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這些三等邪神,以我眼下的實力,倒是可以應付了。”


    王魃目光掃過眼前目光呆愣、懸浮在半空中的數道身影,心中若有所思。


    他如今占據了陰神神位,將其視為邪神中的一員也並無不可。


    同為邪神,邪神們所謂的‘神域’,對他而言,也形同虛設。


    而拋開神域,三等邪神比元嬰圓滿修士強也強得有限。


    對於‘神域’和神力的運用更是粗糙無比。


    在王魃麵前,自是沒有任何的抵擋之力。


    而王魃也借此順利摸清了自己的實力層次。


    “若是不動用五行神通等手段,和一般的元嬰圓滿修士相比應該相差不大,若是動用的話,在陰神之力的配合下,或許一般的元嬰修士,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不過和真正的化神修士,應該還有不小的差距。”


    “難怪師父昔日能以元嬰圓滿之身,力斬化神修士……”


    他才隻是以五行、風雷、肉身、神魂、星鬥、神紋這幾樣融合,便已經在初入元嬰的情況下,超過了尋常元嬰圓滿修士。


    若是如師父那般精通、融匯十餘種本質,再配合陰神的蠱惑手段,隻怕等到他元嬰圓滿,尋常化神前期修士,大多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就是萬法脈的驚人之處。


    即便王魃的萬法之道隻是初具雛形,威能便已經遠超常人的想象。


    當然,能一刀一尊邪神,主要也是陰神神位為他豁免了邪神‘神域’,以及之前韓魘子分魂崩滅,在陰神神廟裏遺留下海量的神魂之力,被他用來蠱惑這些邪神的原故。


    心中這些念頭一閃即逝。


    王魃目光掃過邪神,隨後微微抬起頭,看向天空中的那些裂縫。


    沒有半點遲疑,萬法母氣迅速流轉,將麵前這幾尊被控製了心神的邪神們卷起,隨後他徑直便往天空中的殘餘的少許裂縫飛去。


    這一幕,看的關傲幾人一下子心驚肉跳!


    “王師侄!”


    “不可!”


    “你尚未凝聚道機,隻是白白送死啊!”


    隻是王魃速度極快,幾人高聲疾呼的同時,他已經裹挾著這些邪神,迅速飛上了天空。


    “這天,明顯低了不少。”


    靈巧地避過不時從天上墜落下來的大片火焰和種種災劫。


    王魃隻飛了一會,便立刻察覺到了和往日不同之處。


    原本要飛不少的距離,才能進入距離界膜更近一些的罡風層。


    然而今日隻飛了極少的距離,他便感受到了一陣似有似無的罡風。


    此風看著無聲無息,卻能於頃刻間蝕魂銷骨。


    越靠近界膜,威能便越大。


    若是不小心之下,便是元嬰圓滿修士前來闖蕩,入了深處,連元嬰都能被吹出來。


    也就凝練了道域,練就了元神的化神修士,方能扛住罡風,橫渡此層。


    王魃自是沒有深入的意思,在罡風層的威能約莫有金丹圓滿左右,能感受到天上裂縫傳來吸力的地方便立刻停住了腳步。


    之前界外那頭羽蛇,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他來此也不是為了以身堵眼,隻不過是想更靠近些,一來便於了解這天空中的裂縫情況,二來,也是為了處理這些邪神。


    大袖一招。


    那數尊目光微有些呆滯的邪神,便被他徑直送往了天空的裂縫處。


    劇烈的罡風瞬間激發了邪神們的護體力量,同時也將這些邪神驚醒。


    目光一掃,頓時又驚又急:


    “這是哪裏?!”


    “吾等怎麽到了這個地方?”


    “此人竟能無視吾等神域!”


    “小心,此人技法詭異,吾等方才便已經著了道!”


    王魃心念一動。


    五色神通光華便迅速流入到‘天落’之中,隨即他直接一刀斬下!


    乒!


    一道沉悶的撞擊聲。


    這幾尊邪神雖然狼狽不堪,可互相聯手之下,竟也勉強抵擋了下來。


    王魃目光平靜,隻是握著手中虛化的刀器天落。


    淡淡地盯著這幾尊邪神。


    沒有說話,但意思卻已經很是明顯。


    “要麽往前走,要麽死。”


    “別怕!他施展的是神通,如此驚人,必是極度耗損法力,肯定用不出第二次……”


    豺頭神咬牙道。


    雖說死了仍能複生,可真的死了一次之後,損失的海量香火之力,哪怕是邪神也會心痛無比。


    其他幾尊邪神聽到豺頭神的話,不由目露意動之色。


    王魃聞言,平靜地目光微移,靜靜地著豺頭神。


    隨後身上悄然浮起了玄龍道兵的黑影。


    澎湃的法力湧入他的體內。


    五色神通光華再次浮現,隨後迅速流入到‘天落’之中……


    一刀!


