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撤退得比較及時,但霧氣擴散的速度實在太快,還是有不少士兵被覆蓋了進去。


    士兵們很快就從霧中衝了出來,不過隻過了兩分鍾就出現噴射狀嘔吐,緊接著就是重度昏迷。


    “先抬到後方醫治,順便看看是什麽病因?”趙方旭見到呼啦啦倒下的這數十名士兵,眼皮都沒眨一下。


    任何行動,準備得再周全也無法避免流血犧牲的出現。


    現在隻是暈倒了幾十名普通戰士,這戰損其實已經相當不錯了。


    很快,後方的醫生確定了這些士兵昏迷的病因。


    原來這些霧是靈力高度凝練之後的表現,通常隻有在洞天福地之中才能見到,對於修行者而言是不可多得的補品。


    但如果是普通人觸及了這些靈力,就會因為身體太過孱弱而無法承受它所帶來的能量,輕則嘔吐昏迷,重則撐爆奇經八脈。


    “這麽說,這棟樓士兵暫時是進不去了?”趙方旭走到探測器之前,眼神灼灼地盯著那顆正方形的紅點。


    這是第一個被探測到的紅點,位於大樓的頂層,幾乎可以確定就是許民富。


    探測員手裏拿著報告,表情謹慎地說道:“實力稍微弱一點的異人也不行,必須得是高手,修煉過玄門功法的異人最好。


    畢竟玄門功法的終極目標之一就是修煉出靈力,在這片靈力濃度極高的霧中,堪稱如魚得水。”


    張楚逸和王也對視了一眼,心想這不就等於點名兒他倆了。


    趙方旭並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糾結。


    張楚逸就不說了,說是公司的明日棟梁都不為過。


    至於王也,拋開他華夏首富兒子的身份不談,他本人對於加入公司也有相當程度的興趣。


    如果事情能成,這兩人稱得上是公司的臥龍鳳雛。


    如此前途無量的青年才俊,他實在是舍不得讓這兩人去以身犯險。


    雖然老輩兒常說慈不掌兵,但要是把可遇不可求的精英當炮灰用,那就太蠢了。


    可如果不派他倆去,那現場也沒別人有這個本事去霧裏一探究竟了。


    所以趙方旭真的是很為難。


    “趙董,要不我一個人進去看看情況吧。”張楚逸看出了趙方旭的難處,主動開口幫他解憂,“隻要許民富沒有私藏槍支,應該是傷不了我的。”


    “你放屁!”趙方旭還沒說什麽,王也倒是怒不可遏地瞪著他:“你一個人進去把我丟外麵算怎麽回事?你道爺我是那貪生怕死的小人?”


    “伱一個術士,能扛得住嗎?”張楚逸不是在質疑王也,隻是單純地為他著想。


    別看王也平時喜歡近戰,太極拳耍得也很厲害,但他身體的抗造程度,和他乃至諸葛青這種從小練童子功長大的身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顧好你自己就行了。”王也不屑地哼了一聲,語氣無比自信道:“有亂金柝在,別說什麽陰山法術,就是他真掏出一把rpg出來,也休想傷我分毫!”


    看著正在拌嘴的兩人,趙方旭是哭笑不得。


    他在還再想能不能從暗堡那裏調來一些新裝備使使,花錢總比拿命填強,結果這倆愣頭青是真不把自己的命當命啊。


    “這倆小子,跟咱們年輕的時候倒是挺像的。”徐翔走到趙方旭旁邊,笑嗬嗬地說道:“人老了,總是怕死的,要擱幾十年前,哪還需要研究啊,大手一揮就帶著人直接衝進去了。”


    趙方旭深深地歎了口氣:“這麽出色的年輕人現在不多見了,可不能像以前一樣當耗材使。


    他們不拿自己當人,但咱們這些坐辦公室的,可不能不當人。”


    正說著,探測器上又有了新的動靜。


    在圓形紅點幾乎鋪滿整個屏幕之後,它們就開始逐漸向代表許民富的正方形紅點移動。


    而離許民富最近的兩個紅點,竟然與他合為一體,使其體型也變得大了一圈。


    “不好,許民富正在吸收這些靈力!”探測員發出一聲急呼,“如果不加以幹預的話,他會把這些靈力全部吸光的!”


