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星潼心一橫,直接將手裏的石膏在一塊石頭上敲得粉碎,雖然被疼得齜牙咧嘴,卻也還是勉強跟上了蘇銘的往前的步子。


    王也看了一眼手裏的孝子幡,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三人,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叫什麽事啊~”


    肖自在路過的時候拍了一下他的肩,“我也覺著這不對,但又感覺跟在他身邊不會錯”


    說完步子已經快要追上蘇銘,悠悠說了一句,“跟上吧!”


    不知道在和自己說還是在和王也說。


    如果是在這一場戰鬥前他和蘇銘的交情也隻是那一飯之交,可是蘇銘從佛光出來的那一秒,他看蘇銘的目光變了。


    那和師父給他的感覺一模一樣,甚至已經快要追上師父了.


    雖然他知道自己生來就是一個擇人而噬的惡魔.


    蘇銘刀尖一挑,一具人彘適時地飛起,身後的骨龍像是出海的狂蛟,一口將其吞噬,然後是下一個目標。


    閑庭信步,就像是在漫步花海。


    遠方的的人海他看得到,那些沒有戰意的人之前他就已經不再去管,因為他們會被趕回來的,地方不大,但是這一次趕來的前前後後可能都有千人。


    而那幾個藏在角落還在等待機會的家夥也差不多該出來了,至於有沒有大魚蘇銘不敢說,但是這一次無論是五對千還是那藏在暗中的的刀


    都不容忽視,現在的他還沒有資格小看兩個十佬勢力,更沒有資格覺得那如虎會和他握手言和。


    至於身後的這幾個


    如果是王震球那樣的家夥,他隻會考慮殺或者不殺,但是這幾個


    他都能想象到王也的內心有多掙紮,能想象到肖自在的心中有多別扭,可他們還是跟上來了。


    既然都拿出了他們想要上車的憑證了,就隨他們吧。


    他從上龍虎山開始,目標就一直是


    一個不留!


    噠噠噠.


    思緒被一個劇烈的聲音打斷,他不禁轉頭看向身後。


    劇烈的聲音響起,賈正亮被身邊十二簇藍色火焰所包裹,一顆子彈還沒有完全打出,另一顆已經蓄勢待發。


    咻!


    刺耳的破風聲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作為目標的那個異人甚至連它怎麽出現的都還沒有看到就已經被從眉心貫穿,隨著他的身子緩緩倒下也預示著這個戰場再一次升級。


    這就是子彈。


    它讓死亡變得無比簡單,它讓戰爭進入熱武器時代,它讓昔日的陸地神仙跌落神壇,子彈的威力從來沒有人質疑過,特別是這125毫米的鎢合金穿甲彈!


    當賈正亮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個不斷後退的異人身上時,那個異人就大致猜到了自己的命運,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直接將自己用來保命的法器防護罩開啟。


    果然,在開啟的那一秒,子彈就已經到了他的眼前,他在心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法器可不一般,別說是一顆子彈,就算是加特林掃射他也有信心擋下一段時間,為自己爭取活命的機會,而且這是可以用炁修補反複使用的高級貨,隻要在這有限的開啟時間逃離這個地獄他就算活下來了。


    可事實卻不容他這麽想,那一刻子彈並沒有和他想象中那樣在法器上留下一個凹槽,然後緩緩跌落,而是沒有一點點的阻礙,直接穿破了法器的防禦,那奶白色的防護罩在它的麵前就像是一層用紙糊的窗戶,連阻擋一瞬都做不到,當他腦子裏還在想為什麽的時候,子彈已經穿過他的腦袋,帶著他的震驚的眼神去死亡的世界報道了。


    本就是大威力的穿甲彈,加上炁的輔助,不是那些實力深不可測的老家夥根本就別想擋下來!


    此時的賈正亮已經完全像是變了個人,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驚喜,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活成了蘇銘的模樣。


    噠噠噠的聲音不斷響起,他身上的藍火越來越多,甚至一度達到了恐怖的十二簇,那狂暴的火力不計代價地傾瀉而出,每一顆子彈都帶起一朵血花。


    “銘哥!你是我親哥!”


    隨著他暢快的一聲大吼,蘇銘手裏剛剛挑中的異人額頭被帶起一朵血花,看向賈正亮的眼神也更加怪異。


    “誰說我是邪修的?”


    相比起賈正亮,一旁的風星潼明顯就沒了那麽強的效率,但是那二十個陰魂在他的手裏卻像是吹拂的勁風,每一次吹拂都帶走那一小片區域的生命,眼中也逐漸冒出精芒。


    他的精神力不夠,做不到和賈正亮一樣指哪打哪,也不是魂幡的主人所以隻能靠著拘靈遣將來統一控製,所以就選擇了用大範圍的刷子直接將大地洗刷幹淨的方法。


    相比起賈正亮那冒藍火的加特林他這更像是玩遙控飛機的孩子,不過這遙控飛機會刮起一陣死亡的旋風,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肖自在則早就已經不在原地,甚至直接衝出了隊伍,衝進了遠方的人群,也衝破了他最後作為人的底線。


    久違地快感直接一把撕碎了禁錮他地牢籠,讓他再也不用壓製自己的本性,盡情享受殺戮帶來的無盡滿足。


    誰沒有一些個愛好?


