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鬧累的趙美慧看見齊木出現又開始撒潑,齊木沒有理會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裏,陽台上的趙美慧嘰裏咕嚕和齊木說了一大堆,哭得梨花帶雨。


    齊明和趙爸在客廳裏討論地皮的事,齊木盤腿坐著沒抬頭,他一邊玩手機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


    十幾分鍾後。


    齊木瞟了一眼趙美慧然後向趙家的阿姨要了一份吃的,還特意叮囑要煮趙美慧最愛吃的。


    然後齊木捧著披薩吃得香噴噴,趙美慧從大早上鬧到現在,她沒吃早飯肚子早就餓得嘰裏咕嚕,她坐在護欄上看著齊木手裏的披薩垂涎三尺。


    趙美慧看向樓下的齊木委屈巴巴地問:“好吃嗎?”


    齊木點頭大快朵頤,趙美慧:“我也有點餓...”


    齊木抬頭望著對方直到嘴裏的食物都咽下後說:“那你下來吃。”


    對方癟嘴搖搖頭:“那你答應和我在一起,不然我不下去。”


    齊木低頭沒再理她繼續吃,趙美慧了解齊木他吃軟不吃硬,於是嬌滴滴地說:“那你上來接我下去。”


    齊木撓撓耳朵極其不耐煩地說了句:“行!”


    齊木上樓,趙美慧剛打開陽台門就被對方凶巴巴的拉到樓下,兩人在餐桌上麵對麵坐著,齊木側靠在椅背雙手抱在胸前。


    他瞟了一眼桌上剛做的披薩說:“餓了就吃。”


    聞言,趙美慧開始小心翼翼地吃著,她時不時抬頭看向齊木。


    齊木看向她,趙美慧的小心思被他一覽無遺,他說:“接下來你吃你的我說我的,你能別打岔?行嗎?”趙美慧點頭。


    齊木重重呼出一口氣說:“任何時候無論你多喜歡誰,首先一定要記得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其次都是其次。”


    “不要動不動尋死覓活,做做樣子也好,真的想不開也好,都不要。你的生活不是隻有我,你爸你朋友你七大姑八大姨,你喜歡吃的你喜歡做的這些才是你的生活。”


    “今天你鬧,我答應和好,明天呢?後天呢?往後的日子我還是會這樣,難道你要一直鬧下去?天底下好男人很多沒必要吊死在我這顆歪脖子樹上。”


    “你其實也不是真的喜歡我,隻是你嬌生慣養,習慣了被周圍的人眾星捧月,我對你的方式和她們不一樣你覺得特別而已,對你不好很容易對你好卻很難。”


    “我是什麽樣的人你了解,就算我們結婚生子你覺得我們會幸福嗎?是和我這樣一直鬧來鬧去,還是找一個兩情相悅的人過日子?你自己想清楚。”


    齊木的這席話趙老板聽得清清楚楚,全程趙美慧都很安靜地吃著沒有出聲,齊木的話她聽進去了。


    齊木起身走人,路過客廳時禮貌朝對方點點頭然後離去。


    李夏小區。


    齊木在小區門口來回踱步,他沒告訴李夏自己在她家樓下,他也沒想好自己到底在想什麽。


    有些話和別人說很容易和自己說卻不容易,他一直都知道這樣走近李夏不好但還是忍不住靠近。


    前來換班的門衛大叔一眼就認出齊木,他上前拍拍齊木的肩膀笑臉盈盈道:“來找李夏啊?怎麽不進去?吵架了嗎?”


    齊木遲疑了片刻後才想起對方是誰,他說:“哦...沒,我就到處...逛逛。”


    大叔:“明白明白,男人嘛要麵子,我明白我明白。”


    說完不聽齊木的解釋就走進門衛室。


    收到門衛消息的老李鬼鬼祟祟的下樓,李夏四仰八叉的攤在沙發上,夏媽在廚房準備晚飯。


    齊木正低頭擺弄著地上的石子,耳邊傳來連綿不絕的咳嗽聲,一開始他選擇無視後來咳嗽聲越來越大,齊木抬頭就看到老李背著手昂首挺胸的站在不遠處。


    齊木:“叔叔好。”


    老李很輕的哼了一聲說:“你在這幹嘛?”


    齊木:“我...我...”


    老李:“你的事李夏都和我說了,出軌劈腿,真看不出來啊小齊。”


    齊木的cpu卡頓幾秒後重新接上,一副無辜臉柔柔弱弱的開口:“這是個誤會我解釋過了,夏夏說什麽就是什麽吧,不好意思叔叔打擾到您了,我現在就走。”


    說完鞠躬轉身離去,於心不忍的老李喊道:“來都來了上去坐坐吧。”


    齊木暗爽忍住笑意回頭委屈巴巴地說:“謝謝叔叔,還是不了吧,夏夏看到我該不高興了。”


    兩人交談了一會,齊木看時機成熟故作扭捏的隨老李上樓,老李路過門衛室時朝門衛大叔使了個眼色。


    李夏家。


    李夏被擠到沙發角落看著三人高談闊論的架勢根本插不進話,齊綠茶一如既往的茶藝高超李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本著打不過就加入的原則,李夏一副大徹大悟的模樣又是說自己誤會了又是說自己多傷心,一番操作下來成功打入敵人內部。


    四人其樂融融吃完飯李夏照例送齊木下樓,兩人都各懷心事沉吟不語。


    大一下學期。


    開學兩個多月,經過齊木的不屑努力成功考取駕駛證。


    坐在副駕駛的李夏戰戰兢兢,她雙手拽著安全帶說:“駕照是早上剛收到的,人是下午剛上車的,晚上我會不會躺在醫院啊?”