    “趙董,拖不得了。”張楚逸知道許民富是想成仙,於是當機立斷道:“趁著現在他還沒成功,必須趕緊阻止他!”


    麵對著突變的局勢,趙方旭此刻也想不了那麽多了,同意了兩人的主動請纓。


    見到趙董終於點頭後,張楚逸和王也沒有任何廢話,直接一頭衝進了迷霧之中。


    霧裏霧外完全是兩個世界。


    從外麵根本什麽也看不到,但進入之後,卻發現裏麵似乎相當溫暖,有一種全身泡在溫泉裏的舒適感。


    這應該就是靈力和金光咒共鳴之後產生的效果,張楚逸和王也對視一眼,知道他應該也察覺到了。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大樓的入口處,因為已經停水停電,大樓裏麵滿是漆黑,看不到一點光亮。


    “你有什麽計劃嗎?”王也向張楚逸問道。


    “我連還能不能活著出來都不知道,哪來什麽計劃?”張楚逸嗬嗬一笑,嘴角帶著三分戲謔:“不過眼前這情形,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句戲詞。”


    “什麽戲詞?”王也好奇。


    “看前麵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幹幹淨淨!”


    話音一落,張楚逸渾身覆蓋金光,一馬當先走進了大樓之中。


    “這個計劃我喜歡。”王也眼中戰意盎然,緊隨其後。


    民富大樓頂層,董事長辦公室裏。


    一個身高起碼兩米五的牛頭人正盤腳坐在地上,牛首因為不停變化的表情而顯得極其猙獰。


    “許民富,你以為將我吞進腹中就能煉化我了嗎?別忘了,你學的那些陰山法術,都是我讓他們教你的!”


    牛頭人的腹中傳來一聲詭異的嘶吼,聽起來像是老人與小孩的兩種聲音結合之後的產物。


    牛頭人輕輕睜開了眼睛,狹長的口裂露出一抹獰笑:“萬家生佛的功德被我全部散出,此片地界兒已經被我改造成升仙洞天,這棟大樓就是我的道場,你不過是一縷不散的陰魂,怎敢與我叫囂?


    隻要再過去一炷香的時間,你的陰魂就會被我徹底煉化,到時候靈兒繼承了你幾百年的功力,便能同我一起飛升,你就好好地看著自己的功力是怎麽給我兒作嫁衣的吧。”


    說罷,許民富再次給下丹田輸入了一大團靈氣,隨後將其轉化成煉魂的火焰。


    “許民富,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陰靈子知道許民富並沒有在虛張聲勢,但眼下的情景他似乎並沒有任何破局之法,無能狂怒之後,便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但很快,他感應到了兩團極速靠近中的靈魂。


    多麽強大的靈魂啊,如果放在以前,絕對是難得一見的珍饈佳肴。


    但現在,卻是可能令他逃出生天的救星!


    如果不是已經無力出聲,陰靈子甚至想要大聲呼救來引起這兩團強大靈魂的注意。


    不過已經不需要他呼喊了,隨著辦公室大門被轟然踹飛,一個金光閃閃的人影飛身衝進了辦公室。


    密室跟董事長大門之間,並沒有太多的遮擋之物。


    張楚逸向前扔出金光炁團,照亮了裏麵正在打坐的許民富。


    “我靠,牛頭人!”張楚逸發出一聲驚呼。


    “什麽牛頭人?”稍慢一步的王也也進入了房間,聽到這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再一扭頭,就看到了牛首人身的許民富。


    “這是造畜把自己也給造成畜生了啊,真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王也眼中露出一絲快意。


    張楚逸走上前去,手中凝出一根金箍棒,冷笑著說道:“許老板,你現在立刻投降,解除施加在那些受害者身上的法術,我可以考慮給公司求情,留你一條性命。”


    他求情是一回事,公司采不采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一招兵不厭詐,是他跟趙董學的。


    “似你這等愚昧之輩,如何能懂得我的偉大?”許民富睜開眼睛,緩緩起身,語氣堅定地說道:“你以為你是拯救者,做了多少善事,卻不知道是活生生讓他們失去了飛升的機會,重新墮入塵世苦海!


