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連采遲遲沒有說話,宋才小聲詢問道:“安大人,那許天衣朝戶部來了,我們該如何辦?”


    安連采眼中內蘊精光:“他這趟來,不過是為了問我戶部要錢。”


    這位戶部尚書心中有了計較。


    不管馬氏錢莊的擠兌風波,許天衣有沒有插手,就是潑髒水潑在了他身上,他自己不知道抖,也與他有關係。


    想從他戶部拿錢?


    沒門兒!


    戶部侍郎毛朗,懂了尚書大人的意思,主動說道:“我來?”


    安連采嗯了一聲。


    他許天衣一個剛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家夥,年紀輕輕,還真能把六部之中最有錢的戶部給捅翻了天不成?


    馬車來到戶部的時候,天色已晚,散衙放衙的時間,大部分官員都已經下班回家,隻有零零散散的人因為一些著急的公務在加班。


    與工部那邊耗了許久才見上侍郎任士文不同,毛朗在馬車到了戶部的門口,就接待了許天衣、朱裕欣兩人。


    這頓時讓朱裕欣覺得,這位戶部侍郎的不簡單,恐怕戶部這邊比工部還要麻煩。


    “要錢?”


    落座後,聽了許天衣的話,毛朗一愣。


    看著這位已經演技在線的戶部侍郎,許天衣估摸著是比任士文還會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家夥。


    他笑著點頭:“對,是來跟戶部要錢的。”


    “沒問題,銀行建造,當務之急,戶部理應全力配合,拿錢這件事,不會有任何問題。”毛朗爽快地答應。


    許天衣笑吟吟看著他,等著“但是”的下文。


    沒有“但是”,我們的戶部侍郎反而自言自語起來:“兵部發軍餉前幾天剛要走了三百萬兩,西部漠河、天緣兩道的道路修繕花了一百五十萬兩,東部海河道的水利建設是一百二十萬兩,還有冊封事宜趙幼枝帶去的一部分官員俸祿有十萬兩,北方賑災要提前拿出五十萬兩,還有道教祖庭的夜觀星象大壇修繕又是十萬兩……”


    60個億、30個億、24個億、2個億、10個億、2個億……


    許天衣幫這位戶部侍郎算著,不一會兒的工夫,三百個億就被其這麽輕描淡寫地說走了。


    “不好意思啊許大人,最近這些日子,各地的花銷實在太大,戶部已經被陛下問詢過好多次了,再不縮減開銷,國庫都要被司農寺、太府寺給接手了。”毛朗一臉為難之色。


    “這不又馬上到年關了,又是一筆天大數字的開銷,這幾年各地的稅收一直不是很樂觀,戶部現在是提著褲腰討生活……”


    許天衣微笑著,朱裕欣表情淡淡著,聽著這位戶部侍郎又說出一大堆理由借口。


    對於毛朗,朱裕欣也是有些佩服,不愧是管朝廷錢袋子的,各種說辭隨口就來,五花八門說了一堆,硬是沒有一個重複的。


    “毛侍郎,再說下去也是那麽回事,你直接說銀行改建,戶部能拿出多少錢來吧。”許天衣覺得時候到了,打斷毛朗。


    “以戶部現在的賬麵餘額,拋去必要的開銷、備用和保底,能給許大人拿出……”毛朗一番沉吟思索後,給出答案,“能拿出七萬兩白銀。”


    許天衣輕聲道:“七萬兩,兩千塊一兩,一億四千萬。”


    有點少啊。


    朱裕欣開口道:“毛大人,之前你說的都是幾十萬兩、上百萬兩,怎麽到了銀行改建如此重大的事情上,才給幾萬兩。”


    “三省六部,又或是九寺五監,哪一部門總址的建造,不是在二十萬兩以上?承天建的建造當初花了五十萬兩,練氣監更是翻了數倍不止。”


    毛朗言笑晏晏:“不一樣的,郡主。承天建地位特殊,正令更是正一品官職,練氣監更不用說,其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就是花再多的錢也值得。”


    “三省六部等其他部門,花費雖然也不少,但當初是因為國庫充足,今時不同往日了,如若是在那時,就是給許大人拿出二十萬兩,與有正二品尚書的六部相提並論,也不足為重。”


    話裏話外,都是在說,你許天衣被革職後,正三品銀行行長,就算官職特殊,充其量也就比我這侍郎高半級,能與六部比?


    更好意思提承天建、練氣監?


    浸潤朝局多年的戶部侍郎,推諉說辭這類東西,早已深藏腹中,做到了但有需要,脫口而出的程度,三言兩句就把戶部說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兩麵三刀的笑麵虎,厲害得很啊。


    朱裕欣氣憤又無奈,對方說得如此可憐兮兮,可誰不知道,就算大承當下經濟不好,那也是整體而言,戶部的賬麵有多少錢,她不清楚,但至少也是富足的。


    不怪朱裕欣,開茶齋與各路人馬打交道,能耐是有的,但在高度上,顯然還是戶部侍郎接觸的更多更廣,何況這還是人家的“家事”。


    隻不過,心中得意的毛朗,顯然遇錯了人。


    任由毛朗說得天花亂墜,許天衣直接一錘定音:“七十萬兩。”


    “什麽?”毛朗覺得自己聽錯了。


    “銀行建造,戶部要拿出七十萬兩。”


    “許大人,你開什麽玩笑,是不是多說了個‘十’啊?”毛朗忍不住笑道。


    許天衣一如與工部侍郎時的“交流”。


    “毛侍郎隻管按時拿錢,少一兩銀子,侍郎大人都得被扒光了扔出去。”許天衣一笑道,“一天時間,應該夠了吧,毛侍郎?”


    毛朗臉色瞬間冷下了:“許大人,我剛才的話已經很有誠意了,如果你是這樣的態度,那就不送了。”


    許天衣微笑離去。


    戶部侍郎,臉色如霜。


    他從未見過如此蠻不講理的人,既然許天衣不講理,他也無需跟對方客氣了,反正這次是戶部占理,他許天衣還真能把戶部給掀了不成?


    莫說是他這位戶部侍郎,就是到了安連采安尚書那裏,也不會給錢。


    給了錢,就是砸了戶部的臉!


    一天後,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方。


    戶部侍郎毛朗說“沒有錢”,銀行行長許天衣隻是又跟他確定了一句“當真沒有錢”,得到“一個子兒都沒有”的答複後,許天衣點點頭,衝鸞計抬了抬手。


    這一天,暮色時分,一個赤裸青年人被扔出了戶部!


    盡管人數稀少,依舊是被不少大小官員看到。


    全場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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