    兩刀!


    三刀!


    接連數刀斬下。


    每一刀落下,邪神們的麵色便慘淡、驚恐一分。


    “法力不夠?”


    王魃目光淡然,隻能隱約看到一抹淡淡的嘲弄。


    如今的玄龍道兵已經晉升到頂。


    也很難再給他提供更高層次的提升,但作為供給法力的來源,應付眼下情況卻也大致足夠。


    “逃!”


    “逃!”


    邪神們終於扛不住這樣的壓力,開始逃遁。


    然而王魃的這幾刀,卻完全封鎖了祂們往別處逃竄的可能。


    倉皇之下,明知道不對,卻也隻能朝著王魃給祂們預留的地方退去。


    隻是讓王魃微微皺眉的是,裂縫中的吸力,對這些邪神,卻似乎並無什麽影響。


    “是因為邪神本是天地造化而生,所以不會被天地強行汲取?”


    王魃不由心頭一沉。


    這似乎也更加證實了他心中的一個猜想。


    修士,便如這天地中的賊,竊天地之造化,集萬物之靈為己用。


    而這些邪神,卻反倒是被天地垂青的那一部分。


    祂們對天地的索取不多,隻要有凡人,便足以供養祂們。


    所以,或許對於天地而言,這些所謂的邪神,反倒才是正統。


    “不過……那又如何呢?”


    王魃心中平靜地再度斬出了幾道刀芒,將祂們繼續朝著界外逼去。


    人總歸不能背叛自己的立場。


    他是修士,就注定隻能站在修士的角度看待和處理問題。


    接連幾刀,終於在邪神們不甘的怒吼中,將這幾尊身影,盡數趕入了天空中的裂縫裏。


    即便離得很遠,他還是在這不到丈許高的裂縫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黑影和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果然……這些怪物還在。”


    王魃心中微沉。


    他之所以將這些邪神趕入裂縫中,既是想證實自己對邪神的判斷,也是想了解如今界外的情況。


    現在看來,此方天地,仍然處在被這些界外怪物包圍的危險中。


    不過他隨即聯想到了塗毗洲修士供奉的那些圖騰獸,心中又立刻做了一下糾正:


    “準確的說,此方天地,也許在很久之前,便已經被這些界外怪物給盯上了。”


    隻不過皇極洲那位煉虛修士打破了界膜,將這一切都暴露了出來而已。


    危險或許會很快便隨著天地降格而爆發,也或許會在無數年之後,才會真正出現,到底會如何,也許隻有小倉界自己才知道。


    王魃立在罡風之中,任由罡風吹卷衣袍,抬眼望去。


    隱隱能看到籠罩在風臨洲上空無數萬年的界膜上,一片片似是補丁一般的存在無聲嵌入其中。


    遠處的大日照耀著那些補丁,折射出不同的色澤與殘跡。


    那些殘跡,有的形似箭矢,有的如同香爐,還有鬼爪、八角盒、雪花與神紋……


    或大或小,稀疏地落在天空的各個角落裏。


    “王師侄!”


    “沒事吧?”


    就在這時,一陣焦急的聲音傳來。


    王魃收回目光,神識一掃。


    卻見關傲、曲中求、靈威子等幾人已經飛了上來,正麵露擔憂。


    見到王魃安然無恙地立在半空中,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王魃微微頷首:


    “師叔們放心……咱們這便先回去吧!”


    “宗內如今恐怕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


    聽到王魃的話,幾人也明白是鬧了誤會,當即點頭,紛紛朝著下方飛去。


    隻是卻在這時。


    關傲忽地一震,不由得抬頭朝天空望去。


    目光微凝:


    “那是什麽?”


    王魃聞言,循著對方的視線看去。


    就見天空中那片印著八角盒痕跡的道域碎片竟忽地震動了起來。


    王魃目光一凝!


    下一刻。


    碎片中竟忽地飛出了一道流光,隨後徑直投落到了王魃的懷中。


    眾人驚疑望去。


    卻赫然發現是一麵樣式古樸、紋路繁複,充滿了殺伐氣息的大鼓。


    看到這麵大鼓,關傲麵色微變:


    “這、這是漁陽祖師?!”


    漁陽祖師?


