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敷權快步走出了長悲樓,冷烈羽跟上去,正要詢問他為何會突然離去之時。


    “不急。”陳秀喆攔住了冷烈羽,對著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等一等再說,冷烈羽不解,但還是緊跟了上去。


    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名黃府弟子一直緊隨在二人身後。


    許敷權等人繼續往前走去,左轉右轉走進了一處小巷子,而那名弟子也走進了小巷子中,但巷子裏並沒有許敷權三人的蹤跡。


    黃府弟子站在原地,疑惑道:“奇怪,怎麽人都不見了?”


    長白茶樓。


    “閣主,已經甩開他了。”冷烈羽打探了一圈後回來稟報道。


    “嗯。”陳秀喆點了點頭,隨後摘下麵具望向許敷權,“為什麽這麽快就離開。”


    “因為黃啟坤給不出任何的結果,他並不是黃府這次派來談判的主角。”許敷權淡淡地回道。


    “喲,還挺聰明的啊!”陳秀喆驚訝地笑道。


    冷烈羽惑道:“那剛才那些人之中,誰才是黃府的主角?”


    陳秀喆伸了個懶腰:“那個倒茶的年輕人。”


    “那個人?”冷烈羽皺眉道。


    “他其實已經偽裝的很好了,但是有些人的鋒芒,可不是偽裝就能夠隱藏的住哦。”陳秀喆笑道,“沒猜錯的話,他應當就是黃府六子之中的第四子,黃啟縉。”


    “可他看起來那麽的年輕。”冷烈羽惑道,“怎麽可能是黃啟縉呢?”


    許敷權回道:“黃啟縉乃是黃府內堂的煉藥師,雖然他們的藥石之術不是極佳的,但要煉一些維持自己年輕的容貌的藥,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長悲樓中,方才跟蹤許敷權的那名黃府弟子返回垂首道:“四少爺,我們跟丟了。”


    “哦。”負責倒茶的那名年輕男子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看著黃啟坤,淡淡地問道:“五弟,你說,他們有看出來我的身份了嗎?”


    黃啟坤猶豫了一下,沒有作答。


    “我想應當是看出來了。”年輕男子笑了笑,“從許門主一直和我說話的時候就發現了吧。他總不會是因為覺得我長得好看才和我搭起話來的吧?”


    黃啟坤和黃啟奎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睛中的無奈。


    “不過有一點我沒想到,那許門主,居然也長得真是好看呢?”年輕男子的眉眼忽然整個都舒展開來了,“本以為能夠當上劊子鬼的都是那種殺人如麻冷漠無情之人,卻沒想到,卻若君子般儒雅俊朗……嘖嘖嘖,還真是讓我吃驚啊!”


    黃啟坤和黃啟奎還是沒有說話,最開始黃啟坤是不敢說話,現在是懶得說話了。


    “許門主開了什麽條件來著?”年輕男子忽然道。


    黃啟坤終於開口了:“他要能和他講話的人出現。”


    年輕男子點頭道:“這自然不是問題,這事我會說明的。”


    “還有,他要慕容先生手中的那個女子。”黃啟坤繼續道。


    年輕男子站起身:“這個更容易,靈奎,你負責去搞定。”


    黃啟奎一愣:“這......可是四哥,那個女人如今在慕容先生那裏,要是放回去的話,黃老和慕容先生那邊如何交代......”


    “這裏是黃府的地盤,還輪不到一個外人說話!”年輕男子冷冷地看了一眼黃啟奎,“你去找他,和他講清楚,若還想做什麽,限他三日之內盡數搞定,然後把相鶴竹完好無損地交出來,至於黃老他有什麽意見,就讓他來找我和三哥。”


    “明白了四哥!”黃啟奎無奈地答應道。


    “那還站在這裏做什麽?你去找他啊。那個人是瘋子,你晚去一刻,可能那相鶴竹就被他弄死了。”年輕男子喝道。


    黃啟奎輕歎一聲,轉身離開了。


    年輕男子隨後又看了一眼黃啟坤:“方才那個戴麵具的家夥,你覺得如何?會是陳秀喆嗎?”


    黃啟坤搖頭道:“不應當是陳秀喆,若真是陳秀喆,不會如此張揚,不然隱藏身份也就失去了意義。”


    “看來,我們還是不夠了解這些玄武閣的殺手啊。”年輕男子笑了笑。


    黃府,地窖之中。


    慕容地正坐在一條木凳之上,他的麵前是被鐵鏈綁著的相鶴竹,相鶴竹的身上已經血跡斑斑,似是受了不小的折磨,而慕容地的身旁,則也是被十七條重重鐵鏈緊鎖著的藥仙李賀榮,藥仙的身上倒沒有半點傷痕,隻是瞳孔中滿是憤怒,卻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老夫窮盡半生,我遍尋天下也沒有遇到過一個煉出黑毒花之人,誰曾想老夫居然看走了眼,本以為會錯過這株毒花,卻沒想到還是在中南城之中遇到了。”慕容地幽幽地說道,“你說以這黑毒花之毒,再配上兵神之法,那會是多麽可怕的存在啊。”


