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這天南城的玄武樓中,許敷權的劍被陳秀喆收回後最終還是對著了陳秀喆,但陳秀喆腰間掛著的那柄唐刀,始終沒有拔出來。


    “你自以為是在遵守自己的承諾,可在我看來,你隻是在逃避你要麵對的事實罷了。”陳秀喆輕歎一聲,微微俯身,手輕輕一揚,唐刀已握在了他的手中。


    唐正綾低頭看向閣主:“閣主不阻止他們嗎?萬一許敷權輸了,你也得死啊。”


    閣主垂首微微一笑:“他們之間的一戰,是注定無法避免的。至於我死不死,我難道還不清楚嗎?”


    “秀喆,帶著你的人離開玄武閣,我同閣主商量後,再去找你。”許敷權沉聲道。


    “黎明將至,已無路可退了。”陳秀喆點足一掠,衝到了許敷權的麵前,手中的唐刀輕輕一旋,攻向許敷權的咽喉。


    許敷權側身一躲,手中軟劍輕挽出一朵劍花,刺向陳秀喆的心髒,卻被陳秀喆輕而易舉地格開了。陳秀喆冷笑道:“你的雙劍術的確天下無雙,可它的弱點我也很清楚,雙劍術必須配上兩柄好劍才能發揮全部。你的紫桄送給了申王爺,所以你這一月都在執單劍,未曾使用雙劍,失去了雙劍的你,如何能贏過我?”


    許敷權不語,隻是出劍攻向陳秀喆,陳秀喆不慌不忙的應付著,二人纏鬥片刻,突然許敷權身影陡然變幻,竟化成三個虛影,其中真假莫辨。


    如今許敷權隻有單劍,但威勢便沒有半點減弱。


    陳秀喆往後連翻了幾個跟鬥,手中唐刀急揮,隻聽叮叮當當的清脆兵器碰撞聲響起,陳秀喆邊擋邊罵道:“一十三劍法都學了,看來你這二貨還真是深藏不露啊。”陳秀喆眉頭一挑,手中唐刀猛力朝其中真氣稍盛之處砍下,果然,許敷權從中顯現出來。


    陳秀喆手腕翻轉,唐刀順勢橫掃千軍,將另外兩個分身劈散,隨即大喝一聲,整個人飛身撲出,手中唐刀化作一道寒光,直取許敷權胸口。


    許敷權神色凝重起來,左臂一振,軟劍迎上。


    “叮!”一陣金鐵交擊聲響起


    “閣主,為啥那雙劍術是啥,一定要配上好劍才能使出。”唐正綾幽幽地說道。


    閣主抽了口煙,點頭道:“其實穀先生為什麽能創造這套獨特的劍法,是為了他去世的夫人,他夫人的劍法也是厲害,可惜死的太早了,為了留念他的夫人,於是將他夫人的劍法和自己的劍法融合了起來,創造這套天下無雙的雙劍術。”


    “為了紀念自己心愛的人,創出了一套殺人劍法。”唐正綾撇了撇嘴,“還真是一個美好的故事啊!”


    閣主吐出一個煙圈:“美好?如果我說是穀先生殺了她夫人,你還會覺得這個故事美好嗎?”


    唐正綾聞言,頓時怔住了,“看來這位穀前輩是位神經病啊。”


    閣主吐出一個煙圈:“也隻有最瘋魔的人,才能使出這般奇異的劍法。”


    唐正綾搖頭道:“那可未必,我聽說這劍法自打穀先生那一代後就失傳了,還是到了許敷權這裏才重現的,可許敷權看著並不像閣主口中的穀先生一樣,是個瘋魔之人。”


    閣主意味深長地笑了下:“哦?那你覺得許敷權是什麽樣的人?”


    唐正綾沉吟片刻,回道:“怎麽說,有點天真爛漫,也有點蠢...”


    “是不是如同老實人一樣。”閣主接話道。


    唐正綾點了點頭:“嗯,差不多吧。”


    縱然在如此的環境之下,周圍的二聖三目眾人也全都不約而同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閣主都有些忍俊不禁:“唐神醫,你這話說的倒是貼切。”


    陳秀喆也笑罵道:“神醫,你是不是看上我的這位好兄弟了?如果需要,我來幫你搞定。”


    “呸。”唐正綾臉微微一紅,“你這怎麽一邊打架還一邊胡扯呢。”


    “秀喆。”許敷權指尖一挑,一柄長劍劃破了陳秀喆的左臂,“與我交手還敢分心?”


    “嗬。”陳秀喆微微俯身,“不就是砍到了我一下而已,你真以為我打不過你?”陳秀喆手握唐刀,忽地消失了,緊接著從許敷權的身後閃電般斬出一刀。許敷權雖驚,但反應速度極快,瞬間回身,先是左手揮動劍陣格擋,後來將手一揚忽然變守勢為攻勢,軟劍猶如靈蛇一般刺出,想要逼迫陳秀喆撤回唐刀。可讓許敷權沒料到的是,陳秀喆並未退去,執意砍向了他。


    “你的劍術,是我陪你無數日夜練成的。”陳秀喆身形閃爍,一刀又一刀不停地砍下,“你的破綻我早已銘記於心。”


    “一十三劍法的最後一劍,便是你的破綻!”


    陳秀喆手中唐刀後猛地一揮,隨後立刻在陳秀喆的喉頸之處止住,因為許敷權的長劍也已經架在了陳秀喆的脖子上。


    “又沒能贏你,真麻煩啊!”陳秀喆撇了撇嘴,收回了唐刀。


    許敷權也收回了劍,往後退了一步。


    “你總是這樣,遇見此刻的難題自己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可還是什麽也不敢做,什麽也不敢說。”陳秀喆冷笑著問道


    許敷權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承諾要遵守,我清楚,可縱使你能護得了一時,也會有鞭長莫及的時候。但你一直在欺騙自己,我真的是為了你這個問題,懊惱了很多年了!”陳秀喆說完之後,怒喝一聲,將手中唐刀衝著許敷權甩去。


    許敷權持劍將那柄唐刀打落在地,而陳秀喆則忽然從袖中拔出了一柄極細極軟的繩子。


    “困仙繩。”閣主低喝一聲。


    陳秀喆的困仙繩和許敷權的軟劍相撞,困仙繩像是一條蛇一樣纏住了握住軟劍的手,讓其揮不出劍勢來,隨後陳秀喆撿起地上的唐刀的貫穿了許敷權的肩膀,而許敷權的軟劍則脫手而出。最後陳秀喆忽然棄劍用掌,一掌揮到了許敷權的麵前。


    閣主立刻站起身來,低喝道:“斷魄掌!”


    許敷權閉上了眼睛,似乎已經放棄。


    “你身為一個殺手卻想做一個聖人,這很可笑!但我不在乎,你不想殺的人我替你殺,你不想承擔的染上無辜的鮮血,那我替你來承擔,甚至你想離開玄武,我也可以為你親自鋪好路,但唯獨你死,我做不到,即便我往生了無數人也做不到。”陳秀喆收回了手掌,向後退了三步,隨後看向閣主,厲聲道,“閣主,請賜教!”


    閣主也是厲聲喝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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