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中。


    王魃麵露沉吟。


    他還記得白羽之前曾說過,程術即將培育出二階極品靈雞,一旦培育成功,陸元生便會選定其作為唯一的培育靈雞之人,同時撤銷對王魃以及其他擅長禦獸的修士的優待。


    而天門務令突然下達任務,讓他一個月之內必須前往前線與香火道交戰,甚至連所謂的三次機會,都直接無視。


    顯然,天門教和香火道的交戰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


    甚至讓天門教直接罔顧自己定下來的規則。


    而這也同樣意味著,程術已經順利地培育出了二階極品靈雞。


    “這個程術,在培育靈雞方麵倒是確實厲害。”


    對於此人,雖未謀麵,但王魃也不得不佩服。


    他自問自己這些年也認真鑽研了許久。


    可即便如此,他甚至以壽元麵板和血脈突破相結合的方式,至今也隻培育出了二階上品的靈雞。


    而對方卻能在同樣的時間裏,培育出二階極品。


    孰高孰低,自見分曉。


    王魃對此也隻能表示服氣。


    回想起唐籍對自己在禦獸之道上的推崇時,自己還暗暗得意,如今他隻覺得汗顏。


    “看來這次出戰,恐怕是躲不過去了。”


    王魃目露無奈,旋即小心翼翼思索了起來:


    “不過,相比起七八年前時,如今的我已經是築基修士,且也掌握了一門強力法術,再加上戊猿王和甲十五、甲十六……嗯,遇上築基前期的香火道修士,應該沒問題吧?”


    “嗯,應該沒問題。”


    “那麽,築基中期的香火道修士呢?”


    王魃也不太確定。


    他至今也隻和一個‘高真修’交過手。


    不過對方是散修,實力說實話,很一般。


    在王魃看來,完全無法代表築基中期的真實戰力。


    如此說來,他隻要不碰上築基中期以及往上的修士,應該沒什麽問題。


    “不過……現在卻是回不去了,傳送陣前不久剛開放過,隻能再等個二十來日。”


    “趁此時間,倒是要想想該如何提升下戰力才是。”


    想到這裏,王魃暗暗盤算了起來。


    對於正常修士而言,二十來天的功夫,不過是轉眼即逝,壓根不會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但是王魃卻不同,至少如果是修煉普通法術的話,他倒是要快得多。


    想到這裏,他思索了一番,便將已經瘦了一圈的甲十五和戊猿王收了起來。


    甲十六由於要孵化雞蛋,所以無法離開。


    不過有戊猿王和甲十五也足夠了,反正他此行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很快,他便駕馭著飛行法器,出了三大險地後,便一路往南,直奔燕國宗門‘須離宗’所在。


    當然,他並不是要去須離宗,而是要去須離宗下麵的坊市。


    飛了約莫半天。


    他便看到了一座圓形鬥拱狀的高台。


    高台之上人煙稀疏,偶爾有修士落下,亦偶爾有修士飛起。


    其上建築倒是鱗次櫛比,井然有序。


    王魃當即在坊市前落了下來。


    許是察覺到了王魃身上築基修士的氣息,立刻便有修士從坊市中飛起,攔在了王魃的麵前。


    其人身形魁碩,身上毫不掩飾地散發著築基中期的法力波動,麵對王魃,微微行禮,態度不冷不熱道:


    “道友有禮了,在下鮑安,添為須離坊市總管事。”


    王魃頓住身形,倒也沒有孟浪,抬手行禮客氣道:“在下申服,一介散修,往日素在蒼瀾城附近盤踞,來此乃是為了采買一些資源。”


    三言兩語便主動將自己的跟腳和目的都道了出來。


    鮑安倒未必會信,但聞言也是展顏一笑:


    “原來如此,我見道友麵生,道友應該是第一次來吧?不若就由在下為道友引路如何?”


    王魃麵容微滯,旋即卻驀然笑了起來:“如此便有勞道友了!”


    對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進坊市可以,不過必須要他親自陪著。


    雖然不太樂意,但王魃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地方了。


    其他鬼市要麽不在開放之時,要麽層次過低,唯有這須離坊市雖然也是針對練氣修士,但據說也不乏二階寶物售賣。


    兩人當即便落在了坊市裏。


    “不知道友欲要換取何物,哦,道友不要誤會,在下隻是想幫道友快點找到……”


    鮑安笑嗬嗬,似是無意道。


    王魃雖覺這般勾心鬥角著實不耐,但畢竟身在以坑人著稱的須離坊市,還是不得不虛與委蛇道:“無他,乃是尋找一些功法、二階法術拓本,研究一番,以驗證所學。”


    “拓本?”


