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之下,本來就已經猩紅一片的房間和月色融為一體,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床上沉睡的少女受到子彈的波及,蓋著的被子上印出斑斑血跡,無力地顫抖著。但是,不知道是被反叛軍的什麽藥物所控製,她依然沒有醒來。


    因此,寂靜的屋子裏,隻剩下紮完物理意義上的血瓶的亞格爾,和牆角的老者靜靜對視著。


    血療瓶帶來了迅速的恢複。


    幾乎是在血液被推入體內的瞬間,他就感受到了生命力的恢複,狀態異常良好。


    現在,他健康得都有些


    不太健康。


    亞格爾閉了閉眼,將翻湧上來的情緒重新壓住,努力不抬手把這片區域的人全部砍了。


    但嘴角幾乎無法克製地翹起。


    他嚼著笑意看向房間裏的最後一個卡維圖瓦信徒:


    “現在,告訴我吧?你們都在謀劃些什麽?”


    猩紅的房間,破碎的屍體,以及帶著笑容的青年,組合成了一副驚悚卻有非人般詭異美感的畫麵。


    如果有畫家在此,這一幕或許能成為傳世之作。


    當然,是教會看見會封的那種。


    亞格爾留下這名老者是有意而為之。對方看起來是這一群反叛軍中最有腦子那個。從之前的話語之中推斷,手上的發信器應該也就是他所製作。


    既然如此,合理推斷,他在邪教中的地位應該也不低。


    對於卡維圖瓦的所在和信徒分布,都會有所了解。


    而幾步之遙,腹語師老者沉默地在原地站了幾秒。他所跟隨前來的幾名反叛軍中,不乏已經初步有強力戰力的非凡者,但他們全部以震撼的速度消失在了世界上。


    甚至連有效的反抗都難以形成。


    在這樣的認識下,老者渾濁的雙眼閃了閃,咬肌忽然一動.


    生命氣息驟然衰落了下去!


    完全出乎意料。


    事態急轉直下的速度,讓對麵觀看的亞格爾都不由愕然:“?”


    “???”


    “!!!”


    上顎藏了毒藥?!


    他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了一瞬。


    通過自盡讓我線索物理中斷是吧?


    太過分了!!!


    狹窄且混亂的房間角落,老者嘔出大片夾雜著白沫的鮮血,生機逐漸消失的臉上浮現出得意,和他淒慘的身體狀況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嘶啞地笑道:


    “魯恩的鷹犬”


    “你不會得逞。我的靈魂和知識,都隻歸屬於永遠的羅塞爾精神”


    “在無知中走向毀滅吧!”


    他接著大口大口地繼續噴吐著鮮血,攙扶著牆壁的手漸漸因為毒藥的效果而脫離,但他臉上的誌得意滿沒有減弱分毫。


    或許是因為很確信自己即將死亡,老者也並沒有再掩飾某些他覺得對方一定會知道的信息,比如,語氣和形容詞的傾向。


    這不是信仰卡維圖瓦的反叛軍嗎?


    和羅塞爾有什麽關係?


    在陡然發生的變故中,亞格爾發自內心的感覺到一絲猝不及防和茫然。


    但沒有關係。


    他臉上的笑容又重新續上。


    想死是吧,病人?


    沒關係,我會治愈你的。


    片片雲朵自漆黑的夜空之中飄來,遮擋住了血色新月的光輝,仿佛連月亮都不忍直視接下來的慘劇,躲進了雲後麵。


    淩晨,張貼完傳單的克萊恩和達尼茲迅速逃回了居住的旅館內。


    在疲憊而驚恐的一天過去後,沒心沒肺的達尼茲很快陷入了睡眠,沒有糾結另外兩個人的行動。而克萊恩則是憂心忡忡地回憶著傍晚的祭典,試圖理解普通人是怎麽做到那一切的。


    這讓他有機會遭遇某些意外事件


    正坐在窗前書寫,梳理自己思緒的克萊恩忽然從幽深的夜色之中看到了一點異常。


    比如,隔壁正在翻窗的亞格爾。


    微弱的月光下,他黑色的大衣果不其然再次被染成了猩紅色。


    極其有血源獵人的風範。


    但讓人更覺得不妙的,是他右手上好像拎買回來的菜一樣,拎著的一團老者。


    長相也非常眼熟,明顯是傍晚那個腹語師。


    克萊恩默默放下了手裏的筆。


    克萊恩向隔壁匆匆趕去。


    雖然對方看起來是坑騙普通人的邪教徒,死有餘辜,但是


    撐住啊!我們不能在島上搞出一起人體改造事件!


    啊啊啊我這就來救伱!


    克萊恩慌慌張張地消失在房間內。


    房門忽然被敲響。


    “叩叩。”


    聽到聲音,剛回到旅館的亞格爾於是隨手把拎著的老者向地上一丟,前去開門。


    對方現在已經完全變換了一番樣子。


    右腿已經自原本的位置消失了。從殘餘的肢體上的疤痕判斷,是被長刀般的利器快速切斷的。


    但這不是問題。


    問題是右腿沒有完全消失.


    它重新出現在了右手肘的位置!


    這種極其抽象的肢體組合,讓老者看上去就好像經曆了一番非人的恐怖實驗,作為飽受折磨的試驗品在世界上苟延殘喘。


    對方臉上的涕泗橫流也說明了他的恐懼。


    然而,作為實驗的主治醫生,亞格爾的情緒非常穩定,沒有收到畫麵衝擊的絲毫影響,淡定地拉開了門。


    “晚上好,格爾曼。”


    “晚,晚上好,主教先生.”他嘴角殘餘的笑意讓克萊恩一陣脊背發寒,感覺自己似乎打斷了某個巨型野獸的進食。


    但背後有代罰者在追的幻視還是讓他努力堅持詢問。


    克萊恩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那個,請問,後麵那位是怎麽回事?”


    “因為我今天晚上寫的舉報信措辭比較嚴肅,拜亞姆明早可能就會戒嚴。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盡早解決敵人比較好.”


    而不是當玩具玩!


    這是他最想說的一句話。


    聞言,亞格爾無可無不可地點頭:“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解決他。”


    “感謝您。”


    克萊恩大舒一口氣,連稱呼都不自覺改變了:


    “對了,他有提供什麽消息嗎?下午的祭典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


    談到這件事,亞格爾的神情漸漸沉了下來,顯然預示著他並不是太妙的心情。


    他帶著些許陰沉和無語地回答道:


    “我已經知道他們是怎麽操作的了。”


    “由一人在台前表演,然後在圍觀的人群中,安插一個反叛軍的人,到時間後去通知後方布置祈禱儀式的人。”


    “這也是他在台上廢話這麽多的原因。”


    “但是現在,我們遇到了一個意外。”


    “他並不知道反叛軍的具體位置和所有據點,連卡維圖瓦的內容都不完全清楚!反叛軍那邊的消息一片空白。”


    “因為.”


    “他是因蒂斯在拜亞姆的間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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