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來過了麽?


    答案幾乎是肯定的,這個別墅除了他,不會有人會將煙頭留在她的臥室門口。


    隻是江南知想不明白,周宴為什麽這麽晚出現在她的臥室門口,且不叫醒她。


    她不敢自作多情的想太多,但又忍不住開了門。


    周宴的主臥和她住的客房,隻隔了一個書房的距離,三兩步就到了門口。


    臥室的燈是關著的,周宴已經睡了。


    江南知自然是不敢敲門的,即使周宴沒睡她也不敢。


    她其實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一定要出來,可就是有些忍不住,即使隻是在周宴的門口站上那麽一會,她也覺得安心。


    外麵雷聲依舊很大,時不時會有一道驚雷,江南知蹲在了周宴臥室門口,雙手環著腿,蜷縮著身體將頭靠在門上。


    她自小就是膽小的。


    小時候,奶奶在外麵做工沒回家,半夜打雷閃電,她害怕,就赤腳跑進奶奶的房間,靠在床邊。


    和現在一模一樣。


    一扇門,一張床,牽著的那頭是兩個她最最在意的人,有他們,她就不會害怕。


    她也知道,周宴不會喜歡看到她這樣,他一慣看不慣她嬌氣的樣子。


    但他已經睡了。


    她隻靠一會會,一會會就好。


    江南知這樣想著,將自己又抱緊了幾分,因為姿勢稍稍有些不太舒服,她挪動了下身體。


    剛挪好,突然在雷聲中聽到了一道關門聲。


    並不真切,她甚至沒分清是關門聲,還是交錯著的兩道雷聲,正在腦海裏回顧分析,眼前就出現了一雙腿。


    江南知一頓。


    順著腿慢慢的抬起頭,對上周宴不悅的眼神,麵無表情的一張臉,很冷,配合上他眼中的不耐煩,讓人心悸。


    像一個做錯事被抓包的孩子,江南知慌張的起了身,不敢去直視周宴,她低著頭道歉,“對不起,阿宴,我隻是有一點...”


    害怕兩個字未出。


    肩膀被一道大力撥開,江南知向前踉蹌了兩步,剛站穩,身後就傳來了重重的關門聲。


    ‘砰’!


    很用力,連帶著腳下的地板都跟著顫了顫。


    江南知眼眶突然就有些泛紅,她強忍著轉過身,默默的回了房間。


    周宴一個字都沒說。


    殺傷力卻抵得過千軍萬馬。


    ——


    江南知難過了很久才睡著。


    她做了個夢,在夢裏,她回到了小時候,提著奶奶做好的燈籠,站在凳子上,往門簷上掛。


    等到燈籠掛滿院子,奶奶將她抱進懷裏。


    撫著她的頭一邊搖一邊同她講故事,奶奶說,在漂亮的大都市,有個好看的男孩,在等著她長大。


    奶奶說,他叫周宴。


    是和奶奶一樣愛久久的人。


    周宴,周宴。


    在夢裏,江南知都在念叨著這個名字,懷著憧憬和期待,像拔絲土豆一樣拉著甜蜜蜜的絲。


    可夢裏,她又好似知道這是夢。


    小小的江南知越是甜絲絲,她就越是覺得心口漲的難受,直到承受不住,她睜開眼,從夢中醒來。


    夢裏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天已經亮了。


    江南知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直到思緒徹底從夢中抽離。


    她起身下床。


    下了一夜雨,江南知推開窗,聞到了裹挾著樹葉清新和淡淡泥土清香的雨後味道。


    她愛極了,貪心的用力嗅了幾口,才去洗漱。


    洗漱完出來,她在臥室的單人小沙發上,看到了那件屬於陸遠安的西裝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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