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座下的馬現在可以說簡直和柳新親生的一樣,對他無比順從!


    破道劍出鞘,寒光刺骨,一劍連接天地!


    尚洪立露出了一個解脫的神色,沒想到他最終,是真的敗了,而不是假裝的。


    列祖列宗,應該不會怪罪於他了!


    但是下一刻,沒有任何感覺傳來,隻有一抹冰寒出現在自己的脖頸間。


    尚洪立沒想到對方如此迅猛的一劍,竟然能夠在最後關頭停下來,這份掌控力足以說明,柳新對於劍道也同樣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其實你不用死,我也有辦法救你鐵槍軍全軍,以及你們在浙江的家眷!


    畢竟你背後的人還不願意真的站到台前來,隻要是這樣,我就有把握救出所有人!”


    尚洪立一陣無語,他此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歎息,小子你還是太年輕了啊!


    可是半日之後,他就隻能感歎一句,自己實在是坐井觀天了!


    因為尚洪立被生擒,翁炳良直接喊話讓騎兵投降,於彤無奈,隻能硬著頭皮投降了。


    他本來覺得是柳新欺騙了他,這麽做,隻會讓背後的江南氏族找他們的家眷複仇。


    然而柳新卻讓他知道了,自己原來不夠聰明。


    軍營大帳內,翁炳良正在和柳新商議著什麽,而尚洪立和於彤則是被五花大綁押了進來。


    看到柳新的一瞬間,於彤就要開口大罵,可是沒想到翁炳良率先開口了,以他的大嗓門於彤怎麽搶得過話語權。


    柳新對著於彤,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


    老兄,你為什麽要用那種殺人的眼神看著我?我明明是在幫你,好不好?不然的話尚洪立死了也是白死。


    不過這個話他是不會說的,一切的話語權都交給了翁炳良,讓他來裝這個逼。


    翁炳良開口說道:“你們的目的我都清楚,我也相信你們的確是想要重振鐵槍軍的榮光。


    但你們都實在是太蠢了。即使你尚洪立今日被斬於陣前,那幫文人想要殺你們的家眷依舊會殺,而不會因為你們今日全力以赴了,就對你們的家眷手下留情。


    因為他們知道這件事情一定不能宣揚出去,所以一定會斬草除根。


    其實你們現在能做的唯一一點就是找出一些值得信任的心腹之人,最好就是你們鐵槍軍村子裏的族人。


    我會命令我的副將帶上他們,帶上我的令牌,一路南下直接前往你們的村子,把所有人都帶走。


    當然,我用的理由就是因為你們反叛過去捉拿家眷。


    我相信江南那幫讀書人應該還沒有做好準備真正的跟朝廷開戰。


    所以我即使大張旗鼓的這麽做,他們也根本不敢阻攔。


    而如果他們想要提前對你們的家眷動手,也一定會在得到這裏的消息之後下手。


    而我們隻需要動作比他們更快就可以了!”


    柳新嘿嘿,笑著看著於彤跟尚洪立問道:“您二位可聽懂了。”


    於彤和尚洪立對視一眼,他們當然聽懂了,所以眼中滿是駭然。


    兩人都是武夫,雖然於彤的腦子會好用一點,但也隻是針對於情報獲取和情報傳遞,至於情報分析並不是他的擅長。


    尚洪立不敢置信地說道:“於彤,我的親老三,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智囊,沒想到你是一個智障。”


    於彤無語的看著尚洪立:“大哥,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


    尚洪立突然暴起怒斥一聲:“要不是有柳新,有翁大人,我們的全家老小都得被你害死!”


    於彤頓時也怒了,他瞪著眼睛怒視對方,道:“大哥,怎麽現在怪起我來了?我回到村子裏的時候,你已經成為了那幫讀書人的狗腿子!


    我即使再聰明也沒有辦法在你做出錯誤的決定之後幫你擦這個屁股!”