    藥仙握緊了拳頭,可依然無法說出一個字。


    “再等兩月半,本座就能煉出真正的兵神之人,屆時本座便是天下之人,哈哈哈。”


    “我.....呸,你也配!”相鶴竹忽然掙紮著抬起頭看著慕容地,目光充滿怨恨。


    “慕容先生。”黃啟奎在此時推門而入。


    慕容地微微側首,手輕輕一揮,將藥仙推入了後麵的一道暗門之中:“六少爺怎麽忽然前來了,今日你們不是請了玄武閣那些門主,要與他們相談結盟之事嗎?”


    黃啟奎點了點頭:“談判已經結束,玄武閣提出了他們的條件。


    “條件?”慕容地看著麵前的相鶴竹,“看來這個條件,與我有關啊。”


    “他們需要我們交出這個女子,而且還是毫無傷痕的。”黃啟奎沉聲道。


    “可是,若我隻想給你們一具屍首呢?”慕容地冷笑道。


    黃啟奎輕歎一聲:“玄武閣畢竟不是很好相談的對象,還請慕容先生能夠理解我們。”


    “若沒有我,你們能製住黃乾坤嗎?”慕容地手裏輕輕地把玩著一條蜈蚣,“現在來要我的理解?一個新的玄武閣有何可懼?哦對了,我曾經也差點殺了那個許門主,畢竟他的弱點可是很明顯的啊。”


    “殺人如麻的劊子鬼也會有弱點?”黃啟奎惑道。


    “不錯,相對於往生鬼而言,他仍心存情感。”慕容地緩緩道,“一個殺手,心中滿是情感,這就是很大的弱點。”


    “可聽我四哥的意思,現在並不希望去和玄武閣起衝突。”黃啟奎緩緩道,“所以,四哥吩咐了,三日之後,希望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相鶴竹。還有,若先生想要找黃老來解決也是無用的。所以這三日之中,希望慕容先生可以完成你想做的事情。”


    “行吧。”出乎黃啟奎的意料,慕容地並沒有拒絕,他站了起來,伸手輕輕撫過相鶴竹的臉龐,“三日的時間對我來說確實有點急了,不過也足夠了。”


    “多謝慕容先生理解!在下告辭。”黃啟奎抱了抱拳,轉身離去。


    “即便掌權的兩個家夥都控製住了,這黃府的實權依舊不落你手呀。”慕容地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哼,此事不用你來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三日之後,把人還回去。”隻見那人拂袖而去,連頭也未曾回。


    慕容地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目光漸冷。


    黃府之中,這幾日都掛上了白幡,整個府邸之中充斥著一股濃鬱的喪氣之味。


    說來也是奇怪,黃二太老爺早已跟本家分離,即便念及舊情同意回歸本家,按理來說這場葬禮應該隻是簡單操辦就算了的,可如今隨著當家的黃老爺出門在外,大少爺黃乾坤下落不明,而二少爺黃啟則是在閉關突破,黃府三大支柱的同時消失,讓這場葬禮變得複雜了起來。


    “難道黃府出了什麽大事故,不然為何會有此舉動?”


    這是很多黃府之人私下在議論的,但是很多人卻也隻能默默地接受著這樣的變化,畢竟除了那三人之外,據說也有一些黃府高手最近被內堂派出去執行任務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而三日之後,就是黃二太爺的葬禮了,所以這幾日的黃府,都十分忙碌,無人再去關注了。因此這場葬禮背後究竟會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也無從得知了。


    夜晚中黃栩震躺在床上難以入眠,他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他爬起身來跑到二叔黃啟的房間,撬開了屋內角落的一塊地磚,從下麵拿出了一個木箱子,他打開鐵箱子,裏麵藏著一封封信件,都是來自帝京城的。可是自從那一日,他去了二叔閉關的小碉樓,說了經常會有來自帝京的信莫名出現後,帝京的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他想去尋其他幾位叔叔,但他們似乎在故意避開他。


    他又仔仔細細地數了一遍裏麵信的數量,確認了一封未少後就將信放了回去。


    但是......還是不對。


    三日之後,就是叔祖父的葬禮了,父親還未歸來,就連二叔還是半點沒有出關的跡象。


    黃栩震從黃啟的房間走出來,直衝小碉樓而去。進入小碉樓附近,黃栩震再次感覺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寒冷,他快步來到小碉樓門口,三個人守在那裏,依舊是黃蜇賀和兩個黃府人字輩高手,黃蜇賀依舊是笑嗬嗬地看著黃栩震:“小栩啊,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啊,明早還要起來練功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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