連朝廷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夠承受的住那種衝擊。


    因此朝廷對於聖宗的關係處理一直都謹記不招惹,不親近這六字箴言。


    自從武帝城成為朝廷一大助力之後,聖宗之人再沒有出現在正陽朝堂之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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