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事都已商議妥當,蕭灃帶著夏風和李麻子一行人在酉時前到了鎮上。


    高雄通知的是酉時三刻,蕭灃和夏風卻在戌時三刻還沒等到這位二公子來。


    李麻子帶著幾個兄弟在四喜酒樓所在的街上望風,外頭並無異動。


    高雄沉著臉坐在對麵看著二人,一臉凶煞之氣,似恨不得將二人吞吃了。


    蕭灃幹脆閉目養神,完全將這人當成了空氣。


    夏風悠然品茗,還特意招呼高雄,雖然隻得到了含著煞氣的白眼,夏風依然悠然自得。


    高雄被這二人目中無他的樣子氣了個夠嗆,卻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戌時末,李衍風才帶著小廝進了客棧內。


    李衍風本就生的氣宇軒昂,劍眉星目,如京都的世家公子般穿著富貴華美,頭戴一頂青白玉冠,腰間還掛著玉佩,一眼看去,這皮囊還是頂頂不錯的。


    夏風在和蕭灃撩袍單膝跪地行禮前瞟那一眼將人粗略掃了一遍。


    “夏風、宋毅見過二公子。”


    李衍風沒想到這二人如此識趣,心中滿意至極。


    一旁隻是抱拳低頭行禮的高雄暗恨,此二人真是不要臉,不過初次見二公子,就敢行此禮強行認主。


    李衍風哈哈一笑,親自扶起二人,“都坐,不必拘束。”


    李衍風坐下後打量此二人,見一個文弱書生樣,一個黑臉馬匪裝扮,身上穿著獸皮製成的衣物。


    高雄此時抱拳出聲道:“公子,此二人身份不明,從前山寨裏的大當家二當家都被他們殺了。”


    高雄實在是咽不下那口氣,想借著他攀上二公子,也得看他願不願意。


    李衍風挑挑眉,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高雄莫不是還想讓他斷官司?


    心中雖如此想,麵上卻嚴肅起來,看向二人,“可有此事?”


    夏風道:“卻有此事。在下夏風,出自青州夏氏…”


    夏風將自己的來曆交代後,李衍風確實對他生了幾分興趣。


    夏氏在青州卻為大族,就像他們李氏在涼州,也是一等一的姓氏。


    “你既為夏氏之人,又為何會流落涼州?”


    夏風歎氣,將自己的淒慘過往又潤色了幾分娓娓道來。


    “我和宋兄隨著流民一道來了涼州,本想去邊城充軍混一口飯吃,途經下平村被鄉民收留期間,夜裏有馬匪來劫掠,殺了不少鄉民,宋兄勇猛,又頗有謀略,帶著流民之中的青壯在村口設伏將馬匪殺了個屁滾尿流。”


    聽到此處,李衍風特意看了一眼蕭灃這個沉默的黑臉漢子。


    “那爾等又是如何拿下山寨的?”


    夏風喝了口茶水繼續道:“鄉民們怕馬匪前去報複,我和宋兄及餘良等人商議後決定攻馬匪一個措手不及,宋兄連夜上了山寨,給馬匪的水井裏下了蒙汗藥,第二日,我等不費吹灰之力將山寨拿下了。”


    李衍風聽的嘖嘖稱奇。


    高雄臉都黑了,覺得那群馬匪簡直就是廢物,一個個白長的那麽高壯。


    “本公子還想知道,你們又是如何將蟒山的馬匪拉下水的。”


    李衍風對眼前的二人很有些興趣。


    夏風笑道:“高副尉的人來傳讓山寨馬匪劫掠軍餉,我本為世家子,知曉軍餉事關重大,我等流民隻想求一安穩之地,不想幹可抄家滅族的大事,可又不想讓高副尉知曉山寨內變了天,這事總得有人做,於是,在下便想起了清源縣內另一大馬匪勢力。”


    高副尉在一旁聽的黑了臉,見李衍風一副對二人極其欣賞的模樣,他的拳頭都握緊了。


    蕭灃瞥見高雄的模樣,垂下眼睫。


    “匪寨中的馬匪有經常去賭坊的兄弟,知道彭林和蟒山馬匪的關係,彭林欠了不少債,在下便以此為切入點,裝作賭坊的老板將其揍了一頓,再唆使他去搶餉銀。”


    “宋兄弟帶著山寨內的兄弟探查過朝廷車隊的必經之路,在背後給彭林出了完美的劫掠主意…”


    除卻改變少許細節,夏風將大致過程講的八九不離十。


    他們不知道李衍風會不會進行私下調查,隻能做好萬全之策。


    話畢,李衍風鼓掌叫好。


    “宋毅是吧,你從前是做什麽的?”


    蕭灃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此時恭敬回道:“在下從前經營著一家鏢局,會不少拳腳功夫。”


    李衍風點點頭,“你二人想跟著本公子做事?”


    蕭灃和夏風眸中同時露出激動與期待之色,再次抱拳單膝跪地,“若公子不棄,我等願追隨公子左右,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李衍風再次將二人扶起,“你二人一文一武,皆是聰慧之人,本公子有你二人,當如虎添翼。”


    “本公子最後一個問題,你二人怎麽知曉高副尉背後有人?”


    夏風一笑,盡顯自信從容,“高副尉在古阿鎮呼風喚雨豢養馬匪斂財,看似囂張,可朝廷軍餉非同一般,他一個掌幾百兵馬的副尉哪有此等氣魄?”


    “再者,葛力傳信時言明劫掠事成後躲起來,等風聲過去後再將餉銀給他送去一大半,可見他是個蠢的,根本沒把劫掠朝廷餉銀當一回事。”


    高副尉被人公然罵蠢,氣喘如牛,眼睛瞪的比牛還大,拳頭捏的哢哢響。


    夏風還是在蕭灃的點撥下想明白的這一遭。


    若他們聽從葛力的傳信親自去劫了軍餉,那事後,山寨裏的馬匪和高雄都逃不過一死。


    根據蕭灃所說,李衍風是背著李伯禎拉攏的高雄,李衍風為防事情暴露,事後一定會殺高雄滅口。


    可本該古阿鎮的馬匪去劫掠餉銀變成了彭林帶著蟒山馬匪去劫掠,事情一下子和高雄和古阿鎮馬匪突然沒了關係。


    這才是高雄能活到現在的原因。


    夏風以為自己很聰明,可在蕭灃說高雄不足為懼後,又聽他三言兩語的分析,他才恍然大悟,將所有事情都看了個清楚透徹。


    蕭灃抱拳道:“不知公子可知,高副尉的親生父親就是曾經山寨裏的大當家,他死在我手裏。日後難免要和高副尉共事,在下怕因關係不合惹出什麽禍端,故特此告知公子。”


    此時高雄臉都漲紅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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