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王雯雯害怕的事情發生,齊木在流言蜚語麵前選擇了默認。


    他永遠也忘不了高考結束那晚,打開門王雯雯衣衫襤褸站在他家門口的場景,王雯雯語無倫次對他說的一切。


    齊木讓她報警,她害怕到縮成一團,那天齊木靜靜的坐在她身邊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王雯雯好像沒事人似的對齊木說自己好了,在半信半疑下齊木沒再提起那件事。


    再次見到王雯雯卻是對方跳樓,那種挽留的無力感讓他十分自責,自己應該陪著她的不應該相信她的那句好了。如果當初自己多關心她一點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


    齊木眼神慢慢黯淡下來,他說:“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了。”


    李夏:“周熊被抓這件事...”


    齊木:“是我幹的,無辜的人離開了,犯錯的人就應該付出代價。”


    李夏鼓起腮幫強忍淚水轉移話題道:“聽說你這高考後還挺放縱的...談了...好幾個女朋友,一個比一個漂亮。”


    齊木撓頭壞笑道:“這你都知道?你不會暗戀我吧?”言語撩撥。


    李夏朝他豎起大拇指:“酷!你還蠻自戀的。”


    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打車到學校後齊木送李夏到宿舍樓下,李夏和他道別後轉身打算走人,齊木叫住她:“老同學加個微信再走唄。”


    李夏回頭上前掏出手機說:“好的嘞~老同學,我掃你還是你掃我?”


    齊木點開二維碼:“謝謝老同學,你掃我。”


    加完微信後,齊木在樓下癡癡地望著李夏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對方,亦如舊時的啊黃......


    另一邊。


    從清吧裏出來後人群散去,李偉和江慧並肩膀走著,江慧有意無意的問著齊木的事情。


    一開始李偉還有所回應後來就默不作聲了,江慧是個聰明人她看得出來對方喜歡她,也知道對方此刻的心情。


    李偉故意放慢了步伐自然而然地跟在她身後,然後撥通齊木的電話,齊木接通電話:“放。”示意他有屁快放,


    李偉:“你出來一趟,我們在你小區前麵的公園,江慧喜歡你。”


    “誰?不認識、不去。”齊木停頓了兩三秒再次說道:“你是不是有病?”


    李偉:“求你了,你是我爹。”


    父愛泛濫的齊木根本抵不住他這坑爹的兒子:“她誰?你喜歡她?現在嗎?”


    李偉:“之前和你說的大二學姐,今天籃球比賽的那個,喜歡啊,現在。”


    齊木掛斷了電話越想越無語,我兒子喜歡的女孩喜歡他爹?什麽鬼。


    就這樣齊木到了公園,十點多的公園顯得有點冷清,暖黃色的路燈下他雙手插兜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想到李夏時他不由的勾了勾嘴角。


    李偉:“齊木。”


    齊木還沒來得及收起上揚的嘴角,條件反射地轉過頭去。


    就這樣齊木掛著來不及收起的微笑望向對麵的女孩,李偉的目光在他倆身上來回穿梭,氣氛實屬詭異。


    齊木故作輕鬆的收起笑:“你是江...江...”


    “江慧。”她有點尷尬的回答道。


    齊木站直身子:“李偉說你找我,有事?”


    江慧:“這附近有家甜品店還不錯,要不我們到那坐會吧。”


    “找我有事?”齊木忽略了她的問題再次詢問。


    江慧深吸一口氣,看來對麵這個男生對她好像不太感冒:“我喜歡......”


    “我不喜歡你,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特困。”齊木打斷對方的話,他打了個哈欠轉身勾著李偉的脖子往回去的路走。


    李偉還想說些什麽但被齊木緊了緊的手阻止,齊木小聲道:“別回頭。”


    李偉:“你不是來者不拒嗎?這就拒絕啦?鬧呢?”


    齊木:“我不是唐玄宗你也別當李瑁她也不是楊貴妃。”


    李偉思考了良久恍然大悟:“你大爺的,真把自己當我爹啊,我是你爺爺......”嘰裏咕嚕一大堆。


    齊木:“......”


    回到小區。


    門剛打開,李偉脫完鞋往沙發上一坐翹著二郎腿拿起茶幾上的蘋果就啃,齊木嘖了一聲換好鞋說:“能不能把拖鞋穿上?”


    李偉嘴裏含著蘋果口吐不清:“沒事,我不嫌你家地髒。”


    齊木:“我家地嫌你腳髒,那蘋果至少放了一禮拜,你不洗就吃不嫌髒啊?”


    李偉:“沒事,我比這蘋果髒,蘋果都沒嫌我我也不嫌它”


    齊木洗完手打開冰箱掃視了一圈回頭問:“吃點?”