    王魃一震,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一位神情淡漠的白衣童子身影。


    不禁低下頭,朝著懷中的大鼓看去。


    隻見這大鼓一麵完好無損,另一鼓麵卻有一道令人觸目驚心的誇張裂痕,邊沿的鼓體同樣布滿了裂紋,而懸掛的兩根鼓槌亦有一根從中折斷……


    “破損了?”


    王魃神色微凝。


    光是看到漁陽鼓身上布滿的傷痕,便足可想見其經曆的戰鬥之激烈。


    眾人心中震撼,立在半空,恭敬原地靜靜等待了一陣子。


    鼓中的漁陽祖師真靈卻並未顯現。


    “是傷及了本源還是……可為何會落在我這裏?”


    王魃不禁疑惑。


    他嚐試著與漁陽鼓中的祖師真靈溝通,卻沒有半點回應。


    關傲卻出聲道:


    “王師侄,此地那麽多人,祖師卻獨獨選擇了你,想來必有緣由,師侄不妨先收著,等回返宗門後再說。”


    王魃聞言,也隻能點頭。


    說話的功夫,上空的裂縫之中,滲出的界外物質衍化出來的重重災劫在罡風的推動下,迅速朝著四麵八方逸散,隨後落向了天穹四野。


    地麵上的綠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能夠看得見的災難,和看不見的災難。


    洪水、火海等等。


    而在更遠處的天穹上,還三三兩兩分布著一道道細微縫隙。


    那裏,也在滲出少量的混沌物質……


    看到這一幕,幾人的心中不由得沉重了許多。


    這場小倉界的大劫,隻怕遠還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隻是麵對這些縫隙,一時之間,卻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應對。


    眾人微微駐足,隨後迅速朝下方守在傳送陣的冰道人和紀瀾飛去。


    “尊主。”


    紀瀾看到王魃,連忙躬身行禮。


    “不必如此生分,這次……你做得很好。”


    對於紀瀾在這次大戰和變故中的表現,王魃十分滿意,自是不吝讚揚。


    紀瀾連道不敢。


    正在這時。


    幾人同時心有所覺,朝著東南方向看去。


    就見一尊魔氣洶湧的身影朝著眾人的方向飛來。


    “魔道修士?”


    關傲和曲中求幾人麵色微沉,閃過一抹厲色:


    “魔崽子,正好一並殺了!”


    唯有王魃麵容微變,臉上隨即多出了一抹少有的驚喜:


    “是申師弟!”


    來人似乎也看到了王魃,速度立刻加快了許多。


    關傲等人不禁疑惑地看向王魃。


    王魃一邊欣喜道:


    “這位是我早年修行時便相處無間的師弟,後來機緣巧合,誤入了原始魔宗……不過他為人最是心善正直。”


    說罷,忍不住便飛身朝著那道身影迎去。


    隻餘下關傲和曲中求幾人麵麵相覷。


    曲中求遲疑了下,皺起眉頭道:


    “魔宗修士,還能有心善之輩?”


    聽到這話,幾人互看一眼,皆是麵露遲疑。


    他們又不是那些從未出過門的年輕弟子,要說王師侄的這位師弟僅有煉氣或是築基,那還有這個可能。


    可對方身上的氣息,哪怕眾人隔著極遠,都能感受到其中近乎元嬰圓滿的境界修為。


    又是王師侄的師弟,修行時間顯然極短,若說不是血祀了諸多凡人,那根本不可能有眼前的修為。


    倒是靈威子和胡載熙對視了一眼,回想起了此人之前似也出手對付過萬神國修士,遲疑了下,還是特意點明了出來。


    曲中求微微搖頭:


    “之前所為多半是虛與委蛇,做不得數……算了,待有機會,再多多告誡總司主,莫要為他人所利用。”


    眾人眼見那位申姓魔修到來,立刻知趣地閉口不言。


    王魃並未注意到這些,正抓著申服雙臂,上下打量。


    相識的親近之人一一離去,看到申服完好無損,他著實是欣喜無比,一時竟是不知該說什麽,隻是拍著申服的手臂,口中連道:


    “好!好!”


    申服看見王魃,略顯黯然的麵容之上,也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師兄。”


    王魃何等敏銳,立刻便察覺到了申服情緒的低落,不由輕聲道:


    “怎麽?有心事?”


