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齊王爺,許久未見,真是令馬某人想念的緊啊!”


    不多時,一個紅光滿麵的富態中年人走了進來。


    同行的還有兩個布衣青衫的青年。


    像是侍衛,也像是客卿。


    不過秦樂一看便知,位於中央的那個胖子,便是那馬太師無疑。


    並不是因為之前有下人來報。


    而是這馬太師身上的官宦氣息太過濃鬱。


    “馬太師客氣了,今年的祭天大典上,本王不是還和馬太師暢談過麽,這才過去了半月有餘,又何談許久未見呢?”


    王爺不愧是王爺,顧及麵子的同時,又沒失了威嚴,還把話題拋回給了馬太師。


    可謂是遊刃有餘。


    秦樂估計,這個齊王爺之所以願意偏安一隅。


    估摸著也是對這官場的勾心鬥角厭倦了。


    所以才對馬太師的到訪如此厭惡。


    卻見那馬太師,仿佛沒聽到一樣,微笑著說:“俗話說一日不見君,宛如隔三秋,更別提馬某人最是喜愛和王爺您聊天,所以這半月不見,馬某心裏可是思念王爺思念的緊呢~”


    秦樂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馬太師略顯尖銳的嗓音,再加上他這油膩膩的言辭。


    怎叫一個惡心了得。


    看齊戰宛如吃了蒼蠅一般的表情。


    秦樂也知道,王爺也有些忍不了了。


    微微吐出一口濁氣,齊戰才緩緩說道:“客套話自不必多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馬太師不妨直接開門見山,本王可不是那悠閑自在之人,還有很多公務要處理呢。”


    見齊戰這個態度,馬太師索性也不繼續演了。


    隻不過,他用目光掃視了一下議事堂。


    麵露難色說道:“王爺,馬某人今天要和您商議的事情,事關重大,要不……您這些家眷就先回避一下?”


    婧妃率先坐不住了,皺著眉頭說道:“馬太師,你什麽意思?!有什麽重大的事情,非得王爺聽得,我們聽不得?除非……你想說些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馬太師立刻變了個臉色,恭敬的說:“哎呦呦,這可不敢,婧王妃這是錯怪馬某了,誰人不知咱們齊王爺文韜武略,才冠群雄?偌大一個齊王城,被王爺治理的是井井有條,簡直比京城還要繁華呀!就算借給馬某十個膽子,也不敢和王爺做那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而一旁的賈妃頓時冷笑:“馬太師,咱們話不妨說的明白些,什麽叫比京城還要繁華,我齊王城也隻不過是大乾芸芸眾生中的一處安身之所,何德何能與京城那天子上國相比?”


    聽到這話,馬太師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獵物上鉤了的感覺。


    沉吟片刻,他便小聲說道:“現在不在京城,所以馬某就大膽一些,和諸位明說了,在馬某看來所謂的天子上國,甚至還不如齊王府呢,前些日子,馬某還聽說,齊王爺招兵買馬,精兵強將,估摸著齊王府私兵的規模,都快趕得上陛下的禁衛軍了吧……”


    秦樂在一旁看的是津津有味。


    這馬太師也是夠可以的。


    表麵客客氣氣,好似在誇讚齊王的管理才能和戰略眼光。


    但話裏藏著的意思,字字都指向齊王有那謀逆之心。


    和當初給原主父親按上罪名的手法,簡直是如出一轍!


    若是齊王同意了他的說法,那就坐實了要謀反的罪名,這樣一來皇上也不用削藩了,直接砍頭了!


    可若是不同意,那就說明齊王內心有鬼,皇上進行削藩也是有理有據,齊王也沒辦法反駁。


    這都不是陰謀了,簡直是赤裸裸的陽謀啊!


    越是觀瞧,秦樂就越發期待齊戰能給出怎樣的一個回答。


    畢竟,他的回答,往大了說,甚至能決定齊王府一幹人等的生死!


    現場的氛圍逐漸變得緊張,一旁的齊采兒也不自覺的握住了秦樂的手。


    秦樂感受著齊采兒冰冰涼涼的柔荑,心裏別提多舒坦了。


    “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古代姑娘,小手就是軟啊!”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過去。


    齊戰才總算出聲,對著馬太師說道:“馬太師謬讚了,若論起文韜武略,戰雖小有成就,但仍然不及皇兄半分,況且這齊王城,當初也是皇兄指派我來管理的,初臨此地之時,這齊王城的百姓就已經步入了生活的正軌,幾年來本王唯一做的事情,就是順其自然,任憑發展,若論功績和眼光,還得歸給皇兄才是,我隻不過是……一介凡庸罷了。”


    “好!”


    秦樂在心裏不自覺的給齊戰鼓起了掌。


    他這番話不但把治理百姓的功績,全讓渡給了皇上,還把自己說成了除了管理什麽都不會的庸才。


    求生欲簡直都拉滿了!


    而齊戰接下來的一番話,則更是讓秦樂大開眼界。


    “雖然不知馬太師從何處得來的消息,但我的確在最近有收斂一些兵卒在府上,可……這也都是皇兄的意思啊,馬太師又不是不知道,最近那北方匈奴又有異動,京城上下的關係網,都在虎視眈眈的準備看著皇家下一步的動作,若是在這時候,皇兄自己明目張膽的招兵,豈不是直接向那蠻夷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所以,本王為什麽招兵,馬太師現在心裏有數了吧?”


    賈妃也在一旁冷笑道:“倒是馬太師您,究竟是從哪裏得到這個消息的?可別是那匈奴的探子,給您匯報的吧?”


    站在堂中的馬太師臉頰微微抽搐,心說齊戰這個老狐狸,真是夠絕的!


    齊采兒此時小聲問秦樂:“他們在說什麽?我怎麽有些聽不懂了?”


    秦樂摸了摸齊采兒光滑的手背,然後才微笑著說:“聽不懂很正常,因為他們聊的太隱晦了,簡單來說就是,這個馬太師懷疑你父皇居心叵測,招兵準備謀反,而你父皇則表示招兵是陛下的意思,你馬太師為什麽知道我招兵?難不成你是匈奴的探子之類的……”


    齊采兒眼眶微微睜大,她一個郡主都快跟不上這些老東西的節奏了,為什麽秦樂一個平民出身的郡馬,能如此的了解?


    秦樂看她的表情,也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前世在職場,他見過太多太多這種沒有硝煙的戰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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