    退一萬步講,即便是在這塵世之中,經我之手脫離貧窮、養家糊口的人成千上萬。


    要說救人,我比你救得更多,要說行善,我比你要更善!


    而需要付出的代價,相當於整個群體來說微乎其微。”


    許民富頓了一頓,露出一抹充滿魔性的笑容:“你信不信,如果讓工廠裏的這些人在繼續吃苦和犧牲掉這一小部分的人讓自己更幸福中做選擇,至少有七成以上的人都會選擇犧牲掉別人。”


    “或許吧。”張楚逸對許民富的話不置可否,“人性都是自私的,更何況你救助的這些人原本就是社會的底層,比普通人過得還慘還苦。


    你給了他們安定幸福的生活,還給了他們尊嚴。


    在見識了光明之後,他們當然不可能再重新忍受黑暗。”


    “世事就是這樣。”許民富給了張楚逸一個讚許的目光,“隻要最後達到的結果是好的,那麽過程中所出現的犧牲,也是沒有辦法的情況。


    至少對於大多數人而言,現在都是他們最願意看到的情況。”


    張楚逸輕輕點頭:“不得不承認,你確實幹了不少好事,說的話大部分也都很有道理,但是你忽略了一個細節。”


    “什麽細節?”許民富眉頭皺起兩寸高,他不認為自己的邏輯有什麽漏洞。


    “你沒有隨意處置他人性命的權利,這些人隻是員工,不是你的財產。”張楚逸表情淡然地笑道:“而且你的那個問題也同樣有漏洞,不應該讓他們選擇是否犧牲掉別人來做題設。


    你應該問問,他們是否願意在犧牲掉自己的前提下,給別人帶來幸福。


    我相信願意這麽幹的人,百不存一。”


    此話一出,許民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隨後他仰起牛首,發出一陣震耳的大笑:“你這螻蟻倒是牙尖嘴利,早知道你如此冥頑不靈,就不該跟你廢話。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是注定要成仙之人,你們能成為我的築仙之基,應當感到榮幸才是!”


    “其實我也不想和你廢話。”張楚逸聳了聳肩,扭頭看向王也:“老王,好了沒有?”


    “差不多了。”王也抬起頭,準備已久的法術也終於成型。


    “兌字·八卦陣!”


    隨著王也一聲輕喝,一個藍色的法陣將整座大樓都籠罩了起來。


    這是一種大型幻術,如果是不懂八卦的門外漢,踏入陣中之後,任憑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隻會被困死其中。


    張楚逸不確定許民富的實力到底如何,萬一他跟自己兒子一樣打不過就跑,他還真不敢保證就能一定留下他。


    現在外麵大霧彌漫,公司的人已經退出很遠了,包圍圈沒有之前那麽緊密。


    要是自己沒能拿下許民富,被他溜走的概率非常之高。


    所以張楚逸才讓王也布下了這個法陣,剛才和許民富那一番廢話,隻是想給王也爭取時間而已。


    其實哪需要討論什麽救人行善功過,許民富犯了王法還是死罪,抓住判刑就完事了。


    他懺不懺悔都無所謂,反正等待著他的結果都是死路一條。


    其他的,就留給閻王爺來處理吧。


    “原來是想困住我?”許民富也很快就看出了八卦陣的門道,“不過我從始至終可都沒有想過要逃。”


    “你的嘴還挺硬,那就來跟我的棒子比比到底誰更硬!”


    張楚逸說著說著一聲暴喝,手中金箍棒突然向前竄出數米,在天花板上留下一道粗糲的劃痕之後,狠狠敲在了許民富的天靈蓋上。


    “通”的一聲悶響,許民富不閃也不避,任憑張楚逸的棒子將他碩大的牛首敲進了胸腔之中。


    “靠,這麽弱?”張楚逸目瞪口呆,他已經盡可能地高估許民富的實力了,但沒想到這家夥體型大則大已,卻脆得跟紙糊一樣。


    然而下一秒,一道放肆的狂笑從許民富的身體裏傳出:“修道十餘年,今日我終於成了,哈哈哈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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