    柳新無語地看著這兩人,這兩人不知道是因為聽了他們之前的話,還是因為被捕之後心理壓力驟然消失,開始擺爛。


    所以性子完全像是大變了一個人一樣。


    柳新隻能無奈的幹預到了兩個人的交流之中。


    因為是柳新,所以於彤和尚洪立都乖乖的閉上了嘴。


    兩個如此高齡的中年人,竟然對一個年輕人如此言聽計從。


    翁炳良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原理。


    隻有於彤和尚洪立知道,他們此前就曾立下過誓言,如果有誰能夠幫助他們脫離目前的困境,他們一定會遵這個人為自己的大哥。


    當然,這起初的時候隻是兄弟二人的一番玩笑話。


    可是當真的危機越來越近的時候,他們兩人都覺得那個誓言要認真對待。


    當然這件事情還沒有真正的落實下來,所以兩人並不打算把這個誓言說出來。


    但是對於柳新,他倆已經有了意義中從心而發的尊重。


    這是一種對智者的尊重。


    他們相信眼前的翁炳良跟他們一樣應該也是粗魯的武夫,應該是想不出來這樣的絕妙計策的。


    那麽想出這個計策的人,答案呼之欲出,肯定就是柳新了。


    其實真實的情況也如他們所想的一般。


    當柳新跟翁炳良商量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為什麽一定要犧牲一個人呢?


    而且即使犧牲了尚洪立這件事情真的會像他們所想的那樣進行下去嗎?


    鐵槍軍的婦孺家眷,如果繼續留在那群江南氏族人的眼皮子底下,一旦鐵槍軍完全失去了他們的價值那麽那婦孺如就隻會成為累贅和破綻。


    麵對累贅和破綻,以江南氏族那幫讀書人的狠辣,一定會清理個幹幹淨淨。


    這樣一來於彤跟尚洪立商議出來的對策完全就變成了扯淡,無用功。


    於是柳新就開始思考應該怎樣幫他們解決眼下的困境。


    那群讀書人想要控製於彤和尚洪立乃至整個鐵槍軍。


    唯一的籌碼就是那群婦孺。


    既然如此,他們一定不會提前把這一群婦女給解決掉,一定會等到確認鐵槍軍完成了他們的任務或者喪失了所有的利用價值之後再對她們下手。


    畢竟那隻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


    想什麽時候動手就什麽時候動手。


    因此柳新和翁炳良預估了一下,他們如果即刻出發,鐵騎南下需要多久能夠到達浙江。


    同時那群讀書人安插在這裏的探子傳遞消息回去又需要多久?


    結果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以騎兵的極致速度,一人雙騎,甚至用不到兩日就能夠南下到達浙江省。


    而反觀讀書人們的探子,首先,他們不可能在騎兵出動的同時便立即緊跟著出發。


    因為一旦那樣的話,就太容易被人發現了。


    他們一定會選擇更加隱蔽的方式,但相對隱蔽的方式就意味著他們的速度,至少是起始速度不會太快。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及時的派出騎兵南下,對方很有可能根本來不及阻擋。


    即使對方使用飛鴿傳輸這種快捷的方式,也隻能一站接一站的往下傳遞信息。


    而以秦國公的力量,完全可以派出速度更快,更直接的方式。


    那就是狼煙。


    軍中有特殊的狼煙傳遞信息的方式。


    這種方式一出,無論你是什麽人,速度都不可能比得上。


    因此柳新和翁炳良,發現於彤和尚洪立真的是腦子不太好的樣子。


    而將這個計劃告訴於彤跟尚洪立之後


    兩人頓時對柳新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樣一來,其實基本上就可以算是穩妥了。


    那群讀書人再瘋狂也不敢直接和朝廷明著幹。


    他們依舊在暗中積蓄著力量。


    讀書人就是這個樣子,他們會在暗中積蓄力量,認為自己穩操勝券的時候才會出手。


    因為他們信奉的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他們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有了柳新的計劃,於彤和尚洪立一下就心裏有底,便也同意了柳新和翁炳良的要求。


