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而罵罵咧咧,一臉不情願地來到許天衣讓她守護的佛壇前,嘴裏嘀咕著:“什麽那邊不那邊的,本姑奶奶隻信觀音菩薩……”


    隨手解決一名剪雨支死士的少女,無意間瞥了眼祭壇,頓時愣住了。


    然後佛壇上專門誦念《妙法蓮華經》的七名高僧,就看到這個殺氣衝衝的少女在擰斷一人的脖子後,就立馬跪了下來,雙手合十,虔誠跪拜佛像。


    “乖乖,觀世音菩薩,我不知道這是您的壇啊,您一定不要怪我啊,勿怪,勿怪……”李而一個勁兒磕頭。


    “菩薩,我是被許天衣騙來的,鬼知道這裏這麽多敵人,我一定會保護好您的佛像,您也一定要保佑我啊……”


    這裏正是法華壇!


    主壇供奉的正是觀音菩薩像!


    少女一邊閉眼祈禱一邊探出左手,抓住了從背後砍來的長刀刀柄,手一翻又一送,長刀就進了那名死士的腹部。


    又殺了一人的少女,立馬再次跪拜。


    “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不殺他,他就來殺我,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入夜的黎王府,有金色雲海和燭光,本不該多麽晦暗。


    可濃鬱起來的血腥味以及沉重的殺孽,使得這會兒的法會場地,仿佛被蒙上了一層業障,就連月光都是遮蔽不顯。


    有幾名尾謝部精銳配合守護,法華壇的七名高僧,還是死了一位,這讓李而真的動怒了,殺人的速度越來越快。


    片刻工夫,她的身前就倒下了七八具屍體。


    但一來剪雨支死士都不是弱手,二來這些人又都抱有仇恨和必死之心,所發揮出來的力量並不小,數量占據絕對優勢下,李而也吃不消,力量開始從巔峰倒退。


    直到斬殺兩名死士後被又一名冒出來的死士從背後踹飛,李而也是出現了疲態。


    她擅長輕功,這樣的正麵對敵,盡管這些人離二品還有一大段距離,依舊給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另一邊的刁錢眼同樣不好受,身上又添了幾處刀傷,其中一刀正麵切開了他的甲胄,給他腹部拉出了一道口子。


    華嚴壇兩名僧人,也是死了一名。


    梁皇懺死的僧人更多,鸞計、薛重、綠袍兒配合守護,才勉強堵住了口子,但麵對數倍於己的敵人,能堅持的時間不會久。


    許天衣守住了內壇最大的一道缺口,沒有受傷,但衣衫也是被敵人的鮮血染成了深沉的黑紅之色,更多敵人朝這邊湧來,勢要殺入內壇,搗毀這場水陸法會。


    韓庭察的麵前,有著八九具屍體,都是自己衝上來找死的。


    他負在身後的雙手微微握拳,做好了出手的準備,但不是救人,隻為了在內壇即將失守時,堵住缺口。


    隻要內壇那邊露出一點失守跡象,他就會毫不猶豫對那群不長眼的剪雨支死士展開一場血腥屠殺。


    但在這之前,死誰都不關他的事,包括那位正二品的年輕左侍。


    況且,他正想看看那個出乎意料居然修煉了南方巫術的許天衣,麵對又一撥敵人,能否再一次創出百敵斬的戰績。


    許天衣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體驗到這種浴血奮戰的快感了。


    充沛的體力,來自於祥雲金蓮。


    他雖說身形靈活,但雙拳難敵四手,並非沒有刀落在他的身上,隻是誰也沒有發現,在他衣衫下麵,皮膚呈現淡淡的金黃之色。


    刀鋒撕開衣衫,卻是無法破開皮膚絲毫。


    這就是可怕的金剛之力!


    韓庭察注定要大失所望了,因為死在許天衣手中的人已經超過兩百,看他的樣子,雖說身形靈活度大減,速度也不如之前快了,可顯然還沒有到筋疲力盡的地步。


    一文弱書生殺敵二百?


    用的不是儒家手段就算了,還是放在南方都頗為少見的巫術?


    這是一個連二品都沒有到的人,能做出來的?


    饒是韓庭察閱覽大承庫藏典籍無數本,也從沒有見過如此鬼祟之人。


    天賦可怕的大有人在,可如這樣的人……


    就很離譜。


    不過這位監印太監嘴角還是出現一抹冷笑,能活著走出這場法會,你許天衣就該考慮如何跟陛下那邊兒解釋了。


    瓊樓之頂。


    朱紅袍子的老人,聽完手下的匯報,麵露凝思之色。


    “南方巫術,殺敵二百。”老人喃喃自語。


    身為朱眼副筒,這位消災先生入京前,關於其所有資料就已經擺放在他的桌案上了。


    資料中,許天衣在丘南國謀劃的半年間,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但不曾有過其任何使用巫術的記載,難不成知道其會巫術的人都死了?


    另一個關鍵問題,在許天衣去丘南國之前,關於其資料消息,很少。


    朱眼全力打聽下,確定了真有消災先生此人,其早年遊曆南北,大大小小的地方都去過,但因為早年名聲不顯,還記得其樣貌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說許天衣是早年遊曆南方時,學會了巫術,也並非沒有這種可能。


    老人僅僅是握了下手,紙條便是化為粉塵隨風飄散。


    “通知南方堂口,打聽這位許左侍跟南方各大巫術派係的聯係,在陛下第二次召見我之前,我要聽到確切的消息。”


    “是!”


    水陸法會,內壇。


    以人魂之力再奪走一名死士性命,許天衣忽有所感,扭頭朝後方的黎王府望去。


    不隻是他,就連那要奪他性命的碑嶁,朱苡沫的貼身護衛起靈,還有監印太監韓庭察,以及遠在閣樓之頂的朱眼副筒,更遠在城外的鄭所難、扈三娘等等。


    所有人都是感知到了黎王府的異常。


    隻見那座一品親王府邸,七扇正門大開,一襲長影從居中大門之中緩步走出。


    那中年男人,氣宇軒昂、英氣不凡,穿月白緞一品親王服,繡五爪金龍四團,頂銜紅寶石親王冠,隻是身上隱有黑霧朦朧。


    一品親王,昔日最有望承襲皇位成為大承新帝的人物!


    黎王,朱瑜!


    許天衣目光移向黎王左邊,也就是朱瑜右手邊,那裏一團黑東西,若隱若現。


    “神魂在左,龍氣在右。”


    “真正的大戲,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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