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董,四哥。”


    走進會議室,張楚逸跟趙董和徐四打起了招呼,除了他倆之外,趙董身邊還坐著一個滿頭白發、留著一撇大胡子的董事。


    張楚逸對這位戴著眼鏡的董事有些許印象,好像是管理暗堡各項事宜以及科技研發的負責人,平時很少露麵。


    “來了。”趙方旭表情平靜地開口:“說說吧,有什麽發現。”


    “一共三個人,一個老頭,兩個中年人,老頭的兵器是一根煙杆,擅長各種戲法,相當狡猾。


    另外兩個中年人一高一矮,應該是出自同一門派,手段相當詭異,疑似是收集亡者陰魂作為修煉手段。”


    張楚逸說著,將黑漆漆的墜魂砣放到了桌上:“這是我從矮子那兒繳獲的法器,運轉之後,能聽到無數冤魂哀嚎,並且能對人體施加巨大的重力。


    好在我是純陽之體,這種陰邪手段對我似乎不起什麽作用。”


    “老黃,你見多識廣,有什麽想法嗎?”趙董看向了旁邊的,沉聲詢問道。


    “有一些猜測,但信息量稍微少了一點啊。”黃伯仁謹慎地推了推眼鏡,沒有妄下判斷,隨後他拿起目前唯一的線索——墜魂砣,仔細地看了起來。


    隻觀察了不到半分鍾,黃伯仁就發現了端倪。


    隻見他用指甲在秤砣的底部摳了幾下,成功摳起一個線頭模樣的東西。


    接著他捏住線頭,像剝粽子一樣,將這根包裹在秤砣表麵的黑色布條給拆了下來。


    布條通體漆黑,但在內裏卻書著一行紅色的文字。


    “這是……符籙!”張楚逸瞳孔一縮,立刻就認了出來這些文字的書寫手法,絕對是玄門的符籙。


    “吾奉陰山老祖敕令,果然是陰山派的人!”黃伯仁緩緩念出了這些血色的咒文,眉頭頓時緊鎖。


    “陰山派?”徐四驚疑一聲。


    他也算是走過南闖過北,華夏大大小小的門派見過好幾十個,但還從來沒聽說過什麽陰山派。


    黃伯仁神色變得相當凝重:“陰山派是一種民間法脈,尊陰山老祖為神明,行事三分怪七分邪,雖然也是玄門中的一員,但修煉的卻是陰損的詭異法術,而非道教正法。”


    “這門派光聽名字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張楚逸也算半個龍虎山弟子,聽到這種邪門歪道居然也屬於玄門,心中頓時生起強烈的不適。


    黃伯仁當然明白張楚逸這話是什麽意思,輕笑著道:“我師父曾說過,道法不分好壞,全看施法者本心是否向善。


    縱然是詭術也可步入正道,而修煉正法卻行大奸大惡之事的人也並不少見。


    但陰山派的術法因為需要終日與陰魂相伴,陽人常染陰氣,身體和性格都會產生不好的變化,患上五弊三缺更是常有之事。


    所以,陰山派裏固然有好人,但主要還是以邪道居多,不過早在幾十年前,陰山派的老輩就死得差不多了,從此門派也斷了傳承。”


    徐四疑惑地問道:“既然斷了傳承,那怎麽還有門人為禍江湖?”


    “詭靈教。”黃伯仁突然說出了一個名詞,“小四你可能不知道,但老趙你應該還記得這個組織吧?”


    “我當是誰。”趙方旭發出嗬嗬冷笑。


    張楚逸完全沒聽說過這個組織,連忙向趙董追問:“詭靈教是什麽,陰山派的分支嗎?”