    聽到王魃這個回答,鮑安倒是有些詫異。


    但旋即便反應過來,這個申服道友,恐怕嘴上說看拓本,實則還是意在玉簡原本或是其他資源,隻不過擔心被宰,才故意這麽說罷了。


    這也是許多第一次來須離坊市的修士,慣有的想法。


    對此,鮑安的反應隻有兩個字。


    嗬嗬。


    以為刻意掩飾自己的目的,便能免得被宰?


    可惜他們沒想到的是,整個坊市裏,壓根就沒有便宜的東西。


    不過鮑安心裏倒是也稍稍放下了心。


    既然如此在乎是否會被宰,那麽對方多半不是過來鬧事的。


    隻要不是來鬧事,那都好說!


    身為坊市的總管事,他的責任重大。


    經營好壞無所謂,反正都少不了他那一份。


    可坊市若是出了事,那他這總管事生涯也就到頭了,到時候,哪還有這麽好搜刮油水的地方!


    所以對於任何一個看著臉生的築基修士,鮑安都嚴陣以待,寧可惹得這些修士不願再來,也要保證坊市的安穩。


    如今自覺已經察覺出了王魃的意圖,鮑安的笑容也頓時收斂了些。


    “看來也是個老實修士。”


    他心中很快便將這個申服歸類到了老實人一類。


    這類修士,最是好揉捏。


    目光無意中掃到王魃腳下的二階上品飛行法器,微微一頓。


    鮑安忽然開口道:“既是如此,在下倒是知道有個地方,必然能滿足申道友的需求。”


    “還請道友不吝指點。”


    王魃雖然不知道對方態度忽然轉變的緣由,但這對他來說也無關緊要,戰事將近,能買到合適的術法才是關鍵的,當即開口道。


    鮑安於是便領著王魃,穿過了幾道人煙稀疏的街巷,最後來到了一處門麵頗為高大的店鋪前。


    “這可是咱們坊市最大的書坊,道友請進。”


    剛一進去,鮑安便大張旗鼓道:“勞掌櫃,快來快來,今日來照顧你生意了!”


    王魃見狀眉頭微皺。


    不過也並未說什麽。


    “呦!竟是鮑總管來了!”


    店鋪掌櫃的聲音遠遠傳來,隨即一道身影這才快步從裏麵走過來。


    雖是修士,卻滿臉富態,更像是凡間的富家翁,見到鮑安和王魃,頓時客氣氣地行禮,隨即笑眯眯道:“鮑總管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


    鮑安卻是大手一揮,不耐道:


    “你生不生輝不要緊,這是我至交好友,若是在你這看上什麽玉簡原本,伱可得給我個麵子,做個優惠。”


    勞掌櫃原本老菊一般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旋即露出了為難之色:


    “總管,不是咱不舍得做優惠,主要是這玉簡內的功法真意可都得請人出手刻製,這工本……”


    鮑安見狀雙目一瞪:“怎麽?有問題?”


    勞掌櫃見狀頓時閉上了嘴巴,麵帶無奈道:“這……也罷,既然總管都這麽說了,在下無論如何也要給您這位好友優惠一些。”


    “您不妨先看,看是否有合適的。”


    “嘿,你這別的不說,品類倒還算齊全,不然我也不會帶我好友來此。”


    “是是是,二位先看,先看。”


    勞掌櫃似乎也是被鮑安給整得無可奈何,也隻好無奈點頭道。


    鮑安旋即卻是轉頭笑眯眯衝王魃悄然使了個眼色,似乎短短時間裏,便和王魃成了極為親近的朋友。


    王魃見此,隱隱有種頗為熟悉的感覺。


    但他也並未說破。


    而是自顧自在書坊中翻找了一番。


    此地倒還真有二階法術和功法。


    找了半天,鮑安都等得有些不耐時,他才慢悠悠地從書坊中,指了一枚玉簡和幾張金紙。


    鮑安目光掃過王魃手裏的玉簡時,頓時暗暗冷笑。


    還真被他猜對了。


    真是天真!


    真以為拿那些拓本就能掩飾他真正想買那塊玉簡的真實目的了麽?


    恐怕待會還會表現出對玉簡可有可無的態度,想借此談價。


    可惜……


    他掃了一眼勞掌櫃,勞掌櫃頓時心領神會,走上前去。


    麵露驚訝道:


    “呦!申前輩選了這麽多拓本啊?”


    “嗬嗬,修行一門法術略有所得,所以特意買一些拓本回去再研究研究。”


    王魃笑著道。


    聽到這話,勞掌櫃和一旁的鮑安卻都不由得暗暗冷笑。


    什麽樣的法術,需要以二階護身法術、二階身法類法術、二階木屬法術做參考?連借口都找不好!