    翁炳良做事情雷厲風行,直接就把命令下達了下去。


    隨著一股股狼煙的升起,於彤跟尚洪立再沒有過多的疑慮。


    隨即於彤和尚洪立也將所有的一切都如實交代了出來,而浙江的杜家也就是當今的刑部尚書的家族。


    有了於彤跟尚洪立的供詞,刑部尚書叛國的罪名相當於就已經是落實了。


    翁炳良又發出了一封密信,直接發給了他的頂頭上司秦國公。


    而此時此刻,上官霸也帶著三皇子離開了那處山坡,三皇子依舊處於震撼之中。


    “師傅沒想到區區一千士兵加上八百人,竟然能夠擋住五千騎兵的衝擊!”


    大皇子語氣之中滿是震撼,他是熟讀過兵書以及軍事曆史的人,他從未見過曆史記載中有兩千步兵對抗五千騎兵的記錄。


    甚至同等數量的騎兵是可以碾壓同等數量的步兵的。


    除非你這兩千步兵都是大成境界的武者,否則的話根本不可能戰勝。


    騎兵之中最精銳的那些,光是衝擊力就已經達到了大成境界。


    更別說那些大成境的騎兵統領了他們能發揮出的戰鬥力,甚至能夠達到中品大成以上戰力。


    所以騎兵被譽為戰場之王。


    也之所以北蠻尾大不掉,就是他們以騎兵稱雄,整個北蠻草原的騎兵加在一起有五六十萬之多。


    不過這個數量是他們全民皆兵的數量,五六十萬騎兵隻要損失超過六成,北蠻的生存延續都會成為問題。


    咳咳,又扯遠了。


    大皇子收回思緒,見上官霸臉色凝重,忍不住詢問道:


    “師傅,你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他們已經擋下了騎兵衝鋒,軍營應該沒什麽大礙。”


    上官霸搖了搖頭,道:


    “那個狼煙有問題。”


    大皇子連忙看一下遠處已經即將消失的狼煙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有了一個極為不好的猜測。


    “難道翁炳良要造反!”


    上官霸臉色微微一滯,轉過頭看向大皇子。


    那個眼神仿佛在說大皇子,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而是那道狼煙裏麵所蘊含的意味竟然……是讓浙江省那邊的南軍都督府盯住浙江最大的家族。”


    大皇子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臉色突然一僵。


    “浙江省最大的家族……不是杜家麽?”


    “對,就是刑部尚書的那個杜家!


    這道狼煙裏麵的意思竟然這麽直白。


    翁炳良,你真不愧是秦國公的第一猛將。


    做事情跟秦國公一樣,不計代價!”


    上官霸喃喃自語,後半句話倒是沒有讓大皇子聽到,不過大皇子現在依舊處於震驚之中,估計就算聲音再大一點,他也不一定聽得到。


    “走吧,回去既然軍營無大礙,騎兵的事情也都解決了。


    那麽正陽武比也就可以繼續正常進行下去了。”


    “好!”大皇子渾渾噩噩的回應道。


    軍營之中,戰損已經統計出來了。


    翁炳良直接對著所有的參賽者宣布了,結果令所有的參賽者臉色都不好看。


    “這一次叛軍的突然襲擊,造成了我麾下普通士兵六百五十九人死亡。


    重傷者十四人。輕傷者二十六人。


    你們知道這個數據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我的士兵們大部分都是戰至最後一刻,即使受了重傷。也沒有選擇苟且。


    因此重傷和輕傷的人數才會這麽少!


    你們會不會因此而覺得羞愧?


    我會下的普通士兵。滿打滿算一千零四十三人,戰損超過六成。


    爾等卻有八百七十一人,戰損不過五十九人。


    戰損甚至連半成都不到。”


    說到這裏的時候,所有參賽者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


    翁炳良的這個話無疑是在扇他們的臉,意思非常清楚。


    果然緊接著他的話就如同大部分參賽者心裏所想的那樣。


    “這意味著你們的生命都是我麾下的普通士兵救下來的!