    “可以這麽說。”黃伯仁輕輕點了點頭,“二十年前,內地出現了多起手段詭異的凶殺案,和這次的五獄殺人成仙案一樣,具有濃烈的宗教色彩。


    後來經過調查,這些案子都是由一個叫做詭靈教的組織所為。


    公司當即將這個組織剿滅,組織成員基本人人手上都粘著人命,抓捕之後沒多久就壓上刑場了。


    而這個詭靈教,一切修行法門跟陰山派沒有任何區別,幾乎可以說是隻改了一個名字,內核是完全一樣。”


    “這麽說來,這些人應該是當初詭靈教的餘孽了?”趙方旭輕輕低頭,盡管眼神被鏡片的反光覆蓋,但語氣裏的殺意卻已經填滿了整個會議室。


    張楚逸這還是頭一次見到趙董顯露出這麽強烈的殺氣,看來當年詭靈教犯下了許多人神共憤的慘案啊。


    “能再說說那兩個人的具體細節嗎?”黃伯仁看向張楚逸,“比如外貌特征什麽的。”


    “瘦子是個白淨的長臉,矮子則非常醜,不過那幫人的外貌大概率是假的,沒有什麽參考價值。”張楚逸回憶了一下,又說道:“那個瘦子用的是一隻判官筆,矮子應該要厲害一些,不光有法寶,還能控製陰魂對人發動襲擊。”


    “那這個矮子的修為不是一般的高啊。”


    黃伯仁表情很是嚴肅說道:“陰山派的法籍有六大類,分別是迷合、衝開、叫魂、鎖魂、驅魂、吊魂。


    這六類法術,隻有在完全掌握了前一類法術後,才能修煉之後的法術,如果敢跳躍學習,輕則災病纏身,重則暴斃而亡。


    能控製陰魂襲擊陽人,至少也達到了驅魂的境界,這在陰山派裏也屬於難得一見的高手了。


    而且陰山派修煉,必須佐以啖魂之法,境界越高,吞的陰魂就越多,想要達到驅魂的境界,至少也吞過上百的陰魂了。”


    張楚逸好奇:“什麽是陰魂,就是人死之後……”


    “那叫靈魂。”黃伯仁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根據修行界的說法,人的肉身隻是一個軀殼,居住在裏麵的意識就是靈魂。


    沒有經過修煉的靈魂,在失去軀殼之後,很快就會消亡。


    而如果是一些有手段的修行者,在死後可以依附在某些物件之上,成為門派、家族的守護神,茅山派的請祖師爺上身就是這麽來的。


    至於陰魂……”


    說到這裏,趙方旭接過了話茬,一字一句地對兩個後輩說道:“隻有在生前遭遇過巨大的刺激,靈魂才會突變成陰魂,如果變成了陰魂,即便失去了肉身也能存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甚至對周遭的物體也產生影響。


    至於是哪種刺激,最常見的一般是酷刑,慘烈到足以讓正常人變成精神病的酷刑,所以我們一般管這種東西叫做怨靈。”


    “這可真他娘是幫畜生啊。”徐四從嘴裏吐出一團白煙,將指尖的香煙捏成了一團粉末。


    隻要是一個心存善良和憐憫的正常人,聽完這些描述都不可能再保持冷漠。


    這種行為已經不能用畜生來形容了,屠夫、惡魔之類的形容詞可能要更加貼切一些。


    “公司一般很少會對異人門派趕盡殺絕,這些年來隻對兩個門派破過例。”趙方旭輕輕推了下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一個是藥仙會,還有就是這個詭靈教了。”


    張楚逸捏緊了拳頭:“所以這次您的指示是?”


    “跟這個案子所有相關的人,不管多少人也不管什麽身份,必須全挖出來,期間但凡有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即便是麵對全性妖人,趙方旭也沒有動用過格殺勿論這個指令,甚至行動的時候,還多次囑咐能手下留情就手下留情。


    而這次,趙方旭卻毫不猶豫地下達了誅殺令,並且語氣無比鐵血,容不得半點商量的餘地。


    “明白了!”張楚逸興奮地點了點頭,回答得也很鏗鏘有力。


    雖然他不像肖自在那麽嗜殺,但對於這種滅絕人性的玩意兒,但凡是個熱血男兒都不可能不憤怒。


    而他的血,要比一般人熱得多。


    趙董一聲令下,哪都通總部立刻灑出人手,開始了大範圍的排查。


    不過哪都通員工終究不是民警,排查的範圍相當有限,所以想要找到線索,可能還得多等一段時間。


    與此同時,某個倉庫之內。


    剛才被張楚逸打跑的那三人全都站成一排,恭敬地垂著頭,表情惶恐不定。


    陰影之中,坐著一個人,在良久的沉默之後,他終於開口了:“說說吧,為什麽會失敗?”