    顯然,這個申服,真正在意的,便是那唯一的一塊玉簡。


    鮑安忽然瞪眼看著勞掌櫃道:“你可一定要給個特惠價啊!”


    勞掌櫃眼珠子一轉,旋即滿臉堆笑道:“嗬嗬,鮑總管放心,您都這麽說了,這五張拓本,便看在總管的麵子上,給申前輩一個特惠價……20塊中品靈石如何?”


    “貴了!再便宜點!”


    鮑安卻是直搖頭。


    見王魃在旁邊似乎欲言又止,連忙按住王魃道:


    “你放心,這種拓本我知道,利潤大著呢!有的談!”


    勞掌櫃見狀,麵露難色:“總管,我這已經讓利了,總不能虧本吧?”


    “你虧什麽,這拓本什麽成本我還不知道麽!無非是一張特製的亢金紙罷了,這玩意不同品質,幾塊、幾十下品靈石一張,一抓一大把!”


    鮑安連連冷笑。


    很快,20塊中品靈石便在鮑安的‘努力’下,被壓到了5塊中品靈石,此外還追加了幾張二階法術的拓本。


    勞掌櫃如喪考妣,似乎忌憚於鮑安的威勢,不得不點頭。


    而就在這時,勞掌櫃卻像是方才注意到一般,拿起王魃之前挑選出來的那塊玉簡,連忙道:“差點把這塊玉簡給忘了。”


    “無妨,不知道這門法術是什麽價格?”


    王魃不動聲色。


    勞掌櫃看了眼,旋即有些體貼道:“這門法術可能要貴些,需要513塊中品靈石,前輩……”


    王魃目光微凝。


    “貴你不能便宜些麽?”


    鮑安在一旁冷不丁道。


    勞掌櫃這次卻是直搖頭道:“這可真便宜不了,成本是真的高,不像是拓本。”


    “不行,哪怕成本再高,必須得給我便宜些!”


    鮑安卻不依不饒道。


    “總管,實在不是小的不給您麵子,是真的不行啊,要不這樣,我給您抹個零頭,510塊!”


    “太過摳搜了!”


    鮑安瞪著眼道:“至少得給我把十塊中品靈石也抹掉!”


    “這真的……”


    “若是不行的話,咱們就不買了!”


    鮑安忽然開口威脅道,說著,還側過頭,給王魃一個鎮定的表情,示意讓王魃信任他。


    王魃看著對方的表演,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而鮑安的話,似乎真的拿捏到掌櫃的弱點了。


    勞掌櫃麵露無比為難糾結之色,還試圖掙紮:“總管、前輩,在下是真的沒辦法再降了……”


    鮑安正要順勢開口。


    卻忽聽到。


    “那就算了,玉簡我就不要了,我就要那些拓本,5塊中品靈石是吧?”


    “給。”


    王魃利索地掏出了靈石,一字排開,放在了櫃台上,旋即便收起了幾張拓本金紙,轉身離去。


    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讓鮑安和勞掌櫃都不由得愣了愣。


    眼見王魃就要離開了書坊,鮑安心急之下頓時忍不住喝道:


    “慢!”


    王魃身形微頓,轉過身來,麵色平靜:“鮑道友有何指教?”


    “你……”


    鮑安話語微滯。


    不過他畢竟也是混跡坊市多年的老油子,到了此刻也反應過來,顯然這個自己看中的大肥羊,早就看出了自己的意圖,擱這將計就計,順水推舟呢!


    頓時也不再維持虛假的融洽,冷笑道:“閣下占了這個便宜,便想就這麽走了?”


    “那就原價好了,我再給足下十五塊中品靈石如何?”


    王魃卻是反問道。


    鮑安頓時一噎,他在這坊市裏騎在散修頭上作威作福慣了,來此大多是膽小怕事之人,一般的築基散修遇上他,看在其背後的須離宗份上,也都自認倒黴。鮮少遇到過王魃這樣的,當即冷哼道:


    “我不和你廢話,要麽交出從我坊市裏搶走的二階飛行法器,要麽就掏個500塊中品靈石,把這塊玉簡買下,否則莫怪本總管……”


    ‘砰!’


    一隻散發著冰冷氣息的巨大靈雞,冷冷從靈獸袋中跳了出來。


    充滿了冷酷、暴躁和淡漠的雙眸,很快便落在了鮑安的身上。


    這一刻,本想著嚇唬嚇唬對方,詐幾百塊中品靈石或者是一件二階極品飛行法器的鮑安,隻覺得錯愕無比,心中一寒!


    是二階上、上品靈獸!


    “你、你……”


    “鮑道友……”


    書坊門口,王魃幽幽地看著鮑安:


    “你待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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