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林湛房間熄了燈,眾人也都紛紛散去。


    一個時辰之後,林湛帶著虎剩趁著眾人再次熟睡溜出了府衙。


    虎剩在林湛的肩膀上,眯著眼睛抱怨道:“你能不能讓我跟著你過兩天好日子,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林湛在城中的屋簷上來回穿梭,警惕道:“噓!你小點聲,咱們現在去辦兩件事,然後就離開這裏遠走高飛!”


    虎剩登時就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問道:“你說什麽?!離……離開這裏?去哪啊?!”


    林湛開口說道:“去哪不重要。”


    虎剩略顯著急道:“去哪還真不重要,可重要的是你帶銀子了嗎?我可不想跟著你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


    林湛搖了搖頭:“帶什麽銀子啊?等會殺了劉學義,從湘州府衙要多少拿多少,還怕以後餓著你不成?”


    “停停停……你先停下!”


    虎剩死死抓住林湛肩頭的衣裳,尖銳的指甲滲進去讓他疼得當即停下腳步。


    “嘶……”


    林湛表情明顯一皺,側過腦袋問道:“你幹什麽啊?!”


    虎剩沒好氣地從他肩頭跳了下來問道:“我還想問你幹什麽呢?!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是有什麽想不開的?怎麽突然要去殺那個劉學義?!”


    林湛這才找了個地方坐下,將劉學義對白狐花容,也就是現在的溫婉所做的惡行三言兩語道明。


    “他娘的,你等會給我也找把刀,讓我捅那孫子兩下!”


    虎剩聽罷,顯得比林湛還要憤慨。


    林湛看了看天色,也不敢再耽擱,直接動身朝湘州府衙趕去。


    畢竟他現在是先天九品的修為,澎湃淳厚的真氣讓他無需停歇。


    眼看已經到了湘州城外,直接祭出白帝劍禦空而行,幾息的功夫便落在了府衙的房簷之上。


    虎剩嗅了嗅,提醒道:“小心點,這附近有一股奇特的氣息,實力不明。”


    林湛眯著眼睛:“應該是劉學義身邊那個道人,你有沒有覺得這裏出奇的安靜,連個看守的衙役都沒有。”


    一人一貓說話之間,隻聽見陣陣嗡鳴聲。


    整個府衙開始朝地下陷去,根本來不及反應,讓林湛和虎剩直接順勢滾了下去。


    隨後整個府衙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地麵的石板交錯挪動,片刻之後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順著府衙一同陷入地底的林湛,這才看清周圍竟然和鹿州的地下宮殿極其相似。


    “歡迎帝子,來到燕國。”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憑空傳來,林湛環顧四周這才看到兩道身影從一側的石像旁走了出來。


    一個書生打扮,一個道人裝束。


    二人雖然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臉上的神情卻迥然不同。


    書生冷麵,道人興奮。


    林湛警惕地朝身後挪動了兩步,手中死死握住聽風刀,冷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便是劉學義和他身邊的那名道人吧?”


    道人哈哈大笑,拱手道:“帝子聰慧,一眼便能認出我二人,不錯,這位便是湘州知府劉學義,而我則是你所說他身邊的那名道人。”


    劉學義死死盯著林湛,哼道:“閻嵩,你和他廢什麽話!難不成還讓他攪了我等的複國大計嗎?!”


    聽到這話,林湛拔出聽風刀。


    本來都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卻沒想到閻嵩突然右掌發力一掌震在劉學義的後背之上,撕裂的胸膛當即飛出一塊血淋淋的東西!


    心髒!


    一掌便將劉學義的心髒震了出來?!


    林湛眼睜睜看著劉學義沒有一絲多餘的神情便成了個死人,心中對閻嵩的修為生出一絲駭然。


    自己如今先天九品,恐怕也打不出來這驚人一掌。


    正當林湛握著聽風刀的手心冒汗,閻嵩上前兩步跪了下來:“湘州捉刀校尉,天傷星閻嵩,參見帝子!”


    “你……你是捉刀校尉?!天傷星?!”


    這個消息,比見識到閻嵩剛剛一掌震出劉學義的心髒,還要讓林湛駭然。


    他怎麽都想不到,幫助劉學義在湘州城混得左右逢源的神秘道人,竟然是湘州的捉刀校尉?!


    閻嵩在林湛的示意下,站起身來說道:“帝子,屬下在此恭候多時,終於把您盼來了。”


    林湛不解道:“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閻嵩並未回答這話,反倒是說出了一個讓林湛更加驚駭的消息。


    閻嵩就是山神。


    之所以傳聞中的山神神出鬼沒,除了他修為高深之外,更是因為整個雲湘桂三州的地下是一座四通八達的宮殿。


    除此之外,雲州府衙下的暗道更是連接著數百裏之外的鹿州等州府。


    而這些地下所在,便是燕世子這十餘年的心血。


    難怪剛剛林湛會聽到歡迎來到燕國,也難怪裴彧對這附近的三州向來都是不聞不問,原來將這裏鬧得雞犬不寧的,正是他自己。


    雲州從來就不是他的轄地,他總轄的是三十六州,是大楚的整個天下!


    “裴彧……太可怕了。”


    林湛心中暗道:“他似乎將整個天下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閻嵩指著地上早已沒了生機的劉學義說道:“此人並非劉學義,而是燕世子的族叔,當年逃到這裏時在白狐廟犯事碰巧遇到了我……”


    林湛皺著眉問道:“那你既然知道此人奸惡,為何還要幫他設下陣法,鎮壓那隻冤死的白狐……”


    閻嵩歎了口氣:“並非我本意,是魁主告知我他的身份後,讓我助他替代真正的劉學義成為湘州知府,使得他成為我手中的一枚隨意調用的棋子。”


    林湛神情中的怒意更甚:“那你又為何抓走雲湘兩地多名年輕女子,借祭祀之名糟踐?”


    閻嵩連連擺手:“這些女子我從來不曾沾染,都是歡喜門所為,我這山神之名隻是為了震懾三州,是那歡喜門假借我這山神的名義行此齷齪之事!”


    林湛盯著他問道:“我又如何得知,此時你是否將所有罪責推卸到歡喜門身上?!你既然知道是歡喜門假借名義,你為何不去找他歡喜門做個了斷?!”


    “我也曾去過歡喜門,可終歸還是不敵門中的兩位神秘高手……”


    閻嵩解開自己的衣帶褪去衣裳,無奈地歎了口氣:“帝子讓我證明,我唯有讓您看看,試問我一個閹人,如何去沾染那些年輕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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