    有的人喜歡攝影,有的人喜歡運動,在這個愛好可以百花齊放的時代,而從愛好的角度來說,他隻是喜歡的東西,有些不太一樣罷了。


    當然,在這個以人為主導的世界來看,他的愛好會給別人帶來傷害,所以以人的界限來判定,這是一個邪惡的愛好。


    當然,用愛好來稱呼他的這個行為有些不準確,因為可望殺人對於他來說應該稱作本能。


    就像人需要吃飯喝水,吸血鬼需要吸血一樣,而他,需要的是殺戮。


    但他終究還是個人,因為是人,所以人類的禮法、秩序都在約束著他,讓他無法盡情地殺戮。


    他其實也知道,這是對的,所以他選擇了出家,選擇了克製,選擇了一次又一次地克製自己的本能隻在卻是無法壓製的時候借用植物之便殺掉那些該殺的人


    但愛好可以改換,習慣可以改變,本能又怎麽可能會因為一段時間的不吃飯而再也不需要吃飯呢?


    就像是一個風暴,壓抑得越久,他具備的能量也就越恐怖,師父和他的約定就像是一個枷鎖,鎖住了他的一切可能。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本能會讓他崩潰,到那個時候,他會變成什麽樣子,他也不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卻又是他可望的。


    每晚誦經,每一次用餐前都焚香沐浴,祈求用那虛無縹緲的佛性來起到一點,哪怕是一點點的壓製作用,就算是心理作用也好。


    可他已經壓製了太多年了,無數次在爆發的邊緣師父的教誨又將他拉回了人的界限,但也是這一次又一次地爆發邊緣越來越讓他堅信.


    其實他本就是一個魔。


    蘇銘撕碎了他的自欺欺人,扯下了他偽裝成人的麵具,一字一句地告訴他,這些人都是謀財害命的家夥,就該被殺戮!


    他也就該把心底的欲望釋放出來,裝了這麽久的人,就該讓自己真正活一次!


    也做一次魔!


    “嘖!”蘇銘看著在人群中宛若瘋魔的肖自在,不禁陷入了沉思,“到底誰才是邪修?”


    可是三秒的苦思也沒有得到相應的結果,他也索性投入到那人海中去。


    信息的差異無比明顯,如果這些人看了洪拜之前的戰鬥就不會覺得蘇銘是他們中最好對付的了。


    當然,幕後的人也不希望他們知道那一幕,他們要的本來就是用錢堆出一個悍不畏死的敢死隊,就是要讓這些人蒙在鼓裏,讓他們天真地以為蘇銘就隻是一個他們隨時可以取走的移動寶藏而已。


    相比起他們,王家的人就謹慎了許多,雖然也在人群中,但上麵給的命令也隨時在更新,就像現在這最近的一次,已經更新為了一個字,【等!】


    “叔叔,為什麽要等啊!那狗日的小賊殺了王並大人啊!”


    一個分家的小輩咬著牙開口,雙目裏滿是憤怒之色。


    “他就在前麵,讓我去將這個雜碎碎屍萬段啊!”


    不隻是他,現在的王家幾乎每一個人都還沉浸在那憤怒中,他們很清楚神塗對於王家來說是什麽,主家的血脈對於分家來說是什麽!


    那可不是簡單地一次加成,有沒有那一份血脈是劈空掌和八奇技的區別!


    說話之人原本也是這一次大賽的角逐者,是王家一輩小輩中驚才豔豔之輩,可是當噩耗傳來,他已經將在龍虎山的後山翻找了數遍了。


    就是為了找到那個家夥,王也也好,蘇銘也罷,那一份罪孽隻能用他們的死來洗刷!


    可是現在卻在即將得手的位置停了下來,讓他不解。


    為首的那人短發,鷹鉤鼻,和王並、王藹幾乎從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眼睛,不是別人,正是王並的父親,也是王家僅剩的三個血脈人之一!


    “閉嘴,等!”


    他當然清楚為什麽要等,等這幾個家夥和被那無窮無盡的人海耗盡所有炁,等王家出手就可以盡顯大家風範,一舉將所有人抓獲。


    至於他爺爺王藹的心思他也猜到了一些.


    但願望是美好的,蘇銘可不會讓他們養精蓄銳,哪裏不願意出擊,哪裏就是他的獵場!


    “各位,該上路了。”


    當那個熟悉的聲音從王家的耳邊響起的時候,王家這口一直被壓抑的鍋,徹底沸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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