    這會李偉正拿著遊戲手柄坐曲腿坐在地毯上,沉迷於遊戲不能自拔壓根沒聽見,齊木也沒再問拿了兩個雞蛋和些蔬菜轉身進廚房。


    不一會兩碗熱騰騰的湯麵出鍋,李偉聞到香味起身在餐桌坐下。


    齊木將嘴裏的食物咽下說:“老規矩。”


    狼吞虎咽的李偉:“明白,你做飯我洗碗。”


    吃得差不多齊木靠著椅背掏出手機,目光落在微信界麵上,手指在屏幕上來回滑動好像在下定某種決心。


    來南大並非偶然,高三暑假發生了太多,那種壓抑的情緒時不時湧出,每每想到李夏他才輕鬆一些,自從偷看了李夏的誌願表,齊木就念念不忘然後忍不住和對方報考了同一所大學。


    他就像個矛盾體,在墮落和向上中來回拉扯,而這個矛盾的點就在於李夏。如果沒有認識李夏他應該可以坦蕩墮落,不會去想、去問自己李夏會喜歡這樣的齊木嗎?李夏能接受這樣的齊木嗎?


    李偉端起碗將麵湯一掃而空,打了個飽嗝後說:“今天那女生誰啊?真不住宿舍啦?真不讓我和你一起住啊?”


    收到一記白眼後李偉安靜了十幾秒再次開口:“你那好大爹......”


    齊木把拳頭往桌上一砸李偉改口道:“齊景年...該說不說還挺大方,簡直就是提款機。”


    齊木點開李夏朋友圈一條一條翻看,他說:“不僅大方打人還挺恨,就怕哪天我一命嗚呼,有錢沒命花。”


    一想到當時齊木額頭被齊景年用高爾夫球杆砸,砸到鮮血淋漓的場景,李偉就倒吸一口冷氣。


    李偉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呸呸呸,你會長命百歲的。”


    齊木沒有抬頭視線依舊在手機上:“借你吉言。”


    李偉頓了頓認真問:“齊哥,你真打算一直這樣嗎?”


    一直這樣寧願自損一千也要傷敵八百,把自己偽裝成紈絝子弟去報複齊景年,在對方的雷點上來回蹦跳企圖惹惱對方。


    齊木看著手機視線漸漸模糊,雙眼失去聚焦,他說:“我能怎麽辦,讓我像個牽線木偶隨他操控?”


    “我做不到。”


    “自損一千也好,傷敵八百也罷,隻要能惹齊景年不快活我就快活。”


    李偉拿著碗若有所思地走進廚房,齊木仰頭靠在椅背上盯著天花板出神。


    他沒有選擇,本來以為已經遠離了齊家,到頭來還是在原地,他所認為的那些美好齊景年輕易就可摧毀。他有自己想過的生活卻沒有機會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手心裏的手機傳來嗡嗡聲,齊木舉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齊明,他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無奈:“梓昕說你最近不理她,還把她聯係方式拉黑了。”


    齊木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摳著指甲漫不經心道:“嗯。”


    電話那頭齊明歎了口氣:“聽她聲音很難過,我剛把她哄睡著,梓昕一個人在國外挺難的...”


    齊木:“說完了嗎?說完我掛了。”


    齊明:“你老是這樣,就不能對梓昕好點嗎,她喜歡你。”


    齊木從椅背上起身坐直:“她喜歡我,我就要陪笑陪聊?那我不喜歡她也不見她和我保持距離,委屈自己讓別人開心這事我幹不了,你愛幹你幹別拉上我。”


    電話那頭安靜了許久,齊明看著落地窗上映出的自己,他坐在輪椅上麵容消瘦。他比齊木大幾歲,比齊木早認識劉梓昕,卻沒能讓劉梓昕喜歡上自己。


    齊明:“是我唐突了,抱歉。”


    齊木:“欠你的我會還但不是以這種方式。”齊木掛斷電話。


    李偉洗碗後沒看到齊木,收拾完垃圾出門手指在手機界麵上劃拉了幾下發送“走了,頂樓風大早點休息。”


    頂樓上。


    齊木坐在圍牆下的水泥護欄下,雙腿隨意伸著左手腕搭在大腿上指中夾著煙,右手向後撐在平麵上仰頭放空,腳邊是喝完的啤酒易拉罐。


    煙圈在指尖盤旋升起然後消散,齊木把煙灰攤進易拉罐裏掏出手機回複李偉“好。”


    再次打開李夏的朋友圈界麵,最後一條動態是高考結束那天,李夏勾著王雯雯的脖子兩人笑靨如花,背景是學校大門,文案是‘高中生涯圓滿結束,我和你的友情永不散場’文字的背後還帶一個愛心。


    宿舍裏。


    李夏在床上輾轉反側,周遭很安靜能聽見空調外機的嗡嗡聲,偶爾還會響起鼾聲。


    她想王雯雯,很想很想,對王雯雯的思念一直都在,每當看到似曾相識的場景她總會想起對方,今天碰到齊木讓她更加想念。


    高考後老同學們各奔東西,在這場青春裏走在各自的歸途中,卻再也不見王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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