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常運白起身來到院子裏,見遊子濟還在訓練,便走過去觀看。


    經過一個晚上的訓練,遊子濟已經能精細的操控真氣刻畫複雜的圖形,並讓其存在最少盞茶時間。


    遊子濟手中正畫著,見常運白來到此處,連忙打招呼,卻是讓快成型的圖形潰散開來。


    常運白暗自讚歎,不虧是靈根,果然是天下少有的天才,一晚上便有如此進境。


    卻見遊子濟拿出一遝十幾張符籙遞給了常運白說道:“師兄,你看看這些符籙怎麽樣,都是我昨晚製作的。”


    常運白聽後一驚,將符籙拿在手中看了看,雖不完美但足夠合格了。


    空中畫符之後還有尋靈、融字、製符三道工序,沒想到這小子一個晚上就完成了。


    “我就說嘛,你天生就是這塊料子。”常運白拍了拍遊子濟的肩膀,隨後從包裹裏掏出兩本書籍,一柄羽扇和一封信,“這兩本書籍,一本是給鄶道長的,一本是給洪都尉的,你也可以看看。至於這柄羽扇你應該也見過,是個不錯的戰利品,就送給你了,以後也可以當做禮物送人。”


    “多謝師兄。”


    “還有這個。”常運白手掌一翻,一塊非金非玉,好似青石製成的銘牌躺在手心上,看起來溫潤柔滑如同靈寶,上麵刻了個白字。


    “這是我的銘牌,你把它和我的信一起交給玄明道的長老,他們會妥善安置你的。”


    “知道了,那師兄你呢,不跟我一起回去麽?”


    常運白歎了口氣說道:“想徹底解決邪神祭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製造符籙又這麽快,不知要空耗時間等我多久,還不如先一步趕回宗門,省得耽誤了修煉。”


    常運白又想起遊子濟全身上下也沒個可用的護身法寶,便又說道:“快去畫你的符籙吧,這個平安符還有個進階的符籙,名叫護身符,在給鄶道長的書中就有,你記得將它練會。這護身符隻要帶在身上,就會自動生效,不需要你操作,對你來說最是適合。”


    “還有。”常運白突然又想起了什麽,道:“這些符紙你也拿著,師兄手裏也沒有餘錢,你等到了城中,尋些大戶人家,就地畫幾張符籙賣了,換做路費。”


    遊子濟連連點頭稱是。


    常運白吃過早飯便啟程離開了。


    遊子濟則繼續製作符籙,過了兩天,遊子濟便將那一百多家的平安符全部完成,告辭離去。


    路上,遊子濟走走停停也不著急,見有不錯的位置,便依靠在樹幹上,又或貓在山洞中,觀看著常運白要他轉交的兩本書籍,不知不覺又在山林之中停留了兩天。


    這兩本都是線狀書,頗不規整,應當是常運白親手製作的,他將自己記憶中的秘籍默寫了出來。


    給洪都尉的是一篇法術,還記載了煉製飛刀法寶的詳細過程。


    洪都尉是天府寺出身,各種功法法寶都有渠道獲得,隻是兌換的價格有些昂貴,而且想要找到適合自己的有些很困難,最好是人指點。


    常運白按照洪都尉的戰鬥特點,專門給他找了一份適配的。


    洪都尉打架向來都是正麵對決硬碰硬,現在有了七星劍就更是如此,勇猛有餘而機變不足。


    這飛刀法寶便是為了增加他的攻擊手段。


    遊子濟將秘籍中製造飛刀的要點一一記了下來,回城之後,若是真要開爐煉器,少不了他的三昧真火去幫手。


    至於那篇法術卻是跟劍法有關,喚作天青,是道士們常用的一種劍法,施展出來會讓洪都尉使用七星劍打架的時候威力更盛,劍芒更長,增長的幅度與修為成正比,但遊子濟卻是一點也看不明白,便撇到一旁。


    至於給鄶老道的那本符籙書籍,遊子濟卻是看得津津有味,自前而後一共十六頁,共三十二張符籙,其中有十六張不是什麽厲害的東西。


    比如第一頁,第一個符籙叫做化骨符,聽起來好像很厲害,其實隻能將卡在咽喉上的魚刺化掉,是最簡單不過的符籙。


    又比如第十頁的最後一個符籙,定心符,專門用來收斂心神,但隻要是入了修行的人,誰都能輕易做到。


    但這些符籙從簡到繁卻是常運白給鄶老道設置的課題,若是鄶老道能將這些按順序學完,並融會貫通,便可以突破到築基境。


    遊子濟在三十二張符籙中找到了常運白所說的護身符,先行研究起來。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隨意刻畫,模仿書中符籙的筆觸,手法之快,發出陣陣破空之聲,動作玄妙,隱約間引動了天地間的靈氣。


    突然,他福至心靈,手指隔空頓了一頓。再起筆時,真氣在空中滯留,筆走龍蛇一氣嗬成。


    比平安符更加複雜的符籙筆畫映入眼簾,遊子濟手點眉心,靈台處神魂之力散發出去,溝通天地,捕獲靈氣。


    靈光點點聚集,刹那間遊子濟便已到達極限,將要控製不住。


    這靈氣雖少卻不是築基境修士的身體可以承受的,他以自身為引獲取天地靈氣,一旦散開足以將他全身經脈撕裂,他驚恐萬分,決定奮力一試。


    全身真氣如驚濤駭浪般闖過各處經脈聚集在一起,身體各處血管破裂,皮膚上滲出血跡。


    “凝!”