    “老板,都是我的錯。”王老頭直接跪了下來,“都怪我財迷心竅,想順路搶走夏家的演神手段,結果耽誤了時間,沒能將目標帶回來。”


    “罰。”陰影中的人隻是輕輕吐出一個字,不知喜怒。


    王老頭心知求饒無用,非常幹脆地亮起手臂,運炁在上麵劃出一道口子。


    瘦高個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往傷口倒下兩滴漆黑的液體。


    液體剛和傷口接觸便發出“呲呲”的脆響,仿佛滾油澆在了肉上,甚至冒起絲絲白煙。


    王老頭隻忍了兩秒,就抱著胳膊哀嚎起來,聲音之淒厲宛如路邊被車軋過的老狗一樣。


    劇痛一直持續了好幾分鍾王老頭才逐漸緩過來,從滿地打滾地狀態重新跪好。


    “伱倆呢?”陰影中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的目標是旁邊的陰山派兩兄弟,“這次行動你倆犯過什麽低級錯誤嗎?”


    矮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板……我……我的法器被留下了。”


    “這麽說,你陰山派弟子的身份應該也暴露了?”神秘人嗬嗬冷笑起來。


    “老板,這次行動怪不了李萬林。”王老頭忍著劇痛,虛弱第開口說道:“這次咱們遇到的……是張楚逸,他的純陽之體太克製李、崔二人的手段了,即便是我,也是手段盡出才得以脫身。”


    “張楚逸……炁體源流那個。”神秘人語氣一滯,隨後又笑了起來:“他名字裏不正好帶著個木,用他來當祭品,五靈丹效果會不會更好?”


    崔壽擠出一抹苦笑:“張楚逸這種性命雙修的高手拿來煉丹,效果肯定不錯。


    但這小子非等閑之輩,恐怕得派出大半的人手才能拿下。”


    “大半人手?不行,出動的人太多,會很容易被追查到。”神秘人立刻否定了崔壽的提議。


    這時,一直跪著的王老頭突然開口道:“老板,我聽說最近全性有不少高手回了京城,目標也是張楚逸。”


    “你的意思是跟全性合作?”神秘人陷入了猶豫,“這幫人真的能合作嗎?”


    王老頭嘿嘿一笑:“他們要的是炁體源流,咱們要的是張楚逸的命,目標不一樣,我覺得是有合作的可能。


    而且我跟全性裏的六賊還算有點交情,想說動他們幫忙,應該不會很困難。”


    “行,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神秘人說著,給崔壽使了個眼色,後者手指一戳,便將王老頭傷口上的黑氣驅散。


    “這件事隻要辦好了,我算你大功一件。”神秘人看著王老頭,語氣平靜地道:“你不是想要演神嗎?京城裏會演神的,也不隻有夏家一個,隻要肯出錢,什麽東西買不到?


    實在不行,那就老辦法。”


    “多謝老板!”王老頭聽到這話,頓時感覺傷口都不那麽疼了,激動地高呼起來。


    “別高興得太早。”神秘人冷笑一聲,“我之前說過,任務失敗不要緊,但是失敗的原因不能是因為犯蠢。


    看在你跟了我這麽多年的份上,我饒過你這一次,如果再有下回……”


    神秘人沒有把話說完,但其中的森然殺意,讓另外三人俱是打了個冷顫。


    “放心老板,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王老頭咬著牙,發著誓。


    “對了。”老板又看向了崔壽,沉聲詢問道:“我弟弟最近病情又加重了,你給的那些丹藥真的有用嗎?”


    崔壽苦著臉回答:“老板,那些丹藥終究隻是起一個延緩病發的作用,想要治本,還是得用五靈丹才行。”


    神秘人語氣變冷:“可即便湊足了祭品,也得煉製半年才能出丹,我怕他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老板,您手裏不是收集了不少那個嗎?”崔壽小心翼翼地看著神秘人的表情,“那東西雖然不能治本,但拿來延長壽命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您完全可以分一點給您弟弟,讓他撐到五靈丹出爐就行了。”


    “目前也隻能這樣了。”神秘人輕聲一歎,“所以你們的動作要加快,希望下次我再來時,你們已經得到了張楚逸的陰魂。”


    說完,神秘人徹底沒入了黑暗之中。


    其餘三人,這時也才終於如釋重負呼出一口濁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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