    你們這一群人裏有一半都是大成境武者,而我的士兵中大成境武者,隻有四人!


    你們可曾羞愧!”


    翁炳良的話如同一陣陣的銅鍾巨響,響徹在在場所有人的耳畔,也敲擊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就在所有人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時候,他的話風一轉。


    “不過這一次,我還是要感謝你們中的一部分人,這區區九十八人,戰死了五十七人!


    全部都是陣亡於戰況最激烈的北側,直麵騎兵的衝擊。


    你們是英雄,我回頭會向兵部上報你們的功勳,包括所有陣亡者,如果是功勳之後,是朝廷的官員,你們會得到撫恤,如果是江湖舞者,朝廷也會把這一筆服務器交給到他們的家人身上!”


    說完這一切,他突然招來兩名士兵,他們手上都拿著一個托盤。


    “接下來將會由我對你們在這第二輪的比試情況進行公布!”


    什麽!


    我們什麽時候進行第二輪的比試了?


    不少參賽者臉上是懵逼的。


    但翁炳良直接無視了這一群懵逼的參賽者。


    而有心思活絡的則已經想到了,估計他們是把這一次叛軍進攻軍營的抵禦情況作為第二場的比試了。


    “接下來我念叨的名字會拿到這一塊木牌,擁有這一塊木牌,你們將在第三輪的比試中獲得一定的優先權。”


    隨後一刻鍾,翁炳良一共發放了三十八塊木牌,就是參與了北側阻擊站的剩餘的那三十八人。


    隻不過他們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喜悅,隻有見證了那種慘烈的戰況。他們才會明白,區區一塊木牌,真的不算什麽。


    甚至裏麵有的人已經失去了繼續比賽下去的興趣。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三個人站了出來,準確的說應該是有一名女子強行拖著兩個男子走出了隊列。


    不過就在這三人出來的那一刻,隊列中另外有一個年輕男子走了出來,大步流星的走到那女子的身前。


    “玄卿哥哥!”


    那女子剛剛開口叫了那名年輕男子一句,臉上的笑容還沒有蕩漾開,隻見那年輕男子直接一巴掌糊在了她的臉上。


    “你真是給獨孤家族丟臉!現在就滾出正陽武比,如果再繼續留在這裏,我不介意替家族清理了你這個垃圾!


    還有你們兩個,你們是想繼續參加正陽武比,還是和獨孤芙一樣,滾出去!”


    吳處安和梅開緒根本不敢違逆獨孤玄卿,相比起對獨孤芙的傾慕,他們兩個對獨孤玄卿更懼怕。


    這種懼怕是從小到大,深入骨子裏的。


    這個時候麵對獨孤玄卿的質問,兩人隻能唯唯諾諾的點頭答應。


    在獨孤玄卿的一個眼神下,兩人更是直接往一旁挪了挪,遠離了獨孤芙。


    獨孤芙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最後落在獨孤玄卿的臉上。


    後者臉色鐵青,眼神中不帶一絲情感,淡漠的像是在看一塊石頭,一棵大樹。


    獨孤芙見到獨孤玄卿這個神情,其實已經知道這位堂兄現在是真的發怒了。


    一般來說,他的這位堂兄不會輕易發怒,但是她小的時候就見過同樣的神情。


    那一次一個犯了族規的族人在這位堂兄的手中,直接被穿在了牆上。


    而那個時候他的堂兄才隻有十五歲吧,而那個被他穿在牆上的族人已經二十出頭了。


    獨孤芙已經記不清那是因為一件什麽事情,但隻知道那位族人犯了一樁大罪,同時還牽連到了洛神山莊。


    那一幕當時在許多人的眼裏是震撼,血腥。


    但是落在獨孤芙的眼中卻是另類,強悍,讓她情根深重。


    但沒想到的是,時隔多年,他竟然又見到了這樣的神情,而且是看一下自己的。


    獨孤芙的心猛的沉到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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