    申服聞言一愣,下意識低下頭,隨後抬頭擠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


    “沒、沒什麽……薑老魔他、他走了。”


    “不過梁丘語也死了……師兄給的那道百命瀆魂咒恰好激發了他之前中的咒法,兩者並發,最終令其壽盡而亡。”


    王魃一怔,隨後輕輕拍了拍申服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麽。


    申服的感受,他不久之前,同樣經曆過。


    他明白。


    所以他知道,眼下什麽都不用說,便足夠了。


    他隨即岔開了話題,笑道:


    “既然梁丘語已經沒了,原始魔宗內的化神也多半都死於雷劫之下,你如今也就不受魔宗掣肘,不如跟我一起回萬象宗。”


    申服聞言,不由得有些意動。


    隻是目光微移,卻看到了王魃身後,有兩位修士帶著一絲審視的目光投來。


    心中一凝。


    他早已不是昔日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年輕小修士了,在魔宗待的這些年,察言觀色早已成為了本能,瞬間便看出了那兩位修士眼中隱含的敵意。


    心裏不由得暗暗一歎。


    原本生出的絲絲意動,驀然歸於平靜。


    臉上卻露出了一抹笑容:


    “梁丘語死了,不過他那裏還有些我能用上的寶物,我準備去搜羅搜羅,師兄不必擔心我。”


    王魃有些意外,旋即皺眉勸道:


    “梁丘語此人我雖未怎麽接觸過,不過宗主……之前曾對其有過評價,性能隱忍,善留後手,梁丘語的東西,你最好還是不要碰,免得他還有什麽死而複生的手段……師弟,你跟我回宗不好麽?”


    申服笑了笑,婉拒了王魃的再次邀請:


    “薑老魔走了,我也想一個人走走,修行這麽多年,還從未真正自在地見識過這方天地……等我累了,便再來找師兄,師兄你到時候不會嫌棄我吧?”


    “你小子看來是皮癢了。”


    王魃雖覺哪裏不太對,但也並未多想,笑罵了一聲,隨即又從自己的儲物法器中,取出了一些修行的寶物,送給了申服。


    申服也沒有拒絕,想了想,他摸出了一枚玉簡,將從梁丘語記憶中獲得的諸多功法要訣,盡數印入其中。


    隻是不知道為何,他所修行的《十方真魔經》卻無法被拓寫出來。


    不過饒是如此,這裏麵涵蓋的內容,也堪稱驚人。


    申服將玉簡遞給了王魃,察覺到王魃身後那兩人似是不耐,也未有多說什麽,輕聲道:


    “師兄若有什麽事,隨時找我。”


    王魃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告辭之意,少有的生出一絲傷感,收下申服給的玉簡,點點頭:


    “你自己多保重,遇上什麽事便來萬象宗找我……這有個傳訊的法器,你帶著,隨時聯係。”


    他將一枚香火道修士使用的‘靈耳’給了申服。


    此物遠不如靈犀石能夠做到即時聯絡,但也比一般的傳音符快上太多。


    申服接過靈耳,鄭重朝王魃行了一禮,隨後便徑直飄然離去。


    看著申服離去的背影,王魃在原地站了一會,長歎了一聲。


    這短短一日的變化,卻是不亞於滄海桑田。


    就仿佛已經過去了很久一般。


    “回宗吧。”


    他輕聲道。


    ……


    呼嘯的狂風,吹卷著眼前的地界。


    而僅僅在十餘丈之外,便化作了一片冰雪的世界。


    告別了師兄之後,申服身上浮著寶光,從這些災劫之中,緩緩走過。


    手中輕輕搓了搓落下的雪花,臉上微露異色:


    “這些從界外之物衍化出來的災劫,雖然淩厲,傷害極大,可若是善加利用,卻也能從中汲取出有助修行的部分,這對散修來說,倒是個前所未有的大機遇……隻可惜我修行的功法,對這些需求倒是不大。”


    下意識開口問道:


    “薑老魔,這衍化出災劫的東西到底是……”


    聲音忽然頓住。


    申服怔立在原地,隻覺心中陣陣恍惚。


    口中不由喃喃:


    “薑老魔……”


    一人一魂相伴那麽多年,他早已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對方的驟然離去,不像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暴雨,而是每一次無意中觸及之後,始終陰鬱在他心底久久不願散去的那片潮濕……


    就在這時。


    他忽然一怔。


    “怎麽回事?!”


    身上,魔氣忽地溢散了出來。


    《十方真魔經》在沒有他的驅策下,竟忽地悄然自發運轉起來。


    下一刻,他的耳邊驀然傳來了一道冷漠而蒼老的聲音:


    “所有聖宗弟子,速速趕回宗門,若有違逆……”


    聽到這聲音,申服驀然瞪大了眼睛:


    “這……這不可能!他不是已經……”


    大燕。


    原始魔宗……舊址。


    一片廢墟、屍體、人皮的地界。


    一道蒼老虛影孤零零地立在廢墟的最中間,負手仰望著布滿了補丁的天空。


    眼中閃過了一抹僥幸、憤怒、陰沉和凶戾交織的情緒。


    “天地降格,又如何?”