    遊子濟使出全身力氣,暗喝一聲,將靈氣融入護身符內,印在石壁上。


    金光閃爍,遊子濟無法查看,他精力耗盡,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過了半晌,他才悠悠醒轉。


    抬眼看去,便見石壁上印著那護身符,粗看時沒什麽特別的,遊子濟伸手撫摸時卻綻放出耀眼的金光。


    那金光如有實質,遊子濟越是用力,反抗的力量越是強大。


    這份引動天地靈氣而成的符籙威力不俗,遊子濟若不施展太清掌法,很難一擊撼動它,但護體金光有限,慢慢磨也是能打下來的。


    這可真是個好東西,帶在身上足以抵住築基境修士一次攻擊。當然這玩意用在別人身上更好,若是之前給小苟一張護身符,交戰時也就不用時刻分心牽掛其安危了。


    天色已晚,遊子濟不好趕路,他本想再製作一張符籙,但之前消耗的真氣未回複多少,身上也有些小傷,索性躲在這山洞中運氣調息,養精蓄銳,明日一早再回梓郡城。


    ……


    翌日上午,陽光柔和,遊子濟回到了梓郡城下,見城門口原本善人老爺們施粥的窩棚不見了,難民寄居的破爛帳篷也已經被拆了一半有餘。


    逗留於此的災民不見了蹤影,隻有零零散散的壯年漢子赤裸著上身繼續拆除的工作。


    攻城那天,張慶顯為了防止城外難民被敵軍裹挾攻城,提前將他們放進城去,在周為名麾下充當民夫運送守城器械、物資,算是自導自演做了件大功德,也不知張家如今怎麽樣了。


    與常運白離開那日,周郡守正帶領官員統計難民數量,為他們登記造冊,一一提供錢糧送回原處,還沒離開的也給他們安排了工作換些食物糊口。


    比如修補城牆。


    遊子濟進了城門,便見老弱婦孺們推著小車,載著磚石和糯米砂漿,運送到城牆附近,青年壯丁們則開始砌磚補牆。


    梓郡城在慢慢地恢複正軌。


    遊子濟越過城門,直接來到郡守府處。無需通報,遊子濟徑直走入其中。


    正見周郡守與洪都尉商量著事情。


    “遊兄弟!”洪都尉隔著老遠便望見了遊子濟,連忙揮手招呼。


    周郡守聽到聲音也趕忙轉過身來,說道:“遊少俠你可算回來了,常道長呢,事情辦完了沒有。”


    “見過郡守大人,常師兄他有要緊事去北荒一趟,短時間是回不來了。”


    周郡守歎氣道:“那可麻煩了。”


    便是一旁洪都尉也有些愁眉苦臉。


    “大人這是怎麽了?莫不是張家的事情有麻煩。”


    “的確與張家有些牽連,但卻是別家勢力。”


    “哪個勢力?”遊子濟有些疑惑,按理說龍王塔一戰之後,天府寺明麵支持周郡守,其他勢力自保還來不及,哪還敢出來挑事。


    “是一家妓院。”


    “啊?”遊子濟直接發了懵。


    卻在這時,鄶老道也從門外回來,唉聲歎氣。


    周郡守說道:“鄶道長剛從那裏回來,還是讓他跟你說吧。”


    鄶道長也瞧見了遊子濟,立馬拋開煩惱露出笑臉,道:“遊小哥回來啦,咱們可要好好玩兩天,這梓郡城可是真不錯啊,老道我發現好幾個好玩的地方。”


    “比如去青樓?”


    “啊,遊小哥你也知道啦?”


    鄶道長支支吾吾了一陣,還是將事情全盤托出,“小哥你還記得讓我辦的是麽?”


    “我朋友的事情有線索了?”


    “的確有線索了,就在那座青樓裏,名字叫貴香院,那可是個厲害的地方,不隻是青樓買賣,它還賣各種渠道的消息,也可以幫助妖怪偷渡,你的朋友應該就是經由這裏走的。以老道的經驗看,那老鴇肯定是個妖怪。”


    “道長說笑了,妖怪結成內丹之後才能化形,如果真這般厲害,前些天的五行大陣早便能發現它。”遊子濟覺得有些不對,思忖一下又道:“道長是說,它是個狐狸精。”


    “沒錯,那青樓的老鴇便是隻狐狸精,前些日子我與洪都尉順著張家的賬本查找,發現張家大量的資產都已經提前換作金銀,而貴香樓正與王樂賢有大量的金錢交易。


    咱們便過去查問,果然發現了貓膩,張家的一個小少爺便喬裝打扮躲藏在裏邊,被洪都尉給認了出來。我們正要上門拿人,那老鴇卻不讓,說她有天府特批職權,與我們分屬不同機構,管不到她頭上。


    她拿出的印綬文書我們都查看過了,是真的,咱們拿她沒也轍。我剛剛又去了一趟,要與那老鴇談談,卻被人家晾在那裏半天不理會。若是常道長在這裏或許可以憑著玄明道的名頭解決此事,咱們恐怕是無望了。”


    遊子濟本想說自己也是玄明道弟子,但轉念一想,他還未正式入門,便借用門派的名頭唬人,以後恐怕要被門中長輩嫌棄,便也沒有出聲。


    不過那裏有小苟的消息,他卻是無論如何必須去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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