    齊木握著方向盤說:“準備好了嗎?”


    李夏:“我可以下車嗎?命就一條得省著點花。”


    齊木:“我們是好朋友,為朋友花點命怎麽了?”


    李夏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車子緩緩啟動很安全也很丟臉。


    一輛大g硬是被齊木開出老爺車的既視感,車子以每小時40公裏的時速緩慢前行,每輛超車的人幾乎都要從窗戶探出腦袋,看看這個龜速行駛的車到底是誰開的。


    慶幸的是齊木預熱二十多分鍾後逐漸上手,時速也隨著熟悉度漸漸上升。齊木緊張的情緒慢慢消散,車子也開得駕輕就熟,李夏鬆開抓緊安全帶的手,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齊木:“你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李夏:“什麽?”


    齊木嘖了一聲:“江淮舟會開車你誇他酷,那我呢?我不酷嗎?”


    李夏一言難盡道:“酷,你也很酷。”


    齊木:“我和江淮舟比誰酷?友情提示他考的是c2自動擋,我考的是c1手動擋!”


    李夏假笑哄小孩子的語氣:“是是是~我們家齊木最棒最酷了。”


    “我們家”三個字齊木聽得十分悅耳,他手肘抵在窗邊捂嘴憋笑,李夏一回頭就看到他單手開車。


    她默默抓緊安全帶說:“開車就開車別耍酷,我還沒活夠呢。”


    齊木乖乖雙手握著方向盤依舊在憋笑。


    大二上學期。


    李夏和齊木的關係始終保持在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逾越,沒有表達心意。


    李夏覺得齊木不喜歡她隻是把她當朋友,齊木也覺得李夏不喜歡他隻是把他當朋友。


    海邊。


    李夏身穿一條白色吊帶長裙拉著裙擺走著,齊木穿著白色無袖上衣外麵套著襯衫,戴著鴨舌帽,他左手拎著李夏的鞋,右手拎著自己的鞋。


    餘暉打落在海平麵散落在沙灘,兩人踏著晚霞迎著風漫步在海邊。


    在海邊散完步兩人朝沿街的小吃攤走去,食物的香味順著海風撲麵而來。


    李夏和齊木穿好鞋洗完手奔向小攤,李夏跑在前麵擠在人群裏繞得暈頭轉向。


    齊木跟上攬過對方的肩圈進懷裏,齊木的手心緊緊貼在李夏肩膀出,灼熱的溫度在肩上蔓延開,李夏的心髒撲撲跳個不停。


    齊木一臉嚴肅地帶著李夏走,生怕李夏被人群擠到,他說:“人太多了,我帶著你。”


    李夏小小聲回答:“好...”


    他們打包了各式各樣的小吃,齊木提著小吃走出人群,落在李夏肩膀處的手後知後覺收回,他尷尬地撓撓頭無意識地踢著街旁石墩。


    李夏在原地盤旋一圈後說:“要不我們去車上吃吧。”


    齊木呆滯點頭道:“好。”


    齊木呆呆的樣子很乖就像一隻聽話的小兔子,李夏第一次見到齊木這副模樣,可愛得不像話。


    車子停在沙灘旁,兩人坐在車上互相分享著小吃,對每一份小吃附以中肯的評價,宛如美食評論官。


    回學校的路上。


    李夏張開手掌將掌心靠在窗邊,急速的風從手掌中掠過。


    齊木餘光瞟向李夏問:“有心事?”


    和齊木在一起時總有那麽幾個瞬間讓李夏覺得真實又虛無,她們真實的在一起吹海風逛小吃攤,虛無的隻是朋友而已。


    “我在想,情侶之間是不是就像我們這樣?”李夏的話脫口而出,人啊真的不能在發呆的時候回答問題,容易把真心話說出。


    齊木沒有說話,李夏明顯感受到車子一頓,隨即恢複正常。


    李夏:“齊木你會為了誰收心嗎?”


    齊木從僵硬的表情中擠出笑:“也許吧。”


    李夏側頭看向他再次勇敢:“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他愛玩有很多很多女朋友,我想要的感情是從一而終,他好像不這麽想。”


    齊木不敢看李夏也沒敢回答,車速漸漸慢了下來,李夏繼續說道:“之前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表明心意,說了怕被拒絕,不說心裏堵得慌,說與不說都是折磨。”


    “如果那個人給我回應,哪怕是一點點,我願意不計後果的一腔熱血的衝動莽撞地撲向他.....齊木...你說...”


    一個急刹加轉彎將李夏的話打斷,齊木將車子停在路邊,他拉起手刹按下雙閃留下一句:“我下車抽根煙。”


    話音未落慌忙下車。


    李夏靠在窗邊看著齊木,他一手插兜一手夾著煙,腳尖輕輕踢向護欄,煙一根接著一根。


    齊木在想什麽呢?是想如何拒絕她嗎?


    他在想自己能不能,可不可以,配不配邁向李夏,答案依舊是不能、不可以、不配。


    李夏要的從一而終他做不到,李夏要的回應他也不敢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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