    “老夫,一定會找到飛升辦法的!誰都不能擋我!誰都不能!”


    ……


    天漠洲。


    靠近西邊大海之處。


    無邊無際的沙漠中,隻有少許的綠意點綴著。


    忽有一日。


    一處沙漠出現了塌陷。


    隨後塌陷的範圍極速擴張。


    一個足有數萬丈的巨大空穴,幾乎是在眨眼間形成。


    隨後似有一股巨力從空穴中拍出,頓時狂沙飛卷。


    一頭綠、赤相間的龐然巨鳥,便在這狂沙飛舞中,從空穴下一躍而起,展翅飛向了高空!


    眼中,充滿了極度的興奮!


    “成了!”


    “吾終於成了!”


    “哈哈,吾翻明終於擺脫了那閹雞的肉身!從此再不受那閹雞丙一的……嗯?這天怎麽感覺變低了許多……咦,怎麽似乎還多了不少裂縫?”


    翻明錯愕地扇動著巨大的翅膀,停在了原地,呆愣地看著天空。


    隨後又忍不住扭頭看向四周。


    喃喃道:


    “到底是吾變大了……還是這天地,變小了?”


    “怎麽感覺不太舒服?”


    不過它很快便沒有這個心思多想了。


    身體中傳來了一種讓它極為難受的感覺。


    “唔……好餓,趕緊得找些吃的!”


    “這具肉身各方麵都好,潛力更是驚人無比,還處於幼年期便已經快要成為神獸……就是太能吃了。”


    翻明略有些苦惱。


    四周的修士,都已經被它吃得差不多了。


    而這具肉身的胃口反倒是越來越嚇雞。


    “天上不行,地上也不行,那就隻能去海裏找了……”


    翻明想了想,震動雙翅,迅速便朝著不遠處的海中一頭紮了下去。


    而就在紮入海中的一瞬間。


    翻明忽覺腦袋一震!


    它隨即便難以置信地發現,自己身上的羽毛,竟瞬間縮回,隨即化作了一枚枚鱗片!


    羽翼,更是在轉眼間,化作了魚鰭……


    兩隻爪子,也瞬間退化,縮回了身體裏。


    鳥首,化作了魚頭!


    “吾、吾變成了魚?!”


    翻明忍不住驚聲。


    然而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它無比熟悉、充滿了疑惑和愚蠢味道的:


    “咯?”


    翻明瞬間元神大震,難以置信:


    “丙、丙一?!”


    然而它的聲音卻丁點都發不出來,隻能聽見那個愚蠢無比的蠢雞發出愚蠢無比的聲音:


    “咯咯?主人……在哪呢?”


    丙一控製的大魚在海中遊蕩,遵循著本能,吃下去了大量的海中生靈,終於勉強抵住了饑餓。


    隨後它沒有半點停留,迅速衝出了海麵,想要去尋找主人的下落。


    而在衝出海麵的一瞬間。


    這頭體型驚人的大魚,便無聲地化作了一頭赤、綠相間的巨鳥。


    雙翅一震,迅速便逃也似地遠離了海麵。


    隨後懸在半空中,低頭看向下方的海水。


    兩隻銳利的眼眸中,充滿了慶幸:


    “還好這丙一是蠢貨,不然吾這下便要糟了……可是,為何吾會變成一頭魚?”


    “這丙一,為何還會與吾糾纏在一起?”


    它不太清楚,它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絕對、絕對不要去海裏。


    很顯然,從鳥變成魚,和從魚變成鳥,都與海有關。


    “可是……沒了這海裏的吃食,吾又該如何來填補肚子?”


    翻明又再度愁了起來。


    食物,便是擺在這具肉身麵前,最大的問題。


    過去的這些年,它幾乎時時刻刻都要為這具肉身的食物發愁。


    由於擔心會招來化神修士,它日夜都提心吊膽。


    本以為成功將元神轉移到子嗣身上後,這個問題自然便迎刃而解。


    結果還是這樣。


    目光掃過四周。


    天上的那些裂縫處,不時滲出混沌色的物質,隨後衍化出種種異象。


    風火雷電……


    它忽地嗅了嗅鼻子,隨後忍不住盯向那滲出來的混沌色物質。


    源自本能的感應,讓它的眼中不由得蠢蠢欲動:


    “怎麽感覺,那似乎挺好吃的樣子?”


    “要不……嚐嚐?”(本章完)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長生,從養雞雜役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東海魚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東海魚頭並收藏長生,從養雞雜役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